第67章
若今日病的是母后,儿臣也愿意以命换命。” 这话出口,母后有些动摇了,三皇兄却气得直骂他装模作样,若非被宫人拦着,就要来对他拳打脚踢。 思绪回笼,砚台中的血墨快用完了。 又需放血。 程守忠卷起袖子,伤口已经有些凝固了,他拿起匕首,呲牙咧嘴地又要往手臂上划。 “罢了。” 裴琰制止了他,体恤地温声道:“你今日放了不少血,身子怕是要受不住了,换程福吧。” 程福沉默寡言,闻言二话不说,便撩起袖子,接过干爹手里的匕首朝自已的小臂划了一下,将血滴落在砚台里。 裴琰提起御笔蘸墨,继续誊抄佛经:“你们这两日不用当值,朕让王院判准备了补气血的药,记得服用。” 本就没放多少血,程守忠满脸堆笑地表忠心:“为了陛下,别说是放点血了,就是让奴才把脑袋摘下来也行!” 程福简单明了:“奴才还能放血。” 裴琰轻笑。 而今,他已是帝王了,自然不必再为了求生,轻贱自已的身体乃至性命。 当抄到第三张宣纸时,芳初从内殿出来了。 她来到御案前不远处行了个礼,轻声道:“娘娘与奴婢玩闹的有些困倦,已然睡下了。” 裴琰点点头,抄着经文问:“她难过了没有?” 芳初恭敬道:“奴婢进去时有一些,后来听了奴婢的话,便开怀了。” 她将刚才在寝殿之内与姜妃的对话一字不改,和盘托出。 “做的不错。”裴琰平和道:“下去吧。” 芳初便行礼退下了。 程守忠看着芳初,不由得感慨,还是有一技之长好啊,不用放血干苦力,用得着时来露个面,用不着时就在宫里过锦衣玉食的清闲日子。 * 储秀宫。 苗望舒夜里腿疼起来。 冯依月这几日与她同睡一榻,睡梦中听见旁边的细微动静,本是很困的,可想到什么,脑中霎时清醒过来。 她翻身,借着窗外月光,看见身侧女子蜷缩着削瘦的身子,将手放在双膝上,呼吸带着些许隐忍的沉重。 冯依月有些不安地唤她:“姐姐,你怎么了?” 似是没想到她会醒来,苗望舒身子僵了一瞬,又放松,很是平静道:“我没事,你快睡吧。” 冯依月听出了她声音中微微的颤抖。 她连忙坐起身,从床尾爬下去,不顾苗望舒阻拦,点燃了室内烛灯。 视线渐渐清晰,她看见苗望舒侧卧在床上,手已然收回了枕畔,唇色苍白,汗水浸湿了耳边鬓发,眼中有未来得及藏起的痛苦。 冯依月瞬间红了眼眶,举着火折子伫立在原地。 苗望舒膝上疼得钻心,看她这模样,仍是强撑着,坐起来,轻声道:“刚才肚子有些疼,兴许是受寒了,你去给我倒杯热茶吧。” “骗人。” 冯依月眼泪滑落下来,哽咽着质问:“哪有肚子疼捂膝盖的!” 哪里疼都会让她担心,可苗姐姐非要骗她,就说明真正疼的那一处会让她更担心。 冯依月吸着鼻子忍住哭,还是放下火折子,去给她倒了杯茶水。 苗望舒被降位后,主殿是住不了了,搬去西侧殿,冯依月极忧心她,夜间非要来与她同寝,苗望舒劝也劝了,斥也斥了,可冯依月哪怕被推出了门,还是蹲在外头哭,夜深也不回宫。 苗望舒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宫人拉走她了,夜凉如水,只能放她进来。 冯依月拿着水杯回到床边,想喂给苗望舒,但苗望舒似是有些受不了忽然与她这么亲密,还是从她手中接过瓷杯,自已小口小口地饮。 冯依月伸手想给她揉膝盖,但触碰到的一瞬,苗望舒骤然痛呼出声,瓷杯从手中脱落,茶水倾洒在绣被上。 “姐姐!” 冯依月这时才记起,苗望舒不光是跪得骨头疼,亦有皮外伤,哪儿能就这么直接去按揉。 她惊愣之后,禁不住有些崩溃,抱着苗望舒哭道:“姐姐!我明日去求皇后娘娘,要么去求陛下,你不能再这么跪下去了!” 第40章 患难 “别说胡话。” 苗望舒把冯依月从怀中推开,冷下脸训斥:“皇后与我们交恶,巴不得我受难,你去便是自取其辱,白白给人践踏。” 冯依月紧紧抓住她的袖子,泪眼中带着几分希冀:“那,那我就去求陛下,陛下宽仁心软,定然能怜悯姐姐......” “陛下再宽仁,也越不过一个孝字。”苗望舒冷静地打断她:“我得罪的是太后,咱们娘娘那么受宠尚且被禁足,陛下又怎么可能为了我忤逆太后。” 冯依月心中顿生绝望。 宫里真正的主子只有陛下太后和皇后,都不会相帮,那姐姐可怎么办啊。 她止不住地落泪,苗望舒叹了口气,下意识想从怀中取帕子给她,又意识到自已如今穿得是寝衣,只能抬起袖子,轻试她的眼角:“好了,你不是说听我的话吗,别哭了,睡吧,你哭得我腿更疼了。” 冯依月更难过了,哭得起劲。 苗望舒声音有气无力,甚至带了几分哀求:“换在往日,我也就哄你了,可今天我实在是难受的紧,你睡吧,好不好?” 明日还要接着跪,若没精力,晕过去还好,晕不过去就免不了要被严嬷嬷寻衅责打。 冯依月只想哭个昏天地暗,可听出苗望舒语气中的无力,便赶紧强忍着憋回去,喘息着点头道:“好,好,我睡觉!” “把烛火灭了。” 苗望舒不想被看见痛苦的样子。 冯依月连忙下去吹熄烛台。 等摸黑回到床榻上躺下,身侧人再没有了动静,连一声稍重的呼吸都不曾发出。 冯依月默念着不能哭,紧紧捂着自已的嘴,在黑暗中泪如雨下。 * 第二日晨会,冯依月与苗望舒来到坤宁宫时,眼前仍是与前几日差不多的景象。 以钱贵人为首的一众低位嫔妃围着温瑶献殷勤,夸赞她脸色好,胭脂好,衣裳好,从头发丝恭维到绣鞋尖。 姜婉清也在其中,小心翼翼地跟着奉承:“温姐姐光彩照人可不止是衣裳的功劳,还得是姐姐仙姿玉貌,才能撑得起来。” 钱贵人嘲讽:“姜常在别见谁都是姐姐,你亲姐姐在昭阳宫里待着呢。” 姜婉清眼中的愤恨一闪而过,很快就又收敛起来。 她恨姐姐作死,自已禁足失宠不说,最重要的是带累了她,可又莫名开怀,宫中得宠的无论是谁,都比姐姐得宠让她好受。 姜婉清咬唇柔声道:“妾身在家中时,与姜妃便并不甚亲近,她这次被禁足是因为欺辱温姐姐,罪有应得,就应当好好反省,妾身是明事理的,不会去看望她,只期盼姐姐出来后能懂些事。” 温瑶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顺眼。 谨嫔冷笑一声:“得了吧,之前我们说你姐姐跋扈时,你总要反驳,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这会儿见姜妃落魄,倒开始撇清关系了。” 她厌恶姜妃,但同样厌恶得宠的温瑶,和见风使舵的姜常在。 整个宫里就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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