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纯妃现在正得宠,她经常在皇上耳边吹枕边风,德妃的三皇子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出息,比太子强多了。 皇上原本就嫌弃太子太过平庸,现在更是瞧不起他。 这日早朝,皇上再次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训斥太子。 “亏你贵为太子,真是平庸至极,连你三弟的一半都不如!怎堪大用!” 太子跪在地上,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皇上看着他,冷哼一声,“你若再不知上进,这太子之位,你也别坐了!” 太子闻言,身子一颤。 从大殿出来的时候,他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17 这日,我正在家里整理衣物的时候,太子忽然闯进来,把我强行拉到了一处湖边。 “双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太子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愤怒。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看着太子,冷冷道。 “是你,对不对?”太子盯着我的眼睛,咬牙切齿道,“你帮着纯妃和德妃一起整我,想帮三弟夺走我的太子之位,是不是?” 我看着他,只觉可笑,“太子,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太子目光闪烁了一瞬。 “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萍儿是怎么死的吗?” 太子闻言,脸色一变:“双儿,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看着他,嘲讽道,“太子殿下,你将萍儿鞭打至死又将她随手扔在荒山埋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像我这般的痴人,会去刨她的坟,亲眼看看她的死状?”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双儿,你听我说,这事与我无关,是太子妃她自作主张……” “太子殿下,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看着他,眼中满是厌恶的神色。 “我同你一起长大,知道你没什么雄才武略,但至少,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敢做敢当的男儿,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太子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双儿,我知道你现在恨我,可这些事我将来再好好弥补你好不好,不过是一个丫鬟,你为了她竟联合纯妃和德妃两个贱人谋算我的皇位……” 我打断了他,“够了,如今再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我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没有看到,太子跟了上来。 他站在我身后,看着我,目光冰冷。 忽然,一只手推了我一下,我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落入水中。 我吓得大叫一声,可就在一瞬间,一只有力的大手拦住我的腰。 我回过头,看见是谢不闻站在我身后,他暂时没有理会我,而是转头眯着眼,冷眼看着太子,“你想干什么?” 太子脸色惨白,“我……” “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谋害他人性命?” “谢公公看错了……我只是看双儿站得离湖边太近,想扶一把她而已……”太子咬着牙笑道。 谢不闻嗤笑一声,拉着我走了。 我转头看向太子,他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懵懵的。 “太子想把你推下水,杀人灭口。”谢不闻淡淡的说道。 “你……你一直在后面看着吗?” “嗯。” “什么时候?” “从他把你拉出我府中的时候。” “那你就这样看着我跟他出府了?你不是让我不要见他了吗?” “我困得住你的人,难道还能困得住你的心不成,你若真想与他私会,我防得了一次,防得了第二次吗?” “为什么?” 谢不闻却不说话了,沉默片刻,继续往前走。 我看着他,忍不住再次一字一句地问道:“谢不闻,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我。 “你真的想知道?” 18 我点了点头,“嗯。” 他沉默片刻,说道:“小时候,我们见过一面。” 谢不闻看着我,眼神很是温柔。 我愣了一下,有些茫然。 我们小时候,见过吗? 谢不闻苦笑了一下,“记不起便算了,毕竟那个时候,你满心满眼可能都只有你的太子。” 可我仍盯着他的脸不放,努力回想着,终于,我想起来了。 当年,我在皇宫里,救过一个被打得半死的小太监。 那时候,他刚入宫,不懂宫里的规矩,经常被其他太监欺负。 我见他可怜,便常常给他些东西吃。 那个小太监告诉我,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出人头地,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宦。 那时,我笑着鼓励他,只要活下去,不放弃自己的生命,那么一切都有可能。 后来,我便听说那个小太监被其他大太监认作义子了,还带他去了东厂。 我震惊地看着谢不闻,“那个小太监是你?” 他难为情地点了点头,“嗯,是我。当年,我被其他太监欺负,差点就不想活了,是你鼓励我,要好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机会把那些仇都报回去。” 我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我那个时候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真的记到现在……” 谢不闻看着我,目光温柔,“双儿,你或许只是随口一说,但对于我来说,却是莫大的鼓励。” 我看着他,突然反应过来,难道,他从那时候就对我……? 而我,却迟钝到现在才知道…… 谢不闻也察觉出了我探询的眼神,脸一红,没有说话。 我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何不早说?” 他叹了口气,“我去了东厂,你也跟着太子离开了皇宫,所以,我本来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和你有什么交集了,可是……” “可是什么?” 谢不闻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宴会上,我重新见到了你,就忍不住一直看着你,皇后娘娘发现了我的心思,说可以将你送给我,作为交换,我要替她和太子做事。” 我怔了怔,“你是说,是皇后娘娘让你要了我的?” 他点了点头,“嗯。” 谢不闻看着我,面色凝重,“双儿,皇后娘娘并没有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善良温柔。” 谢不闻的话说得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我想起来,那日宴会上,皇帝给太子赐了婚,当晚,皇后娘娘来到太子府中,暗示太子要了我。 为什么…… 一旦将一切细想下去,我浑身惊得一颤。 19 谢不闻看着我,说:“双儿,其实你不用在任何人那里做丫鬟,只需要好好地跟在我身边,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我惊讶地看着谢不闻,心中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谢不闻见我如此,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太子。” 我看着他,急忙解释道:“不,我对太子早已经……刚刚他都想要我性命了,我怎么可能还对他有那种心思?!” 谢不闻看着我着急忙慌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 我这才发觉,他是故意逼我说出这些话的。 我无奈地看着谢不闻,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其实,我又何尝没有对他动心呢? 谢不闻待我极好,我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可是,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清白天真的小宫女了,我怀过太子的孩子,我还想利用谢不闻,我觉得自己很脏。 我现在只想拼尽全力,将太子拉下水,除此之外,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考虑那些情情爱爱。 见我不再言语,谢不闻的眼神黯淡下来,没有多说什么。 之后,一路无言,我们二人就这样慢慢走回了府邸。 20. 翌日,我去纯妃宫里当差,纯妃见我精神不好,问我怎么了。 我把昨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乃至皇后对我的算计。 纯妃听完,惊讶地眨了眨眼,叹气道,“双儿,其实关于皇后,我也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对她心怀感激,觉得她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很多时候,我也总以为是我想太多了……” “娘娘,您说吧。”我认真地看着她。 “皇后娘娘这个人,城府恐怕极深……多年前我第一次被宠幸后封了贵人,本也是一时恩宠无限,那时,皇后娘娘找到我,口口声声说与我投缘,将我唤作妹妹,陛下南巡带了我,皇后娘娘为了恭喜我,送了我一件江南进宫的新衣裳。” “可就在我穿着那衣裳与陛下南巡的那日,忽然一只狗冲了出来狂吠,将陛下吓了好大一跳。” “附近养狗的农户被抓起来问罪,然后他说,都是我身上沾的香粉味惹了这狗发疯。” “自这件事后,陛下嫌我晦气,就对我疏远了。” “宫中不少我相好的姐姐妹妹也养狗,我常常去见她们,可从未发生什么狗发疯的事,我又寻了太医来问话,他才帮我找出,香味源头不是我的脂粉味,而是那衣裳,被熏了令狗发狂的香味。” “可事已至此,再找陛下解释也无用了……” 我听着她的话,只觉心惊胆战。 皇后娘娘的家世还不如许多嫔妃,可她却能够稳坐皇后的宝座,恐怕靠的不仅仅是皇上的宠爱,还有她的心思。 此刻,我彻底意识到,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是皇后娘娘手中的一颗棋子。 她发现谢不闻喜欢我后,便想尽办法利用我去拉拢谢不闻。 她将我送上太子的床,以此断了我离开太子府的念想,把自己当成太子的人。 也许,萍儿的死也是她定的主意,毕竟太子生性懦弱单纯,在那个时候,必定还没有生过一定要杀人的心思。 她还怕萍儿将我怀孕的消息泄露出去,影响太子的声誉,便怂恿太子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一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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