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权者的朱砂痣（NPH 年上）_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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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婚。好德眼眶通红，心知要不是阿宁是陛下的贵妃，只怕她今日就成了笑话了。好德瞧着伤心至极，沈慧照于心不忍，留下两句干巴巴的安慰之言就离开去了书房。好德一个人哭了好一会儿，想起几个姐姐姐夫，安慰自己好事多磨，沈慧照只是一时不习惯，以后定会改变的。她跑到书房找沈慧照，和他约定一年为期，如果一年之后沈慧照还是不愿意和她做夫妻，那两人便和离。 ...... 繁星当空，明月高照。阿宁望着那缺了一半的圆月，止不住的叹息。 “唉~，唉~，唉！” 一声比一声重，流星和寻月在一旁憋着笑。 “娘娘，今日送来的信您还未看过呢！” 好德和沈家的婚事定下之后，阿宁还过问的很频繁，直到得知好德答应了沈家不办宴席的要求，气的她写了长长的一封信，骂好德没脑子。她知道今天是好德成亲的日子，送了礼去，却迟迟没打开郦娘子的信，因为她清楚，信中肯定会写婚礼上的事情。 “娘娘？” 流星又问了一声，阿宁才装作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敷衍道：“拿来吧拿来吧。” 拆开信后，她看的比谁都认真。 “算他沈慧照还有点良知！” 看到郦娘子说沈家办了家宴，阿宁心中的气略微消散了一点。阿宁想到沈慧照那个狗性格，越想越愁，眉头都蹙起来了，望着弯月感慨道：“月有阴晴圆缺，或许不完美才是人生的常态吧。” “何事让娘子这般发愁啊？都愁到念诗了，怪哉怪哉。” 赵祯不合时宜的话让阿宁握紧了拳头，拿起桌上充当摆设的诗集往他身上扔了过去。赵祯心里一咯噔，往常开玩笑都没事，今天好像撞枪口上了。刚跟寻月打听完消息的内侍紧忙朝赵祯比了个四的手势，又无声说了个沈字。赵祯明白了。 “可是在为四姐的事烦扰？” 赵祯的语气温柔至极，怕稍微重了一分就被正在气头上的阿宁说凶。有了话茬，阿宁吐槽沈慧照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沈慧照年轻的时候就铁面无私，对君主的事都敢指手画脚，四姐姐嫁给了她，当真不会受委屈？” “而且我的身份还未恢复，郦家对外还只是个从洛阳搬迁至汴京，得了几个好女婿的商户，沈家会不会看轻四姐姐的出身？” 阿宁扒住赵祯的衣领，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娘相认。” 赵祯摸摸她的头，“快了，就这几日了。” 阿宁知赵祯不会骗她，他这么说，证明最慢后天她就能恢复郦家女儿的身份了。次日，废后的圣旨下来了，阿宁便知时机差不多了，开始张罗宴会、写请帖，邀请郦家众人后日相聚宫中。阿宁想着尽快恢复身份，好光明正大，无所顾忌地为郦家人撑腰，但好德那边比她想象的要顺利点。好德和沈慧照乘车回郦府的时候出了车祸，沈慧照为了护住好德，自己的额头撞到了门框，陷入了昏迷。阿宁得知后用赵祯的名义派了太医去沈府替沈慧照医治，大夫包扎的及时，太医也经验丰富，所以沈慧照没多久就醒了，并无大碍。沈慧照醒时，好德正温柔地给他擦拭着脸庞，温柔的模样让沈慧照心弦一动。他在寺庙独自长大，虽然知道家人是想让他平安长大才送他去的寺庙，但从小缺乏家人的陪伴，他对人的感情看的很淡。只是这两日和好德的相处，让他坚持已久的理念有了些许的松动。好德粘着他，却不会干扰他，哪怕觉得读书断案十分无聊，也会坚持在书房陪着他。或许，有这样一个娘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沈慧照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瞬，把初初萌芽的爱摁了回去。身为判官，最忌感情误事，为了公平公正，他不能动情。好德看见沈慧照醒来，十分开心，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沈慧照偏过了头，远离了她手中的湿帕子。好德有些尴尬的缩回了手，原本的欢喜也淡了，轻声叫丫鬟去告诉沈太夫人，沈慧照醒了。捏了捏自己的手，好德稳住心神，不让沈慧照看出自己的失落：“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药煎地怎么样了。” 沈慧照撑着手坐起，拒绝了：“自有下人操心这些事，你身为主人，何须操劳？” 沈慧照是担心好德累了，但这话落在好德的耳朵里，就是他在抵触自己的靠近。好德鼻子一酸，倔强得很：“祖母尚在府里，自然是我亲自喂药更好。” 阿宁怕沈慧照出了什么意外，好德成了寡妇，特地派了寻月过来。眼下寻月在一旁听完了全程，略有些尴尬，连忙向好德出声告退，回宫便事无巨细地告诉了阿宁。阿宁听得一肚子劲，更是分析起了沈慧照的心理。 “我猜沈慧照肯定是心动了，只是以前太过冷硬，察觉不出来自己的转变。” 阿宁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已经看到了沈慧照和好德的美好未来。作为妹妹，她肯定是期盼好德能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的。赵祯失笑：“就这么肯定？” “那当然，我的几个姐姐，只有大姐姐和四姐姐性格最为温柔，沈慧照这种冷性子的人就怕的就是柔情似水，无微不至的关心最能打动他的心。” 阿宁仿佛已经预见了沈慧照以后对好德的喜欢，叫流星拿来了纸笔：“不行！我可得让四姐姐长个心眼，以后决不能轻易原谅沈慧照。” 第644章五福临门（9）赵祯无奈看着阿宁风风火火地写信，还得替她磨着墨。 “也不见得你对我的事这样上心。” 赵祯的话酸溜溜的，自从认回了娘亲和姐姐，阿宁待他更不如从前了。以前还时不时拎着汤羹去福宁殿看他，现在只会盯着门口，守着来送信的宫人。 “你是皇帝，人们都要敬着你，我能为你操心的只有身体的健康，但娘不一样，她一个女子在这世道不容易，我自然得多顾着点。” 赵祯瞬间明白太医每日都来请平安脉是阿宁的吩咐，一下子就被哄好了。 “我就知道娘子最是疼我。” 信最终还是没能送出宫，阿宁在兴头上说出的话，冷静下来也就知道自己不适宜掺和进去，至少不能主动掺和进去。那就等四姐姐找她出主意的时候再说吧，阿宁暗戳戳地想着。 “寻月，你快把这些请柬送出宫去。” 赵祯和阿宁说了，明日早朝立后的圣旨便会下来，所以宴会她定在了明日中午。寻月送请柬送的巧，去的时候郦娘子不在郦府，而是在沈府。沈慧照得陛下亲自派太医看望，沈家的亲戚都借着探望沈慧照的由头上门打听消息，连鲜少回来的沈家姑母沈睦也回来了。沈睦不满意好德的身份，尽管郦家的宅子现在气派得很，可她觉得沈慧照作为天子近臣，能说到更好的人家，对着好德鼻不是鼻眼不是眼的，好德顾忌她的长辈身份，忍了下来。可沈睦不懂见好就收，她强行留下了来看望女儿女婿的郦娘子，更是让她当众表演点茶技艺。郦娘子脸色难看，不想忍，但又怕撕破脸对好德不好。寻月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沈家众人合起伙来欺负郦娘子，也听见了沈睦再三催促郦娘子表演的话。寻月沉下脸，问沈慧照：“这就是沈大人家的家教吗？当众为难人？” 沈慧照身子还没好全，就听见青石来禀，宫中派了人来。急匆匆跑来门口，一听寻月是来找郦娘子的，带着人就来了，谁成想一进来就听见了沈睦刁难人的话。沈睦虽不识得寻月是谁，但看见沈慧照落后半步的样子，也知道这是个人物，解释道：“娘子错怪了，我们这一大家子正在玩闹呢！是吧？” 沈睦给郦娘子使着眼色，但郦娘子半点不搭理，坐的好好的，眼神又不带偏移半分。寻月轻哼一声，将沈睦的模样记下，预备回宫跟阿宁禀报。她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把请柬递给了郦娘子和好德，“四娘子，郦娘子，这是我们娘娘命奴婢送来的。” 待郦娘子和好德接下请柬，寻月又扫视了一周沈家众人，高声道：“今日之事我会向贵妃娘娘如实禀报，不会夸大其词，也绝不会有半句虚言！” 紧接着她又看向沈太夫人，行了一虚礼：“太夫人，贵妃娘娘说了，四娘子是她的亲姐姐，姐妹失散多年才得以重聚，若是四娘子在沈家行事有何不妥，夫人大可直说，娘娘自会接了四娘子回去，只是一点，决不能让四娘子受委屈。” 沈太夫人原本娶好德进来的借口是装病，眼下这会儿倒是真有昏过去的感觉了，她家三哥的娘子是贵妃娘娘的姐姐？贵妃娘娘姓郦？沈睦比她直接点，两眼一闭，晕了过去。沈太夫人对好德不错，但沈睦刚刚可是确确实实得罪了好德和郦娘子，现在知道了郦家还有个贵妃，自然担惊受怕，承受不住。不仅是她，在场的沈家人，有一个算一个，没人能平心静气，毕竟她们刚刚都参与了嘲讽郦娘子。 “奴婢还要去范府和柴府送东西，就先告辞了。” 寻月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了沈家人独自害怕。将请柬送去范府和柴府的时候，范家人和柴家人的反应大差不差，其中两位当家主母害怕得紧，她们可没少在福慧和康宁面前耍婆婆威风。阿宁听寻月绘声绘色描述三家人的神情，笑得乐不可支：“当真如此滑稽？” 寻月点点头，“娘娘不知，她们的脸啊变得比那些耍戏法的还要快。奴婢去柴家的时候，柴娘子正拉着三娘子看账本，态度可高傲了。一听三娘子是贵妃娘娘的姐姐，肉眼可见的慌张了。” 阿宁遗憾摇头，“要是我亲眼看着了那该多好，我必定记得牢牢的，让宫中的画师画下来送予三姐姐。” “陛下有旨——” “贵妃郦氏，毓问自闲，婉嫕有节。宜正轩闱，式弘柔教，可立为皇后。” 昨日赵祯和朝中大臣商讨了一夜，终是定下了阿宁的皇后之位。这其中，有太后很大的一份功劳。太后自知赵祯心中只有阿宁，便拿皇嗣为由，劝服了诸位大臣。阿宁欢喜接下圣旨，谢恩后将起身，便瞧见了在仁明殿门口的赵祯。阿宁举着手中的圣旨，朝赵祯晃了晃，柔声叫了一句：“官人~” 赵祯被迷的找不着北，本来就高昂的心情更是抑制不住的开心，嘴角上扬，眉眼柔和。他就站在门口，向阿宁伸出了手。阿宁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十指交握，她抬头疑惑地看着赵祯。赵祯一言不发，只是牵着阿宁往福宁殿的方向走。福宁殿是赵祯的寝殿，自是十分恢宏气派，但现在却挂满了红绸，添了几分喜庆和温馨。 “这是？” 阿宁惊讶回头望着赵祯，他竟然准备了婚礼？ “你初册封的时候我给不了婚礼，现在补上了，望娘子勿见怪，不要嫌晚才好。” 阿宁搂住赵祯的脖子，尽管极力掩饰，但还是能听出鼻音：“要是里面布置的不好看，我可还是要怪的。” 光是废后的事情，赵祯便和朝中的大臣纠缠了一年之久，原本他的打算是先废后再娶阿宁，但朝中大臣不松口，他只得退而求其次，封了阿宁为贵妃。谈判至今，才彻底定下了阿宁的皇后之位。赵祯捧着阿宁的脸，轻轻擦干她的泪，温柔道：“那娘子便同我一起进去检阅，如何？” 阿宁点头，和赵祯手牵手进了福宁殿。从大殿门口到赵祯的寝殿，通通铺了红毯，红毯上也撒了花瓣，阿宁和赵祯的每一步都落在寓意幸福之地。第645章五福临门（10）最为显眼的，是摆在正中央桌子上的凤冠，璀璨夺目，在昏暗的屋子里散发着光芒。凤冠的旁边，放着一个木衣架，上面挂着的是红嫁衣。按照郦家的身份地位，阿宁的婚服该是绿色，但赵祯不愿，命人给阿宁绣的红嫁衣。 “快去换上。” 赵祯催促着阿宁换上嫁衣。 ...... 红烛摇曳，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映照在窗上。凤冠霞帔，阿宁和赵祯的脸上都布满了笑意。四目相对，暧昧的氛围便在屋内播撒。掀了红盖头，喝了交杯酒，阿宁刚穿好的衣服又再次被脱下了，前前后后，不足一刻钟。第一次亲密，赵祯也有些紧张。但他觉得自己身为男子，不该在这种场面落了下风，竭尽全力地让阿宁舒服。微热的指尖在阿宁的腰间打转，让阿宁浑身瘙痒，止不住地扭着身子，躲避赵祯的手指。赵祯一只手抚着阿宁的腰，一只手拨弄着其他的地方，不过须臾，阿宁的眼神就已经迷离了。阿宁的反应给了赵祯莫大的鼓舞，进行了下一步。不过这一步倒不是很顺利，阿宁紧张，身体也跟着紧绷，让赵祯寸步难行，停在远处不得动。忍着巨大的折磨，赵祯低头吻上了阿宁的红唇，含着唇珠摩挲，额间的汗珠滴在了阿宁的胸前，只听他嗓音低沉，诱哄着阿宁：“娘子，放松些。” 阿宁思绪混沌，赵祯怎么说的她就怎么做，甫一刚放松，疼痛来袭。守在门口的流星和寻月两耳不闻窗外事，恨不得找个棉花来堵住自己的耳朵。屋子里的动静持续了大半夜，天边微亮，鸡鸣声响起的时候，两人才歇下。阿宁的睡眠习惯一直都很好，总归是要睡满四个时辰才会起来的，这回赵祯闹得太晚，眼见阿宁要睡到中午了，流星不得已才叫醒了阿宁。 “娘娘，该起身了，夫人和几位娘子要进宫来了。” 阿宁嘤咛一声，脑中反应着流星的话。夫人要进宫了？哦，她娘要来了？阿宁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何时了？！” “快到午时了。” 阿宁拍拍脑袋，心中暗骂着赵祯，初次开荤，也不知道节制一点，害她起晚了。阿宁想要起床，后知后觉感受到了腰间和腿间的酸涩。一手揉着腰，一手把着流星的手臂，阿宁缓慢地起了床。试探性地走了两步路，发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走倒是能走，但走不了太快，步子也不能迈的太大。洗漱更衣，阿宁刚捯饬好自己，就听宫人禀报郦娘子来了。赵祯和郦家众人差不多时间到的仁明殿，他看见阿宁那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阿宁肯定是刚起来，早膳也必定没来得及用，低声吩咐寻月去端碗燕窝来。阿宁正和郦娘子唠着家常，就见一碗燕窝放在了面前。郦娘子看着小夫妻俩之间的甜蜜，眼神顿时就带上了打趣，“阿宁还未吃早膳？” 阿宁有些不好意思，但在场的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我早晨起了晚些，没来得及。” 怕郦娘子追问为什么起晚了，阿宁舀起一勺燕窝就往嘴里塞，让自己没嘴回话，避免她们知道真相的尴尬。除去好德和乐善，其余几个哪一个是没经历过的，一看阿宁方才的走路姿势，她们都猜出了个大概，没表现出来只是怕阿宁害羞而已。一家子十几个人，阿宁本想叫上太后一起，但太后说她在郦家人会不自在，便推脱不来。且这个时候她和赵祯的母子关系虽然好转了点，但还没到能坐在一张桌子上聊家常的程度。席间，他们男子之间推杯换盏，阿宁本想效仿赵祯，敬几个姐姐一杯。从赵祯的酒壶中倒了一杯酒出来，举起酒杯时却被赵祯拦了下来。 “你也不闻闻这酒的味道，就往自己的杯中倒。” 赵祯备了四壶酒，他们几个男子一人一壶，都是烈酒，阿宁这一杯下去，要么吐出来，要么醉倒。他把阿宁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倒上了一杯茶，将酒杯塞入了阿宁的手中，站起来和阿宁一同面向郦娘子，夫妻两个一起敬了各个姐姐姐夫。杜仰熙为老大，他也不避讳，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能让陛下敬他酒的机会可不多得。杜仰熙带头受了这杯酒，其余几人便也有样学样。柴安鬼主意最多，还装模作样的叮嘱了赵祯几句，要待阿宁好，不能让她伤心，诸如此类的话。他们男子吃酒时顾不上吃菜，酒又不饱肚，阿宁几人吃饱了，他们五个还在喝酒。哦不，四个，沈慧照瞧着已经醉了，赵祯几人便放过了他，不再劝他饮酒。福慧刚出月子没多久，娇娇也带进了宫，小孩子离不了母亲太久，几人便商量着让赵祯他们继续吃着，女子们做着伴，去了后殿。娇娇小小的一个，缩在襁褓里，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阿宁，让阿宁的心软成了一滩。阿宁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纯金的长命锁，锁面上海镶嵌着各色的宝石，华贵至极。 “二姐姐生产的时候我去不了，连娇娇的满月宴都没能赶上，这个长命锁就当我送给娇娇的赔礼了，余下的等你们出宫时再带走。” 福慧看出了阿宁想抱娇娇又不敢，捞起娇娇一把塞进了阿宁的怀里，“哪里的话？娇娇今日能见到六姨，已经是极大的运气了，是不是？” 阿宁和福慧专心致志地逗着娇娇，那头的母子五人则是探讨起了好德和沈慧照的情况。沈慧照和好德的赌约她们都知道，但方才席间沈慧照对好德的照顾她们也都看在眼里，是以好奇得很。第646章五福临门（11）席间好德贪嘴，也从沈慧照的酒壶里倒了杯酒，沈慧照在此之前已经喝过一杯了，他急忙拦下了好德，将好德杯中的酒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乐善捏着自己的下颌，搞不懂沈慧照的想法，“说出人前夫妻人后姐妹的是他，对你处处体贴的也是他，他这人好难懂啊？” 乐善扭头看向寿华她们，问：“其他姐夫也都这么别扭吗？” 寿华想了想杜仰熙在见到她之前的样子，似乎也很抗拒他们之间的婚事。 “或许都需要一个转变的时间？” 阿宁摇了摇头，“受益才不会这么别扭呢。” 她算是赵祯养大的，从赵祯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赵祯就已经想好了阿宁就是自己的媳妇儿，哪里会做出伤阿宁心的事。乐善摇头叹气，扎了好德一刀：“四姐姐，沈慧照不会真的把你当妹妹了吧？” 说好了不做夫妻，现在对好德又关心的很，没准真把好德当妹妹了。好德原本起来了一点的小火苗啪的一下被浇灭了，整个人都呆滞了。她原本自己就对沈慧照的心意不确定，现在乐善这么一猜测，她越想越觉得就是乐善说的这样。康宁见状安慰着好德：“说不准沈慧照就是发现了你的好呢？这种事谁说的准？” 几个姐妹一合计，让好德回去先冷落沈慧照几天，若是沈慧照没有一点表示，那八成就是铁了心要和离了，好德也就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了。阿宁在一旁偷偷听着，耳朵竖的老高，却一言不发。她的经验属实没有参考性，和赵祯之间的婚事顺畅地不得了，哪有这些曲折。娇娇仰头望着漂亮姨姨，才满月的小孩什么都不会表达，只能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宁看。阿宁稀罕地低头亲了娇娇一口，感叹道：“我们娇娇怎么这样可爱！” 福慧打趣着阿宁：“可爱啊？那不如你们自己生一个？” 阿宁点点头，“还真有这个想法，可我的年纪还太小，再等两年吧。” 郦娘子仿佛被关键词触发了，迈着小步子就挪了过来，加入了福慧和阿宁。 “可是准备和陛下要孩子了？” 阿宁没想到郦娘子一心顾着好德，还有功夫关注这边的聊天，连忙摇头试图就此揭过。父母辈的嘛，催婚催生简直是常规操作。 “娘，我年纪还小，还是过两年再谈这事吧。” “陛下也愿意？” 阿宁不解，“他有什么不愿意的？这还是他先提出来的。” 郦娘子心里对赵祯的好感蹭蹭上升，阿宁是她最小的女儿，虽然说希望女儿女婿生活和谐，但阿宁的年纪确实太小，刚及笄没多久，生孩子的风险太大。寿华四人聊了一会儿也加入了围观娇娇的大团队里，作为郦家头一个小辈，娇娇的稀罕程度不言而喻。外头日光正盛，万里无云，饱受精华的花朵摇摇晃晃，迎接着每一位来访仁明殿的客人。 “娘娘，陛下那边叫您过去。” 内侍说话时声音犹豫，给人的感觉就是那边的情况不太乐观。 “陛下那边已经吃完酒了？” 内侍迟疑了一会儿，“陛下和几位公子...似乎都有些醉了。” 一句话干懵了里面的所有人，喝多了？一人一壶也能喝多了？阿宁掀开门帘，“不是一人一壶吗？怎么会醉了呢？” “范公子和柴公子说喝的不尽兴，陛下就又命人拿了酒上来。” 福慧和康宁的脸同时黑下，想必范良瀚和柴安回去讨不到好。阿宁扶额叹气，带着四位姐姐去了宴席那边。范良瀚和柴安互搂着肩膀说笑着，脸上是肆意的笑容，杜仰熙和沈慧照醉了酒格外的乖巧，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赵祯端坐于上首，看不出来像醉了。杜仰熙一看见寿华的身影，扬着笑就凑到了寿华的身边：“娘子，娘子，你来接我了。” 寿华有些害羞，但还是顺着杜仰熙的意牵住了他的手，“对，来接你了。” 范良瀚和柴安还在说话，但福慧和康宁轻轻咳了一声，两人也都麻利地跑到了她们的身边，牵着她们的手不撒开。赵祯早在阿宁迈进门的那一刻就跑到了门口，现在已经揽着阿宁去一旁说着悄悄话去了。唯剩下沈慧照一人，坐在椅子上孤零零的。好德看着有些心疼，想要走去沈慧照的身边，被康宁一把拦下了了。康宁无声朝好德提醒，“冷落。” 好德记起了姐妹们给她出的主意，抿紧嘴唇，按耐住心底的不忍心，站在原地不动，但眼睛还是一直望着沈慧照。沈慧照醉了酒不太灵光的脑子反应了一会儿，对上好德的眼神，又看了看好德身边成双成对的小夫妻，站起身来缓慢地走向了好德。好德没忍住惊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掩住了即将溢出口惊呼声，眼眶泛起了湿润，这些天沈慧照给她的冷遇犹历历在目。沈慧照走到好德的身边，低声唤了一句：“娘子。” 阿宁甚至忘了正在滔滔不绝说着话的赵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好德和沈慧照，眼里的八卦和好奇浓到恨不得跟着好德回沈府看好戏。五辆马车从宫门处驶离，每一辆有每一辆的好戏。杜仰熙在和寿华撒着娇，诉说着范良瀚和柴安的不地道，一直劝他饮酒。范良瀚和柴安在接受福慧和康宁的教育，态度温柔言辞犀利，两人一句话都不敢回怼。好德和沈慧照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沈慧照的冷心冷情尽数丧失，眼里只剩下了好德。他在脑海里回想着几位姐姐姐夫的样子，无师自通，悄摸摸牵住了好德的手。仁明殿中客人散尽，重归平日的安静，但又和往常不太一样。宫人一个个的都低着头，恨不得能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也不想听着他们陛下一声声不堪入耳的撒娇。流星和寻月见状，带头招呼着宫人全部退了出去，给小两口留下了独自相处的空间。 “娘子，娘子...” 赵祯的眼神清明，看不出一点醉酒的样子，要不是阿宁再三确认他是真的醉了，也得怀疑赵祯是故意在装醉。 “你这是喝了几壶酒啊？醉成这样了。” 赵祯脑中已经糊成了一团，根本反应不过来阿宁的话是什么意思，只一味地点头摇头，外加盯着阿宁看。阿宁被他盯得无奈，拿出贴身的帕子，用水打湿，擦着赵祯的脸，想让他清醒一点。赵祯乖乖地任由阿宁擦着脸，等阿宁擦完脸，他转身从背后搂着阿宁，靠着阿宁的耳朵旁，轻声道：“娘子的帕子，香。” 带着醉意和朦胧的声音近在咫尺，阿宁抵抗不住，耳朵瞬间就红了。赵祯的声音本就清朗好听，现在因为喝醉了而有些咬字不清，含糊的样子更加诱人。阿宁怕自己扛不住，拉着赵祯往寝殿走，把他往床榻上一推，“快睡，不然头该疼了。” 赵祯一点不反抗，脱掉外衣，躺进被子里。阿宁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赵祯闭上眼睛，“怎么还不睡？” 赵祯疑惑，“娘子不睡吗？” 赵祯一向都是和阿宁一起睡的，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了，哪怕是盖着被子纯聊天，也得阿宁在他旁边才能睡着。阿宁没有睡意，但和喝多了的人没有道理可讲，阿宁拿他没办法，只得脱掉外衣、鞋袜，躺到了赵祯的身旁。让人安心的气息重归身旁，赵祯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第647章五福临门（12）阿宁说着没睡意，但躺到床上后没多久也跟着赵祯一起睡着了，两人一睁眼，天已经黑了，竟是直接睡到了晚上。阿宁醒来后呆呆的望着床顶，思考着晚上该干些什么好熬过漫漫长夜，一觉睡到了现在，晚上能睡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中点缀了繁星点点。窗外，月影遍地，屋内人影和谐。阿宁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口中的佳肴，还在思考着夜间的活动项目。赵祯失笑：“还在想晚上干什么呢？” 阿宁点头，一是因为不找点事干干确实无聊，二则是没事干赵祯就有事干了，她不想再体会一次起不来床的感觉。他们夫妻两人独自用膳的时候，菜肴并不丰富但胜在美味，四菜一汤便是日常。而今夜，尚食局做的是鲫鱼汤，乳白的汤汁鲜味十足，几道菜唯有这汤阿宁喝了两碗。阿宁灵光一闪，扒着赵祯的衣袖，“我们去钓鱼好不好？” 赵祯不想败了阿宁的性质，但皇宫池塘里的鱼确实称不上好吃，“可宫中塘里的鱼未必能吃。” 不是未必，是一定。为了好看，宫中养的鱼都是金鱼，好看但难吃。 “啊？这样啊...” 阿宁的神情顿时就失落了起来。 “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还是有能吃的，大不了钓上来再放下去就是了。” 赵祯一边安慰着阿宁，一边给内侍使着眼色。内侍也精明得很，连忙跑去了尚食局，把尚食局所有备用的鱼全部倒进了阿宁即将去的池塘里，势必让阿宁钓的开心，钓的尽兴。赵祯和内侍想的很美好，但都低估了阿宁的钓鱼技术，别说美味的鲫鱼了，连不能吃的金鱼都钓不上来。尽管一条鱼都没钓上来，但阿宁的兴致仍是十分高昂，嘀咕道：“这塘里的鱼都这样聪明吗？我都放了那么多饵料了，怎么就是一条都不上来呢？” 赵祯抓住了关键词，低头望了一眼碗中的饵料，好家伙，已经少了一半。他问阿宁是不是把饵料直接丢了下去，阿宁点点头，解释地很理直气壮：“别给他们尝尝饵料的味道，他们怎么知道好吃不好吃？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上钩？” 扑通一声，好像是鱼在水里挣扎的声音，阿宁高兴地拎起了鱼竿，以为终于钓上来了一条鱼，结果鱼钩还是空空如也。下一瞬，一条鱼当着阿宁的面跃出水面又跳回了池塘里。阿宁拿过流星手中的灯，抵着水面，这才发现她刚才丢饵料的地方堆满了鱼，就是没有一条咬住她的钩子。似乎是发现了阿宁的目光，鱼儿都悠哉悠哉地绕着阿宁的鱼钩晃悠，挑衅意味十足。阿宁哼了一声，跟鱼较起了劲。转头朝寻月招了招手，还好她早有准备，准备了不止鱼竿一种捕鱼道具。拿起网兜，阿宁朝着水里就是一捞，捞上来里半网兜的鱼，险些把自己带到了水里。费劲地把网兜拎了上来，阿宁把鱼都倒进了水桶里，指着跟赵祯炫耀：“你看，都是我抓到的。” 赵祯忍着笑点头，嗯，都是抓上来的，没一条是钓上来的。金鱼白日里都被宫人喂的饱饱的，贪吃的基本上都是鲤鱼鲫鱼这些可食用的，阿宁看着满桶的能吃的鱼，开心的不得了，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高手，第一次抓鱼就抓住了这么多。前一个时辰都在空军，唯独最后这一刻钟的网兜捞上来了不少。赵祯不语，只一味夸赞阿宁，夸的阿宁直接许下了明晚再来的豪言。赵祯笑容僵住了，还来？内侍谨记于心，一定要吩咐尚食局明日多买些鱼，不然都不够用的。钓鱼钓到了深夜，阿宁也是硬生生在那儿坐了一个多时辰，虽然不至于精疲力尽，但也的确是累了。回了仁明殿，阿宁吩咐流星把鱼好好养着，明早送去尚食局炖汤。泡了个汤浴，浑身舒爽，阿宁美滋滋的上床睡觉了。赵祯被气笑了，这是多防着他啊？看样子那天晚上也确实是闹得太过了，以后还得轻柔些好。从一开始阿宁绞尽脑汁想着晚上要出去玩的时候，赵祯大概就猜出来了阿宁的意图，但并未阻止。其实他今天晚上本来就不打算动阿宁，他对情欲之事并不看重，阿宁累了，他自然要让阿宁好好休息休息了。他瞧着阿宁这想方设法躲的样子，只觉可爱，暗戳戳地欣赏着阿宁的鬼灵精怪，也一直配合着。阿宁对此一无所知，一心以为自己靠聪明才智躲过了腰酸背痛的结局。第648章五福临门（13）天圣六年除夕，是阿宁成为皇后之后迎来的第一个新年。郦家此时已不同往日，杜仰熙和沈慧照凭借自己的才能已官职二品，柴家和范家则在赵祯的帮助下，成了富甲一方的皇商。郦娘子作为阿宁生母，受封一品国夫人，称荣国夫人。乐善作为郦家唯一未嫁的女儿，得了一个县主的封位，虽无封地，但终究是跨越了阶级。郦娘子现在唯一忙着的事，就是给乐善挑夫君。但乐善原先挑夫君的眼光就极苛刻，郦娘子至今都未选到五女婿。华灯初上，皇宫内灯火通明，宫道上的雪被宫人扫得干干净净，唯有宫墙的红瓦上堆积着薄薄白雪，成了从满目红墙黄瓦凸显出来的一道风景。除夕夜宴在紫宸殿举行，凡二品以上官员，均有资格携妻子参宴，一些嫔妃的母家也在受邀之列，是以宴会热闹至极。铜管乐起，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逐一入场，一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