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也是这样,抓不住她。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盛驰序坐在书桌前,正准备想些办法帮姜枕意解决流民困境的时候,脑袋突然传来一阵晕眩。 “嘶——” 他一手痛苦的扶额,眼底猩红,右手却开始不受控制的握住了毛笔。 右手在纸张上,一笔一画,艰难的写着字。 盛驰序用力的丢开毛笔,看着这歪七扭八的字,捂着脑袋头疼欲裂。 他咬着牙艰难的说道:“你管我是谁!” 盛驰序感受到了这具身体原来的人,要将他挤下去了。 他艰难的和顾祁白做着抗争,可身体终究不是他自己的。 下一瞬,盛驰序失去了意识。 顾祁白艰难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呼吸粗重,痛苦的撑着桌子。 “你究竟是谁?” 他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看起来格外的痛苦。 可这个问题却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顾祁白的视线落在了眼前的宣纸上,他写的问题,此刻有了回答。 顾祁白眼眸微冷,他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自然不仅仅凭借的是学问。 他将纸张蹂躏成一团,轻笑一声。 “枕意只是她自己的。” 无论是什么东西霸占他的身体,他都不会让他有机会一直胡作非为! 次日清晨,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房间的时候,顾祁白睁开眼双眸。 他眼底一片血丝,眼下乌青,显然一夜未眠。 十三敲了敲门。 “大人,属下进来了。” 十三推开了门,刚进来就看见了脸色难看的顾祁白,顿时吓了一跳。 “大人,您在怎么了?” 顾祁白摇摇头,没明说。 “你来干什么?” 十三走上前,看到来了顾祁白面前那一团被蹂躏就算了,还被一团墨水浸湿的宣纸,咽了咽口水。 他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但这并不妨碍他清楚,顾祁白的心情很不好。 顾祁白的视线凉凉的落在十三身上,言简意赅道:“说。” 十三收回视线,小心翼翼的禀报着:“大人,郡主她今早一个人去了城外,属下也不知道郡主要去哪里。” “但最近城外流民众多,不知道会不会遇见山匪,因此属下才……” 十三还没有说话,顾祁白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面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呵道:“备马!” …… 姜枕意离开景王府的时候还特地乔装了一番,扮成了一个普通人家的模样。 毕竟一身郡主服侍实在是太过惹眼,她今日要低调行事。 姜枕意摸了摸袖中的袖箭,她并不担心会遇到山匪。 毕竟她清楚景王一直都有派人在暗中保护她,只是她看不见而已。 她今日要去的地方是城外的一座寺庙。 据说那里许愿很灵,姜枕意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她还是想找办法解决顾祁白的事情。 毕竟她已经确定了,顾祁白身体里的事盛驰序,就不能在坐以待毙。 这是她和盛驰序之间的事情,她不想把顾祁白牵扯在其中,这对他来说并不公平。 “吁——” “咚!” 剧烈的响声晃得她的马车直接翻身倒地,就连马都摔倒难以站起来。 姜枕意惊呼一声:“啊!” 她在地上滚了一个圈,吃了一嘴的土才站起来。 姜枕意这才看钱眼前撞她马车的人是谁。 七八个长相凶神恶煞的男人坐在马上,扛着大刀恶狠狠的盯着姜枕意。 为首的男人大刀一横,满脸横肉的盯着她,犹如再看一个猎物一样。 “美人,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开……” 他还没说完,姜枕意就先下手为强,袖箭狠狠的发射出去。 “噗嗤——” 利刃瞬间刺进了其中一个人的眉心,他的身躯瞬间轰然倒地,掀起了不少尘土。 姜枕意转身就跑,没有丝毫犹豫。 “二弟!” 绑匪乱了一瞬,为首的人脸色难看,犹如看着死人一样看着姜枕意。 “追上起,用她的血肉给老二祭天!” “哒哒哒——” 马蹄飞扬,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姜枕意匆忙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些人一脸凶样,仿佛不杀她誓不罢休。 姜枕意不停的逃跑,专门往树林里面钻。 也不是那些暗卫为什么不出现,果然靠人不如靠己。 就在此时,那些人放弃了骑马,扛着刀就朝着她冲过来。 “臭娘们!给老子站住!,今天不杀你,老子把自己头剁下来给你!” 姜枕意脸色难看不少,不再回头,拼命朝前跑着。 “郡主,小心!” “锵——” 武器相碰,姜枕意看着擦着她脸颊飞过的箭矢,冷汗直流。 三四名暗卫一身黑衣的出现,挡在了姜枕意面前。 姜枕意停下脚步,浅浅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是不等她到生死关头,就不出现啊。 见到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这几名山匪也停下了脚步。 “老大,是暗卫,这娘们身份不简单!” 只有都城中的名门望族才能养暗卫,更何况出现的还不少。 为首的用力的打了说话男人一巴掌:“老子不仅知道,还听到了他们喊那娘们叫郡主!” 姜枕意看向他们,不想纠缠。 “我不欲伤你们性命,还请速速离开!” 那群山匪对视一眼,他们确实得罪不起。 为首的人攥紧了大刀,恨恨的咬牙:“撤退!” 即便在不甘心也没用,郡主,那也是皇权中人,捏死他们犹如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等他们渐行渐远,姜枕意后背靠着竹子,缓缓坐在了地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眨眼间眼前的暗卫消失不见。 姜枕意换了口气,掐着的手腕,疼痛的刺激让她清醒了不少。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如今缓过神来了,才觉得害怕。 她紧紧抱着的双臂,不停的和自己说。 “他该杀……” “郡主!” 一声熟悉的声音让姜枕意回过神来了,她红着眼抬头看向了朝着她奔来,那一袭白衣的如纤尘的男人。 顾祁白看见脸色苍白,害怕的在发抖的姜枕意脸色陡然一变。 “郡主,你没事吧?” 姜枕意一把扑进了顾祁白的怀里,直到此刻心才落回了肚子里,她才敢放肆大哭。 “顾祁白,你怎么才来!我杀人了,你知道吗?” 顾祁白来的时候就和十三遇到了那帮绑匪,他替姜枕意将他们杀了。 他抬手轻轻地摸着姜枕意的发顶,声音中带着缱绻的温柔。 “那人该杀,你做的对,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顾祁白一直安抚着姜枕意,姜枕意才稍稍好受些。 她从顾祁白的怀抱里退出来,擦干了眼泪,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 姜枕意脸颊微红,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她看着眼前的两人,满是疑惑,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顾祁白见她的视线落在了十三身上,主动开口说道。 “郡主,十三看到你出城了,就立即过来禀告我,我担心你就来了。” 姜枕意不疑有他,说了实话。 “我来这里,是要去山上的寺庙,解决你身体里盛驰序的事情。” “盛驰序?!” 听到陌生的名字顾祁白顿了顿,视线落在了她身上,似乎在等待着她的解答。 姜枕意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道:“我们先去寺庙,不然天黑了。” 顾祁白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只想多了解一些。 此时只有两匹马,顾祁白一时间有些犹豫,姜枕意心情好了不少,主动朝他伸出了手。 “我和你骑一匹马吧。” 顾祁白喉结滚了滚,红了耳根,朝她伸出了手。 “好。” 姜枕意握住了他的手,翻身上马,被他圈在了怀里。 她一开始看见他的时候,也分不清他到底还是不是顾祁白。 甚至在他和盛驰序一模一样的脸时,还带了一丝反感。 但她还是从来都不会将盛驰序和顾祁白弄混,因为他们两个完全是不一样的人。 “顾祁白,真好,来的是你,不然我该害怕了。” 顾祁白心口骤然一痛,是他没有保护好姜枕意,让她感到了害怕、担心。 就连软玉在怀,顾祁白心里都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郡主,对不起。” 姜枕意仰头只能看到顾祁白的下巴,她摇摇头。 “不怪你,你自己都是受害者。还有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直接喊我名字好了。” 听到这句话,顾祁白面上有一瞬间的空白。 这件事他从未有过印象,难道又是那个人做的? 想到这,他语气严肃的几分。 “枕意,最近我的身体变得很不对劲,我甚至没有白天的记忆。” “就连我做的那些决定,我自己都觉得很匪夷所思。” “我变得很不像我了。” 顾祁白脸色白了白,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样。 半晌才道:“我怀疑我的身体住进了另一个人。” 即便这件事很难令人相信,可顾祁白只能想到这一种解释。 姜枕意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口仍旧有些疼。 顾祁白什么都不知道,而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让他独自一个人担惊受怕,想了这么多。 “顾祁白,对不起。” 顾祁白捏紧了缰绳,眼底的歉疚更甚。 “为什么和我道歉,明明你也承受了如此多。” 姜枕意眼眶微微湿润,她早该告诉顾祁白的。 顾祁白顿了顿,将昨天晚上他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姜枕意。 “昨天和他对话了。” “对话?!” 姜枕意坐直了身体,忍不住心头的震惊,他们两个共用一个身体,怎么可能会对话呢? 顾祁白面色有些凝重,点了点头:“我在纸上问他是谁,他回答了我。” 姜枕意莫名也有些紧张:“他怎么回答的?” 顾祁白想到那行子,眼底的冷意更甚:“他说你只能是他的。” 姜枕意听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口吻,脑海中除了盛驰序根本就想不到别人。 她不明白盛驰序和沈郁莹到底是怎么来到的这里? 又为什么盛驰序会在顾祁白的身体里,难道就因为他们长相一样? 姜枕意想不明白,甚至不能理解这件事。 顾祁白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坚定的说道。 “枕意,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说到这,他将头转了过去,眼底满是不舍和痛苦。 “在那个人离开我身体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不想伤害你。” 马儿停下,姜枕意脸色一变,甚至有些生气:“你在说什么胡话!” “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你认为我会帮不上你的忙吗?我来这寺庙就是来解决问题的!” 姜枕意翻身下马,她生气的扯住马背上顾祁白的衣领,让他被迫弯腰和她对视。 “顾祁白,我告诉你,我和那些闺阁小姐们不一样!你是我的夫婿,我一定会帮你的!” 目睹全程的十三,立马转过身,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顾祁白对上她坚定的视线,心头一震,险些连话都不会说了。 “枕意,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害你……” 姜枕意却才不管他是不是认真的,声音中满是坚定。 “你说的办法就算是让我不和你见面?这算什么办法!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 顾祁白心头一股暖流划过,温柔的笑了笑。 “对不起,我不该站在为你考虑的视角,不顾你的感受。” “任何事,我们都一起承担。” 姜枕意松开了手,却还是有些生气。 “以后不许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什么都憋在心里!” 毕竟她真的担心已顾祁白的性子,会做出傻事来。 顾祁白翻身下马,和姜枕意并肩而立,他轻笑一声。 “既然枕意这么说了,那可以告诉我盛驰序是谁吗?” 姜枕意扣了扣手指,这件事并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但顾祁白不一样,他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夫。 但姜枕意也不想骗他,她看着顾祁白的眼睛,坦荡道:“是我曾经的爱人。” 顾祁白身体僵了僵,他有过猜测,可当真的听到的那一刻,他眼底涌上了很多情绪,复杂、嫉妒。 可到最后,他还是只心疼姜枕意。 “那四年里,过得很辛苦吧?” 姜枕意眼神落寞,有些自嘲,点了点头:“是啊,识人不淑。” 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早知道盛驰序是这样的人,当初我就因为他和你长得一样,就跟他走了。” 顾祁白眼眸颤了颤,声音也有些发紧。 “他和我长得很像吗?” 姜枕意肯定的点点头:“不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顾祁白和她并肩朝着山上寺庙走去,听到这句话,眼底情绪莫名。 姜枕意没有察觉到,接着道。 “顾祁白,你知道吗,在那个世界我孤身一人,当时差点都想自杀了,因为那个世界太繁华了!” “有会装油就能跑的汽车,比马的速度还快,还有能载人上天的飞机,他们的楼能修三四十层高。 “那里的一切都很繁华,是这个时代远不能比的。” “更主要的是,那个世界人人自给自足,不会有人饿死冻死,也没有战争。” “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顾祁白攥紧了手,看着将那个世界说的绘声绘色的姜枕意。 “你说的那个世界,真的很美好。” 顾祁白无法想象那个世界的繁华,光是那八个字,就是梁国远远比不上的。 姜枕意摇摇头,说了很多很多那个世界的东西。 “我啊,当初太自私了,在外面待了四年,过了四年的好日子,把你们都抛下了。” “可我回来之后,你们却都没有逼我,还将那些谣言压下。” 说着说着姜枕意便哭了出来。 顾祁白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抚着。 “枕意,谢谢你愿意回来。” “我知道你说这些是想说你过的很好,但我清楚,刚去那个那世界的你,一定很害怕吧。” “在那个世界你能遇见和我长得一样的人,会和他离开,会爱上他,是顺其自然的。” “枕意,不会有人怪你,你本就是受害者。” 姜枕意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他说不会有人怪她,她也是受害者。 所有的委屈在此刻仿佛得到了宣泄口,幽深的竹林中回荡着她的憋闷的哭声。 “我不爱盛驰序了,他对我一点也不好。” “那个时代的人,没人相信穿越,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家。” 顾祁白心疼的心都在疼,他怎么能不心疼呢,她是他照顾大的,却在外面受了委屈只能独自消化。 “枕意,以后有我在,我们一起想办法把盛驰序送走。” 姜枕意擦干净了眼泪和他一起走进了寺庙。 “我们一起。” 寺庙内,高香萦绕,敲木鱼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尤为明显,却让人感到安心。 姜枕意和顾祁白对视一眼,里头只有一位年老的高僧在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木鱼。 “大师,我们远道而来,有事要求。” 高僧手中动作没有停顿,声音却直击人心。 “缘起缘灭,当断则断。” “施主,你当放下执念,回到属于你自己的世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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