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出来见我。” 侍卫们劝道:“宋大人,您这是何意?” 宋观潮握着剑,压抑着怒声,重复道:“让谢弈出来见我!” 听下人回禀说宋观潮提着剑而来,谢弈就知宋观潮是来杀他的。谢弈并不畏惧,亦带剑到中庭去见宋观潮。 “为什么?”宋观潮抬剑指向谢弈,含泪的双目中似要喷出火来,直接质问道,“我为你们谢家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谢弈横剑出鞘,冷然道:“宋观潮,天命弄人,我无话可说。” “好!好!”宋观潮嗤地一笑,“谢弈!你该死!” 宋观潮剑出如风,直往谢弈的命脉杀去,丝毫不留情面。 谢弈身为贤王世子,贤王府的侍卫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谢弈有性命之忧?侍卫刚要动手阻止,谢弈喝斥他们道:“这是我跟宋观潮的事,谁也别来插手!都给我滚!敢近前一步,多听一句,我连你们也杀!” 这些侍卫再担心,也不敢违抗谢弈的命令,低头退出中庭。 当时贤王不在府中,里外一切都归谢弈统筹,没有人敢插手他的事。 好在裴承景刚巧与谢弈议过事,这厢见宋观潮如同发了失心疯,竟敢在王府当中动手杀人,杀得还是贤王世子,不论是胜是败,这都是杀头的大罪。 他忙架刀上去,将二人的招式尽数拆解,阻止住彼此的攻势。 宋观潮本也不是裴承景的对手,几次进攻不成,心火烧得更盛:“承景,你别拦我!” “帝业将成,这么紧要的关头,你想做什么!”裴承景质问道。 宋观潮痛心疾首,指着谢弈骂道:“君夺臣妻,他无德无义!你我兢兢业业十数载,难道就是为了将江山百姓交到这样的谢家人手中?!” 裴承景震惊茫然,回头看了一眼谢弈,但谢弈始终沉默着,丝毫没有辩解之意。裴承景仿佛明白了什么,皱着眉沉默良久,最终急匆匆地喘了两口粗气。 “大战在即,若因此事动摇军心,你我多年心血或将付之东流。这江山又要再动荡多少年?百姓又将再受多少苦?”裴承景收下长刀,从袖中取来一把匕首,朝宋观潮掀袍一跪,“观潮兄想要报仇,理所应当,但愚弟只求你眼下要以大局为重,将此事押后再议,我愿代世子先领其罚。” 说着,裴承景一翻匕首,往自己肩膀上扑哧扑哧连捅三刀。他手法疾快,不带半分犹豫,转眼间,鲜血就已经濡湿他整片肩头。 谢弈看着裴承景此举,小小地退后一步,只觉惊心动魄。 宋观潮脸上的神情也逐渐由震惊转悲痛,他喃喃道:“你我是兄弟,承景,咱们多年兄弟,你竟如此袒护他?!” 裴承景疼得脸色苍白,却还是颤抖着再伏身跪在他面前,道:“观潮,你比谁都明白,我袒护的不是贤王世子。” 那时的宋观潮虽还年轻,但已经指挥士兵打过几次精彩的胜仗,在军中颇具威望。倘若此事传扬出去,那些为宋观潮鸣不平的将士们必将军心涣散,试问一个四分五裂的军师,又如何还能拥护贤王进京继位? 这样的道理,宋观潮焉能不明白? 到最后,他也没能杀得了谢弈,更无颜再见孟元娘。他甚至都不敢再回到他与孟元娘的家中,只浑浑噩噩地混迹于酒馆当中,终日借酒浇愁。 孟元娘等不回宋观潮,想着他或许是不肯要她了,可惜孟家教养出的毓秀一般的女儿,天生得一颗玲珑心,鲜活、明艳,却在之后逐渐化灰。 后来四王爷趁人不备捉了孟元娘,以她为人质,逼迫宋观潮拿贤王的行军布阵图来换。 宋观潮去救孟元娘时,孟元娘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她说:“观潮,我怕你来救我,但你能来,我很欢喜,这就足够了。你我今生夫妻一场,情深缘浅,我不想再拖累你,我知你有鸿鹄之志,别为我乱了心,我孟元娘愿成全你的大义!” 连四王爷都想不到,这孟元娘早就抱了必死之志,强行挣开束缚,一头往那刀刃上撞去,自尽于宋观潮的眼前。 宋观潮永远忘不了发妻倒在血泊当中的样子,虽说四王爷最终伏诛,但宋观潮在此之后更是一蹶不振,有时也会变得疯疯癫癫的。 直至贤王入京登基的前夕,宋观潮为保护贤王身中数枚毒箭。 裴承景将安伯请来为他医治,安伯说箭上的毒性不浅,却很容易拔除。 宋观潮当时形容枯槁,一心求死,对裴承景唯有一句:“放我去找元娘罢,你就当是饶了我,饶了我……” 宋观潮毒发之际,小儿敏郎就在不远处呆呆地坐着。他已经会走路了,也会喊爹爹妈妈,但还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流泪,却也不怎么爱哭出声。 宋观潮看着敏郎,心中难免嫌恶,觉得这孩子可恨,但有时又觉得他可怜。 到最后关头,宋观潮还是死死地拉住了贤王的手,恳求道:“稚子无辜,但求王爷好好抚养敏郎,别让他受苦。” 贤王知道谢弈做过的那些混账事,愧疚于心,他将敏郎抱在怀中,郑重地点头道:“本王答应你。” 宋观潮终于松了一口气,眼神也逐渐涣散,右手抬到半空当中,像是要捉住什么似的,口口声声喊着:“元娘,元娘,你还在等我么?你别怪罪我,等、等等我,我这就来了……” 孟元娘、宋观潮相继离世,唯独留下一个孩子。 此子的身份关乎皇族荣誉,终不能见天日,故而仍以功臣遗孤为名,由贤王将这孩子留在宫中教养,赐姓谢,名从隽。 除贤王府以及贤王身边的一干近臣以外,没有人知道谢从隽的真实身份,又因涉及皇族秘辛,更无人敢对外张扬。 但这些往事,一桩一件都看在了徐守拙的眼中。 人人都以为,徐守拙和宋观潮二人素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是在宋观潮死后,这个一直被宋观潮压着锋芒的徐守拙才能异军突起,得到了先帝的重用。 徐守拙是宋观潮死后最受益受利之人,该是最盼着他死的。 但自从先帝驾崩、谢弈继位以后,这世上或许已经没多少人记得,自幼与宋观潮相依为命的人是他,结成八拜之交的人是他,冒着横死的危险都要救宋观潮出狱的人也是他。 徐守拙自认自己绝非光明磊落之辈,可之于妹妹徐念青,之于兄弟宋观潮,他一生唯有珍惜,从不敢有半分亏欠。 仇恨的种子在宋观潮死时就在他的内心深处悄然种下,而等妹妹徐念青不明不白地死在宫中以后,这种子就似发了疯一样破土而出。 他无法不恨先帝,不恨谢弈,不恨裴承景,他恨这梁国当中每一个对不起宋观潮、对不起徐念青的人! 多年筹谋,只待今日。 如今的徐守拙已然年迈,但他依旧有着一双深沉而锐利的眼。 也许这些仇恨都过去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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