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回到房中,小心翼翼地将他搁在床上。 赵昀背上起了一层薄汗,连他自己都不知是不是吓出来的,也顾不得去深思,一手解开外袍,又翻箱倒柜地找到一把剪刀,剪开裴长淮腿上跟血肉粘连在一起的衣裳。 裴长淮膝盖处是黑紫的烂伤,上头凝着鲜血,横在他原本如白玉一样肌肤上,看着格外惊心。 赵昀一愣,竟有些手足无措,探手抚了抚裴长淮热烫的额头,很久,他才低声道:“怎么这样能忍呢?” 武陵军的那些老兵不是说裴昱小时候是个爱哭鬼么?绊个跟头就能红眼睛。他怎一点也看不出来? 郎中很快来了,他给裴长淮诊过脉,又察看了伤处,因身子受了极重的寒气,裴长淮高烧烧得厉害,好在他常年习剑,根底比常人要强健一些,待下一剂猛药,出过汗也就好了。 只是这腿上的伤有些棘手,短时间内想要行走如常不太可能了,需得好好将养一段时日,细心调理着,以防余下病根。 送走郎中时,赵昀又赏了他一锭银子,告诉他别记着自己来过这里。郎中自然明白,领受银子,闭口不提。 将军府上也没有谁能照顾裴长淮,赵昀只得亲自上手,先是替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一口一口喂了苦药下去。 裴长淮似是极怕苦的,迷迷糊糊中还在嘤咛呓语,赵昀见他如此,自然也是哄着:“等吃过药,就喂你些甜的,好不好?” 说罢又想起裴长淮曾说过自己不爱吃甜的,赵昀一皱眉,忍不住道:“真难伺候。” 吃下药,赵昀用筷子蘸着淡甜的糖水,一点一点喂给他,倒比钓鱼下棋都有耐心。裴长淮断断续续喝了不少,至黄昏时分,才终于消停。 在帷帐之中,裴长淮静静地睡着,赵昀倚靠着软枕,守在他身边,赵昀一时也没睡意,杵着脑袋,专心望着裴长淮的面容。 他人在病中,脸色极差,可睫毛却显得格外浓黑纤长,赵昀百无聊赖地数了一会儿,渐渐的困意袭来,也便睡了过去。 等深夜时,赵昀迷迷糊糊地听见裴长淮在喊疼,很快醒了,他起来点上灯,再回身看时,裴长淮烧还没退,一双秀气的长眉蹙紧,额上全是汗水,眼睫湿黑,像是哭过。 赵昀想是麻沸散的药效过去了,才让他疼得不轻,但这药也只能吃一副,赵昀有些头疼,来回踱了两步,从桌上取来一方折扇,坐在床侧,在裴长淮膝盖上的伤处轻轻扇着。 微风驱着热痛,其实效果并不如何,但裴长淮不怎么喊疼了。 赵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手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他看了一眼裴长淮的面容,哼地一笑,道:“长淮,世上谁能教本都统这样伺候?你说说,除了以身相许,还能怎么抵偿我?” 裴长淮呓语,仿佛是回答了一声,只是声音太轻,赵昀没听清楚。 赵昀收起折扇,俯身凑到裴长淮上方,手在他脸颊上摸了摸,低声问:“你刚才说什么?是不是渴了?” 裴长淮还没清醒过来,却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 赵昀忍俊不禁,反捉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他汗湿的掌心,笑道:“怎么,真要以身相许啊?” 裴长淮喃喃唤道:“从隽……” —— 最近貌似有很多新的小伙伴掉坑,谢谢谢谢,感激涕零,无以言表,没法加更,只能过节给友友萌抽个大红包! 微博@何不弃吴钩 第45章 巫山云(一) 他梦里是谢从隽。 梦见谢从隽就守在自己身边,在他淤着血丝的膝盖上轻轻呼着风,说:“看你哭的,是不是疼啦?” 没人能轻易伤到正则侯府的小公子,他那次膝盖受伤,是因去了北营观摩武搏会。武搏会结束后,父亲递给他那把名作“神秀”的匕首,让他去宰了狩猎而来的野兔,给军营中的勇士做下酒菜。 裴承景是想借此机会让军中的将士们都认识认识裴家的三郎,可在众目睽睽之下,裴长淮握着匕首,看着野兔,却迟迟下不去手。 父亲在后头催促得紧,连大哥、二哥都让他过去动手,不用怕,一只兔子而已。 他急得额头上满是汗,到最后一把丢掉神秀,扑到大哥怀里呜呜哭起来。裴文也只好安慰他,没什么的,不敢就算了。 父亲恼他怯懦,更恼他竟然丢弃兵器,身上没有一点裴家儿郎的血性,一怒之下,便罚他在帅帐前跪了一个时辰。 后来他被大哥抱着回到侯府。谢从隽听说他在军营里遭了罚,立刻就赶来看他,见裴长淮膝盖上都被磨出了血丝,就伏在床边,替他吹吹,又问他这次为什么被罚。 裴长淮支支吾吾把事情说了,又深深地垂下脑袋,沮丧道:“我、我看兔子可怜,在笼子里还蹦蹦跳跳的,下不去手……是我让爹爹和哥哥失望了,爹爹说,我不配用刀,也做不了一个好将士。” “就因为这个?”谢从隽伏到他的腿上去,侧首瞧着他,然后又握住了裴长淮的手,翻来覆去地看。 裴长淮脸有些红,“你干什么?” “我在算命。”谢从隽眼瞳亮亮,说道,“你的手生得这样好看,本来就不应该沾血,我瞧着拿笔最好,干么非要拿刀?不做将士也没什么呀,说不定你以后能成为文状元。你放心,我去跟你爹爹说情,宰兔子这种小事就交给我来做,我可厉害着呢!往后我做大将军,你做状元郎,一文一武,正好相配。” 裴长淮更难为情了,小声道:“我肚子里也没什么墨水,当不了状元郎。” 谢从隽看他还皱着个小眉头,一下想了个坏主意。他眨眨眼睛,狡黠地瞅着裴长淮,道:“哦,有没有墨水,要我看看才知道!” 说着,谢从隽一个突袭,上手去搔他腰间的痒。裴长淮一下叫喊起来,躲开他的手,谢从隽也大笑着,将缩去床角的裴长淮抓到怀里。 两个小孩在床上打来闹去,滚成一团。 不一会儿,谢从隽按住了他,裴长淮笑得泪水点点,脸也红红的,急促地喘着气。两人对望片刻,谢从隽看他雪肤桃腮,像个玉质的娃娃一样,不由地说道:“你生得也好看。” 他们当时两小无猜,懵懵懂懂的,也不知情欲是何物,只欢喜能够这样一直待在一起玩儿。 他想着那样的好光景,梦里也逃不开,高烧烧得他意识模糊,只本能地唤着谢从隽的名字。 赵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下冷了半截,“你想谁呢?” 从隽,谢从隽,又是这个名字。 赵昀明知不该跟一个病得神智不清的人计较,更不该跟一个死去的人计较,可自己衣不解带地守了裴长淮一天,他心目中却还想着别人,要他如何不恼? 也不知那谢从隽生前跟他怎么要好,两个人说不定什么事都做了。越想,赵昀心中就越怄火。 “再想别人,看我不吃了你。” 赵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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