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空着,没有任何人。 他有些失落,很快又惊了一惊,失落什么?他头疼欲裂,不要细想任何事,起身套上那件白色的单衣。 忽地,他听见屏风后有轻微水响。 这堂中辟着一方温泉池,白汽氤氲,有些雾蒙蒙的。裴长淮走过去去,看到那人半身浸在泉中,背对着他,正将他背上的伤痕看得一清二楚。 饶是裴长淮对各式各样的伤痕已是司空见惯,瞧见赵昀这一背的狰狞,不免心惊肉跳。 像是烧伤?又夹杂着鞭痕?或者烙烫?抑或者其他的什么…… 疤痕重叠交错,连他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所致。 赵昀与他行了这些回风月事,一直不曾褪干净过衣裳,裴长淮还是第一次注意到他身上这些疤痕。 似乎察觉到背后有人,赵昀回身,他眼神漆黑,不笑时有种阴沉沉的戾气,但见是裴长淮,眼睛一弯,又恢复那副风流俊俏的模样。 他笑道:“醒啦?” 赵昀赤身从温泉中走出来,这副雄性的躯体充满了力量感,肌肉线条如同雕塑出的一般清晰,强势得惊心动魄。 裴长淮不动声色地背过身去。 赵昀从屏风上取了衣袍,一边系带一边对裴长淮说:“吓到你了?我自己看不到,卫风临倒说过很难看。” 裴长淮问道:“背上……如何伤的?” “小侯爷是在关心我?”赵昀一下从背后抱住了裴长淮,漫不经心地说,“你老师陈文正上书弹劾本都统战功不够显赫,喏,侯爷瞧着够显赫么?” 战场上受的伤? 裴长淮半信半疑,不过到底是赵昀的私事,他不想提,裴长淮也不再追问。 他想推开赵昀,赵昀却不肯放,哄道:“别怕,难看是难看些,又没伤着脸,在床上你也没机会看我的后背。” 裴长淮听出他话里有话,脸上一热,按住赵昀环紧的手臂,推搡了几番不成,就任他抱着了,继续道:“你能有今日地位是搏杀出来的。” 赵昀以为他在反讥,“这话什么意思?” 裴长淮淡声道:“既不是靠貌相,都统不必在意难看与否。” 赵昀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裴长淮竟是在宽解他,朗声大笑着,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后颈,道:“我怕小侯爷在意。” 头发搔得裴长淮有点痒,他道:“我不在意。” “那就好。” 说罢,这话又有些不对,怎么品怎么暧昧,裴长淮怕他误会,很快解释道:“你怎么样,与本侯无关。” “好,无关,无关。” 赵昀早摸透裴长淮的脾性,个嘴硬心软的,也不同他计较。他在裴长淮的后颈上偷吻了一记,放开手,仰躺到一旁的逍遥椅中去。 这处备着茶水与糕点,加之新鲜的瓜果与酸甜的蜜饯儿,一侧的兽炉中焚着用以安神的香。 他拈起一枚海棠蜜饯丢进嘴巴里,懒洋洋地说道:“有些时候,相貌还是好用的。上次我在芙蓉楼宴请兵部尚书,邀他品鉴两样上好的兵器。他说我像他的一位故人,请他来北营清查吃空饷一事,尚书也痛快地答应了。” 早知如此,他也不必费尽心思找寻那些兵器,搭上兵部尚书这一脉倒是出乎意料的容易。 赵昀随意闲聊着,却不见裴长淮搭话,抬眼望过去,正见他望着自己出神,似在看他,又似不在看他。 “长淮?” 第31章 风波恶(八) 裴长淮很快定了定睛,不再多想,淡声回道:“你将此事告诉我,就不怕我参你一本结党营私?” 他转身不去看赵昀的眼,解开衣裳,下了温泉池。 赵昀坐起身,托着下巴看向裴长淮,道:“我不说,小侯爷就不知道了么?贺闰天天跟在我后头,北营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传给正则侯府,是也不是?” 裴长淮背对着赵昀,没有否认他的猜测,只为贺闰辩解了一句:“贺闰虽性格疏放,却没有多少心计,是个忠义之士,跟在都统身边可当大用。” “忠义之士?忠得是你小侯爷,不是我。” “以都统的手段,要想收服贺闰为己所用,不是什么难事。” “我要他作甚?成天黑着一张脸,看见就头疼。”赵昀懒懒一笑,道,“比起贺闰,我更想收服小侯爷。” “……” 才不过说了两句正经话,赵昀又开始胡言乱语。 裴长淮不太想理他,倚靠着池壁,缓缓闭上眼睛,水流中的温暖一点一点渗进他的体内。 多日的病痛与疲倦都随之洗去,先前赵昀又将他折腾得不轻,裴长淮浑身酸软,泡了一会子温泉才觉得舒服些。 赵昀远远瞧着他的肩与背,裴长淮身上那些被杖责的伤口泛着淡粉色,不日就会大好。 赵昀道:“皇上这顿杖责来得真及时,让你能躲到这澜沧苑里偷懒。” 以斗殴打架这等小小罪名,暂时褫夺了裴长淮在北营武陵军的大权,待赵昀大张旗鼓地整顿军纪之时,裴长淮就可以作壁上观。 因为北营中的各大派系、阵营多跟裴家有着瓜葛,与老侯爷裴承景有着旧交,一旦出了事,他们定然会找裴长淮出面。 届时裴长淮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皇上这一打,倒是让他省去不少麻烦,不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那日裴长淮还不明白崇昭皇帝为何要重罚于他,在行刑之前,崇昭皇帝让裴长淮自己想,等想明白了再去宫中面圣。 如今想来,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由了。 可难道崇昭皇帝只是不想他为难,才罚他这一遭么? 不尽然。 崇昭皇帝重用赵昀,默许他在北营武陵军中所做的一切,可见早有整治军营之?心,而此行最大的阻力就是来自于盘踞在军营多年的老兵老将。 这些兵将大都是随着老侯爷裴承景一刀一剑拼杀过来的,在军中素有势力与威望。 一直以来,他们尊裴承景为首,裴承景故去后,就算他们不认为裴长淮有似他父兄那样的才干,也愿意继续尊他为统帅,只因有了裴家做主心骨,才能将武陵军各派凝聚在一起,不至于四分五裂。 所以即便裴长淮有变革之心,可在外人看来,他仍是旧臣的魁首。 崇昭皇帝这一顿杖责,不像在保护裴长淮,更像在为赵昀扫清障碍。 与此同时,这也算一桩考验,对裴长淮的考验。 一旦裴长淮出手,暗中阻挠赵昀做事,皇上便可问罪下来,直接卸去裴长淮的兵权,抬赵昀上位,由他执掌武陵军; 若是裴长淮不管不顾,无心结党,他日待赵昀肃清军中的顽固,皇上又可将焕然一新的武陵军重新交还到裴长淮手中。 看似是赵昀和裴长淮之间的博弈,但两人不过都是崇昭皇帝手中的一枚棋子,谁去谁留,就要看谁的做法更合皇帝的心意。 思及此,裴长淮往水下潜了一潜,声音有些低了,说道:“赵昀,你是徐太师的门生,可知太师在朝中总领百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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