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唐柔怔怔地站着,像掉入了某种沼泽,窒息与恐惧箍住了她。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击着耳膜。 咔嚓,咔嚓…… 脚下的大理石地板倏然裂开了巨大的缝隙,无数条冰冷湿润的墨绿色触手从其中狰狞地伸出来,一寸寸裹上她的身体。 唐柔被密不透风的笼罩着,想要动,却无法掌控自己的躯体,灵魂与肉身在这一瞬间割裂,她只能徒劳地看着自己被恐怖的触手不断缠绕着,撕扯进如地狱一般漆黑的裂缝当中。 “小柔,你怎么了?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还是阿瑟兰的声音唤醒了她。 唐柔猛地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呼吸。 “我……” “你不舒服?” 阿瑟兰担忧地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休息。 许久后,她才从那种深刻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我觉得这个雕塑,跟阿尔菲诺很……” “不可能。“ 阿瑟兰打断了她,“阿尔菲诺是三年前基地在深海探测到了异种生物卵,诞生于人工孵化,一个多月前第一次离开巴别塔,怎么会变成这里的神?” 唐柔眉毛蹙成川字。 她也觉得自己一手带大的生物不可能摇身一变,变成上千公里外一座封禁区城市信仰了十年的邪恶神灵。 可是,太像了。 除了17号,她还没有见过别的异种生物拥有这样的形态。 “这个雕塑,最起码十年了。” 唐柔望着自己的脚尖,低声说,“我也希望不是。” 或许是她们在教堂里呆的时间过长,又或许是唐柔身上散发出的恐惧被水母捕捉到。 安静空灵的少年出现在教堂门口。 他一步步走过来,扶上唐柔的肩膀。 蹲在她脚旁,握住她的双手,抬眸不安地“看”着唐柔。 “你怎么来了?”唐柔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月靛蓝色的眼眸无法聚焦,抿着唇,说不出话来。 他能嗅到唐柔的恐惧。 在感知到那个庞大冰冷的物体时皱起了眉。 空灵的面容上浮现出深深的厌恶和敌意。 “怎么了,小月?” 少年松开了唐柔的手,一步步走上旋转楼梯。 绕到了塑像的背部。 月的嗅觉比唐柔灵敏许多,能感知到许多她感知不到的存在。 旋转楼梯的最高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吊钟,直径有两个成年男子叠加起来那么长。 角度很清晰,正好悬挂在雕塑的背后。 少年仰头感受了一番,忽然伸出手,雪白的指尖飘散出肉眼无法辨识出的纤细丝线。 如被风吹散的蛛网,轻柔缓慢地飘向吊钟。 只听见滋滋几声。 厚重的钢铁绳索如同被融化的冰激淋一般,淅淅沥沥地滴落着铁水,轰然断开,猛地砸上雕塑。 一声恐怖的巨响回荡在空旷的教堂,震得玻璃都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 脚下厚重的大理石地砖被巨大的力量砸下,瞬间断裂开来,庞大到令人心生恐惧的诡异雕像就这样摇晃了两下,直勾勾地砸向地面,一瞬间扯断了镶嵌在穹顶的数个华丽水晶灯。 玻璃与碎裂的墙砖四处飞溅。 唐柔与阿瑟兰站着的地方刚好形成三角形吊顶,处在那些杂乱碎块的死角。 在几乎被毁成废墟的教堂中,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雕塑表面上看起来完好无损,可巨大的体型使它砸穿了门洞,整个头部都撞出去。 少年慢吞吞地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似乎不觉得自己做了件多么惊世骇俗的大事。 由于听不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搞出了多大的动静。 唐柔被震得脸色苍白,第一时间冲上去检查少年的手脚。 “没事吧?受伤了吗?” 少年眨眨眼,安静地摇头。 她左看右看,还想说什么,却猛然僵住。 感受到四面八方都是慌张惊恐的气息,正在迅速朝这里靠近。 “有人来了。” 唐柔抓住月的手腕,对阿瑟兰说,“我们快走。” 她们前脚刚从融化的墙壁中离开,后脚就有无数个信徒从大门处涌进来,他们围绕着倒下的雕塑,震惊到张大了嘴巴,失去了往日的稳重。 他们自己的坟墓被推倒恐怕都没有那么难过。 无数个信徒惊慌失措的围绕着古怪的雕塑不停地跪拜,祈祷神的宽恕。 其中一个信徒哭到快要昏迷,倏然间,在雕塑的最下方看到了一丝裂缝。 他的眼泪瞬间流得更快了,悲伤得不能自己。 “神像……神像裂了……” 他快要绝望,痛苦地凑近那道缝隙,想要伸手碰触。 却在某一瞬间,从那道漆黑的裂缝中看到了令他恐惧至极的东西。 在一片祈祷和赎罪中,那声尖叫显得格外突兀。 “怎么了?”有人围了上来,扶住跌倒在地,不断后退的信徒。 “那、那里面是什么?!” “什么呀?你在说什么?” “我刚刚好像看见雕塑里面有什么……在动!” 两个信徒面面相觑,忽然有人一把将躺在地上的信徒扯起来,拉着他走出了教堂。 “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严肃?”那位信徒感到害怕,不安地挣扎着,企图逃脱桎梏。 “听说神的塑像里面藏了一截……” “一截什么?” “神的断肢。” “一截神的……”他回头望着那些诡异绮丽的触手,把话咽了回去。 神的,断肢? 在所有信徒都哭天抢地地涌入教堂时,旁边街道上的破旧装甲车悄然开走,驶向海边。 第321章 最近城市里有人在追捕摘掉防尘罩的人,说那是对神的亵渎,要抓住,吊起来,吊在海上,向神谢罪。 可与此同时,很多人发了疯。 很多……信徒。 据说那是那一晚出现在教堂里的信徒,所有见证过被推倒的神像的人,都陷入了癫狂。 他们自我伤害,伤害别人,疯狂攻击彼此。 最后,血肉淋漓,被拉走,听说是送去医院治愈。 可,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怎么会有人敢对神灵雕塑犯下如此不敬的罪过? 即便气氛压抑,酒吧里仍旧有不少客人。 他们只听说神的塑像上的防尘罩被人摘下,却不知道神的雕塑也被人用力推倒在地。 蔑视神的行为会动摇人们对于神的信仰,这些事情不需要让生活在城市里的人知道,神需要信徒,信徒也需要信徒,牧师更需要信徒。 归根到底,拥有庞大的信仰队伍,受益的是站在这条食物链上层的人。 头顶的灯光暧昧璀璨。 酒吧里,调酒师一如既往在吧台前和几个不算年轻,但一看就很有钱的女人谈笑风生。 摇晃酒杯,有说有笑。 卡座上挤满了推杯换盏的饮食男女。 酒吧的生意很好,尤其是到了傍晚。 有人靠着墙壁喝着酒大声聊天,乐手在舞台上调试着乐器和音响装置。 一双双眼睛都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舞台,等待乐手到来。 唐柔和阿瑟兰装作寻常买醉的样子,看起来无辜又好骗。 其中距离最近的卡座上涨坐和几个斯文败类的男人,对视一眼,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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