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刚才何愈急匆匆跑到洗手间的时候,徐清让很快也跟过去了。 这前后十分钟不到呢,就完事了。 看来长得帅也不是什么都好啊。 何愈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把包包拿上:“你先回去吧,我去趟医院?” 李寻问:“去医院干嘛?” 肚子又是一阵翻涌,何愈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多说了:“身体不适。”. 从这儿去医院路途不远,就几分钟的事,何愈却走的格外艰难,像是光脚踩在刀子上。 多走一步肚子就疼的不行。 光是疼都还好。 她咬着牙站在那,想等那股翻腾的感觉消下去了再走。 一回头,徐清让无声的跟在她身后,黑红相间的外套,张扬又肆意,昨天何愈第一次看季渊穿其实还小小的感叹了一番。 长得帅身材又好的人果然什么风格都驾驭的了。 不过徐清让显然不太喜欢外套背后那个巨大的绣花图案,宁愿反着穿也不愿意把它给露出来。 他卷着袖子过来,在何愈面前蹲下:“上来。” 何愈一愣:“什么?” 他耐心的重复道:“上来,我背你过去。” “不用,就几百米的距离。” “上来。” 他的声音不如原先那样冷冽,似乎特地放柔了一些,却又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强硬。 在何愈的眼里,徐清让留给她最大的印象就是停留在哮喘发作时的病娇美人上。 她实在是……怕压坏他啊。 可以她现在这个状态走过去的话,估计还没到医院,人就疼清醒了。 “那……谢谢啊。” 她缓慢的爬上他的后背,碰触到的那一刹那,他的身子似乎僵了一瞬,何愈还以为是自己太重了:“要不我还是下来吧。” 她刚准备下去,徐清让扣着她的双腿,站了起来。 何愈没反应过来,险些摔下去,条件反射的环住他的脖子。 他的肩膀比她想象的要宽厚,胳膊也更加有力。 她甚至能感受到,贴着她裤线的小臂,随着每一次用力而收紧的肌肉。 即使今天已经看过一次他半裸着的上身,可像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好像还是第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心有点痒。 总觉得,面前这个人其实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他不单只是一个病人。 而是一个得了病的普通人。 在得病之前,他应该一直都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日子。 何愈瞥了一眼他身上的名牌,反驳掉自己的话,普通个屁! 说是医院吧,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区诊所,重点突出一个小字。 再加上今天的病人似乎出奇的多,护士总共就两个,忙都忙不过来。 何愈去了诊室,医生把体温计甩下来,让她夹在腋窝,又问了她症状。 “肠胃炎,得挂水,我给你开点药。” 何愈听到要挂水,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不能吃药吗?” 医生低头写着病历:“吃药不管用。” 何愈长这么大最怕的就是打针了。 她拿着病历去交费,脸色很不好看。 徐清让一直等在外面,周围站着几个跃跃欲试的小妹妹,似乎要问他要联系方式,可是碍于他一直冷着一张脸,都不敢上前。 看到何愈出来了,他走过去:“怎么了?” 何愈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医生说是肠胃炎,打一针就没事了。” 徐清让皱眉:“可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看。” 何愈摆了摆手:“这种时候我没哭出来就说明我还扛得住。” 待会打针的时候就说不准了。 她把病历递给护士,坐在外面等了一会,徐清让沉默的看着她。 他的话很少,很多时候都不愿意开口。 现在似乎也是。 过了一会,里面有护士喊道:“何愈,谁是何愈?” 何愈应了一声:“这儿呢。” 那个护士拿了个细针管和棉签出来:“先做个皮试。” 何愈一惊:“还要做皮试啊?” 护士戴着口罩,整张脸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可何愈还是从中察觉到了那一丝丝鄙夷:“不然呢?” 她干笑两声:“不能不做吗,我没有什么药物过敏。” 护士看着她,翻了个白眼:“快点,我这后面还有一群人等着呢。” 何愈见躲不过了,这才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出去,沾了药水的棉签在她腕间擦过,触感很凉。 何愈吓的紧闭双眼。 却又忍不住去看。 几乎是针扎进皮肤的那一瞬间,有人护着她的脑袋,轻轻将她往自己那边带。 入目看见的,是浅灰色的衬衣,还有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 不是香水的味道,更像是独属大自然的气息。 雨水打湿竹林,嫩芽破土,拨开云层后的月光,清新的好像就身处在这种场景里一样。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腹腔轻微的起伏。 拔针时的那一挑让何愈回过神来:“嘶。” 眉头皱的更深。 护士把东西收拾好:“别用手碰,不舒服的话和我说。” 何愈应了一声,刚准备去看针眼的情况怎样。 徐清让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何愈动了动:“谢谢啊。” 他不动声色的松开手:“恩。” 十分钟后,护士又出来检查了一遍,没问题。 她问何愈是睡着打还是坐着打。 何愈刚准备开口,她冷声打断:“没床位了。” ……那你还问。 “坐着吧。” 护士应了一声,拿了三瓶药水出来挂在架子上。 有了皮试之痛的前车之鉴以后,挂水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何愈不太好意思让徐清让留在这里陪自己:“你先回去吧,工作要紧。” 何愈旁边是个看上去四十岁的阿姨,左边又是注射室,徐清让在她对面的空位上坐下:“不要紧。”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把她所有的话都给噎回去了。 护士拿了一粒药递给她,顺便给她接了杯水:“把这个药吃了。” 何愈道谢之后接过水杯,和水服下,苦的她想骂娘。 诊所的电视上正放着熊出没,那几个陪爷爷奶奶来医院的小孩子们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一个个抬着头,看的格外认真。 何愈看了会手机,因为药效的原因,困意渐起,没一会就睡着了。 座椅中间是用扶手隔开的,不过那种扶手又细又窄,上面还有一道道的刻度。 简直是反人类设计。 何愈的脸靠在上面,又疼又麻。 可是她实在困的不行,没一会就睡着了。 出乎意料的,她睡的很安稳。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她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胳膊还没放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还在挂水。 急忙睁开眼睛,针不知道什么时候拔了,只有一块胶布贴在上面。 给她打针的那个护士看到她醒了,出声调侃道:“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睡眠质量这么好的,坐着都能睡这么久。” 何愈权当她是夸自己了。 她长这么大,最大的本事就是睡觉安稳了。 雷打不醒。 她四处看了一下,没有看到徐清让的人。 于是问那个护士:“请问一下,我那个朋友他去哪了?” 那个护士正在给一个小朋友做皮试,他哭的吓人,几个大人按着都按不住。 何愈默默闭上了嘴,正好医生从诊室出来,她上前问道:“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您知道我那个朋友去哪里了吗?” 那个医生低头翻看着病例,头也没抬:“走啦。” 走了啊。 何愈松了一口气:“谢谢医生。” 她把手上的胶布撕掉,扔进垃圾桶里。 出去之前看见叠好放在座椅扶手上的外套。 熟悉的红黑撞色。 是徐清让的。 难怪她刚才睡觉一直不觉得硌人,想不到他想的还挺周到的啊。 何愈把衣服收好,看了眼因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的手机。 算了,明天去上班的时候顺便把外套还给他- 早春天气还是很冷的,尤其是晚上。 还好何愈穿的多。 她把钥匙插进孔,左右扭动,推门进去。 今天这一折腾,何愈肚子整个都是空的,她打开冰箱看了一遍,突然有点怀念徐清让昨天给她煮的面了。 因为肠胃炎,她也不敢吃泡面,索性穿上衣服去楼下的小超市买点吃的。 才刚走到超市门口,就和出来的小护士碰上了,她应该刚下班没多久,手上提着个印着超市名字的方便袋。 何愈和她打过招呼以后刚准备进去。 她看了何愈一眼:“你男朋友没和你一起吗?” 何愈一愣:“我男朋友?” 那护士看到她的样子,大概也猜到了:“你睡着的时候你男朋友怕你醒了以后会饿,特地出去给你买了粥,结果回来你人就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 何愈把手机拿出来,长按开机键,她刚刚回去的时候充了十几分钟,应该能坚持一会。 那护士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羡慕:“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你从一点睡到八点,他一直坐在旁边陪你,一句话也不说,怕你睡的难受还把外套脱下来给你垫着,我看着都替他冷。” 听到她的话,何愈愣怔片刻。 一直以来徐清让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雾里看花一样。 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他不是一个喜欢表明自己内心的人,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甚至于,在何愈看来,他的性格有些阴郁。 很多时候,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别有深意一样。 可惜她一次也没解读成功过。 小护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走神:“不过你男朋友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啊,刚才有几个病人家属过来接人,都抽着烟,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特别苍白,像是喘不上气一样。” 何愈听到她的话急了:“医院不是禁烟的吗?” “我后来也说了不让抽烟,他们刚进来,我哪控制的了。” “那医生没给他看看吗?” 小护士耸了耸肩:“他把粥放那就走了,一句话也没说,怎么给他看。” 不等她说话,何愈走出去,边打电话边找人。 听她的语气,徐清让应该也没走多久,也不知道他身上带了药没有。 手机前几次都在占线中,打了好几次才打通。 他那边很安静,像是被冻住了一般,风声凝固在耳边,什么也听不到。 何愈迟疑的喊了一声:“徐请让?” 还是没声音。 她整颗心都拧在了一起,自责的不行。 她虽然成绩不怎么好,也不爱学习,但在责任心这方面,似乎是遗传了她爸。 所以她一直都做不到对徐清让坐视不管。 尤其是现在,徐清让会发病间接来说是因为她,哮喘可大可小,他身上又没药,何愈实在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事。 他发病的样子何愈看过好几次,无一例外的让她觉得害怕。 好像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一样。 她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甚至带了些许的哭腔:“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没走,我……” 她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感觉一条人命就这么压在自己身上。 她的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他呼吸被遏制,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拿着手机,茫然的听她讲话的模样。 冷风夹裹着寒意一起涌来。 那边传来一阵极轻的叹息声,还有那么一点无可奈何和宠溺:“哭什么。” 何愈听到他的声音,顿时松了一口气:“你没事了吗?” “我没事。” 他的声音一贯如往常的低沉,可又像多出了点什么。 何愈来不及多想,忙问他:“你现在在哪里?” 那边传来喵呜声,再然后,才是他的声音:“你家附近的那个公园里。” “你在那里乖乖坐着,我马上过去。” 就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她用的是命令的语气,严肃又不容抗拒。 电话那边的人愣怔片刻,微风吹动新叶,他低头,唇角微不可察的往上勾过一抹弧度。 他轻声开口,声音低柔:“好,我乖乖坐着。” 公园有点大,这个点都是些来锻炼的大爷大妈。 广场上有人在跳舞,也有玩轮滑和滑板的。 何愈大致扫视了一遍,并没有看到徐清让的身影。 也对,他那样的性格,不会是那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扎堆的。 何愈往公园的小路上走,隐约听到猫叫声。 暖黄色的路灯之下,男人坐在长椅上,一只浅灰色的小奶猫温顺的坐在他的腿上。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颜色和小奶猫的毛发颜色有点相象。 路灯光亮勾勒出他的侧脸线条,往日硬冷的轮廓像是被精心打磨过一样,周身都带着温暖的颜色。 他的身旁放着一袋猫粮,他一点一点的喂它,动作细致又小心。 它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喵呜一声,从他腿上跳下去。 又频频回首去看他,似乎想让他跟过来。 他摇了摇头,安静的四周,只余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声音被撞散,如低喃一般。 “我答应过她,要乖乖坐着。” 往日冰冷的声音似乎也带了温度,还有一丝软意。 何愈走过去:“徐请让。” 他抬眸,视线就这样对上了。 冷冽的寒风之中,他的身后是刚出新叶的藤蔓,以一种极其复杂的方式扭曲长在一起。 看到他没事,何愈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事。” 她轻轻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着。 因为害怕,她是一路跑来的。 微风吹散了一丝燥意,脚边有什么在蹭来蹭去。 她低头,那只小猫一边用头去蹭她的鞋子一边发出喵呜的叫声。 何愈心口一软,低身把它抱起来。 真可爱。 想不到徐清让这张冷冰冰的脸,还这么招小动物喜欢。 她动作轻柔的顺着它后背的毛:“小可怜,你妈妈呢?” 小猫用头轻轻蹭她,不时发出舒服的喵呜声。 徐清让微垂下颚,眸色渐沉。 他低声问:“喜欢猫?” 何愈诚实的点头:“喜欢。” 他淡淡恩了一声:“猫没有哮喘,难怪会惹人喜欢。” 第19章 第十九种 何愈抱着猫在长椅上坐下。 徐清让说话的语气总是寡淡而无趣,和他这个人一样。 他真的是没劲透了,不爱说话,不爱笑,还孤僻。 何愈越想越觉得他奇怪,可又越发的好奇。 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似乎就是噩梦滋生的开始,何愈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反倒还想寻找那把能打开盒子的钥匙。 “你好点了吗?” 徐清让缓缓回神,他的眸光不知落在何处,没个聚光点。 半晌没有回音,何愈也早就习惯了他的安静。 夜风吹拂,凉意侵袭,他穿的实在太少,何愈怕他受凉了,起身看着他:“我们先回去吧。” 他这才有了一点反应,微抬眼睫,迎上她的目光。 唇色淡薄,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吹的。 良久,他站起身。 “恩。” 旁边就是广场,热闹异常,附近小区的人饭后总爱在这里吹晚风。 康康隔着老远就看到她了,踩着滑板过来。 他应该才刚学,整个人看上去生疏的很。 他攥着何愈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她:“何愈姐姐,你上次说要教我玩滑板的,你不许反悔!” 何愈上身微倾,伸手捏了捏他的小圆脸:“你妈妈今天怎么让你出来了?” 他面带得意:“因为我这次考试得了第一,所以我妈妈就给我买了个滑板。”他轻声撒着娇,“何愈姐姐,你上次答应我的,我妈妈要是给我买了滑板你就教我怎么滑。” 康康年纪小,看到什么就想学。 蒙姨怕他摔倒,一直不许。 后来实在拗不过,就说他考了第一就给他买。 “这么聪明啊,居然还考第一了。”她直起上身,那双笑眼弯成月牙,“那你要好好学哦。” 康康屁颠屁颠的把滑板放好,一脸崇拜的跟在她身后跑。 何愈身材好,紧身铅笔裤包裹之下的长腿又细又直,上衣衣摆随意的扎在腰上。 她滑的慢,一边滑一边有耐心的教他。 而后单脚踩停:“你自己试试。” “何愈姐姐,我想看你上次那样,从楼梯上面滑下去,好吗?”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好像发着光一样。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越是难度高越觉得酷。 徐清让眉头微皱,不等何愈开口就替她拒绝了:“不好。” 他不算平易近人的类型,天生带着距离感。 此时皱着眉,更是看着不好接近。 康康被他吓住了,抓着何愈的衣角往她身后躲。 何愈轻抚他的手背安慰道:“叔叔没有凶你,他只是担心姐姐,别怕啊。” 她口中的称呼辈分让徐清让眉间的沟渠越发深了一点。 康康小声问:“那何愈姐姐能滑一个给我看吗?就一个!” 小眼睛眨巴眨巴的,何愈心一软,终于应下。 “好。” 听到她答应,康康乐的站在原地拍手:“姐姐真好!” 她抬眸,正巧徐清让也看着她。 目光相触,徐清让抓住她的手腕,低声开口:“别去。” 语气也是难得一见的强硬。 何愈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看愈姐给你露一手啊。” 话说完,她踩着滑板滑出去。 徐清让眼眸微眯,一贯情绪淡然的他,眼底难得带着一丝怒意。 像是为了证实他的担心一样,轮子打滑,再加上她很久没滑了,有些生疏。 整个人失了平衡,跌下去。 脚踝顿时肿了起来。 何愈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双脚悬空。 徐清让右手绕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他一言不发,平视前方,眼神却阴沉的可怕。 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何愈莫名的有些心虚。 她空出一只手摸鼻子,这是她惯有的动作,心虚了或是觉得无措了,都会下意识的摸鼻子。 “我……我没想过那里会那么滑。” 他还是不说话。 “而且我之前真的一次也没失过手。” 脚步瞬停,徐清让垂眸看着她:“一次也没失过手?” 何愈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就失过一两次。” 应该是刚才抱她的时候太过着急,以至于她的衣摆被撩开也没察觉,细腻的皮肤还带着一丝独属于她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衬衣布料轻轻摩挲着。 有什么在暗自滋生着,并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增长。 喉结微滚,他努力控制着情绪,生怕让她看出一丝端倪来。 从这里回她家,距离并不远。 到家以后,徐清让拿了个冰袋放在她的脚踝上。 伤的不重,只是明天可能上不了班了。 何愈掀开毛巾看了一眼,问他:“顾晨几点过来?” 徐清让低声回道:“他不来了。” 何愈疑惑:“为什么,他不是说要来接你吗?” 他不说话,垂眸看着她的脚踝,脸色更冷。 顾晨一个小时前问她要了定位,这会估计都该到了。 他不说话,何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静之时,门铃被人按响,何愈像是得到了解救,一蹦一跳的过去开门。 看到来人之后,她挑唇打着招呼:“晚上好呀。” 顾晨瞥了眼她脚上的伤:“你这脚是怎么回事。” 顾晨进来后,她把门给关上:“玩滑板摔的。” “你还会玩滑板啊。” 何愈谦虚的笑道:“一点点,一点点。” 顾晨看了眼坐在边上一言不发的徐清让:“哟,你还挺行的啊,居然把我们清让给惹生气了,他可是万年的没脾气啊。” 何愈正愁着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 “行了。”顾晨也没为难她,“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何愈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准备下楼送他们。 小猫一直在她脚边喵呜喵呜的叫,她心一软,抱着她一起下了楼。 她的怀抱可能很暖和,小猫一直发出舒服的呜咽声,不时用头在她的胸口蹭来蹭去。 徐清让眼睫微垂,突然觉得异常烦躁。 一直到黑色的奥迪开离自己的视野,何愈才转身上楼。 牛逼啊这位哥哥,不光人走了,还把猫也给抱走了—— 车内,顾晨打着反向盘转弯:“你至于吃一只猫的醋吗?” 身旁半晌没动静,他错目看了一眼,徐清让正看着那只猫发呆。 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专注。 车速有点快,外面的景物走马观花一样。 思绪连带着被催动。 顾晨其实特别不解,毕竟他认识徐清让这么多年来,这人就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神仙一样。 自己也不是没有性子淡然的朋友,可像徐清让这样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至少别人还有个爱好和软肋可以攻破。 这人却像连性/欲都没有。 二十九岁的年纪,血气方刚,如饥似渴。 偏偏这八个字像是完全不存在于他人生的字典一样。 顾晨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一个操心的老妈子,担心自己的儿子没法顺利传宗接代。 等红灯的时候,他迟疑片刻,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你觉得何愈怎么样?” 不等徐清让回答,他又自问自答的应了一句:“我觉得还挺好的,长得好看,性格也好。”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一闪而过。 他像是坐在死角,灯光完全照不到的地方。 他从不将情绪外露,可唯独面对何愈,所有开关像是失灵了一样。 他有喜怒哀乐,有不断滋生的欲望。 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强烈。 强烈到,刚刚回来的路上,他差点忍不住。 虎口处的掐伤现在还带着疼意,似乎在无声的唤醒他的理智。 徐清让收回视线,缓闭上眼。 眼睫微颤,喉间发出一阵轻叹。 其实他们是说过话的,只是何愈不记得了。 也对,她的一生中认识的人太多,交好的人也很多,不过是只说过一句话的陌生人罢了,她怎么可能会记得住。 可徐请让不一样。 他的人生有很大一块空白。 见到她的那一刻,才彻底被填满。 冬末春初的天气,篮球场外站满了人。 几乎都是男生。 他们嘴里都喊着同一个名字。 何愈。 听说她是西中的校花,不光人好看,笑容还甜,篮球打的也不错。 隔着人群,他看见她穿着红黑色的球服,短裤之下,是纤细白皙的长腿,就连膝盖骨也好看到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双手撑着膝盖,脊背微弯,轻轻喘着气。 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勾勒出精致好看的弧度,旁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挑唇笑的格外灿烂,眼角下弯,宛如月牙。 他恨透了别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哪怕只是不经意的扫过,都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手腕脱力,篮球突然砸了过来,她的神色变的慌乱,不断闭合的口型似乎在说让开。 以篮球投射的方向,他站的地方并不会被砸到,他知道。 所以他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一步。 球正好砸在他的肩膀上,身形微晃。 有风吹过,他看到她慌乱的跑过来,脸上带着愧疚。 她问他有没有事?
相关推荐:
那年暑假我和舅妈
陌上花开缓缓归(书生受)
横推武道:从虎啸金钟罩开始
执意篡改灰渣结局(古文nph)
都市最强狂兵
面瘫将军求子记
诱惑竹马的日子(H)
雪融(古言 1v1)
七零对照组女配真香了
蛇宫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