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许是谢逾注视的时间太长,沈辞闭目靠着,他表情冷淡平静,仿佛不曾说过什么,可细看之下,竟然连睫毛也抖了起来。 他确实在害怕,很害怕。 谢逾豁然站起来。 他从椅背上拎起风衣,环顾一周:“对不住各位,我今晚还有事,先走一步。” 沈辞愕然睁开双眼,旋即腕上一痛,却见谢逾扣着他的手腕,将他直接拽了起来,沈辞踉跄两步,而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劈头盖脸的罩下来,把他整个拢住了。 是谢逾的风衣。 何致远一愣,下意识伸手来抓沈辞:“不是,才几点啊,就要走,不是说好通宵的吗?” 谢逾拂开他的手,将沈辞牢牢扣在怀里,没让他碰到人,只冷淡道:“我有急事。” 他拉着沈辞,快步穿过船舱,将人直接带出了那灯红酒绿的欢乐场,他步伐极快,像是稍微慢了一步,就会发生什么坏事,沈辞被他拉的踉跄,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谢逾一句话没问,只扣着他穿过了灯红酒绿的船舱,身后的烟雾缭绕被尽数抛在身后,江风一吹,连酒味也散了大半。 他们来到了游船上方的观景平台。 谢逾道:“坐吧,等着,我叫家里的船来接我们。” 游船已经开到江心了,再开回去又得不少时间,谢逾干脆叫人来接,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嗯嗯两声,便敲定了。 沈辞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有种茫茫然的不真实感,拘谨地坐了个边,拢着衣摆不说话。 这里是游船最高处,三三两两放置着数十张沙发,顶上砌了玻璃顶,抬头便能看见满天繁星,往左右两边眺望,看见两岸高楼和橙黄色的灯火,配上习习江风,倒很是惬意。 风景好归好,但是一群富二代来船上狂欢,可不是为了看星星的,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个买饮品的柜台还开放着。 柜台服务员坐这好半天了,一个客人也没有,闲得扣手机,看见谢逾沈辞,便热情招呼:“两位来点饮料吗?” 谢逾道:“给我调杯日出,酒放多一点。” 服务员殷勤点头:“好的先生。” 橙红的酒液落入杯中,在边缘镶嵌上柠檬,服务员将杯子推给谢逾,而后看向沈辞,“这位先生呢?” 沈辞停了片刻才知道在叫他:“我不喝。” 柜台上随便一杯饮品的价格,都抵他好几天的伙食了。 谢逾却道:“你不是冷吗?喝点东西暖和。” 似乎料到沈辞不会开口,却谢逾视线掠过菜单,像是要帮他做决定。 沈辞跟着看去,菜单上大部分都是酒,有鸡尾酒有纯酒,白兰地龙舌兰,甚至还有俄罗斯的伏特加,其中不少浓度挺高,比何致远推来那杯还要高,沈辞一杯下去,绝对要吐,但…… ——这回谢逾无论给他递哪杯,他都会喝的。 只是一杯酒而已,换谢逾带他出来,实在是太过划算的交易。 却见谢逾将菜单翻来覆去,很不满意的样子,最后,才伸手一指,点了点角落某款。 “喏,给他这个。” 沈辞依言看去,却完全顿住了。 热牛奶。 第10章 大腿 给!我!躺!躺! 看见谢逾指的饮品,不仅沈辞愣住了,连店员都愣住了。 “您是今天晚上第一个点牛奶的客人。”店员一边接牛奶,一边调笑:“带着男朋友上游船,就是为了喝牛奶来的?” 沈辞一愣:“不是……” 他是谢逾签下的协议对象,算不得男朋友。 谢逾却道:“他胃不好,喝酒会吐。” 店员在船上工作好几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他视线在沈辞谢逾两人中巡视一圈,见谢逾锦衣华服,身上一水儿奢牌,表也是镶宝石的,又见沈辞衣着质朴,便明白了大半,笑道:“现在不是男朋友,以后可说不定。” 谢逾哂笑:“他脸皮薄,别调笑他了。” 牛奶不需要调制,十几秒就接好了,谢逾接过,递给沈辞,热乎乎的蒸汽往上涌,带着奶香,沈辞隔着杯套握住,浑身都暖和起来了。 他敛眸:“……谢谢。” “没事。”谢逾往江上一望:“我家的游艇来了,准备登船吧。” * 半个小时后,沈辞坐在谢少爷的私人游艇里,捧着打包来的热牛奶,身下是柔软的布艺沙发,很软,轻轻坐个边,就整个陷下去了。 从游艇窗舷往外看,他能看见另一艘渐行渐远的航船,正是他们刚刚下来那艘,船上灯红酒绿,闪烁着刺眼的霓虹,将附近的江水都映成了淫靡艳丽的模样,而他现在在的这艘,船舱整洁干净,灯光呈暖黄色,此时平稳地行驶在江面上,远处的码头已依稀可见,最多再过十分钟,他们便靠岸了。 沈辞有点恍惚。 他就这么轻易的,从那艘船上下来,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他和谢逾第一次见面时,谢少爷就定下了安全词,说是当他无法承受,说出这个词,一切都会停止。 沈辞将这当作一场拙劣的玩笑,他并不相信区区一个词能约束的了谢逾,更不相信嚣张跋扈的谢少爷会顾及他的感受,这不过是上位者惯常的手段,猫捉老鼠一般,给予廉价的希望又收回,观赏下位者苦苦挣扎,以此取乐。 但或许雨天盖在头上的毛巾,低血糖时递过来的棒棒糖,短短几日几日相处,谢逾远没有传说中的暴戾,也不曾对他用过什么手段,让沈辞渐渐放松警惕,于是在那个孤岛一般的游船上,在那个烟雾缭绕的包厢里,他说出了这个词,就像溺水之人拼尽全力,想要抓住救命稻草。 在谢逾诧异看过来,旋即沉默的那几秒,沈辞想,他挣扎的样子一定可悲又可笑。 明明是砧板上的鱼肉,却妄图叫停执刀者的游戏。 可是真的有用。 谢逾仿佛只是带他来给朋友看看,捧个场,在他说出那个词后,就带着他离开了,甚至没有询问理由。 这个安全词,居然是有效的。 船舷里点了香薰,乌木檀香味,伴随着起伏的江水,让人想起雨后森林或是深山古刹,人们点着炉火睡在营帐中,听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 沈辞被软质沙发包裹,有些昏昏欲睡。 这时在是有些新鲜的体验,在谢少爷身边,他从始至终精神紧绷,以应对突如其来的发难,就算第一晚睡在酒店的床上,也仅仅是小憩,而不是睡眠。 但现在,仿佛望不底的深渊忽然有了底线,玩具忽然握住了游戏停止键,他便放松了下来。 沈辞抬眼,谢逾坐在他对面,谢少爷依旧坐没坐相,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双长腿盘起来,正漫无目的划着手机,姿态矜贵慵懒,如同没有骨头的大猫。 然而表面看上去宁静,谢逾脑子已经要吵炸了。 系统:“啊啊啊啊啊宿主!” “宿主你在干什么啊宿主!!!!” “今晚是重要剧情点,你还有好多台词没有说啊啊啊啊啊啊!” “崩掉了啊!崩掉了啊!完全崩掉了啊!!!!” “这样下去你会不及格的啊啊啊啊啊啊!” 谢逾额头青筋直跳:“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系统暴躁,如同古早港台言情中撒泼的女主:“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谢逾心情微妙,心道他和主角还没发展出什么呢,却和电子生命说上小言台词了,他按住额头:“不是,你想想,我这不是为了我的人设吗?” 系统:“哈?你什么人设?” 谢逾循循善诱:“沈辞刚刚说了安全词,在特殊游戏中,安全词代表什么?” 系统:“?” 它迟疑:“不能被突破的底线?” 谢逾:“沈辞说了安全词,而我是一个异常‘专业’的人士,那么按照‘专业’的做法,我该怎么做?” 系统:“……” “立刻停止游戏,将受方带离现场,如果受方依旧处于崩溃边缘,安抚受方情绪。” 谢逾:“我立刻停止了游戏,将沈辞带离现场,并买了热牛奶安抚他的情绪,这是不是一个专业人士应有的职业素养?” 系统:“……?” 这玩意还特么有职业素养一说? 它感觉有点绕,一时没有辩驳,只是道:“可我还是要扣你的分。” 它细数谢逾的问题:“很多台词你没说,主角虽然感到了难堪和屈辱,但不够强烈,没达到阈值,还有……” 谢逾大惊:“这玩意还有阈值?差不多得了吧?” 系统义正言辞:“我们是正经系统!有严格的评判标准的!” 谢逾:“行吧……还有什么,你继续。” 系统:“你们的肢体接触也远远不达标” 原文有很多肢体碰触的细节描写,谢逾今晚就拉了个手腕,完全不够。 谢逾自知理亏,摆手示意它随便扣,之前的两次都超过六十,平均一下,问题不大。 一人一统争辩完毕,只听汽笛长鸣一声,船体微微晃动,工作人员拉好揽绳,他们已经靠岸了。 谢逾跨上岸,寻到了自家宾利,他喝了酒,不能开车,便找了个司机,眼下人已经到了,谢逾将钥匙丢过去,拉开了后座门。 原主酒量好,那是和狐朋狗友在欢乐场中纵情声色练出来的,谢逾酒量一般,他混着喝了些香槟红酒,已经有些醉了,半躺在靠垫上,合眼小憩。 前座是司机和空着的副驾,沈辞微微犹豫,和谢逾一起进了后座。 谢逾掀起眼皮,半醉不醉,像只懒散的大猫,他看着沈辞,惦记着没完成的剧情,忽然敲了敲系统:“统啊,那个肢体接触的要求,今晚什么时候都可以,对吧?” 系统还在生气,语调平平:“是的,你们本来应该在船上呆一整夜,明天凌晨才下船的,什么时候都可以。” 谢逾闷笑一声:“这好办。” 商务款宾利后座宽敞,他和沈辞各据一边,井水不犯河水,却见谢逾抬起手指,装模做样的揉着额头,轻声叹气。 司机听见后座动响,忙问:“谢少,您还好吗?” 谢逾:“唔,没事,喝酒喝得有些晕。” 沈辞本来好好坐着,闻言也扭头,看了过来,在谢逾脸上停了片刻,又很快移走了。 司机却不想错过献殷勤的机会,连忙道:“前面就有药店,要不要我下去买点醒酒药?” 谢逾:“不用,我躺躺就好。” 司机:“后排座椅可以调成躺姿,要我帮您……” 话音未落,谢逾往身边一歪,直接倒在了身边人身上,脑袋枕着大腿,就这么靠着他躺下了。 沈辞吓一跳,抬手想要推开,谢逾怎么可能让他推,揉着额头碎碎念:“这酒真的,喝得人头疼。” 他欲醉不醉的,哼哼唧唧叫着头疼,音调莫名有点糯,沈辞一顿,手指悬在谢逾额上三寸,最终抿唇放下了。 谢逾惦记着没说的台词,便半睁开眼,不满道:“沈助教,干嘛,这腿躺不得?” 沈辞垂眸看他一眼,没说话。 这台词是原文的台词,原主在宴会上说的,小说描述,当时沈辞的神色冷的像冰,当真没给谢大少什么好脸色,借口去洗手间,直接将人从腿上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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