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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在长安有钱有粮食,也赈济不了灾民。可笑的是,正是苛捐杂税与视人命如草芥的官府,才逼反了几十万农民。 徐君逸展开大晋地图,铺在书案上,两指并起,为我指明各处:“东北,完颜可汗不安分,柔然蠢蠢欲动;西北,朱成朝叛乱,起义军是临时拼凑的灾民,孙化及能挡两个月;东南,科举舞弊,银矿坍塌,海上强盗横行。大晋狼烟四起,烽火不断,小妍以为首先解决何处?” 我收回木匣子,看向地图中心,认真地说道:“与其奔波平叛,不如直取长安。” 徐君逸与我并排而坐,将刚写的奏章递给我看。 这是一封还未加盖玉玺的诏书:“加封伏鉴明镇北王,开府仪同三司,总百揆,加九锡,都督中外军事,享剑履上殿、入朝不拜。” 每日同榻而眠,我了解他必有一天会恢复身份,做回伏鉴明。历代权臣能做到诏书上写的种种,不是改朝换代就是兵败身死,父皇对伏胜将军再有愧疚,也不会盖下这样一份几近于篡位的诏书。 “小妍还记得许陟吗?”徐君逸将我抱在腿上,用手指替我梳理着披散的长发,“刘皇后逝世,圣人对丹药的依赖增加了。” 父皇在刘倩儿死后哀毁过度,常有头风、心梗、呕吐等症状,他一面听信许陟服食丹药可见死去的爱妃幼子,一面将劝他就医的良臣当庭打死,整个人形状疯癫。 我对心下了然,他欲利用许陟矫诏,朝廷还不是徐君逸的一言之堂,我迟疑道:“外朝尚有章家与申首辅。” “快了,”他握住我的手让我替他继续写奏章,“日后无人再敢非议小妍。” 丈夫要造父兄的反,我难免有些五味成杂,正逢军中火器改良,便换了男装与徐君逸一同前往城外散心。 远处看去,西山上的军队蜿蜒一片,铁骑剽悍,杀气腾腾,常人还未走近已有了压迫感,是真正与胡虏拼杀过的百战之军。相府兵军纪严明,万人列阵,无嘈杂之声,我与徐君逸骑马上前,为首的把总右手一扬,全军高呼徐相。 徐君逸为提高骑兵机动性,取消了重达几十斤的铁浮屠,换成贴身软甲,用小型弓弩替换了传统长弓,让士兵能在骑马的时候射击。 “徐相,”游击将军恭敬地递来新研制的燧发枪,“点火时间缩短,未见钳口处爆炸,按照平时训练的阵营,能做到六次齐发。” 徐君逸接过,引燃火药,直接对着天空射出,一只乌鸦应声落下。 大晋铸造局形同虚设,连基本的兵器保障也做不到,想拥有一只强悍的军队,除了兵马战士,还要自己的冶炼厂。我看着军中寒气森森的锋利大刀,一个藏了许久的谜团有了头绪。连专砍柔然马腿的陌刀都能打造,仿造几把州府官兵的长刀又有何难。六哥就藩后与太子之位再无瓜葛,外祖并没有将他置之死地的理由。不声不响地杀光六哥一行几百人,再嫁祸章家,长安城中能做到的屈指可数。 回程的路上,我骑马与徐君逸走在前方,天边疏林斜晖,夕阳似血,残照当头。在落日的余晖里,我的全身像染上了一层鲜血,逐月马儿温顺地打了个响鼻。 “小妍想问我什么?”徐君逸看出了我有心事。 他爱我是真,心狠是真,上至服用丹药日渐癫狂的父皇,下至挡了道的刘贵妃与六哥,他这一路走来,不知道手上沾染了多少大晋皇室鲜血。 “六哥之死,是你利用四哥做的吧,”我拉起缰绳停在原地,侧身看向他,“四哥表面胸无大志,实则野心勃勃,四嫂生产前一月,以去临淄封地为遮掩,向你借兵连夜前往荆楚截杀六哥,再以兵器栽赃给当地为官的章氏族人。” “既毁了刘贵妃一党,又让父皇恨毒了外祖,还握有四哥的把柄,一举三得,伏鉴明,好手段。”不等他答话,我翻身下马,径直向林中走去。 他快步上前,按住我的肩膀,从我的腰间抽出长剑,将剑柄塞进我的手里,“小妍,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大英雄。你有兵符,杀了我,带兵围了长安,或是割据一方,你是我教出来的,理应知道怎么做。” 我避开他的目光,用力将长剑掷在地上,往昔种种浮上心头,如果没有眼前之人,我早已不知身死何处。 徐君逸伸手想摸我的脸,我低下头,苦笑一声:“小妍说过,要陪徐相一起反。” 从千里池接过他手中的荔枝起,就已注定了此刻的选择。皇室是晋朝最大的毒瘤,我曾依附于它生长,在徐君逸的引导下,从大明宫中走了出去。 “哪怕知道徐相害过父兄,小妍也陪你一起,”在长安城外的夕阳下,我闭上双眼,知晓一切后,我依然相信他,“徐相一直是小妍的大英雄。” 徐君逸将我颤抖的身躯拥入怀中,低语道:“公主说过的话臣还记得,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世间再没有比我们更般配的夫妻。” 第四十四章 回府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儿,冲到正在换铠甲的徐君逸面前,大声指责道:“你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不会杀你的!” 徐君逸换上玄色常服,慢悠悠地说道:“臣不知道,小妍告诉我吧。” “徐相不仅是丈夫,也是心上人,”我没有多想,张口说道,“我不会动手的呀。” “原来臣是公主的心上人呀,”刚说完,假太监就笑了起来,“臣心里也全是公主。” 他又引我说羞人的话,我怒目而视,在他胸前擂了一下,“徐相总把捉弄我当作乐趣。” “唉,”徐君逸叹了口气,略显疲惫地说道,“臣在外朝勾心斗角,应付一众繁杂政事,每每与狸奴玩闹时,方能松懈片刻。” 他每日只睡三个时辰,手中有处理不完的政务,还要提防宫中与章家,我心一软,忍不住将头贴进他怀里,“那、那就偶尔欺负小妍吧。” 头顶传来了克制的笑声,我茫然抬头,徐君逸哪里还有什么疲态,分明是又在骗我,这厮欺人太甚,气得我一口咬在他下巴上。他顺势将我放在书案上,铺天盖地吻了上来。 一阵亲密后,我倚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问道:“徐相整日同大臣们打交道,会累吗?” “不会,”徐君逸捏了捏我的脸,为衣衫不整的我披上外衣,“与父亲不同,在我看来,用兵为下策,攻心为上策,兵不血刃最好。” 我悒悒不乐道:“徐相胸有丘壑,一切竟在掌控,小妍佩服得很。” “谁说的,有一件事臣万万没有想到,”徐君逸用手指描绘着我的眉眼,柔声道,“臣今生命犯桃花,是公主掌控着臣。” “徐相,”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喃喃道,“女傅教导过,作为公主,要孝顺父皇,敬重兄长,可是对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的父皇,我生出不孺慕之情,对爱大嗓门说话的六哥,也无甚怀念,也许我是天性凉薄……” 以致于知道徐君逸做过的事,我能从骇然到接受。 “小妍,不要有负担,”徐君逸对我的长发爱不释手,“你干净纯粹,坏事全是我做的,你是被我哄骗了去。我给你兵符,也是想为你留一条后路。” “你没有欺骗过我,”我从他怀里撑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是心甘情愿的,我们是夫妻,你做的坏事,要分我一半。” ****** 第二天,我通往常一样,躲在紫檀屏风后面听徐君逸与官员们讲话。 先来的是新任户部侍郎杨慎,我对大才子十分好奇,从间隙里悄悄观察他。杨慎四十来岁,身形瘦削,留有一把美髯,双目炯炯,言谈间就事论事,并不卖弄辞藻。 “去年为收盐税,户部尚书黄锡林饮鸩止渴,将盐引增发到了天颂三十一年,商户手中的正盐如同白纸一张,三引余盐才免强换得百来斤盐,两淮盐务几近崩溃,徐相,别说是卑职,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食盐从生产到销售为官府垄断,灶户们世代为朝廷产盐,其中每年上缴的赋税为正盐,如有剩余,可按一定价格卖给盐厂,称为余盐。商人们用粮食换取政府发行的盐引,到指定的盐厂获得食盐。 田税太低,为了父皇的宫殿、边境的战事、官员的俸禄,在外祖的指示下,户部尚书黄锡林提前收了六年盐务的钱,当真是寅年吃了卯年的粮。满朝文武谁会关心灶户与盐商的死活,在几百万两白银面前,纷纷称赞外祖公忠体国,解朝廷燃眉之急,替圣人分忧解难。而这笔钱没撑过年关,开年时就所剩无几,以致于孙化及西征平叛的军费还要靠申首辅拉下脸求人。 我只听过收盐税,不知里面还有这么多环节,一时听得入迷,靠在了屏风上,发出吱呀一声。我心头一慌,连忙伸出手扶稳,其实徐君逸并未刻意隐瞒,来府上的大臣们稍微打听就知道我在后头。 临走前,杨慎看了一眼屏风,别有深意地说道:“人人都道徐相英明神武,卑职今天才晓得,什么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一走我就跳了出来,忿忿不平道:“他养那么多小妾呢,还取笑我们。徐相听他们说得风言风语,也不管管。” “管什么,这才到哪儿,屏风迟早会撤掉,”徐君逸将我拉到身边,“夫妻一体,我不愿将小妍局限后院。” 这时,长安县尉郭子阳来了,我连忙噤声缩了回去。 他来是说太子大婚的一系事项。按祖宗规矩,东宫娶妇只用内城戒严,而这次在外祖的强烈坚持下,大婚当天外城城门关闭,除加急政令,禁止任何人出入。 除此之外,他还问到了如何处理桂嬷嬷兄弟一家。桂九郎犯事,并未牵连三族,桂氏夫妇势利小人,当初将小儿子桂九郎过继给桂嬷嬷就未安好心,讨厌至极。 他们是普通百姓,生死在我的一念之间,我想替桂嬷嬷出气,有一万种法子可以收拾他们。在大明宫当公主时诸多限制,出宫嫁给了徐君逸才切实体会到,身居高位者,想掌控普通人轻而易举。 有父皇和刘贵妃的例子在前,我逐渐意识道,权力是披荆斩棘的利剑,也是令人上瘾的毒药,身在其位,不能由着性子,以个人喜怒行事。改朝换代中的皇亲国戚与战争中的士兵不得不死,而身为普通人桂氏夫妇,没有触犯大晋律例,我再厌憎他们也不能抓。 ****** 宫中传来消息,父皇在修行时昏迷,传唤公主王爷轮流侍疾。 我举着徐君逸写好的诏书问道:“开府仪同三司的镇北王,想过怎么让父皇盖上玉玺了吗?” “圣人神志不清,许陟在宫中,我有的是法子,”徐君逸揽着我坐在榻上,“小妍想做王妃了吗?” 琉璃灯中的烛火明灭,临近初夏,庭院虫鸣阵阵,天上新月眉弯。我铁了心要当乱臣贼子,缓缓道:“明日轮到小妍入宫侍疾。” 徐君逸摇头道:“你知道的,我不愿你有一丝危…” “诏书是一回事,”我垂眸道,“入宫还有与徐相无关的事要做,麻烦帮小妍找来三十个身强体健的宫女太监吧。” 第四十五章 次日上午,假太监亲手为我梳了头,仍有些放心不下,“你要的人我安排好了,玉清殿外赵亭会来找你,不然我陪你同去。” “徐相入宫不便,”我摇头道,“上午也要见重要的人。” 父皇病重后,小章氏把持宫禁,颁布诏令,仅皇子公主可入宫侍疾,徐君逸不仅是假太监也驸马,入不了内廷。他拉过我,毫无保留地将他在宫中布置的眼线一一讲给我听,青霄门的侍卫统领、昭阳殿的太监总管、尚仪局的女官,他在大明宫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 “小妍,”徐君逸握住我的手,嘱咐道,“切不可以身犯险。” 我知道他担忧,仍然坚持,“小妍想再见一眼父皇,也有想做了很久的事。” 从公主府坐马车离开时,我撩开车帘,看见了便衣打扮的禁军左金吾卫将军,他戴着檐帽,在小厮的引导下,快步走进书房。 唐高宗时兴建大明宫,以太极殿为最。所用木材皆为关中平原的千年古木。我提着裙摆,一步步踏白玉上阶梯,抬首望去,青天之下,红墙黄瓦,四条飞龙盘旋在檐角,口衔宝珠欲上云霄,历经百年风吹雨打,十二根斑驳的通天红柱继续着王朝的肃穆与宏大。 推开朱漆大门,一股腐败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五公主在一炷香前离去,殿内伺候的宫人被许陟以扰乱圣人清修为名赶走。 临终前,父皇几乎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妻子小章氏对许陟的动作无动于衷,盼着他早日归天;百姓们恨他拖垮了晋朝,暗地里咒骂着他;徐君逸与章籍两个水火不容的权臣,竟在皇帝的生死问题上达成了默契。可悲的是,二姐远嫁,唯一将他当父亲看待的六哥,早已被他另一个儿子亲手送下了黄泉。 许陟匍匐在地,向我磕头行礼,我快步走过道士,来到父皇床前。 我见过战死的士兵,见过饥饿的百姓,也见过濒死的宫妃,而此刻,眼前这摊近乎于腐朽的肥硕躯体,是我的亲生父亲。距离刘贵妃的葬礼不到一月,父皇身体与精神同时垮掉了,他睡在龙床上,眼睛仿佛两个大窟窿,直直望向房顶,明黄色的祥龙锦被上有黄色的污渍,龙涎香遮掩不住大小便失禁的腥臭,大晋朝最尊贵的皇帝以最狼狈的姿态等待着死亡。 “圣人神志不清,念叨着要见刘皇后,”许陟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小心试探道,“殿下如有要事,先容小的喂圣人用一碗仙药。” 许陟怕我多疑,连忙又说道:“公主王爷们看望时,都要事先喂圣人喝了仙药。” 我微微颔首,不一会儿,道士从侧殿端来一碗褐红色的腥臭液体。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头,以袖掩鼻。 许陟熟练地扶起父皇,将“药”用玉勺快速喂下。他一面用道袍潦草地擦拭着父皇嘴角,一面向我解释道:“此为林间老虎与高寿仙人精血炼制,圣人总要撑过太子的婚事。” 喝下整碗药后,父皇臃肿的身躯猛地抽搐了一下,他无法翻身,勉强转过头看着我,从喉管发出了几声呜咽。 许陟躬着腰,小声提醒道:“圣人现在谁也认不出。” “你先下去吧。” 许陟走后,我搬来圆凳坐在龙床前,静静看着父皇。幼年时,我常嚷着要见父亲,桂嬷嬷骗我“圣人国事忙碌,明日就来凤阳阁”。我等了无数个明天,直到看见御花园中父皇陪着六哥放风筝,才渐渐明白,我只是父皇十几个不受重视公主中的一人。 父皇扯住我的衣袖,浑身颤抖地问道:“你,你是谁?” 我用手帕替他擦去脸上的口涎,冷淡地说道:“我是八皇子。” “没有、没有八皇子。”他费解地看着我。 “有的,”我将案几上的冷茶端给他喝,“我是太子的孪生弟弟。” “不、不对,”父皇用力推开茶盏,口齿不清地呢喃道,“双生、双生子,晋朝灭。” “钦天监一句戏言,让我做了十五年的公主,父皇,晋朝何曾亡于我,”我扶着他坐起身来,伸手指向殿外,轻笑道,“晋朝是亡于党争苛政、亡于遍地豺虎,亡于父皇你自己啊。” 他逃避似地挣脱我的手,神智再次混淆,不停喊着母后的名字:“馥薇,馥薇,是你来接朕了吗…” 他曾看重过我的母后,却又将我这个带有章家血脉的公主弃若敝履,我拿出诏书,放在他的面前,“父皇还记得伏胜吗?” 他浑身的肥肉抖动起来,无助地蜷缩在龙床内侧,质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我替他盖好锦被,低声细语道:“父皇糊涂了,镇北将军伏胜大败柔然,封狼居胥,这是伏胜的封赏诏书。” “伏胜,伏胜没死?”他用力抓过我的手。 “是呀,不仅伏胜没死,父皇的天颂变法也顺利施行了,”我将他的手放进锦被中,认真说道,“百姓无不赞扬圣主中兴。” “你方才、说晋朝灭…”他像耗尽了精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是儿臣哄你的,父皇,玉玺在哪里?” 他痛苦地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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