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攻略夫君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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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是太过于傲慢，还是有恃无恐，认为就算来的是谢玦，就算他看见这一切，也不会怎么样，因为他是那样地爱着自己。傲慢的代价，就这样快得来了。苏璟妩深呼吸了一下，扭头看向穆淮之，眼底再没了先前的情愫。她的喜欢向来来得轻易，也走得轻易。 “今天就先到这，我还有事。” 苏璟妩没和他解释自己和谢玦的关系。而穆淮之作势要脱下肩上的外套，然后离开。苏璟妩拦住了他的动作，匆匆说着：“不用还了，外面冷，你穿着回家。” 她一边讲着，一边朝外走去。将穆淮之抛在身后，连头都没回。穆淮之站在她身后，定定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他忍不住想。苏璟妩还真是没变啊，和当年一模一样。一颗心可以分成无数个部分，住下无数个男人。所有人都说，苏璟妩是因为穆淮之出国了，被他抛弃了，所以才变得如今这副风流女浪子的模样。只有穆淮之知道，早在他们恋爱时，苏璟妩就已经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了。她习惯于对所有看得上的男人释放好感，而基于她的权势和美若天仙的容貌，也基本上没有男人逃得了她的追求。穆淮之受不了这一切，也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被嫉妒裹挟的男人。所以他走了。在国外，他听说苏璟妩找了一个男朋友，叫做谢玦。整整七年，谢玦这个名字都和苏璟妩牢牢绑在一起，他以为苏璟妩终于学会了什么叫做忠诚。可现在看来，苏璟妩还是没变。哪怕一个男人能不求名分地跟了她七年，苏璟妩也能转身和他牵扯在一起。穆淮之有些难堪地闭上了眼。只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了当年最不齿的小三。 …… 苏璟妩几乎是一路飞驰，在半小时内就回到了苏家。她按指纹锁的时候，手指甚至有些颤抖。她不敢往里看，生怕看见如同办公室一般空空荡荡的场景。害怕看见谢玦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连家都不回了。可无论怎样，她都是要进去的。苏璟妩深呼吸了一下，便装作没事一般，打开门走了进去。 “谢玦？你在家吗？” 她站在客厅，视线不住地打量着周围。好像没变。沙发还是原来的那个沙发，甚至餐桌上还摆着一周前谢玦在超市买的香蕉。一周没回，香蕉已经泛起了黑点，彻底烂掉了。苏璟妩心头彻底涌上了慌张。谢玦不会允许家里出现坏掉的东西。而她不是也在几天前叫人彻底换了家中的装潢，又怎么会什么都没变？除非，谢玦那天压根没让人进来。苏璟妩只觉脑仁在这一刻涨得发疼，千百种情绪在心中扯着她，最后皆数化为了慌张。不由自主地，她一步步走向了房间更深处。卧室里没了谢玦的一切痕迹，他的衣服一件不留，全部消失，衣柜里只剩下了她自己的衣裙。而卫生间的架子上，也没了谢玦的瓶瓶罐罐。只剩下孤孤单单的一支牙膏和被剩下的、属于她的那支情侣牙刷。阳台也没了谢玦养的那几盆植物，只有地上还残留着被时间镌刻后留下的花盆印记。苏璟妩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她用脚步一步步丈量着这个不过百来平方的家，她的耳边好似还回荡着当年她大赚一笔后，瞒着谢玦付下首付，带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家时，她曾说过的话。 “谢玦，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了。” “我们一起把这里变得更好，用未来的三十年，四十年，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家。” 谢玦当时激动得眼睛都是红的。他紧攥着苏璟妩的手，一声又一声地确认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吗？” 会的，他们会永远在一起。苏璟妩从未怀疑过这句话，因为她从未想过，以后的生活没了谢玦会变成什么模样。也许他们会结婚，会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孩。也许那时，她不会再在外面四处留情，会学着当好一个老婆，一个母亲。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苏璟妩脸色难看地闭上了眼睛。因为谢玦，不要她了。谢玦躺在新租的房子里，思绪一片空白。他刻意放空了一切，好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特助在一小时前给他发了微信：“谢哥，总裁知道你离职的事情了。” 谢玦看见微信后不久，便是苏璟妩不断的电话与信息轰炸。 “谢玦，你这是要和我分手，还是在生气？” “手机屏保的事我可以解释，但前提是你要和我见一面，就这样没有一句话的分手，我不能接受。” “谢玦，回个消息。” 谢玦看着她不断发来的消息，心中一点波澜也没有。直到现在，苏璟妩还以为他和她分手，是因为手机屏保的事。他早就在第一次和她说离职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离开。是她不信，高高在上，笃定他不舍得离开她。谢玦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迅速地将苏璟妩拉进了黑名单之中。然后，重重地陷入了床里。世界终于清净了下来。谢玦睡了这几年以来的，最好的一个觉。昏天黑地，他睡得都失去了时间观念。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昏昏沉沉之间听见外面传出激烈的敲门声。一声又一声，将谢玦从迷蒙中使劲地拉了出来。他皱着眉，一身疲倦，在旁边的衣架上随手拿了件外套便走了出去。透过猫眼，谢玦看清了站在楼道间那人的面容，顿时沉默了下去。是苏璟妩。她一脸冷色地站在外面，眼底是化不开的郁色。谢玦犹豫了会，还是打开了门。门刚开了个口子，便被苏璟妩用力地推开了。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谢玦，掌心滚烫。 “谢玦，告诉我。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做？是分手，还是跟我回去？” 苏璟妩深呼吸一声，罕见地退了一步。 “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不和别的男人来往了。”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承诺。可这承诺，谢玦已经听腻了。和苏璟妩在一起的这七年，他无数次对自己说，只要苏璟妩愿意收心，他没什么不能原谅的。可苏璟妩真的太理所当然了。她把他对她的爱当成拳头里的石头，肆无忌惮地用他的爱来砸他的心。砸得血肉模糊，疼得他不断地反问自己。真的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这样不平等的感情，真的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谢玦忽地就红了眼。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人。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定。他不要再和苏璟妩在一起了，他要和她分手。 “苏璟妩。” 谢玦扯出一个凄凉的笑容，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他的异常，让苏璟妩忽地心里一紧。此时此刻在他嘴里听见自己的全名，甚至有些让人难以呼吸。 “苏璟妩。” 谢玦又喊了一声。苏璟妩嗓子忽然间就哑了。她沉默了片刻后，艰难地应了声：“我在。” 谢玦笑了笑，这一次，他的笑容没那么难看了。像是终于做出决定后的释然。 “苏璟妩，我们之间，晚了。” “真的太晚了。” 他有些哽咽，却仍坚持着说出心底的那句话。 “我不爱你了，苏璟妩，我们分手吧。” “我不爱你了，苏璟妩，我们分手吧。”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落在了苏璟妩的耳内，却像是用一柄重锤，狠狠地击打了她的心脏。只一瞬间，苏璟妩浑身上下的血液在这一刻全部逆流起来。血液冲进脑子里，嗡嗡的，简直叫她没法思考。什么叫做他不爱她了？苏璟妩瞳孔涣散地盯着谢玦的脸。脸还是那张脸，人也还是那个人。怎么就不爱了？苏璟妩死死地攥着谢玦的手腕，几近要将他捏进骨子里似的。 “谢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从齿间挤出这几个字来，有一种谢玦不说个清楚，便绝不肯放弃的样子。谢玦僵着身体，不明白苏璟妩，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她又来莫名其妙纠缠什么。看着苏璟妩这副样子，他没有丝毫犹豫，对上苏璟妩的眼，当着她的面，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手指。他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却比什么言语都要来得坚定。 “谢玦！” 苏璟妩咬牙又喊了他一声。谢玦这才空出手来，他嗤笑了一声，冷淡地看着苏璟妩。 “苏璟妩，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不爱你了。” 他甚至嘴角都浮上了讥笑：“如果你真听不懂，我不介意多说几遍，直到你听懂为止。怎么样，要我说吗？” 如刀子般锋利的话语，第一次扎进了苏璟妩的心里。她不可思议地往后退了几步，踉跄着，更显出几分狼狈。谢玦见了，却再没了心软的感觉。他冷下脸来，便用力地一推，正如她不经允许便进了他的家一般，也不经允许，便将她又生生推了出去。苏璟妩就这样被他推出了门。以门槛为界。两人站在门的两端，一个门内，一个门外。不过几寸远，却像是隔了一整个世界。谢玦定定看着她，轻微抿唇后，便平静地与她说道：“我是按照你说的正常流程走的，所有手续合法合规。与你的恋爱，现在也正式说了分手。” “我们之间再没有牵扯了，苏璟妩，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他移开目光，就这么当着苏璟妩的面，将门合上了。门发出哐当一声。猫眼就在谢玦眼前，他却没了再去看的心思。他背靠着冰冷的门，眼前的一切都逐渐地模糊。苏璟妩若还要在外面站着，那就让她去站着，若她要走，那他也绝不拦她。而门外的苏璟妩，眼泪一颗一颗掉，拳头捏紧了又松开。她眼眸里满是挣扎，迟疑和懊悔。一时间所有难堪的情绪全部涌上她的心头，叫她立即就想转身离开。可心中莫名又有股情绪牵着她，叫她脚步定在原地，一点都挪不开步子。不就是分手，难道她苏璟妩，还会缺男人吗？苏璟妩紧攥着手，直到指节发白。屋内的谢玦，在来回踱步了不知多少步后，终于一咬牙，又开了门。 “苏璟妩……” 他愣愣地望着外面。空荡荡的走廊早已没了苏璟妩的身影。谢玦自嘲地笑了笑，拧着门把手的手攥了又攥。终于还是放开了手，连同他那最后的同情心一起，弃了个干干净净。从这天以后，苏璟妩再没出现在谢玦的世界里，像是终于知晓了他分手的决心，也不再上赶着自取其辱。谢玦自然是乐得见到这个局面，只是内心平静的湖面下，也会有些遗憾。不是遗憾苏璟妩不再爱他，而是遗憾自己七年的感情，最后真沦落成这样的结局。他会习惯的。习惯苏璟妩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习惯一个完全崭新的工作环境。博识的老板很看重谢玦。他在博识，不再是某人的特助，而是他自己，甚至被人叫做谢经理。这样也挺好，至少他有了大把时间去忘记，忘记曾经这么炙热地爱过一个人。 …… 时间一晃过了大半年。在这些时间里，谢玦做了很多以前想做，但是还没去做的事情。例如在全国各地旅游。谢玦早就赚到了能全国旅游的钱，从前只是因为苏璟妩离不开他，也没时间陪他去旅游而作罢。现在有钱又有时间，自然得一个一个地去游玩。谢玦还给自己买了好几身衣服，风格是从前当特助时不能穿的衣服。他在博识拿下好几个单，迅速地走出了换岗的不适期。谢玦在慢慢地变成更好的自己，和从前那个被困住的自己，彻底说了再见。而这一天，一大清早，谢玦便整理好自己，打了辆车便赶往目的地。 ——画家桑念念的家里。今天谢玦的目的，便是以博识的身份签下这名从出道以来，就一路水涨船高的画家。她如今不过才二十二岁，便以绝无仅有的画技惊艳了整个绘画圈。要是能签下桑念念，谢玦也就能彻底在博识站稳脚跟。所以今天，只准成功，不许失败！桑念念住在市内一个很有名的别墅区里，谢玦进入，还得先在门卫那联系她本人，得到准许之后才能进入。谢玦走在小区里，对着桑念念的别墅号，一路找过去。此时，身边忽地呼啸而过一辆车。谢玦下意识看过去，身体猛地一僵。他怎么可能会忘记这辆车？是苏璟妩的车。谢玦瞬间沉默了下来。半年了，这是他离苏璟妩最近的一次，也是分手以后他第一次想起苏璟妩。心里并没有别的感觉，只是突然地沉默了几秒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兜兜转转，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谢玦才在前面不远处看见了桑念念的别墅。他不由松了口气，加快步子往前走去。绕过一排的装饰树，他稳稳地站在了别墅门口，摁下门铃，等了好一会也没人出来。谢玦不禁皱起了眉，低头看了眼手表，确定他没迟到后，便又摁了摁门铃。忽地，铁门自动弹开。谢玦吓了一跳，而后踏了进去。可进去的第一瞬间，便看见了停在院子里的苏璟妩的黑车。苏璟妩也来见桑念念了？她也想签约桑念念？谢玦脑中闪过不少念头，面目却不显。下一秒，别墅大门打开。谢玦抬头望去，正与往外走的苏璟妩对上了眼神。这一刻，别说是别的念头了。苏璟妩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她有多久没见过谢玦了？一个月？半年？还是整整一年了。她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当初自己分手分得洒脱，转身就走，下了楼就后悔了。可还强逼着自己开车离开，连头都没有再回过。甚至一路开快车回了家，她沉着一张脸，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洗漱上床睡觉。当一切归于平静，苏璟妩躺在床上始终辗转难眠。她情不自禁摸出手机，调开与谢玦的微信聊天界面。上面一个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就如细绳一般逐渐地拉紧着她的心，甚至要勒出血来才叫满意。身侧的位置是冰冷的，再没了谢玦的气息，整个房子都安静了，寂静了，甚至是冷清了。苏璟妩不习惯这样的家。可心里涌动的情绪叫她现在跑回去请求谢玦原谅她。她的尊严又告诉她，你是苏璟妩，没了谢玦，只是少了一个用的顺手的特助，和一个契合的男朋友。这一切都是能再找的。没了“谢玦”，也会有一个“谢许”，“谢许”来替代他。他不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苏璟妩就这么不停地告诉自己，洗脑自己，将所有情绪全部压了回去，也就没再注意镜子里越来越憔悴的自己，和再没扬起过的嘴角。穆淮之后来来找过她，面对她也只是一句：“苏璟妩，你是不是和谢玦分手了？” 苏璟妩一点也不在乎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谢玦的关系的，她只是瞬间明白了穆淮之的来意。 “你可以借我来忘记谢玦，我不介意。” 穆淮之眼眶忽地红了。苏璟妩有些沉默，不知是为何，她只是生硬地说道：“不必，我不需要其他人来忘记谢玦。” 像是欲盖弥彰，她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而且谢玦也没那么难忘。” 她一遍遍地念着谢玦的名字，像是在告诉穆淮之，也像是在告诫自己。谢玦没那么重要。分手的第一周。苏璟妩尚且能自理，只是新来的特助始终没有谢玦顺手。于是在这时，她就会情不自禁感叹一句：“你就不能和谢玦多学学？” 很快地，特助上了道，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他都顺利地承下了谢玦的习惯。苏璟妩便很少再想起他。分手的第二周。苏璟妩偶尔在路上堵车的时候，经过街口的那家蛋糕店，她会想起自己曾无数次在这下车，去给谢玦买他爱吃的马卡龙。然后拎着回家，得到他美滋滋的夸赞。这时她的心里会感觉到比拿下一个大单还要幸福的感觉。分手的第三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