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攻略夫君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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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马上就要离开，他的人生已经和她无关了。手术约在几天后，谢玦又连着请了半个月的假。谢玦手术当天，苏家别墅里。苏母苦口婆心地冲苏璟妩说道：“闺女啊，孙家的儿子真的很不错。家里产业又大，人还长得帅，你就听妈的，去见他一面，把婚事定下来吧。” 苏璟妩一脸不耐地望着自家母亲。 “我有男朋友。” 苏母不屑道：“你说谢玦？啧，他离异家庭又带着个病秧子的爸，嫁给他这不是闹笑话吗？” 苏璟妩脸一沉，不悦至极：“妈，别说了。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就算是结，我也只可能和谢玦结。” 她再没了耐心，就这么转身离开。回到公司，见谢玦不在办公室，苏璟妩直接给他打去了电话。此时医院里，谢玦正按着医嘱断水断食。他接起苏璟妩的电话，听她不悦地问道：“你不是都快好了？怎么又请假了？” 谢玦攥着手机，平静地回道：“医生建议多住几天，给我养养身体。” “你要是没事就早点出院，公司这几天事情多得很，一堆事情都等着你去做。” 苏璟妩说着，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还有，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你难道想让我在医院和你过生日吗？” 谢玦这才记起，半个月后是苏璟妩的生日。他有些恍然。若是从前，早在苏璟妩生日前一个月，他就开始冥思苦想要送什么礼物了。 “你想让我陪你过生日吗？”谢玦忽地出声。苏璟妩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你说错了，就算我说不想让你来，你也会来陪我的，不是吗？” 如此笃定，如此轻慢，只因曾经的他爱她实在爱得卑微。谢玦唇角勾起一抹苦涩。 “好，那你生日那天早点回家，我下厨给你做生日面。” 就当最后一顿饭了。苏璟妩欣然应允的同时，还不忘小声抱怨了句：“怎么又是生日面？算了，就这么说定了。” 谢玦也回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肿瘤切除后，确定为良性。半个月很快过去，苏璟妩生日当天，谢玦出了院。他回了家，煮了一碗生日面。他不太会做饭，当初想为苏璟妩学，可她却说：“和我在一起，还需要你做什么菜？你是来给我当男朋友的，又不是男保姆。” 他信了，所以和她在一起七年，到头来还是只会下这碗面条。夜逐渐地深了，苏璟妩却一直没回家。谢玦给她打去了电话。就在这时，门被人打开了。谢玦眼一亮，回头看去。只见门口的苏璟妩一脸惊讶。而她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两人十指交扣，好不亲密。谢玦视线落在了他们交缠的手上。下一瞬，苏璟妩立即甩开男人的手：“你怎么在家……” 她很快记起之前约好的事情，不动神色地将男人推开，低声安抚道：“我这有事，你先回去。” 男人不情不愿地走了。谢玦至始至终都没说话，心中慢慢涌上一阵窒息般的无力。他不敢想，他住院的这些天，他们的家里出现过多少男人。又有多少男人坐过他的沙发，用过他的东西，甚至于睡过他的床。苏璟妩犹豫地靠近，伸手想牵住他的手：“谢玦，你别生气。” “我都没让他踏入家门……” 客厅的顶光照在苏璟妩眼底。她眼里有担心，却没有会失去他的害怕。谢玦直接退后一步，躲开了她的手：“算了，就这样吧。” 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却控制不了声音的沙哑：“我今天睡侧卧，生日面在桌上。” 他直接去了侧卧。苏璟妩一愣，扭头看见了桌上早已凉掉的生日面，心里忽地不安起来。侧卧从未有人睡过，谢玦以为自己会失眠，可实际上，他刚挨到枕头便直接睡了过去。直到深夜，迷迷糊糊中，他忽觉身边躺下了一个人。他瞬间清醒。刚要起身，便被熟悉的味道给彻底包裹。苏璟妩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这次是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再带别的男人回我们的家了。” 谢玦浑身一僵。便又听苏璟妩说道：“我把生日面吃掉了，一口没剩。” 谢玦没再挣扎，仍由她搂着。他闭上了眼，轻轻“嗯”了一声。面吃了，他也算给她过了最后一个生日。这段感情就算彻底划上句号了。这事好似就这样翻了篇，苏璟妩也好似真的知道了错误，每天陪谢玦上下班。甚至这一天，专门抽空陪他去了高中同学聚会。苏璟妩以往都不会来，同学们见她来了，都显示出从未有过的热情。酒桌上，有人打趣道：“女大总裁苏总，你和谢玦都在一起七年了，到底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是啊，我们这一届就成了你们这一对，要是结婚，可不得大办上几十桌。” 苏璟妩嘴角含笑，说着不知听了多少遍的话：“一定，等时机到了，一定请你们来见证我们的婚礼。” 谢玦只是礼貌地笑笑。门口却突然热闹起来。谢玦抬头望去，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竟是从不来参加高中聚会的班草，也是苏璟妩的初恋，穆淮之。穆淮之笑得温柔，一如记忆里那样：“各位，好久不见。” 谢玦下意识便看向了苏璟妩。果真，她紧盯着十几年没见的初恋，模样罕见的认真。而接下来的酒会氛围，很明显地不一样了。苏璟妩全程视线里只有穆淮之，连他这个正经的男朋友都没再说上几句话。方才“见证婚礼”的话，都在此刻变成了笑话。谢玦平静地吃完了这顿千滋百味的饭。离开时，他们站在酒店门口等司机。苏璟妩看了眼手机，忽地与他说道：“要不，你今天先自己回去？我……” 谢玦不想再听她的借口，只是平静地望着她：“你真的要走吗？” 真的要再一次地欺骗他吗？苏璟妩一愣，犹豫了片刻，用力地将他抱入怀中。可她却说道：“急事，我也不想的。下次，下次我一定和你一起回家。” 说完，便松开了怀抱，正巧车来了，她迫不及待地坐上车离开。剩下谢玦一个人站在原地。他沉默地看着车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没有下次了，这就是最后一次了。这天晚上，苏璟妩没有回来。谢玦收拾好东西，连夜搬了出去。他七年的行李也不过一小时便彻底地收拾完毕，连一辆最小型的搬家车都装不满。离开时，他将钥匙放在玄关。什么都没再留下，就这样将门彻底合上。第二天，谢玦刚到公司，苏璟妩就突然通知他：“我要去法国谈个合作，你记得订机票。” 谢玦点头，再次确认：“好，我去买连座。” 可苏璟妩却拒绝了：“不用你去，这次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谢玦动作一顿：“好。” 苏璟妩就这样离开。她离开后，一个电话也没有。过了几天，下班时候，谢玦才接到了苏璟妩的电话。 “你不在家？” “嗯，我在外面。” 苏璟妩也没问他这个点在外面干什么，她只是吩咐道：“那你打个电话给保安，叫他给门外的人开门。” “谁要进你家吗？” 从这一刻起，谢玦用的再不是“我们家”。但苏璟妩没有发现，反而有些得意地解释：“你不是不想睡在主卧吗？我叫人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换成新的。这样你总安心了吧。” 谢玦沉默一瞬才道：“苏璟妩，没必要这样做的……” 因为他早就离开他们的家了。家具可以全部换一遍，但感情呢？早就破碎的感情，也能再换成新的吗？谢玦深呼吸，才又勉强维持住平静：“知道了，这事我会看着办的，你把师傅的电话发我一下。” 挂了电话后，苏璟妩把电话给了他。谢玦拨去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不好意思，我们不换了。” 此时的法国。苏璟妩挂了电话，松了口气，转过身去看穆淮之。穆淮之站在埃菲尔铁塔前，冲她笑，笑得很阳光。苏璟妩情不自禁也站了过去。此时，忽地有个摄影师走过来，说道：“请问你们是情侣吗？你们刚才对视的样子很美，请原谅我情不自禁拍了张照。” 苏璟妩和穆淮之对视一眼，暧昧涌动。苏璟妩笑着说：“请问这张照片可以发给我吗？” 摄影师笑了：“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 恰恰好，苏璟妩从法国回来的这天，刚好就是谢玦离职的这天。他正和HR签离职合同，法国那边传来了消息，说苏璟妩定下了一个大单。苏璟妩大手一挥，给项目组的人定了一个庆功宴。谢玦本不想去，但是项目组的人非拉着他：“你都要走了，还不最后和我们玩一次吗？” “都一起工作了七年，你可别说就要这样一声招呼不打地走掉。” 谢玦心一酸。一旁的HR笑着说道：“现在时间还早呢，你只要在我下班前回来，离职手续我都能给你办。” 谢玦没了办法，只好跟着一起去。庆功宴上，负责人站上了台，打开了场地的投影，清了清嗓子：“大家安静，苏总有话要说。” 紧接着，大屏便出现了苏璟妩的脸。她给大家做了总结发言，最后再次恭喜了这事。负责人也大胆地怂恿着：“总裁，说这些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发个红包，真实地鼓励一下我们。” “就是啊，我建议拉个群，大家凭手速一起来抢！” 谢玦也情不自禁笑了下。苏璟妩自是不会介意这些，低头发出了好几个大红包。 “喏，我可是发了好几个的，要是没抢到，可不能说我发少了。” 她将手机屏幕正对着电脑摄像头，手指上下滑动，向大家证明她真的发了红包。可却因为手机背对着自己，她毫无察觉误触了手机底下的返回键。下一刻，她的手机屏保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是她和穆淮之站在埃菲尔铁塔下，四目相对，眼波传情的照片。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幕，但没人敢说话。苏璟妩毫然不知，将手机锁屏后放了下去。她还笑着说了什么。可此刻的谢玦已经什么都听不下去了。他能察觉到周围人诧异的眼神，和低声的议论声。这一刻，他最后的遮羞布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撕开了。可谢玦什么都没说，直到苏璟妩挂了通话，他才笑着看向所有人。 “大家知道，我马上就要离职了。我和苏总也早就分手了，她能找到新的对象，这不是好事吗？”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谢玦依旧微笑着，喝下的酒，却是无比的苦涩。庆功宴结束后，谢玦回公司之前，给苏璟妩打去了电话。 “你回来了吗？” 苏璟妩在那边沉吟了一下，回道：“还没，可能还要几天吧，怎么了？想我了？” 谢玦平静地说：“没什么，就是问一下而已。” 本来还想在临走之前，好好地和她道个别，没想到她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他。 “不说了，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苏璟妩就这么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谢玦回到公司。却在此时接到另一个特助的电话：“谢哥，总裁叫我给她送件衣服，可我这边走不开，能麻烦您给她送过去吗？她在夜色酒吧。” 谢玦一愣。反应过来后，他突然很想知道，刚才还说在国外的苏璟妩此刻在酒吧干什么。谢玦去一旁的商城随意买了件苏璟妩爱穿的品牌外套，到酒吧时，不过才过了半小时。他抬头望了眼夜色那个老旧的牌匾。它还和从前一样，歪歪地摆在上边，一点也没变。他还记得，当年苏璟妩公司刚成立时，她一遇见解决不了的问题时，就喜欢跑来这喝闷酒。她说这是她的秘密基地，能疗愈她的内心。后来，他陪着苏璟妩走过一个又一个坎，爬到如今的位置上时，苏璟妩已经再没有挫折了。他们也再没来过这个地方。谢玦缓缓走进了酒吧。他甚至都不需要人带路，就一眼看见了苏璟妩。和她身边穆淮之。他们坐在曾经他和苏璟妩坐过的位置上，她双眸含笑地望着穆淮之。苏璟妩笑得真的很开心。就像曾对他那样真心。谢玦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红着眼，他小声说道：“再见了。” 这句再见，是对他自己错付给苏璟妩的那十五年说的。人生有多少个十五年，他的十五年虽然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可一路走来，他不想说后悔。只是，再也不见了，苏璟妩。 …… 吧台边，苏璟妩正笑着和穆淮之说话，突地被人轻拍了一下。 “嘿，这是有一位男士叫我给你的。” 苏璟妩转过头，便见服务员手里拿着一套崭新的外套问：“您是苏璟妩小姐没错吧。” 苏璟妩看见衣服上熟悉的logo，心里莫名抽搐了一下。她就是怕谢玦知道，才特意叫另一个特助去买衣服的。可这个特助也知道她喜欢这个品牌吗？苏璟妩忽然抬头看向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没有一张是她认识的脸。穆淮之接过外套，笑着说道：“你的助理来得可真快。” 苏璟妩回神，到嘴边的话改了：“抱歉，我突然想起有事，要先回趟公司。” 而另一边的谢玦回到公司，HR正等着他。离职手续很快办完，谢玦拿到了自己的离职证明。离开之际，HR却忽地抱了抱他。 “辛苦你这七年为苏氏集团做的贡献。愿你离职后能拥有更好的未来，前程似锦，一路顺风！” 明明是每个离开公司的人都会收到的祝福语。可这一刻，谢玦心中还是涌出无尽的酸涩。 “谢谢，我会的。” 他郑重开口，许诺自己。六点，谢玦抱着自己的箱子，走出苏氏集团的大楼。与此同时，苏璟妩开车从公司门口开过，驶向地下停车场。他们就这样擦身而过，一南一北，再无交集。苏璟妩停好车，和说着想要来她公司看看的穆淮之一起上了楼。这一路，她遇见了许多人。他们都在恭喜她拿下法国的这个案子。苏璟妩先前还有心思扯出笑容来应付，到后面渐渐地笑容就淡了。而当她走到办公室时，正巧看见特助抱着一大堆资料从谢玦的办公室里出来。她扫了一眼，最上面的资料正写着谢玦的名字。 “你动他东西干什么？谢玦不喜欢人碰他的资料。” 苏璟妩皱了皱眉，直接脱口而出。却见特助面上露出一丝意外，他迟疑地回道：“总裁，可这办公室得清出来给新的特助用啊。谢哥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拿走了，剩下的他说了，都是不要的，随我们处理。” 苏璟妩的心猛地一跳。心中闪过一些不好的预感，却消失得极快，叫她怎么也抓不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把自己的东西拿走了？” 她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句话，颇有些不可置信。特助愣了一瞬，试探地说道：“总裁，谢哥的离职申请您不是签过字了吗？怎么现在又……” 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苏璟妩瞳孔一颤，下意识便反驳道：“我什么时候签过谢玦的离职申请……” 话刚说到一半，她忽地记起一个月前她签下的那份离职申请。又记起当时她坚信谢玦不会离开她，所以想都没想便直接签了离职。 ——她以为那份离职协议不是他的。苏璟妩愣了半瞬，莫名看向特助身后属于谢玦的办公室。敞开一条不怎么大的门缝隙，透过缝隙，她能看见里面空空荡荡。谢玦，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一切？他早就预谋好要离开了？苏璟妩想到此，心中竟闪过一丝慌张。回过头，看见一脸沉默的穆淮之，视线被他拿着的品牌外套吸引走，瞬间心脏又是一紧。 “刚才，是你来给我送的衣服吗？” 苏璟妩紧盯着特助，有些艰难地问出口。 “不是啊，我那会有别的事，是谢哥帮我去送的。”特助想也不想，直接回道。是谢玦，真的是他。苏璟妩心底里一直惴惴不安的猜测终于成了真。她甚至有些恍然。是了，这个世上除了谢玦，谁还会细心到这个程度？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一点，还不肯往深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