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恨长勿念 ----------------- 故事会_平台:秋叶故事会 ----------------- 追求清冷女团长三年,勾引九百九十九次,她始终不下神坛。 他长腿、宽肩、窄腰,可她连个正眼都不给。 最后一次被拒绝后,他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那个三年没联系的号码。 “我同意娶乡下那个小渔女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姜世昌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说真的?” “你要不信就算了。” “不不不!”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我就是……就是不敢相信……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爸马上给你准备婚礼,保准让你的婚礼上隆重热闹。” “这不正如你所愿吗?”他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婚礼不用你准备,你也不用参加,更别带着你那初恋和继子在我面前碍眼。一夏之内,给我准备好十万块钱彩礼,我带着过去。” “你这是要跟我断绝关系?”姜世昌难以置信地沉下声音,“姜承年,我好歹是你爸!” “爸?你也配?”姜承年冷笑,“记得把钱送过来,不然我就不结婚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他知道,父亲急需他去乡下联姻,所以无论他提出什么条件,对方都会答应。 姜承年抬眸,看着镜子里那张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脸。 十年了,母亲死了十年了,他还是忘不了姜世昌踩着旧坟迎新人的嘴脸。 那年正是1970年,他刚十岁,母亲刚下葬,姜世昌就领着初恋和她儿子苏景晨进了门。 那天,苏景晨穿着崭新的蓝白条纹衬衫,怯生生地喊他“哥哥”,而他抓起香炉砸破了姜世昌的额头。 当晚,他就被送到了国外。 这些年,他任由父亲在国内将初恋和她的儿子宠上天,而他报复性地拿着父亲的钱在国外挥霍无度,纸醉金迷。 直到三年前,姜世昌一纸电报把他叫回来。 上头有令必须城乡融合,父亲爱初恋,便也跟着心疼苏景晨这个继子,不忍他娶不爱之人,就起了把姜承年这个亲生儿子发落乡下的心思。 他砸了姜家所有能砸的东西,包括父亲最爱的青花瓷瓶,父亲气得浑身发抖,连夜把他绑到阮语槐的部队,让他和她同吃同住同训练。 “语槐啊,帮伯父一个忙,帮我管教管教这个不孝子!” 阮语槐是父亲好友的女儿,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是出了名的冷面女阎王。 女人长相万里挑一,一双长腿又细又白,鼻梁高挺,一身军装衬得肩宽腰窄,气质冷得如同昆仑上的雪。 受姜世昌所托,她对他的态度,比对她的属下还严厉。 来的第一天就罚他做操,他一个大少爷哪里受过这种苦,跑完后双脚便肿得不像样,那天他在房间里骂了她一晚上。 可第二天,他床头便多了瓶活血化瘀的药膏。 阮语槐这人,冷得像块冰,可偏偏…… 他半夜胃疼,医务室锁门,是她翻窗进去给他拿的药; 他射击考核不及格,她加训到凌晨,最后把着他的手腕说“看准再扣”; 他发烧说胡话,她冷着眼说他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娇气,却一夜未眠守了他一夜。 姜承年那颗漂泊多年的心,竟然在这种严苛的环境里,一点点被治愈了。 他对阮语槐动了心, 可所有人都说,阮团长心里只有报效国家,没有儿女情长。 他不信。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她装什么清心寡欲? 于是他开始花样百出地勾搭她, 下雨天故意不带伞,衣服湿透出现在她面前,她目不斜视递来外套:“穿好。” 他生日那天,他准备了一箱生日礼物,她却直接拨通内线:“警卫连,派个下属把这些东西丢出去。” 训练时他假装中暑想靠在她的肩膀,她侧身避开,对医务兵说:“担架。” 阮语槐这人,大概真是块冰做的。 可偏偏她对苏景晨不一样。 苏景晨把豆浆洒在她地图上,她只是轻声说“小心烫”;苏景晨编的那条丑得要死的红绳,她戴了三年;苏景晨甚至能在她开会时闯进去,而她只是无奈地看他一眼,继续低头看文件。 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 那年她出任务时雪崩,是身为随行医生的苏景晨在冰天雪地里找了她三天三夜,把她从死亡线上背回来。 救命之恩,她记了一辈子。 他算什么? 不过是个被父亲硬塞过来“改造”的大少爷,是她最厌恶的那类人。 昨晚他看见苏景晨从她办公室出来,嘴上挂着满足的笑。 他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 他姜承年再荒唐,也不至于犯贱去和苏景晨抢女人。 去乡下结婚也好,至少那里没有阮语槐,没有苏景晨,没有这些让他心口发疼的破事。 姜承年深吸一口气,拿着换洗衣服去了公共浴室。 谁曾想拧了拧水龙头,没水。 他看了眼表,这个点阮语槐应该还在训练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他搬出木桶,在客厅接了凉水,又兑上热水。 水温刚好,他整个人浸进去。 结果刚泡了不到五分钟,外面突然传来阮语槐和几个部下说话的声音。 他猛地僵住。 门把手已经被拧动…… “出去!”阮语槐突然厉声呵斥,“不准进来!” 门被猛地关上,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怎么了?” “好像是姜大少爷在里面洗澡……” “我就瞟了一眼,那身材真好啊,要是我嫁给了姜大少爷,真是……” “你啊,就不要异想天开了!” “闭嘴!”阮语槐的声音压着怒意,“再敢议论,全体加训二十公里!都散了!” 脚步声仓皇散去。 姜承年慢条斯理地擦干身子,穿好衣服。 推门出去时,阮语槐站在走廊阴影里,眸色冷得吓人。 “谁让你在这洗澡的?姜承年,你一个大男人为了勾引我,你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吗?” 姜承年抬眸看她,“我没想勾引你,也没那个意思,公共浴室停……” “没那个意思?在客厅公然泡澡的不是你?脱光衣服的不是你?” 她一步步逼近,眼底的讥讽像刀子: “下雨天非要和我一起睡的不是你?” “训练往我怀里倒的不是你?” “姜承年,我最后说一次,我对你没兴趣。” “你是被你爸塞到我这里的,过段时间改造完,你我就再无干系!” 这句话像把钝刀子,慢吞吞地捅进他心口。 三年来,他听她讲过无数次类似的话,可每次都能让他疼得喘不过气。 “去操场,”她看了眼腕表,“三公里,边跑边背规定。现在,立刻。” 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脱口而出…… 我也对你没兴趣了!我很快就要娶妻生子,再也不碍着你眼了! 可她会是什么反应?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靴子踩得震天响。 操场上月光惨白,姜承年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 “第一条,服从命令是天职!第二条,严守纪律……” 宿舍楼的窗户一扇接一扇亮起来,有人探头张望。 “姜大少爷又被罚了?” “啧,长那么张帅脸蛋,喜欢谁拿不下,偏要喜欢不近男色的阮团长。” “是啊,阮团长就算要处对象也是和苏医生吧?那可是救命之恩。” “我反正没见她对除了苏医生之外的谁特别过。”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他越跑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第三条,不怕牺牲,第四条,英勇顽强……” 汗水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他抬手抹了把脸,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第十条……” 眼前突然天旋地转,他踉跄了一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眼前一片血色。 “阮团长!姜大少爷晕倒了……”有人惊呼。 “别管他。”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继续训练。” 姜承年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的血顺着眉骨滑下来,黏腻又冰凉。 他抬手抹了一把,掌心一片猩红。 “我也不用你管!”他声音发颤,却倔强地站直了身体。 阮语槐站在不远处,站姿笔挺,眉眼冷静,连一丝动容都没有。 他笑了,笑得眼眶发烫,转身继续跑。 “第一条,服从命令是天职!第二条,严守纪律……” 血混着汗流进眼睛里,视线模糊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背了多少遍,只知道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双腿像是灌了铅,每迈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第十条,绝不背叛!” 最后一个字刚出口,他眼前一黑,彻底栽了下去。 恍惚间,他似乎被人扶了起来。 他勉强睁开眼睛,视线里是阮语槐的手。 “你不是说……不管我吗?” 阮语槐脚步未停,声音冷硬:“只要你在我这一天,我就得保证你的安全。” 原来如此。 他忽然笑了,笑得胸口发疼。 那些半夜翻窗给他拿药的日子,那些守着他发烧的夜晚,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关心,原来都只是因为“责任”。 “你放心……”他声音越来越轻,“我很快就不在了……” 他似乎听见阮语槐问了一句“什么意思”,可他再也撑不住,彻底昏了过去。 …… 再醒来时,姜承年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额头的伤已经包扎好了。 他抬手摸了摸纱布,指尖冰凉。 门被轻轻推开,苏景晨端着药盘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柔柔弱弱的笑。 “哥,你醒了?” 姜承年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谁让你进来的?” “语槐姐让我来的。”苏景晨声音磁性,“她说你受伤了,让我给你包扎一下。”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哥,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不小心受伤呢?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让语槐姐多看你一眼吧?” “只可惜呀,”他笑得愈发灿烂“你父亲是我的,你的家是我的,语槐姐……也是我的。” 姜承年冷冷盯着他:“你一个小三的儿子,谁让你来挑衅我的?滚。” 苏景晨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是啊,我是小三的儿子。” “可我这个小三的儿子,拥有一切。”他歪着头,眼神怜悯,“而你这个正室的儿子,却一无所有。” “很好笑,不是吗?”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轻轻放在床边。 “药放在这里了,你等会儿记得涂。” 姜承年猛地抬手,苏景晨却早有预料似的后退一步,顺手拿起床头的药瓶,笑得无辜:“哥是不是又要让我‘滚',然后摔了这瓶药?” 他眨了眨眼,语气天真:“既然如此……我帮你一把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抓起药瓶,狠狠摔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响中,他踉跄后退,整个人跌坐在那一地碎片里。 门被推开,阮语槐大步走了进来。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苏景晨跌坐在碎片里,膝盖流血,而姜承年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解释。”阮语槐声音冷得像冰。 姜承年闭了闭眼。 他还记得上一次,苏景晨也是这样陷害他,他解释了,可换来什么? 阮语槐只信苏景晨。 所以这一次,他连解释都懒得说。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他抬眸,嘴角带着讥讽的笑,“还要我解释什么?” 阮语槐眼神更冷:“姜承年,你不知悔改。” 她寒声道:“罚你——” “语槐姐!”苏景晨连忙拉住她的袖子,“哥还受着伤,你别罚他了……” 阮语槐皱眉,苏景晨又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臂,声音带着祈求的意味:“算了吧,就写份检讨就算了,好不好?” 阮语槐看了他一眼,终于松口:“……好。” 姜承年看着这一幕,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原来阮语槐这样的人,也会为苏景晨破例。 他忽然笑了:“阮团长,你眼光真差。” 阮语槐眸光一沉:“什么意思?” 他本想说她看上苏景晨这样的人,真是瞎了眼。 可还没开口,苏景晨就“哎呀”一声,捂着膝盖皱眉。 阮语槐果然立刻忘了追究,一把扶住他:“怎么了?” “膝盖……疼……”他咬着唇,神色委屈。 姜承年冷眼看着阮语槐带着苏景晨离开,临走前丢给他一句:“写完检讨送过来。” 房门没关。 姜承年坐在桌前写检讨,一抬眼就能看见走廊上,阮语槐半蹲着给苏景晨上药。 她动作那么轻,眉头微蹙的样子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原来她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姜承年收回视线,笔尖在纸上狠狠划了一道。 “写完了。” 姜承年把检讨递过去时,他们刚好上完药。 阮语槐接过检讨,一目十行,脸色骤变:“你这写的什么?” “什么叫你错了,错在没有在苏景晨假装摔倒的时候扶住他,错在没有把他的手摁进碎片里,让他疼得再也不敢演这种拙劣的戏码?” 姜承年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事实本就如此。” 阮语槐额角青筋暴起,眼看就要发作—— “语槐姐!”苏景晨一把拉住她,“哥刚受伤,你别生气...” 阮语槐眼神犀利,刚要开口,苏景晨又拉住她:“语槐姐,算了……” 他转头看向姜承年,笑得温柔:“哥,我们今天要去公园野餐游湖,你也一起来吧?” 姜承年:“不去。” 苏景晨却已经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走吧哥,别生气了,我扶你。” 姜承年想甩开他,可阮语槐就站在旁边,眼神警告地盯着他。 他忽然觉得很累。 姜承年最后还是被拉去了。 坐在后座,看着苏景晨轻车熟路地拉开副驾驶门,他才明白苏景晨为什么非要拽他来。 对方要他亲眼看着——阮语槐对苏景晨所有的特别。 车子启动时,苏景晨“不小心”碰到阮语槐换挡的手。 她没躲。 指尖相触的瞬间,姜承年想起,上个月训练时他碰到她手背,她当场用消毒湿巾擦了三次。 “语槐姐,尝尝这个。” 苏景晨掰开桂花糕,指尖沾着糖霜往她嘴边送,却不小心蹭到她军装扣子上。 按照阮语槐的脾气,别人弄脏她的衣服,她能冷着脸训斥半小时,可此刻,苏景晨惊呼一声去擦,她竟然只是低头,任由他动作。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纵容。 野餐布铺开时,苏景晨突然叫一声:“我忘带水壶了!” 阮语槐直接把自己的递过去。 姜承年盯着那水壶——他上次不小心拿错,她冷着脸夺过,说:“我有洁癖。” 可如今,苏景晨喝完故意剩半口:“语槐姐,谢谢,还你。” 她居然接过来喝了。 一整天,阮语槐的视线都只落在苏景晨身上。 姜承年像个透明人,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所有的亲密互动。 直到苏景晨举起相机,笑着说:“语槐姐,我们拍张合照吧!” 阮语槐从不拍照。 可这一次,她竟然没拒绝。 没有路人帮忙,她直接把相机递给了姜承年。 “你来拍。” 姜承年接过相机,透过镜头看着他们。 阮语槐站在苏景晨身后,一只手虚扶在他腰侧,像是随时准备护住他。 他按下快门,把相机还回去时,她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似乎有些诧异。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闹脾气,非要挤进画面里,或者故意拍糊照片。 可今天,他什么都没做。 甚至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靠近过她一步。 她凝视着他,像是想说什么。 可苏景晨突然笑着插话:“我也帮你们拍一张吧?哥一直喜欢你,留着作纪念也好。” 阮语槐脸色骤冷:“不必。” 她看向姜承年,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不会喜欢他。” 姜承年扯了扯嘴角,挺巧,他也不喜欢她了。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豆大的雨点砸落。 阮语槐把外套丢给苏景晨挡雨,语气冷淡:“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她大步离开后,苏景晨立刻换了副嘴脸,讥讽道:“哥,看到了吗?你再怎么勾搭她,她眼里也只有我。” 姜承年懒得理他,转身要走,却听见苏景晨突然尖叫一声—— 一条蛇从草丛中窜出,狠狠咬在苏景晨脚踝上! 苏景晨疯狂甩腿,竟把蛇甩向了姜承年! 姜承年来不及躲闪,小腿一阵刺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时,姜承年发现自己躺在担架上,耳边是医生急促的声音:“两个男同志都被毒蛇咬了,但咬的位置不一样,苏同志的更严重,毒素已经扩散了!” “但医院已经没有抗毒血清了!” 阮语槐的声音冷静而果断:“我那里有,已经让人送来了。” 很快,她的部下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却只拿着一支血清。 “老大,只剩一支了,先救谁?” 空气瞬间凝固。 阮语槐沉默了很久。 久到姜承年的意识又开始模糊。 终于,她开口:“先救景晨。” 医生愣住了:“阮团长,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姜同志的情况还能再等等,可苏同志……” 阮语槐声音冰冷:“我说,先救景晨。” 姜承年笑了。 笑出泪来。 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他不害怕死亡,他只是害怕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恍惚想起很多事—— 母亲早逝,父亲眼里只有小三的儿子。 他在国外读书时,孤独得整夜整夜睡不着,也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 可这些人都还没死,他凭什么死? 后来遇见阮语槐,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撕下她清冷的面具,让她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只映出他的影子。 她对他无意,也没关系。 他爱得起,也放得下。 他还有好多事没做,还没活出更好的风采。 虽然被逼到乡下结婚,但他相信,他照样能过得很好…… 所以,他不想死。 可是,他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医院里。 医生正在给她换药,见他睁眼,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我没死吗?”他声音嘶哑。 “差一点!”医生心有余悸,“幸好医院另一批抗毒血清调得及时,不然就真危险了。” 姜承年扯了扯唇,问:“苏景晨呢?” 医生以为他担心,笑着说:“他好好的,本来就伤得不严重,而且阮团长一直在照顾他。” 她一边换药,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阮语槐对苏景晨有多好,亲自喂水、守了一整夜、连部队的电话都先放到一旁。 姜承年平静地听着,心里竟没有一丝波澜。 真奇怪。 他居然不难过了。 “你的毒素已经清了,再观察一两天就能出院。”医生最后说道。 姜承年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他就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回到宿舍,他开始收拾行李。 衣服、日记、母亲留给他的怀表……一件件收进皮箱。 收拾到一半,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姜承年回头,愣在原地—— 阮语槐站在门口,携着一身风雨,军装凌乱,呼吸急促,像是匆忙赶回来的。 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她一向冷静自持,连扣子都要系到最上面一颗。 可现在,她的领口大敞,眼底翻涌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你出院为什么不说?” 姜承年语气平静:“为什么要说?你不是不在乎我的死活吗?” 她瞬间一噎,喉结滚动了下,像是被什么哽住。 好半晌,她才低声道:“你知道了?” 但片刻后,她又冷硬地补充:“景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让他有事。” 姜承年低头继续叠衣服,语气平静:“哦,你不用和我解释的。” “那是你的东西,你想给谁用就给谁用。” 她又被噎住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她忽然注意到他在收拾行李,眼神一沉,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你在干什么?” 姜承年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皱着眉甩开她的手。 本想讽刺一句“收拾行李你看不出来吗”,但不知为何,最后只是淡淡地说:“整理衣服。” “你们这破地方,时不时就要拿出来晾一下,不然随便就受潮了。” 她紧绷的肩膀似乎松了松,语气恢复成惯常的冷淡:“这不是你的洋楼。” “我又没说我要住洋楼。”他头也不抬,“我以后也不会住洋楼了。” 她皱着眉,显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片刻后,她又冷了神色:“你准备在部队里住一辈子?我说过,你不要缠着我,尽快改造好回去。” 他懒得跟她解释,继续整理行李,一言不发。 她站在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今天我在家。” 他没回话。 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低了些:“我是说,景晨已经好了,送回家了。” “你伤得比较重,要是晚上疼……叫我给你上药。” 姜承年动作一顿。 原来她还记得他最怕疼。 还记得初见不久时,他摔伤了膝盖,疼得直掉眼泪,她一边冷着脸训他,一边用指腹沾了药膏,轻轻涂在他的伤口上。 “不用了。”姜承年回过神,声音平静,“我不怕疼了。” 他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箱子,抬头看她:“你没事的话就出去吧。不是你说的男女有别吗?不怕我故意招惹你了?” 阮语槐脸色骤冷,转身摔门而去。 直到半夜,一道刺耳的警报声划破暴雨的夜空。 姜承年猛地从床上坐起,窗外电闪雷鸣,雨点砸在玻璃上像子弹一样密集。 他刚拉开窗帘,就看到阮语槐穿着雨衣匆匆往外跑。 两人在走廊撞了个正着。 “暴雨导致河堤坍塌,部队要去救灾。”她眉头紧锁,雨水顺着她的下颌滴落,“你在宿舍待着,别乱跑。” 不等他回答,她就大步冲进了雨幕里。 姜承年站在窗前,看到部队的卡车一辆辆驶出大门。 旁边宿舍的炊事班王婶突然哭着冲出来:“我孙子还在河边的安置房啊!这可怎么办!” 姜承年二话没说,抓起雨衣跟了上去。 …… 河堤已经塌了一半,浑浊的洪水裹挟着树枝和碎石奔涌而下。 阮语槐正站在高处指挥,军装湿透,声音沙哑:“一队去东边疏散群众!二队加固堤坝!快!” 突然,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顿,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同一个方向。 阮语槐顺着视线望去—— 姜承年站在不远处,暴雨打湿了他的短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他太扎眼了,哪怕在这种混乱的场合,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阮语槐大步走过去,脱下自己的雨衣裹住他:“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待在家里吗?” “姜世昌把我送到这儿,只要我还在部队一天,就是这里的人。”他仰头看她,雨水顺着睫毛往下滴,“救灾,我也该参与。” “你吃不了这种苦。”她声音冷硬,“回去。” 姜承年却笑了:“阮语槐,你从来不了解我。” 说完,他直接走向齐膝深的洪水里,开始帮忙转移群众。 阮语槐还想阻拦,身后却传来苏景晨的声音:“语槐姐!” 她回头,看到苏景晨撑着一把摇摇欲坠的伞:“你怎么也来了?” “也?”苏景晨一愣,随即看到不远处的姜承年,眼神顿时暗了暗,“我、我也想尽一份力……” 没等阮语槐阻止,他就跟着下了水。 洪水越来越急。 姜承年正把一个哭闹的小孩往岸上送,苏景晨突然凑过来:“哥,你从小娇生惯养的,还是回去吧,孩子给我。” 他伸手就要抢,孩子吓得哭得更厉害。 “啪!” 姜承年一巴掌甩过去:“苏景晨,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还要耍手段?” 苏景晨捂着脸,眼神怨毒。 等姜承年把孩子送上岸,转身准备再救人时,突然感觉背后一股大力推来…… “啊!” 他猛地栽进湍急的水流中,却在最后一刻死死抓住了苏景晨的手腕,把他也拽了下来! “姜承年!景晨!” 阮语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但洪水太急了,两人瞬间被冲出去十几米。 “团长!两位男同志要被冲走了!” 阮语槐冲过来时,只看到两个身影在洪水中浮沉。 苏景晨拼命大喊:“语槐!救我!” 而姜承年已经呛了水,脸色惨白,却一声不吭。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照亮阮语槐决绝的脸—— 礁赿伖鮎碟磃蔍肜腗爌襰膤么辘删蓔 她纵身一跃,扑向了苏景晨的方向。 姜承年在被洪水吞没的最后一刻,看到了她的选择。 他忽然觉得好累,好累。 就这样吧。 他松开抓住浮木的手,任由汹涌的洪水将自己带走。 …… 姜承年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用温热的毛巾擦拭他的脸。 “阮团长,您都两天没合眼了,我来守着姜同志吧。” “不用。” 是阮语槐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那人还要再劝,突然有人急匆匆闯进来:“阮团长!苏医生又发烧了,一直喊您的名字!” 床边的身影顿了顿,终于起身:“照顾好他。” 脚步声渐渐远去。 姜承年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黄昏。 床边守着个圆脸女兵,见他睁眼,顿时松了口气:“你可算醒了!”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门口。 女兵会错意,连忙道:“你别误会,虽然阮团长先救的苏医生,但救完他后很快就把你也救上来了,这几天也一直在照顾你,是前不久才去苏医生那的,你要是想见她,我这就去叫她……” “不用。”姜承年声音干涩,“我是想问,群众都转移了吗?” 女兵愣了愣:“都转移了,多亏你帮忙。” 她不好意思地挠头,“以前我还以为你这种资本家大少爷吃不了苦,没想到有事你是真上,这次救灾你转移的群众最多……现在整个部队都对你刮目相看了。” 她犹豫着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舍:“不过,你是不是很快就要改造完回家了?” “是要走了。”姜承年轻声道。 不过,不是回家,是去乡下嫁人。 支走女兵后,姜承年强撑着起身收拾行李。 皮箱几乎装满了,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张和母亲的合影。 “哥,你是在找这个吗?” 苏景晨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晃着那张泛黄的照片。 “还给我!”姜承年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 他后退两步,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轻轻划亮:“好啊,还给你。” 火苗“嗤”地窜起来,舔上照片边缘的瞬间,姜承年脑子“嗡”地一声炸开,冲上去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 “啪!” 苏景晨踉跄着跌坐在地,照片从他手里滑落,火苗已经烧到了母亲的脸。 姜承年扑过去想抢,他却抬高手,照片彻底烧成灰烬,飘散在地上。 姜承年瞠目欲裂,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地上! “姜承年!” 阮语槐的声音从门口炸开,下一秒,她将他一把扯开,踉跄着撞到桌角。 她低头看了眼地上的苏景晨,他捂着脸,声音细弱:“语槐姐,你别怪哥,是我不好,明知道哥不喜欢我,却还担心他的身体,偷偷跑过来看他,才惹得他生气。” “道歉。”她盯着姜承年,声音冷得像冰。 姜承年死死盯着那堆灰烬,一动不动。 “我让你道歉!” “我没错。”姜承年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他烧了我妈的照片。” “一张照片而已!”她下颌绷紧,眼底压着怒意,“你动手打人还有理了?” “一张照片而已?”他笑了,笑得眼眶发烫,“阮语槐,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妈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她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景晨便去拉她的袖子,“语槐姐,我没有,哥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该这么污蔑我……” 阮语槐瞬间眉头皱得更紧,直接下令:“本以为抗洪救灾时你总算是像个有担当的男人了,没想到你依旧不知悔改!” “出去站着。”她指了指门外暴雨如注的院子,“什么时候肯道歉,什么时候进来。” 苏景晨假意劝阻:“哥性子傲,不会给我道歉的,这么大的雨,站久了会生病的……” “不肯道歉,就给我站一天!” 姜承年突然笑了。 无论何时,她永远选择相信苏景晨。 他转身就走,连外套都没拿,直接冲进雨里。 身后,他听见阮语槐和苏景晨的声音,听见她低声问他“疼不疼”,听见她快步离开的脚步声…… 雨砸在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分不清是冷是热。 …… 暴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 姜承年站得笔直,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衣服早就湿透了。 “大少爷!”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夏姨撑着伞跑来,看到他这副模样,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她颤抖着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钱,“老爷让我送十万块来……大少爷,您回去服个软,跟老爷认个错吧……乡下那哪是人待的地方,更别提您要过去娶妻生子一辈子。” 姜承年摇了摇头,“我过去,他比谁都开心,无论我怎么认错,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夏姨声音发抖,眼泪砸在泥水里。 她是母亲从娘家带来的老人,自幼看着他长大,现在却只能徒劳地拽着他袖子:“可你是老爷的亲骨肉啊!” “亲骨肉?”姜承年笑了一下,声音很轻,“从他带那对母子进门那天起,我就没爹了,他现在正热衷于给别的男人的儿子当爹。” 夏姨哭得更凶了。 姜承年望向墙角,暴雨中,野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却始终没弯下腰。 “您放心。”他接过钱,“我在哪都能活,而且——” “一定活得比他们都漂亮。” 回到宿舍,他换下湿透的衣服,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 走出部队大门时,站岗的小战士惊讶地喊:“姜大少爷,你要回家了?” 姜承年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山,那里有个他从未去过的“家”,一个被父亲安排好的、娶乡下小渔女的“归宿”。 “是啊,”他点点头,语气很轻,“回家了。” 小战士红着脸挠挠头,又害羞又不舍:“那啥时候回来看看?炊事班老王还说给你留了腊肉……” 姜承年笑得灿烂:“谢谢,我不回来了。” “再也不回来了。” 话落,他转身走进雨里,大步离开,再没回头。 阮语槐心有所感,看向窗外,外面大雨倾盆,细密的雨点连成了一道雨幕,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景色,也找不到姜承年的身影。 阮语槐眼神暗下去,站起了身,苏景晨拉住她。 “语槐姐,你是要去找哥吗?也是,这么大的雨,哥一定支撑不下去,等着你心软呢。” 他乖巧地笑,引得阮语槐皱了皱眉。 “别这样说姜承年,他不是那种会逃惩罚的人,从进来的第一天,每一项惩罚他都完成了,但今天的雨太大了,再淋下去一定会发生意外的。” 她不由得担忧起对方,苏景晨看她这副模样,着急了一下,然后跟着起身,犹犹豫豫地开口。 “可是,哥一向倔强,现在去找他的话,只会让他不快,语槐姐,我们还是等时间到了再去吧?” 阮语槐想到最近姜承年愈发“荒唐”的事,一旦今日骄纵了他,指不定还要怎么为所欲为,当下板着脸又坐了回去。 苏景晨面色一喜,不动声色地贴了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这场雨才停下,阮语槐立即下楼去找姜承年,手里还拿着感冒药。 但到了惩罚的地方,却怎么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连守岗的小战士也说没见过姜大少爷。 阮语槐才有所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姜承年竟然敢逃避惩罚! 苏景晨见此,故作遗憾地开口。 “哥真是的,竟然连语槐姐的话都不听,现在估计在哪躲懒吧?我们别管他了,一起去吃早饭好不好?” 闻言,守岗的战士着急地摇头反驳。 “阮团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姜大少爷没有逃惩罚,昨天他在雨里站了一天一夜呢,我们都看到了。”他挠挠头,“我说没见过姜大少爷,是他昨天晚上半夜就离开了,说是改造时间到了,要回家了,然后走了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一想到昨天晚上,他竟然单独跟姜承年说上话了,小战士的脸就又红起来,喃喃自语地感慨。 “其实姜大少爷人挺好的,昨晚那么大的雨,一声不吭的硬是站了整整一天一夜,挨完了阮团长的惩罚才走的。团长,您也别生气了,姜大少爷是真心喜欢你的,要不要,你就原谅他呗。” 此话一出,阮语槐立刻皱起了眉,他什么时候回家都不跟她 说一声,竟然直接就走了。 不过也好,他现在改造结束,他们之间的身份就再也不是团长和队员了。 阮语槐的眼眸暗了暗,按捺住自己活跃的心思。 “景晨,我去找下姜承年,你在这等我。” “等下,语槐姐,我们不是说好要去吃早饭吗?既然哥已经回去了,那我们吃过再去也不急。” 苏景晨下意识拉住阮语槐,和往常一般祈求,可这回阮语槐没再纵容他,反而扯出了自己的胳膊。 “部队里,不要随意拉拉扯扯,我去找完姜承年就回来,你先去吃就好了。” 说完,她不顾还留在原地的人,直接大步走出了营地,迫不及待地向着姜家的位置奔过去。 苏景晨看着阮语槐远去的背影,跺了跺脚,只好一起跟上去。 他才不会让姜承年有任何“勾搭上”阮语槐的机会。 到了姜家后,入眼就是一栋三层高的小别墅,姜世昌发家早,这些年来过得一直很潇洒,哪怕没管过姜承年,也没有在金钱上苛待儿子。 阮语槐看着那富丽堂皇的别墅,抿了抿唇,抬脚走了进去,苏景晨就跟在身后。 别墅里的餐桌上摆满了海鲜和大鱼大肉,姜世昌正在举杯和他的小老婆庆祝。 “现在承年走了,去乡下娶了小渔女,再也不会回来碍你的眼,这回你能放心了吧老婆?” 年过四十却还是风韵不减的妇人勾起笑。 “早就该这样了,你前妻的儿子,能养这么久已经是我大方了。” 姜世昌频频点头,和她喝了一杯。 两人刚把酒杯递到嘴边,“砰”地一声,别墅的大门被踹开,阮语槐阴沉着脸走进来,目光扫过他们。 “你们说什么?姜承年去哪了?” 阮语槐本就生得高,此时压低了声音,把姜世昌吓得一抖。 “阮团长,怎么了?承年那孩子没跟你说吗,他去乡下娶妻生子了啊,我们家还给他拿了十万块钱呢。” 阮语槐在听到姜承年下乡娶妻生子的时候就已经吃惊无比,尤其对方竟然还是个小渔女!她心里一紧——姜承年那种大少爷怎么可能适应得了乡下的生活,在部队里时他就已经比其他人更加吃不了苦。 一想到白白净净的人要在乡下那种地方娶妻生子,阮语槐的心里就一阵烦躁。 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道。 “具体地址在哪?” 此时苏景晨姗姗来迟,他刚听到姜承年去乡下娶妻生子时心里一喜,结果就看到阮语槐那么着急的样子,便急急忙忙赶过去。 “语槐姐,你问这个干什么啊?哥都已经娶妻了,不用再回部队里接受改造了,你不用再对他负责了。” 他一边说,一边向姜世昌眨眼,刚才还没反应过来的人总算明白儿子的意思,换上一副笑脸。 “是啊,我那个不孝子这么久时间给阮团长添麻烦了,既然都来了,那就先吃顿饭再走吧,正好景晨也一起回来了。” 一转头,苏景晨露出期待的眼神,可阮语槐完全不领情,脸色依旧冰冷。 “姜叔,我再问一遍,姜承年具体去哪了?先前你拜托我要好好对他改造,我自认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他已经结束改造,那我跟他的关系就再也不是团长和士兵。”她顿了顿,低声开口,“既然他被送到乡下了,那我就去把他找回来,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乡下那种地方。” 阮语槐眼中的关切,看得苏景晨嫉妒不已——姜承年凭什么得到她的关心? 就连姜世昌也是一脸为难的表情。 “阮团长,我知道你负责,但这是上头的意思,我们资本家必须要和乡下结合改造,如果你这时候把姜承年找回来的话,要被送过去的人就是景晨了啊。” “是啊,语槐姐,哥也是为我好,我们家必须要有一个人去乡下,难道语槐姐把哥接回来,就要把我送走吗?” 苏景晨适时地垂下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阮语槐之前不知道还有这件事,现在竟然要让她在两个人之中选一个,她攥紧拳头,半晌后,转身就离开姜家。 “我去找人,一定有办法让姜承年回来。” 苏景晨来不及阻止,愤恨地跺脚。 姜世昌看着这一幕,他也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怎么可能察觉不出阮语槐不寻常的意思。 “景晨,你说,你们阮团长不会喜欢承年吧?” 平心而论,阮语槐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日后一定不止于这个位置,要是她喜欢承年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可苏景晨一听到那句话就不满意地看过去。 “爸!你在胡说什么,语槐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姜承年,我才是要跟语槐姐在一起的人!” 他生着气,让姜世昌笑起来认错。 “对对对,我们景晨才是阮团长喜欢的人,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追上去,阮团长肯定还没吃呢,带上点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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