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以不在乎。有些命由不得我犹豫,是非救不可。” 他欠下的十二条命,如果嫌麻烦,何时才能还清? 钟薏眼眶发酸,没再多说一句,转身便走。 卫昭站在原地,怔了一瞬,立刻追了两步上去:“漪漪。” 她没回头,步子不快,明显没了方才的雀跃。 他跟在她身后,不敢碰她的手,指尖轻轻掠过她的衣角。 “我说错了。”他声音低哑,“不是那样的意思。你要救谁都可以,不要不理我。” 她没应。 卫昭声音又低了些:“我只是……怕你太累。” 钟薏脚步顿了一下,依旧没理。 两个人沉默着走到集市。 正值夏会,集市搭起了整排遮阳棚,布幔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一眼望过去,摊位都比往日多出几排,卖糖葫芦的、画糖人的、磨剪子的,全都列了出来。 钟薏抬手遮了遮阳光,目光在摊贩间一一扫过,拿着列好的单子,动作利落地穿梭在人群间,带着他一家家找过去。 每一家摊主都与她极熟,见了她就笑:“哟,钟姑娘来了!” 有人还从柜台后起身,递了把扇子过来,“今儿个热,拿着扇扇。” 钟薏笑着接了,回身拍了拍卫昭的肩:“今天多拿些,有苦力在。” 说话间,她已经弯腰挑起药材,指尖翻得飞快。 那人顺着目光看去,看见那个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一身素衣,背着药篓不说话。 见人看来,唇角隐约勾起,像是在对他笑,一双漆黑的眸里却毫无笑意。 摊主悚了一下,忙低下头去包药。 等卫昭付完钱,钟薏接过药材,转头便放进他的背篓中。 他站在她身后,目光钉在她侧脸上,半点也移不开。 她眉眼舒展,眼神明亮,和每个摊主都搭得上话。说到熟人时语气轻快,嘴角更是扬起一分。 她在教他。今天一直在教他——该怎么融入,怎么忍耐,怎么不让人害怕。 人群嘈杂,叫卖声、脚步声、煎药的苦味,热汗的腥气,一道一道顺着灌进脑子里。 肩上的药篓越来越沉,压得他肩胛像要裂开,像是剥掉一层皮,活生生要把他从她的世界里扯出去。 他被摆错了地方——他是皇帝。他为什么要学这些下贱的、滑稽的东西? 不对不对不对。他要忍耐。 心跳一下一下撞得厉害。 卫昭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她放在身侧的那只手。 那只手上午摸过他的腰,方才拍过他的肩,也把药放进他背上的篓里。 现在它只垂着,松弛、毫无防备,像是随时会被别人牵走。 他喉咙发紧,想把那只手捧进嘴里,用牙咬,咬深一点,或者直接咬掉,看她会不会回头。 钟薏正和旁边的摊主笑谈,声音轻轻的,砸进他胸口。 她没回头。 终于,他指尖动了动。 隔着人群的喧哗,悄无声息地,牵住她袖口一角。 好不容易半天下来凑齐了要买的,钟薏带着卫昭在人群里拐来拐去。 “这些开铺子的,有的人家里有孩子,一边哄孩子一边抓药。有的是刚成婚的小夫妻,一起打拼,一边干活一边存本钱。还有的是两代人传下来的手艺,药柜用得比他们年纪还久。” 她侧着脸看他,语气认真,“卫昭,就算是蝼蚁,蝼蚁也有自己的命运。” 她才察觉到自己拉着他,两只手一大一小,不知何时已经十指紧扣,她身子一抖,立刻松开。 两个人并肩走出集市,门口有一画像的小摊,正给一对夫妇作画。 男人留着薄胡,眼角有些细纹,身形清瘦;女人年纪轻些,脸圆圆的,靠在男人肩上,一手扣着他的掌心,另一手搭在他膝上。 他们头靠着头,脸贴着脸,身子整个挨在一起,像两块快要融化的糖膏。 摊主坐在矮凳后头,正提笔细描女人嘴角的弧度,画得极仔细。 他见他们靠近,眼睛一亮:“哎呦,两位成亲没多久吧?模样忒般配,来一张?” “小娘子这天仙模样画出来肯定招财,公子这脸一看就疼人……” 钟薏看了两眼,笑了笑,摆手拒绝。 卫昭却站住了。 他盯着那未完成的画——哪怕线条还没落全,情意也几乎要从纸里淌出来。 他不懂这些人怎么把脸贴得那么近,又怎么能笑得那么温柔。 他明明也贴过她的脸,吻过她的眼角,抱着她入睡……可她再没这样对他笑过。 她也再没这样靠过来,像那女人一样,整个身心都倒在一个人身上。 他喉头发紧,太阳穴突突跳着,脑子里一片乱响,全是画笔在宣纸上刮过去的声音,一笔一笔,像刀在刮骨。 摊主还在介绍:“我们这叫‘天生一对’,画好了可以裱起来挂新家里,红底的看着喜庆——” “挂哪儿?”他忽然问。 声音压得极低,尾音发涩。 摊主一愣:“啊?哦……挂厅里也成……也有夫妻挂枕边……” 他莫名应了一声“好”。 远远地,钟薏回头在喊他:“卫昭?” 他这才动了动,看过去。 她遥遥站在棚子外面,一只手挡在眉上,唇边有笑,阳光落在她上,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他藏在暗里,盯着她看了两秒,眼尾慢慢提起,嘴角随之弯出一个弧度。 标准的、温柔的、由眼带唇的、他练了成千上百遍的,真心实意的笑。 他迈步走过去,柔声:“方才走神了。” * 今日对钟薏来说,算是满载而归,和卫昭回家时已是夕阳西下。 路过布坊时,董娘子探出头,笑眯眯提醒她记得去今夜的喜宴。 卫昭眼底阴翳,她连这个也没跟自己说过。 钟薏察觉到他的停顿,转过身:“怎么了?” 他掩住眸色的晦暗,轻声:“你没跟我说……今晚你不在。” 他们只剩最后一天,四顿饭,如今连晚饭也不肯留给他。 钟薏看着他,又看了看四周无人,才牵起他的手往家走。 进门后她才松开:“今晚是董娘子孩子的升学宴,你难道要我带你去吗?” 卫昭盯着她下撇的唇角,手僵着没松。 他想问——为什么不可以? 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她的名字都已经刻在他族谱的玉碟上,连祖宗都认了她,她却一直不认他。 卫昭眼中泛出一点湿亮:“你不想带我去,是怕我惹人烦,还是怕我丢你的脸?” 钟薏没应。 她把他提着的药篓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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