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那枚金铃终于滑出,裹着水落进掌心,发出一声极细、极黏腻的响。 钟薏低头瞥了一眼,皱着眉,将它放到一边——力道不轻,像是压着怒气扔的。 小四眼睛不敢乱看,连呼吸都不敢重一分。 钟薏稳着呼吸,缓缓坐入浴桶,水声浅浅。她靠着边沿,脸颊泛红,指节始终扣着一旁木桶的沿。 “它没停过。”钟薏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整夜……都在响。” 她抬起手,慢慢理着鬓角,在发鬓间拨弄几下,簪尾贴着掌心。 “不是我睡不着。” “是他不让我睡。”她边说着,边盯着那女孩伏低的脖颈线。 空气像是凝住了。 小四喉头发干,怔怔跪着,不知自己该不该回答。 钟薏拔出簪子—— 马上起身——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咔哒。” 钟薏脸色倏地一变,下一秒银簪已被她不着痕迹地压进水中。 这声音太耳熟了。 那是铜锁被轻轻拨开的动静,不重,但极稳。 她日日听着,宫人来时钥匙转动,门板轻响,节奏都带着些许慌张;唯独他,总是先向左轻转半圈,再缓缓绕回来。 她早就被他磨得不敢再有脾气。 但是她如今得顺从,是被迫出来的本能,不代表她真的屈服。 她试过杀他两次。 第一次是在榻上。 他让她骑在他身上,仿佛是惯常亲昵。她面上顺从,手悄悄抚上他眼,柔声让他不要看她。 他笑着应了,任她用掌心遮住自己双眼。 钟薏额发濡湿,腰腿发软,眼底却是冷的。 她趁他闭眼的瞬间,拔下自己发间的金簪,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对准他心口刺去。 那簪子尖锐,在空气中划出一声细响。 可下一刻她手腕便被他反手扣住。 她都不知他是怎么察觉的。 她死死盯着他,手腕被箍得发麻,却没能挣开。 “你真的舍得。”他低声说,声音发冷。 “刺得太准了,是不是练过很多遍?” 他将她连人带簪捞进怀里,唇贴在她颈间:“只可惜……这么一刺,我就更不想放你走了。” 第二次是在夜里。 他抱着她入睡,气息均匀,眉眼安然,像是真的睡着了。 她屏息等了许久,才慢慢将手伸向床榻下。 那是一条棉布,她提前藏的。簪子被他收了,她便只能靠这个。 她一点一点摸索着,生怕惊动他。 他那夜睡得极沉,眉心舒展,连手臂都松懈下来。 她悄悄撑起身,用布绞成绳状,慢慢套上他脖子。 还没勒紧,他睁开眼了。 眼神空白而灼热,仿佛沉在黑水里,看见她泅来的轮廓,终于笑了。 “漪漪……你又动手了。” 他没动,只是让她压着自己,脖子一寸寸被勒紧。 “为什么这次要用布呢?”他眼神慢慢亮起来,“是因为……这样死相更不吓人吗?” “怕你以后梦见我,不敢睁眼?” “那你勒紧点。”他低声说,“要杀我,就杀得干脆些。否则我会从坟里爬出来,夜夜来找你。” 卫昭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缓慢摩挲着她发冷的手背,将那布一寸寸收紧。 他仰着头,毫不反抗,喉结随着她的力道轻轻上下滚动。 钟薏的手却骤然失力。 她不是犹豫。 她只是忽然从他话里意识到——他根本不会任她勒死他。 他醒得比她快,看得比她准,或许从她开始动手前,就已经在等了。 他就是在诱她亲手落刀,再一步步把她往深渊里拖。 她若真勒下去,他必会反手制住她,再像每次那样,一寸寸地教她后悔。 她不是没了杀心,她只是明白了她杀不了他。 哪怕拼尽全力,也不过是落进他早设好的掌心。 她那点恨意和挣扎,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反抗,只是一场情趣。 越狠,他越兴奋;越想逃,他越要将她缠紧。 布还握在手中,紧绷着,可她指节已经发凉。 她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 那是一种比失败更让人屈辱的清醒。 她第一次真正懂得,跟他这样的人讲死,都是天真。 第67章 冠九重凤冠,行中宫之礼 钟薏回神时, 卫昭的衣摆已经到了近前,白得刺眼。 他自从杀了那个花匠,便常穿各种白色,配上他的面庞, 竟也素净到近乎圣洁, 仿若不染尘埃的神仙。 他还笑问她:“漪漪喜欢吗?” 她不回答, 只觉得心寒。 花匠那身不过是最粗劣的布料, 破得发灰,却比眼前这副皮相干净千倍万倍。 穿着一身锦缎, 像刚得了一副新皮囊的恶鬼,拙劣地模仿着人形。站在眼前,看似温文有礼,骨子里却透着令人作呕的凉意。 小四见殿下来了,低头福了个礼, 几乎是落荒而逃。 卫昭径自接过她的活, 手指拈起一枚澡豆,掬了捧水,掌心落下, 覆在钟薏的肩上。 他手掌宽热,沾着水意,力道极轻,像是在细细丈量她的骨骼与肌理。 指节划过锁骨, 又顺着肩胛往下, 一寸一寸地走, 慢条斯理。 钟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忍住身体在他靠近时不自觉的颤抖,眼睫都没动一下。 他的手不紧不慢地揉过她的肩头, 带着似有若无的勾引,等着看她的反应。 水声轻响,肌肤泛起连串的热意。 那簪子落在水中,还在脚边,是她好不容易藏来的。今日本是拿来威胁宫女,试探有没有机会拿到钥匙,可惜被他打断。 现在他离得这么近,湿热的气息拂过耳后,她倒更想一把攥起来,狠狠扎进他的喉咙。 可她不能动。 只能任由他指节深入水中,沿着脊骨一点点向下探去。 掌心热得发烫,每一寸触碰都恰到好处,却让她恶心至极。 卫昭呼吸一丝不乱,可她却能察觉到他今日心情很好。不是那种刻意装出来的笑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愉悦。 他惯常如此——把所有情绪和自己塞进她身体中。 卫昭笑得温和,指节探得更深了些。 钟薏呼吸放轻,背却僵着。 不是害羞,是厌恶,是恶心,是忍着不吐出来。 可他太熟练了,知道哪儿最敏感,哪儿最躲不开。 她一阵阵发热,全身起了细汗,连呼吸的频率都乱了几分。 她没挣扎,只咬着牙,死死忍住每一个不受控制的反应。 她知道他就在等这个。 他最喜欢她这个样子——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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