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暴躁,但并非蛮不讲理之人,更不是当地“村霸”“恶霸”,在邻里之间的口碑不错,找过他就医的人也对他的医术赞不绝口。 张秀文倒是有嫌疑,但那根手指骨却又在王元鹅这里…… 这他娘的真是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 一个头两个大的马弘文低着头只顾往审讯室方向走,可走着走着,却突然站住脚步,扯开喉咙朝来去匆匆的工作人员中大喊:“段明呢?叫段明来见我。” 马弘文给段明交代了两项比较简单的工作任务:他要段明去一趟王文辉夫妇的老家,并且搞清楚2001年让王文辉夫妇遇难的“火灾”事故,具体是发生在哪一天,王乾山离家出走的时间,具体又在哪一天。 ===第78章 案中案(44)=== 张秀文给马弘文的第一感觉就是安静。 心烦意燥的马弘文见到张秀文的第一眼,居然觉得自己内心宁静了不少,这让他立即产生一个古怪的疑问:家里有个这样的女人,王乾山居然还非得和一个女网友私奔? 很快,马弘文驱散了自己脑海里这一乱七八糟的想法。 恬静安稳的张秀文,很快又让马弘文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极不简单。 安静,是一种无声的力量,是一场厚积薄发。越是安静的人,越能静下心来,专注于某一项事情,最终才能成就一番事业。 马弘文仅凭第一印象,似乎就明白眼前的女人为什么能仿制出三唑仑了。 张秀文自始至终都注视着马弘文,眼神清澈,表情恬淡。 看得出来,她在安静地等着马弘文发问。 “你……为什么要把名字改了?”鬼使神差,马弘文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问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张秀文眼角荡出一丝笑意:“当时离婚了,想要从头开始,所以……不但把头发剪了,还把名字也改了,算是告诉自己,去开始另一个新的人生吧。” “6月27日夜里,一直到6月28日早上7点,你为什么不在家睡觉,到底去了哪里?” 王元鹅的死亡时间是在6月28日凌晨3点半。 根据张秀文给自己装的监控视频,她于6月27日夜里10点外出,直到第二天早上7点才返回。也就是说,在王元鹅死时,张秀文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但在最初的审讯中,办案人员问她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她却说这涉及她的个人隐私,拒绝回答。 在并无更多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光凭此一点也不足以认定她就是犯罪嫌疑人,况且当时也并没有将她列入重点怀疑对象,仅是将其作为“药贩子”在审讯,办案人员对此也就不了了之。 故此,马弘文又有此一问。 张秀文蹙着眉头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新闻里说王元鹅是在6月28日凌晨死的,还有很多人说他可能是‘他杀’,我在那段时间刚好又没在家。所以,你们怀疑我杀了他?”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马弘文神色森严,不怒而威。 张秀文知道,这个问题已经没法回避。直觉告诉她,面对眼前这个小眼睛的矮胖子,最聪明的办法就是不要再耍小聪明,最好将一切都据实相告。 “我……去了酒吧。” “什么酒吧,在哪里?”马弘文故意保持压迫,穷追不舍。 马弘文也隐约明白,张秀文为什么会说自己当时的行踪涉及她的个人隐私。一个结过婚的单身女人,在酒吧彻夜未归,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可能在干什么了。 但张秀文接下来的答复,却让他双眼瞳孔一缩,立即又正视起来。 “酒吧名叫‘君兮’,就在东湖桥底下,河边上。” 王元鹅曾在东湖桥底下“听人拉二胡”。 马弘文很快就将这两条线索联系起来。 然后,马弘文将身体稍微往前挪了挪:“你在‘君兮’酒吧,是不是见过王元鹅?” 出乎意料,张秀文似乎毫无想要隐瞒的意思。 只见她双眼一亮,似乎对马弘文的有此一问感到颇为意外:“厉害!你连这个都知道?但我见王元鹅不是当天,而是在之前的几天。” “我当天去‘君兮’酒吧,是想再和他面对面的好好聊一聊,结果等了一夜他都没来,后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酒吧老板和王元鹅相熟,也认识我,所以给我盖了个毛毯,没有半夜把我叫醒,要我回去。” 马弘文记起来了,在王元鹅的亲朋好友的排查对象中,是有一个叫肖威的人开了一间酒吧,但办案人员却并没有继续追问他的酒吧名和酒吧所在地址,因为他当时提供了王元鹅死时,他正在酒吧营业的照片,并且还有酒吧员工的人证。 张秀文的回答不但毫无破绽,就连她本人的样子,看起来都是满满的人畜无害,毫无心机。 这让马弘文一时间摸不清张秀文到底是个什么人,但张秀文的这些供词只要一经核查,就能确认真假。 因此,张秀文至少没有扯谎的必要。 “最初的审讯中,你为什么不说你当时去了酒吧?” 张秀文微微叹口气:“我和王元鹅之间一直有误会……说白了,其实就是家事……家丑不可外扬。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会因为我没有说出当时的具体行程,就会怀疑我杀了王元鹅啊。” “你和王元鹅见面,具体是在哪一天,什么时间点?聊了些什么?” “6月24日,具体时间点记不准了,应该是夜里十一二点吧。” 然后,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聊了哪些内容,能不能不说?” 马弘文冷着一张脸,不作答复。 张秀文讪讪地说:“你既然知道我改了名字,那就应该对我的个人情况掌握得比较清楚……” 马弘文微微点了点头:“你只管说重点,回答问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会问你。” “我原本去找王元鹅,是打算和他好好说,要他让我收取一部分公公婆婆留下来的门面租金。结果,他警告我,让我不要打财产的主意,还说改嫁是我的个人自由,但是不要想从他们家拿走一分钱。” “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就是两个孩子要读书,要参加各类补习班,开销大,我又……没有正经工作,所以才不得不又向他开口。但我一提这个,他就要我将两个孩子都交给他抚养。我就说,那还不如杀了我。” “最后,就越来越说不清了。他义正言辞地训了我将近一个小时,我见他当时喝了酒,知道我不管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再说下去也只会是鸡同鸭讲,所以也没和他吵,就听着他讲那些狗屁不通的大道理。” 最后,张秀文还充分表达了她对小眼睛警察同志的不满:“这样的家务事,说出来只会惹人笑话。我都不想说,你又非得让我说……” 张秀文对于自己和王元鹅在财产之间存在纠葛毫无隐瞒。从目前的供词来看,她有充足的作案动机,却没有作案时间,似乎可以排除她的作案嫌疑。 但张秀文的表现却让马弘文越来越拎不清她到底是个什么人了。大智若愚,扮猪吃老虎的嫌犯,马弘文见得太多。 张秀文虽然没有作案时间,但她仍旧可以通过她和王元鹅之间的共同熟人,甚至再雇个“帮手”来实施她的杀人意图。 很快,马弘文的脑海中浮现出“红衣女子”这条线索。但在试图了解“红衣女子”的相关信息前,他仍有别的疑问。 “你说你去找王元鹅,意思是你知道他会在‘君兮’酒吧出现?” “王元鹅最大的爱好就是泡吧喝酒。这么说吧,以我对他的了解,要想找到他,如果在白天,就去’柏林国际’,如果在夜里,就去‘君兮’酒吧。张培和我说……” 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张秀文一对乌溜溜的黑眼珠不由自主地转了两圈,然后不说话了。 马弘文立即看出了她的心思,出言警告:“在这里,你最好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妄图能有所隐瞒。” 张秀文仅以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声:“暴君。” 她这是偷偷地又在表达自己对马弘文的不满。 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张培在找我……拿三唑仑时,啰哩吧嗦说了很多,说最近很火的王元鹅就是他报道出来的,还说三唑仑是拿了给王元鹅的朋友戒毒用。” “我都懒得说他,头回听说三唑仑还能用来戒毒。张培那人,脑子里面装的一半是水,一半是面粉,不动还好,一动就成了满脑子浆糊。” “所以,他这些蠢得冒烟的借口,我都见怪不怪了。只要他不是拿去害人,我就随他了。” “最后,他还神秘兮兮地和我说,要告诉我一个大秘密,还说相信我肯定不会往外说,才会和我说。” “我又不是很感兴趣,但他非得和我说……” 然后,张秀文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做贼一样往左右两边看了一眼,又面对马弘文压低了声音:“他说……王元鹅,根本就不是艾滋病患者。” 马弘文的脸上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将王元鹅不是艾滋病患者这么重大的秘密,拿出来向自己中意的女人炫耀,这么没脑子的事,也确实只有张培那个二百五才干得出来。 但张培向张秀文泄露过这个秘密,却又没有如实向警方反馈过。 张培啊张培,真他娘的是个二百五! 张秀文见眼前的二位无动于衷,立即就明白这事在神通广大的警察同志们这里,应当不算是秘密。 “看样子,你们连这个也知道了。那就好,我还担心说出来会害了王元鹅。你们既然知道这个事,那和是不是我说的,也就没什么关系。” ===第79章 案中案(45)=== 张秀文不但和王元鹅存在财产纠葛,还知道王元鹅并非艾滋病患者,这完全符合马弘文之前对“凶手”的所有分析和推测。 但看着眼前像是在聊着家长里短一样的张秀文,马弘文却越来越迷糊了——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呐? “我一听王元鹅不是艾滋病人,就知道他在‘住院’期间,很可能会偷偷跑去‘君兮’酒吧。他那人,好动、好酒,要他一天到晚躺在床上装病,不到处乱跑,还不如期待母猪能上树。” “我听张培说了这些后,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决定再去找王元鹅谈谈。本来以为,他得了病,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也就能迎刃而解。但是,他既然没病,这个问题终究又得拿出来解决……你懂的。” “所以,我就直接去‘君兮’酒吧找他。结果,在那里的第二天,他果然就出现了。” 从张秀文的这些话来看,二百五张培向她透露的王元鹅的相关情况,远远不止“不是艾滋病人”这么简单。 张秀文去“君兮”酒吧的真实目的,到底是像她说的这样,仅是去找王元鹅协商收取部分门面租金的事,还是另有所图?比如,去看看王元鹅会不会在“君兮”酒吧出现,从而确认张培向他透露的消息是否属实,进而考虑是否实施杀人行为。 从时间上来看,张秀文和王元鹅见面的时间是在6月24日,红衣女子在“柏林国际”出现的时间是6月25日。 张秀文在“君兮”酒吧确认王元鹅并非艾滋病人,并再次和他就相关利益问题谈崩后,于第二日着手实施犯罪行为,这一逻辑顺序完全成立。 红衣女子到底是张秀文本人,还是她的“帮手”? 马弘文疑云重重。 张秀文说的不管是不是“借口”,都符合正常逻辑。 在马弘文看来,张秀文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和充分的把握,就对她提出质疑,她完全能迅速拿出一套自圆其说的说辞,甚至都不用打草稿。 因此,没有充分证据的怀疑,马弘文不打算正面质问,而是在心底迅速盘算决定采用旁敲侧击的办法,试图让张秀文在口供中自露马脚。 “你平时,有没有去过王元鹅在‘柏林国际’的家里串过门?” 张秀文摇摇头:“‘柏林国际’我去过,但是王元鹅家里,从来没进去过。” “我离婚的时候,王元鹅还在读大学。他当时还住在公公婆婆的老房子里,我住在另一处房子里,他和我之间的关系还算融洽。” “但是前后没到半年,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认为我迟早要改嫁,到时候至少要带走他家一半的财产,去给别的男人作嫁妆。所以,很快,但凡是他家和钱有关的,他都不让我沾边。慢慢的,和他之间的来往也就越来越少。” “后来他大学毕业,没有再住公婆的老房子,而是在‘柏林国际’购置了一套商品房,搬了进去。” “早些年,他会时常带两个小孩出去玩,有时候还会带回家。所以,我去‘柏林国际’也是接孩子回自己家,但从来没进过他家大门。” 这又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去过“柏林国际”,但是没进过王元鹅家门,也就是说她对于“柏林国际”大门装了监控设备,以及小区内部是否有完善的监控系统这一情况,可能知情,也可能不知情。 “你是说,后来他没有再带孩子出去玩耍过?这是什么缘故?”马弘文继续问道。 “我刚才说过,我找他一提收取部分门面租金的事,他就和我提孩子抚养权的事。他这想法应该是后面一两年才有,之前从来没提过,只要我别打他们家财产的主意。” “大约一两年前,他开始向我提孩子抚养权的事,我最初还以为只要我不同意,他也不能怎样。但有一回,他趁着带孩子出去玩的机会,居然将孩子带去了云南。他这样干,明显就是试图将孩子从我身边分开。” “我在电话里头警告他,再不送孩子回来,我就报警。但他压根儿就不在乎。后来,还是两个孩子又哭又闹,他才将孩子带了回来。” “事后,他和我说,就是想带两个孩子出去旅游,没别的想法。这样的话,鬼才会信。” “之后,我再也没让两个孩子和他见过面。” “后来,看到新闻上说,王元鹅得了艾滋,我就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让孩子去和他见一面。虽然王元鹅和我有矛盾,但大人之间的事不应该牵扯到小孩,况且他对两个孩子都不错。” “但我还没决定下来,就从张培那里听说他不是艾滋病人的消息。再之后的事,您都知道了。” 马弘文仍旧面无表情:“王元鹅有没有什么要好的女性朋友?” 张秀文仔细想了想,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好像没什么女性朋友,甚至都没见他和同龄女性一起走过路,更别说会有什么要好的女性朋友。” 然后,她又笑了:“我对他的了解主要停留在他十八九岁以前,兴许他之后交有女性朋友,我也不知道。” “你呢,有没有什么要好的女性朋友?”马弘文言语平淡。 “问我有没有男朋友的很多,问我有没有女朋友的,您倒是第一个……” 马弘文居然十分难得的在眼角荡出一丝笑意。 张秀文却收敛起笑容,正色道:“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原来住在我家楼上,现在搬出去了,开了一家婚介公司。可能和她之间有共同的经历,所以……我们无话不谈。” “共同的经历,是指什么?” 张秀文犹豫片刻,然后带着一丝苦笑:“都离婚了……说起来,她之所以离婚,还多亏了我的‘帮忙’。” 见马弘文似乎仍在注视自己,张秀文只能继续说道:“她抽烟,蒋国俊,也就是他前夫不抽烟。” “一天晚上,我在阳台收衣服,发现衣服上全是烟灰,还看到楼上不断有烟灰落下来。” “我本来想去楼上和她说一声,但转念一想,深更半夜去敲人两口子的门也不合适,就打电话给她,要她在阳台抽烟至少注意不要乱弹烟灰。” “她说自己没抽烟。我从阳台上把头伸出去,明明看见楼上伸出一只女人的手,夹着一根烟,正在往楼下弹烟灰,还差点儿落在我眼睛里。” “我懒得理她。挂了电话,就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她。在证据面前,我看她还能怎样抵赖。” “结果,第二天她就和蒋国俊离婚了。” “事后我才知道,那天夜里她回了自己娘家,当天在她家阳台上抽烟的女人不是她。” “也是因为这件事,和她的关系也就越来越近。” 马弘文想了想,决定还是刨根究底:“你这个朋友,有没有一套红色连衣裙?” 张秀文的脸色变了又变:“这和王元鹅的死有关系?” 马弘文不说话。 “她从来不穿裙子。” “她有多高?”马弘文又问。 “一米七五。”张秀文的脸色极度难看,看起来十分委屈。 穿着上,张秀文可以撒谎,但身高却做不了假。身高一米七五的女性不多,鞋码至少得有42码。 马弘文正凝神细思,张秀文却突然又冒出一句话: “喜欢穿红裙的女人,我倒是知道一个,是不是必须得告诉您?” 马弘文抬头看着她。 “李倩,王乾山的女网友,他就是和她私奔。” 马弘文一愕神,立即追问道:“你前夫的小三,你怎么会知道她喜欢穿红裙?” “我为什么不知道?李倩是杭州人,原本是企业白领,也是有夫之妇。王乾山和她搞网恋,要她辞职、离婚和家人断绝来往,她都一一照做,还千里迢迢跑来堰城找王乾山。” “王乾山本来就认为李倩和他是灵魂伴侣,这样一来更觉得李倩对他是真爱,坚定的认为不能辜负她,所以就带着她私奔了。” “王乾山什么都和我说了,从她的家庭情况,到个人爱好,都和我作过对比。甚至并不避讳让我见到她,私奔的前几天,李倩天天在家门外等王乾山,每天都穿着一身红裙。” “所以,警察同志,你说,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张秀文的脸色不好看,却始终言语平淡,并无半点激动情绪。 马弘文起初问她那朋友有没有一套红裙,应当是勾起了她对李倩的回忆,即便心情十分糟糕,不情愿再配合马弘文的问话,却不得不为之。 这似乎是张秀文在马弘文提到“红裙”这一节时,脸色变得极度难看,看起来十分委屈的缘由。 马弘文也没想到会挖出这么一层。 如果张秀文所言属实,那她口中的李倩和在“柏林国际”出现的穿着红裙的女人会不会是同一人? 如果是,那么这个案子就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 如果不是,那出现在“柏林国际”的女人又会是谁? ===第80章 案中案(46)=== 张秀文会不会自己就是那名“红衣女子”,却故意如是说,以此误导警方调查? 马弘文怀揣着各种怀疑,同时对王乾山所谓的“不能辜负李倩”的责任逻辑感到十分诧异。为了不辜负小三,所以辜负原配、抛妻弃子,这么强大的“责任感”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兴许是出于同情,马弘文有意暂时将提问的焦点避开王乾山。 “说说你对王元鹅的看法吧,在你眼里,他是个什么人?” 张秀文想了想,却又主动提起了王乾山:“他们两兄弟,都很崇拜自己的父亲,也都活在父亲的阴影下,这是他们的共同点。但他们面对‘阴影’的表现又有所不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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