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道所说的意思当中,是指闻忠和史际在放羊时,有可能发现了地雷。 ===第117章 千丝万缕(18)=== “不管盘龙山上炸响的第一颗地雷是那只倒霉的羊误打误撞踩上的,还是受到闻忠和史际的有意驱赶所致。在这颗地雷被踩响之后,村里并没有组织对盘龙山进行排雷,这就给了闻忠和史际发现、或重新埋下另一颗地雷的机会。”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没人知道。” “闻忠很可能具有‘反社会型人格’,将自家地下室设置得如同‘渣滓洞’一样,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他很可能以虐待人、杀人、分尸为乐趣。” “他和史际发现盘龙山上还有另一颗地雷,却没有告诉村里其他人,或者随机重新埋下另一颗地雷,他干这些事的目的有可能是为了好玩,也有可能就是想看哪个倒霉蛋会踩上去,甚至就不需要理由。这符合‘反社会型人格’行为受偶然动机驱使的特征。” “黎玉真突然出现,并且把史际带走,极可能犯了闻忠的逆鳞。” “童年时候的闻忠,面对闻达的家暴,毫无疑问扮演了弱者和受害者的角色。但面对比他年龄更小,更为羸弱的史际,闻忠又会扮演什么角色?”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当一个弱者被欺压,往往会把怒气撒向更弱者。” 鬼使神差,李竹道居然脱口而出说了一句鲁迅的名言。 然后,他又接着说道:“闻忠是不是勇者我们姑且不论,但仅从他特意设计修建的地下室来看,毫无疑问他不是个会保护弱小的人。” “所以,比他更为弱小的史际,很可能就会遭受他的欺凌,接受他的怒火。这也是‘螃蟹定律’。” 钓过螃蟹的人都知道,竹篓中放了一只螃蟹,必须要记得盖上盖子,否则它就会爬出来。但是如果多钓几只放进去后,就不必再盖上盖子,这时螃蟹再怎么挣扎也是爬不出来的。 为什么呢? 因为当有两只以上的螃蟹在篓子里时,每一只都争先恐后地朝出口处爬。 但当一只螃蟹爬到篓口时,其余的螃蟹就会用钳子抓住它,最终把它拖到下层,由另一只螃蟹踩着它向上爬。如此循环往复,无一只螃蟹能够成功。 这就是许多弱者、或者是遭受压迫的许多人的心态:如果我不幸,那么我就想看到别人也不幸,甚至更不幸;如果我过得不开心,那么我就想看到别人也不开心,甚至更不开心;如果我爬不上去,那么我就拉住别人,让别人也爬不上去。 这就是著名的“螃蟹定律”。 “同样因为‘螃蟹定律’,黎玉真如果带走史际,史际毫无疑问就能脱离苦海,甚至会让闻忠失去欺负更弱者的机会。这在闻忠看来,极可能就是‘岂有此理’。” “我闻忠都还没从家暴的‘竹篓里’爬出去,你史际就想爬出去?门儿都没有。由此,闻忠极可能就产生要把黎玉真弄死的想法。在当时的闻忠看来,也只有黎玉真死了,史际这只最为弱小的‘螃蟹’,就没有机会再从‘竹篓里’爬出去。” “当然,有了弄死黎玉真的想法,并且还有利用盘龙山上,只有他们才知道那一颗地雷位置的这一办法,最终实施起来,闻忠毫无疑问仍然需要史际的同意和配合,但这也难不倒闻忠。” “很多村民回忆,小时候的闻忠似乎对史际特别‘关照’。大到穿衣、发型,小到洗菜盆子该怎么放,闻忠对史际都会有所安排。但仔细一琢磨,这实际上何尝不是一种精神暴力?” “同时,这也是闻忠控制欲强、惯爱‘支配他人’的又一体现。” “闻忠对史际有没有武力暴力,这一点不能确定。但在我看来,他欺负史际的方式当中,至少就有无孔不入的行为控制,这一特殊的精神暴力。” “黎玉真突然出现在‘地雷村’,村民们都能看出来,她当时极可能回来找的是闻达,而不是史际。她如果真在乎史际,当初就不会丢下他一个人跑路。” “闻忠会不会也知道这一点?家暴环境中成长的孩子普遍心智早熟。闻忠在高中时,就能利用同学和班主任老师之间的矛盾,进而煽动人心,将班主任老师换掉,这充分证明闻忠的心智至少比同龄人要早熟很多。” “所以,我认为闻忠极可能也知道黎玉真真正要找的不是史际,而是闻达。至于最后提出要将史际带走,仅是她用以给自己化解尴尬的借口而已。” “黎玉真之前丢下史际,单独一人跑回越南,这对史际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心理伤害。史际在之后长期遭受家暴,很有可能由此会对黎玉真心生怨恨。” “闻忠主动要‘送’黎玉真和史际母子二人,在我看来,闻忠极可能就是想要借此机会,利用黎玉真并非真心实意来找史际这一点,在途中对史际进行‘游说’,进而给史际的心理造成二次伤害,让史际对黎玉真的怨恨盖过理智和情感,甚至形成激情犯罪的一时冲动,从而将史际争取到和他一边。” “我刚才已经说过,闻忠对史际极可能存在较长时间的精神暴力,也就是行为控制。在这一基础上,闻忠对史际实施‘游说’计划,其成功的可能性较大。” “同时,闻忠有‘反社会型人格’,作为在同样条件下成长的史际,虽然没有明确线索显示他也有‘反社会型人格’,但他在之后帮助闻忠打理种子公司,甚至替闻忠接送屈露露来回学校读书,这至少说明史际同闻忠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比较亲密。也印证了史际似乎一直都在受闻忠‘支配。” “一个同具有‘反社会型人格’的人关系亲密,甚至受其支配,这说明史际至少不会是个什么‘正常人’。”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抛弃在异国他乡,之后又长期遭受严重家暴,这也注定史际不会‘正常’,甚至多少也会形成一些‘反社会型人格’特征,比如‘缺乏羞惭感’,或者没有亲情观念、情感冷漠、麻木不仁。” “如此种种条件,闻忠‘说服’史际,让他和自己配合,利用地雷炸死黎玉真,也就并非什么不可达成的目的。” “事实证明,闻忠在‘送’他们母子二人的途中,极可能成功‘说服’史际,最终他们二人联合起来制造了‘黎玉真被地雷炸飞’这么一起‘意外事故’。” 何友志一边听着李竹道的长篇大论,一边翻看手里的资料。李竹道说完以后,他也不吱声,仍旧来回翻看,并时而停顿,低头沉思。 良久,何友志抬起头来,看着李竹道:“闻达的死,是不是也十分可疑?” 李竹道点点头:“在村民们眼里,阮星竹是一个贤惠温和的女人,并且尊老爱幼,无可挑剔。但在我看来,这却极为不正常。这么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女人,为什么能心甘情愿忍受家暴?” “不想回到原本贫穷的生活,毫无疑问是一重要原因。” “但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既能免除家暴,又能不回到原本贫穷的生活?” “有。办法很简单,只要闻达死了,她同时又能拥有闻达的财产,她的目的就能达成。这应该才是阮星竹一直没有离开闻达的真正原因。一个看起来甘愿遭受家暴的女人,有所图谋才更为符合逻辑。” “但她和闻达的‘跨国婚姻’并未经过官方登记,严格来说,她也一直都属于私自越境的‘偷渡客’,即便闻达死了,闻达的遗产也不会和她产生半毛钱关系。” “但阮星竹却怀孕了。无论阮星竹有没有官方认可的身份,她同一名中国男人,在中国境内生下的孩子毫无疑问就是中国公民,这让她的孩子享有对闻忠财产的合法继承权。” “这样一来,只要闻忠一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能继承闻忠遗产的一部分,这和她本人继承没什么区别。” “但闻达在什么时候死,才是合适的时机?至少要在阮星竹怀孕的时候,这样才能保证她的目的达成。同时,闻达的死必须看起来还得同她阮星竹毫无关系,不然,一旦在中国进了监狱,那就和她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所以,表面看起来心甘情愿忍受家暴的阮星竹,实际上极可能一直都在思考怎样才能弄死闻达,同时又能让自己置身事外。” “直到闻达举家搬迁到清河市,阮星竹似乎才找到这一办法。” “据村民们说,搬去清河生活后,阮星竹学会了做海鲜。很多人去过清河市闻达家里,几乎去的所有人,每次在他家吃饭吃的都是阮星竹做的海鲜,并且味道还很好,让人赞不绝口。” “问题在于,闻达有酗酒的习惯。一个长期酗酒的人,如果每天都食用海鲜,极大概率会引发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比如心梗、脑梗。” ===第118章 千丝万缕(19)=== 闻达恰恰就死于心梗。” “闻达和村民们极可能不知道酒精和海鲜搭配食用,是引发心脑血管疾病的重要祸首,但阮星竹呢?” “据我所知,当时的越南医疗条件十分落后,民众普遍懂得一些中医治疗和食疗的土办法,阮星竹的父亲更是一名赤脚医生,对于食物相克的医理极可能知道一些。在这样的环境中,阮星竹极可能会知道酗酒的人如果经常食用海鲜,就等于慢性自杀。” “不少村民说,闻达曾经向他们炫耀,说他在清河天天吃海鲜,其暴发户的嘴脸暴露无遗,却不知道阮星竹正通过这种方式将他一步步地推向死亡。” 何友志突然插嘴:“你说的阮星竹这一神不知鬼不觉弄死闻达的办法,的确存在可行性。问题在于,闻达死的时机,阮星竹怎样保证至少会在自己怀孕之后?万一还没怀孕,闻达就突发心梗或脑梗死亡,那她不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竹道的回答,听起来却像是答非所问:“阮星竹嫁给闻达十几年以后才怀孕,这相当不正常。” “如果闻达和阮星竹双方都没有生育方面的问题,那么他们早就应该怀孕了。如果一方有问题,那也应该是一直都不会怀孕,为什么会在十几年以后,恰好在闻达已经患有心脑血管疾病的时候,突然又怀孕了呢?” “如果说闻达和阮星竹之前的十几年都没要孩子,是受计划生育基本国策的限制,我认为这一可能性不大。” “当时的计划生育政策才施行没多久,农村地区的家庭,尤其是‘地雷村’这样山高皇帝远的偏远山寨,仍然盛行‘多子多福’的理念和偷偷超生的行为。” “闻达绝不可能‘出淤泥而不染’,或者说是村民中的‘另类’,仅他一人有相当高的政治觉悟和思想觉悟,会自觉坚守‘只能生一个’的基本国策。” “况且,闻达先后娶了两个越境的越南女子,严格来说,这属于违法行为。但闻达压根儿就不在乎。如果说这样的闻达会自觉遵守计划生育,我认为这就是个笑话。” 接着,李竹道话锋一转:“黎玉真在嫁给闻达期间,也没有怀孕,回到越南后同第三任丈夫反倒又生了一对双胞胎。这说明黎玉真没有生育方面的问题。” “阮星竹嫁给闻达,虽然十几年以后才怀孕,但至少证明阮星竹的生育能力也没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闻达极可能有生育方面的问题,阮星竹后来生下的孩子不是闻达的种?以闻达的性格脾气,阮星竹敢在他头顶上种草?”何友志显得有些难以相信。 李竹道点头表示赞同:“闻达先后被地雷炸过三次,被炸没了一条腿、一只眼睛,很可能生育方面也在三次被炸的经历当中,受到损伤。” “如果这一假设成立,从阮星竹怀孕之后,还能平安无事地在闻达身边呆着来看,说明闻达对于阮星竹的怀孕没有产生什么怀疑,也就是说闻达极可能不知道自己生育方面出现了问题。” “阮星竹没有怀孕时,这十几年来闻达都没有再换女人,或者和别的女人有私生子,这说明闻达对于要不要再生个孩子,似乎不怎么在意。所以,对于自己有可能在生育方面出了问题,闻达极可能因为不在意而不知情。” “阮星竹如果想要实施自己既弄死闻达,又能继承闻达财产的计划,毫无疑问就必须怀上闻达的孩子。这甚至也可能是阮星竹遭受了十几年家暴后,才将闻达弄死的原因。在没有生下孩子或没有怀孕之前弄死闻达,她得不到任何经济利益,只会在生活上一夜回到解放前。” “但十几年了,她都一直没有怀孕,这肯定会让她焦虑。” “并且随着闻达吃的海鲜越来越多,或者说他慢慢有了心脑血管疾病方面的征兆,阮星竹在肚子还不见大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就只会越来越焦虑。” “没有怀孕之前,阮星竹极可能也不知道到底是闻达的问题,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当时医治不孕不育方面的医疗机构和技术不像现在这样满大街都是,这方面的思想也都相对保守,人们在这方面甚至普遍有些讳疾忌医,闻达对于生不生孩子也不怎么在意,阮星竹又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她很可能不敢要求闻达,或者她自己明目张胆地去凤毛麟角的大医院做检查。” “当然,阮星竹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医院检查,但却可以偷偷摸摸地去。她如果去了医院检查,最终的结果肯定就是她没有问题。因为她之后怀孕了,这足以证明这一点。” “在得知自己没有生育方面问题的情况下,她只会更加焦虑。” “无论阮星竹有没有去过医院做检查,焦虑这一情绪应当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困扰着她。” “病急乱投医之下,阮星竹自然而然就可能想要冒险一搏,也就是去找别的男人‘试一试’。在不能确定到底是谁有问题的情况下,她这么干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问题。如果通过医院确定了闻达有问题,她这么干的目的明显就是为了‘借种’。” 何友志又问:“阮星竹真敢这么干?” 李竹道一摊手:“你看,你不相信她敢这么干,闻达会不会也不相信她敢这么干?甚至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她会这么干。她在地雷村给自己塑造了一个贤惠温和的形象,毫无疑问就达到了这一效果。” “但在我看来,一个有所图谋,然后甘愿遭受十几年家暴的女人,没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 “没人认为她‘敢’、或者‘会’这样干,恰恰又是阮星竹冒险一搏的有利条件和依仗。” 最后,李竹道终于回到何友志最初的问题:“阮星竹这样冒险一搏的时间,应该就在闻达长期食用海鲜,出现心脑血管疾病的征兆后,这些都让阮星竹意识到她必须怀孕了,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闻达的,也不管闻达和其他人会不会怀疑,她只能赌一把,就赌闻达和别人对她突然怀孕不会有所怀疑。” “所以,对于这时的阮星竹来说,只能先怀孕再说。” “结果证明,阮星竹赌赢了。” “这样一来,在她怀孕6个月的时候,闻达在这个恰到好处的时机突发心梗去世,也就成了理所应当。” 何友志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走了几圈,最后站着说道: “你这个假设颇为大胆,符合逻辑,也能解释闻达突发心梗去世的时机,为什么恰好就在阮星竹怀孕后,但是缺乏证据支撑。先假设后求证,倒也不是不行。闻达的死,还有没有别的看法?” 李竹道居然还真有。 “很多村民们说,闻达死的时候,在地上流了一滩汗,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水坑,甚至都能在里面养鱼了。村民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说的也比较夸张。” “但毫无疑问,当时闻达流在地上积累起来的一滩汗水肯定给了村民们非常深刻的印象,这也说明当时闻达流的汗水肯定很多。” “心梗发作时,病人会伴有出虚汗的表现,这是正常现象。问题在于,闻达倒在地上流汗时,得过去多长时间,才能在地上积下那么大的一滩汗水?” “以我估计,少说也得有半个小时以上吧。” “村民们回忆,闻忠发现闻达倒在地上后就即刻下楼,碰到歌舞团团长,团长去了一趟楼上,之后下楼对着话筒喊‘闻达死了’,村民们就一窝蜂地拥上楼,最终看到了这一幕。这前后应该用不了几分钟。” “所以,闻达心梗发作时,阮星竹和史际极可能没有立即叫醒当时正在睡觉的闻忠,而是等到闻达彻底死透后,才将闻忠叫醒。” 何友志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最终‘杀害’闻达的凶手,极可能是阮星竹和史际两个人?他们是共犯?” 李竹道点点头:“史际如果曾和闻忠一起‘杀害’黎玉真的事情属实,那么他和阮星竹一起再‘干掉’闻达,也就并非什么难以想象的事。况且,闻达长期的严重家暴行为,极可能早就让史际心生怨恨,甚至想要报复,只不过没有适当的时机而已。” “他和黎玉真同在异国他乡,同样寄人篱下,同样遭受家暴,很容易在心理上产生共鸣,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候,他选择‘帮’黎玉真一把,完全符合情理。更何况,这种‘帮一把’完全只需要装聋作哑,没什么难度,史际选择愿意干的可能性相当大。” “我甚至怀疑,史际都有可能并不是这个时候才参与进来。他们兴许早就串通起来,私下研究过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闻达。” 何友志凝神细思,不知不觉走到窗前。 ===第119章 千丝万缕(20)=== 清河市公安局就位于清水河边,刑警支队的办公楼濒临河水,这让他能清楚看到清水河景。 窗外,夕阳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宽阔的清水河也被这霞光染成红色,阵阵微风吹过,掠起一层层波浪。 每当一排排波浪涌起的时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红又亮,就像一片片霍霍燃烧着的火焰,闪烁着,消失了。而后面的一排,又闪烁着,滚动着,涌了过来。正如案子的谜团,一个接着一个。 “屈露露和李海军呢,你又有什么看法?”何友志转过身,问道。 “能基本确定的是,屈露露应该有杀夫骗保的行为,这种行为极可能是受闻忠支配所致。” “但李海军和夏有道、周晓东、吉安的经历、结局都不一样,并且还和屈露露有个孩子,似乎又说明李海军应该不是屈露露用来骗保的‘猎物’,这一点很矛盾。” “但如果说他们二人之间是因为爱情最终走向婚姻,或者在婚姻中产生了爱情,我始终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 李竹道皱着眉头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何友志问。 “据我所知,李海军是一名坚定的同性恋,这类人的性取向坚定的就是同性,这就好比一般人的性取向就是异性。李海军改变性取向转而喜欢异性,也好比要你我转变性取向,转而喜欢同性,这都是一样的道理。” 何友志咳了一声,李竹道看着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犹如钢铁直男一般的何友志,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比喻似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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