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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君漱玉是大楚,人淡如菊的孤女太子妃。 恩爱数年后,太子楚俊宁叹息:“漱玉无依无靠,我必须休妻,另娶大启公主稳固朝纲。” 她淡淡笑了:“真当本宫的孤是孤儿的孤吗?” 休妻那日,大启百万大军跪迎君漱玉:“恭迎战神皇太女回朝!” …… “大楚胜了!跟北戎的这一仗打了这么久,真是多亏了半年前大启战神对我们的帮助。” 大楚国都内,民众铺天盖地的欢呼宛如过年。 一辆缓慢行驶的马车内,君漱玉听着外面一片喜气洋洋,也不由得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又有人说:“可不是嘛,我还听说跟捷报一起进京的,还有大启的结盟书,大启还要跟我们大楚的俊宁太子联姻呢!” 君漱玉想到楚俊宁那双温柔深情的眼,心中无限思念涌出。 她跟楚俊宁是三年前外出游历的时候遇见的,当时,他只当她是身世凄楚的孤女。 但他不嫌弃,两人相知相爱,楚俊宁甚至不顾阻拦将她娶为太子妃。 半年前,战争骤起,大楚不敌北戎,她借着祈福的理由去了静安寺。 其实是悄悄回了一趟大启,以皇太女加战神的身份,出兵帮助大楚打赢了与北戎的战役。 之后,她以大启的名义,提出要跟大楚联姻。 就是等此次回来,好跟楚俊宁说明自己身份,从此两国结成盟友的事情就过了明路。 这样想着,她迫不及待要见到楚俊宁。 正要催促车夫快点,外面的声音又传来:“我也听说了,是大启的碧月公主要嫁过来,大启国力强盛,得此庇佑,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怕打仗了。” 君漱玉心尖一颤,碧月是她的妹妹。 可说好的不是她吗?怎么会变了人。 不过很快她就稳住了心神,毕竟是底层百姓,道听途说,传来传去换了人也不奇怪。 没一会儿,架马车的小沙弥出声:“施主,宫门到了。” 君漱玉这才回过神来,下了马车。 离开之前,小沙弥嘱咐了一句:“施主重伤未愈,还请事事注意。” 君漱玉咳嗽了几下,才点头:“多谢小师父关心。” 她这次打仗时伤了心肺,若不是太想见楚俊宁,本该在大启再多修养几月。 目送小沙弥离开后,君漱玉刚要入宫,一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楚俊宁。 她之前便派人通传过自己今日从静安寺回来。 她迎上去:“俊宁,你是特意来这里等我的吗?正好,我有事要与你说……” 可楚俊宁眉眼中却不见笑意,反而沉声道:“我也有话与你说。” 君漱玉看他神色,不安涌上,只得将满腹的话压了回去。 等两人回到东宫,楚俊宁握住她的手沉默很久,才哑声道:“漱玉,父皇强逼我娶大启的碧月公主。” 君漱玉瞳孔一缩,下意识惊呼:“不可能。” 楚俊宁抿唇:“再过几日,碧月公主便会到达大楚国都。” 君漱玉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楚俊宁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我自是不能同意,你放心,我会护着你。” 君漱玉笑了笑:“我相信你。” 楚俊宁闻言点头:“你刚才不是有事要与我说,怎么了?” 君漱玉本想袒露自己的身份,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我此次在静安寺为你求了平安符,愿你心想事成。”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平安符。 楚俊宁接过:“辛苦你了,此次也是有你诚心祈福,我们楚国才能化险为夷。” 他温柔道:“一路舟车劳顿,你先休息,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说完,他起身离开。 君漱玉独自坐了许久,还是觉得夫妻之间应该一同面对。 想到楚俊宁眉间的愁绪,她起身往书房走去。 刚走到拐角处,没关紧的窗子内传来楚俊宁心腹下属的声音。 “殿下,您已经答应了与碧月公主的联姻,太子妃的事,还需得尽早处理。” 闻言,君漱玉脚步一顿。 楚俊宁低沉叹息传来:“放心,我会让漱玉自请下堂为侧妃。” “经过此次,我已明白,太子妃的位置,还是应该由能给我助力的人来坐。” “若不是大启不同意,我想求娶的,本应该是他们的皇太女。” 透过窗户缝隙,君漱玉看见楚俊宁将她求来的平安符随意扔在桌上。 他眼里露出一丝嫌弃:“至于漱玉,只会做些求神拜佛的无用功,难堪大任。”第2章 这话宛如一把利刃劈在君漱玉心脏上,令她呼吸停滞。 又如滚烫烈火灼烧灵魂,痛彻心扉。 片刻后,她闭了闭眼,悄无声息转身离去。 回到寝殿,她的贴身宫女绿枝正在更换香炉中的熏香料。 君漱玉闻到那与楚俊宁身上极相似的味道,只觉得空气中仿佛布满了针,连呼吸都带着疼。 她喉头滚了滚,带着难以言喻的沙哑:“以后我房中的香全部换成苏合香。” 苏合香产于大启,还有镇痛行气的效果,对她如今受伤的身体有益。 绿枝一愣:“可太子殿下最喜欢的是沉香。” 君漱玉当然知道,所以这几年她一直在迎合楚俊宁的喜好。 只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她压下心脏痛意,敛眸:“你照做就是。” 绿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奴婢这就去。”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君凌霜清清楚楚地听见她绕过回廊之后抱怨的声音:“太子妃都做不成了要求还这么多,真是难伺候。” 君漱玉一怔,嘴角泛出苦笑。 绿枝是她刚进东宫就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一直乖顺得不得了。 那时她喜欢吃宫外的糕点,绿枝便每天都会出宫去给她买,风雨无阻,便是寒冬时节,那糕点买回来也是热的。 没想到太子联姻的消息一出,她便连换块熏香都成了难伺候。 君漱玉原本还想着到时带绿枝回大启,许她女官之位,可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 这一刻她算是真正明白,什么虚无缥缈的真心,都不如攥在手里的权利来得有用。 直到夜深,楚俊宁才回来。 他皱着眉,面上是化不开的疲惫。 一进门,他就问了一句:“你换香了?” 看见他,君漱玉心头又可不自抑地泛出疼,眼睛也晦涩得厉害。 她垂下眼眸,将那雾气压下:“最近总是胸闷,听大夫的换了一种。” 换作以往,楚俊宁定已经着急地询问她身体如何,可今日,他只是沉默着坐在她的身边。 君漱玉心口发闷,试探道:“你还在为联姻的事情烦恼吗?” 楚俊宁眼眸微闪:“父皇说,唯有联姻,我大楚才能不惧北戎的侵扰。” 君漱玉想起白日听到的话,手握成拳,指甲都陷进了掌心肉里攥出血来。 良久,她叹息一声:“我们夫妻一体,看你这样,我实在难受,不如,你便休了我吧。” 楚俊宁闻言,连忙拉过她的手:“漱玉,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他面色变换,似是做了很大的挣扎:“不如这样,你暂且做我的侧妃,待我登基,我必封你为皇后!” 君漱玉看着他眼中满溢的深情,只觉得好笑。 这人还真是既要又要。 可笑着笑着,胸膛里却又溢满了无尽酸涩与自厌。 尽管已经知道楚俊宁是这种人,她却仍可悲地放不下。 她抽出手藏入袖中,垂眼:“事关重大,我又帮不了你,你想怎么做我都同意。” 或许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楚俊宁愣了一下。 默了一瞬,他又道:“这半年你祈福有功,想要什么赏赐?本宫都给你。” 君漱玉定定看他,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 最后却只化作一句:“能待在你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如愿以偿。” 楚俊宁却没发现她眼底痛意,而是满意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我今晚好好补偿你。” 他说着便要搂着君漱玉倒入床榻。 君漱玉抵住他的胸膛:“我来了葵水,身子不适。” 楚俊宁动作一顿:“那你好好休息,后面几天我有很多事要忙,怕不能回来陪你。” 说完,他又匆匆离去。 君漱玉看着他的背影,红着眼开口。 “楚俊宁,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惜,你给不了。” 那如秋叶般苍凉的声音在深宫中悄然散去,不起波澜。 碧月公主是三日后到的大楚国都。 大楚皇帝体弱正在静养,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太子楚俊宁打理。 楚俊宁给君碧月安排了一场盛大的欢迎宴。 但这一切,却没人告知君漱玉,她甚至连出席宴会的资格都没有。 她坐在御花园里,远处大殿中的灯火辉煌衬得此处越发清冷孤寂。 秋风渐起,她猛地将手中的酒灌下。 辛辣酒液落入喉中,又苦到胃液翻腾。 就在她起身即将离开时,外面突然响起喧闹声音。 一盏盏宫灯渐次亮起,她听见有太监宫女们急促的声音:“那位碧月公主想要乘兴游园,快清场。” 君漱玉原本要起身的脚步又停了下来,重新坐下。 就在这当口,众人已经走近。 那些人发现她时,皆是脸色一变。 楚俊宁的脸色更是比夜色还沉:“你怎么在这里?” 他身边的君碧月,目光却是直接锁定在她的身上。 “这位倒是合本宫眼缘,怎么刚才在宴中没见过?” 君漱玉看见楚俊宁冷冽目光从自己的身上扫过,紧接着,他沉稳的嗓音响起。 “只是一个卑贱宫女,还不配进殿见到公主。”第3章 君漱玉如坠冰窟。 心脏来回撕扯如钝刀割肉,凌迟一般疼痛。 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以后会将她封为皇后的男人,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她是卑贱宫女。 君碧月好整以暇地看着这边,像是随意问了一句:“是吗?这穿的可不像宫女?” 楚俊宁轻描淡写解释:“谁知道,穿成这样深夜在御花园,许是想攀附上谁也说不定。” 君漱玉看见那些本就瞧不起她出身的官员命妇们,此刻眼里的鄙夷嘲笑如针雨刺来。 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比在战场上被刀剑划过还疼。 君漱玉又看向楚俊宁,他微蹙着眉,眼神里满是警告。 “今日有贵客到,看在碧月公主的面子上,孤饶你一命,还不快滚。” 他面向君碧月的时候,神色又带上几分以前从未见过的讨好:“公主别被扰了兴致。” 君漱玉眼眸被刺痛,只觉得他是那样的陌生。 无处可诉的痛楚如鲠在喉,她木然地扯了扯唇,起身行了个礼:“是。” 见此,君碧月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命令道:“不许走,既是奴婢,来给本公主斟酒。” 君漱玉心头颤栗,攥紧手,又松开。 她迎着所有人看好戏的目光走上前,拿起酒壶倒酒,手很稳,一点也没有抖。 直到斟完酒,君碧月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你后悔了吗?” 君漱玉动作一僵,没有回答,只是垂眸退开。 君碧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饶有兴致地问楚俊宁:“这婢女叫什么?” 楚俊宁没有察觉到这边汹涌的氛围:“她叫漱玉。” 君这个姓特殊,当初君漱玉遇见楚俊宁的时候,便只说自己的名字叫漱玉。 君碧月笑了笑,意味不明道:“真巧,本宫的皇太女姐姐,就叫君漱玉。” 在场的气氛一下僵住,身为皇家,听到跟身份卑贱的婢女撞了名字,肯定会生气的吧? 看见太子的态度,那些想在君碧月面前露个脸的世家公子千金纷纷开口。 “公主殿下,就算是名字一样,但一个是能为国征战的战神皇太女,一个是身份不清不楚的孤女,怎可混为一谈。” “我看啊,她顶多只能成为战神的洗脚婢!” “对,您别为一个卑贱的东西置气,让她换个名字就是。” 君漱玉的目光一一从这些人的脸上划过。 这些人中,不乏曾经给她送过礼物示好的人,这些人她也同样付出过真心。 这期间,楚俊宁就事不关己地坐着,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一阵冷风吹过,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小雨。 她站在亭台外,风雨如针打在身上。 一点一点,刺入血液中,在她全身肆虐,不肯给她一个痛快。 君碧月又笑了起来:“本宫没生气,只是觉得与她也算是有缘分,不如从今天开始,就让她跟在本宫身边罢。” 楚俊宁面色终于变了。 “不可!此女乡野间长大,且命数不好,留在公主身边唯恐冲撞了公主。” 他说完冲君漱玉疾言厉色:“还不快滚下去,晦气的东西!” 君漱玉什么也没说,低眉退下。 直到回到东宫,她褪下湿透的衣服,浑身皮肤被冻得苍白,比死人也不差几分。 她不知道联姻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君碧月? 而君碧月又为何没有戳破她的身份,反而顺着演了下去。 可她刚换上里衣,楚俊宁已经满脸怒气地走入,抬手就掐住她的脖颈。 “平时你不是挺会说的吗?怎么今日君碧月把你要过去,你一声不吭?” “你是不是对这次的联姻心有芥蒂,想要告诉君碧月我们的关系,来破坏两国的联姻? 君漱玉想到刚才的场景,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眼前覆上一层水雾。 “我不是一个婢女吗?怎么拒绝?” 楚俊宁沉默了。 君漱玉苦笑:“还是说我在你心里,心机就这么深重?” 下一瞬,楚俊宁将人搂在怀里:“漱玉,我也是怕君碧月知道我们的关系后伤害你,你乖一点,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松开她后,君漱玉跌坐在椅子上。 楚俊宁没再看她,而是转身离开。 君漱玉听见他冷淡地吩咐侍卫:“大婚之前,不许她踏出这个房间半步。” 君漱玉眼睁睁看着房门合上,落锁。 最后一丝风窜入殿内,吹灭烛火。 她被锁入一室黑暗中。第4章 窗外月色洒落在君漱玉身上,将她笑容染成不带血色的凄凉。 曾经恩爱时,楚俊宁满怀深情许诺:“漱玉,这宫中不会成为困住你的囚笼,你永远都是自由的,若你厌倦,我便抛下一切随你回山野。” “自由?”君漱玉低声呢喃,“怎么就信了呢?” 深宫中,女子喉咙里溢出的轻笑像极了呜咽的哭声。 光凭屋外的这几个人,根本就看不住君漱玉。 夜深,她穿着一身夜行衣轻松出了东宫,往驿站的方向奔去。 进入君碧月下榻的房间,君碧月正坐在桌前烹茶,抬眸看见她没有半分意外。 “我煮了姐姐最喜欢的茶,尝尝。” 君漱玉在她对面坐下,直接问:“为什么联姻的会变成你?” 君碧月神色无辜:“母皇的安排,我也反抗不了。” 她托腮叹息:“其实,我来之前倒真希望看见你们夫妻恩爱,你安心当你的太子妃,这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取代你在大启的一切……” 说到这里,她眼睛一亮:“姐姐,我们打个赌如何?” 君漱玉喉咙带上些许沙哑:“赌什么?” 君碧月兴奋道:“就赌我那便宜姐夫楚俊宁心里,到底有没有你!” “若你输了,便跟母皇说,允我婚嫁自由,我也想去军中历练。” 几乎是君碧月声音落下的瞬间,君漱玉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她早已经看清,在她跟权势之间,楚俊宁一定会选权势。 这是一场必输的赌局。 但她还是点头:“好。” 她也想看看,楚允谦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两人聊完,君漱玉便又回了东宫。 第二天上午,绿枝粗暴地推门而入。 相比君漱玉刚回来的那天,绿枝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她就微扬着下巴站在门口:“碧月公主邀请殿下共游京城,指定了要你贴身伺候,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君漱玉没什么好收拾的:“走吧。” 两人到了前殿,君碧月看见她,问道:“本宫对大楚都城不熟悉,你知道哪里好玩吗?” 君漱玉刚想开口,却突然发现自来到大楚都城,除了刚开始与楚俊宁出游过几次以外,竟对这地方知之甚少。 她哑然时,楚俊宁适时开口:“她乡野出身,没见过世面,哪里知道都城什么好玩。” “若公主相信孤,孤倒是有个游玩的好去处。” 君碧月笑道:“碧月自然相信太子殿下。” 她说完直接往外走去。 楚俊宁落后几步,站在君漱玉身边,低声警告:“今日不管看见什么,不该说的话别说。” 威胁完,他才快步追上君碧月。 君漱玉看着那背影,心尖撕扯,自嘲低语:“我还能说什么?” 曾经愿意每一句都耐心回应她的那个温柔少年郎不知何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如今每一句话中都带上了刀,轻易便刺得她鲜血淋漓的楚俊宁。 直到去到地方,她方知刚才那句话只是开始。 只因楚俊宁带君碧月去的,是情人之间最喜欢的游湖之地。 也是她来到都城后,楚俊宁第一次带她约会的地方。 画舫的靡靡乐声中,楚俊宁为君碧月作画,为她写诗,为她贴心地剥荔枝。 在路过湖边那棵最大的桃花树时,还为她摘下来最灿烂的那只桃花。 君漱玉站在阴影里,仿佛看见她与楚俊宁的一幕幕过往在眼前重演,只是画面中的女子换了人。 君漱玉想起她当初隐瞒身份游历大陆时,母皇说的话—— “我儿,天下男人都一样,莫要以为自己是那个特殊。” 她回国领兵出战时,还信誓旦旦:“母皇,你说的不对,我找到那个不一样的人了。” 君漱玉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无情剖开,血淋淋地显露在外,痛得她几乎要魂飞魄散。 她眼眸亦一点点失去温度,空洞的仿佛一个木偶。 直到画舫靠岸,君碧月笑着开口:“今日本宫很开心,意犹未尽,明日殿下可还有去处?” 楚俊宁也笑:“自然是有,公主若愿意,孤愿陪公主游遍大楚。” 他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一群手持弓箭的黑衣人出现在街道四周房顶上。 伴随着一声尖利的“有刺客”,隐藏的护卫出现,街道上顿时乱作一团。 君漱玉回神,下意识欲护住君碧月,楚俊宁却一把拉住她飞快后退。 她怔愣时,一道破空声直冲君碧月而去。 她刚要抢过侍卫长剑挡住,却又被人猛然一推,她整个身躯被迫挡在君碧月面前。 剧痛传来,她低头一看,一只利箭刺入血肉,穿透她的肩闸骨。 而楚俊宁正将君碧月紧紧护在怀中。 “公主别怕,我在!”第5章 君漱玉再次醒来,是被一道震怒的声音吵醒。 “孤不是安排了最好的弓箭手吗?为何漱玉还会受如此严重的伤。” “她若出事,孤要你们全都给她偿命。” 太医战战兢兢:“太子殿下,太子妃重伤不是因为此次箭伤,而是因为之前的旧伤。” 楚俊宁蹙着眉还要说什么,转头却对上君漱玉幽暗眼眸,让他看不分明。 他心脏狠狠一跳,却只一瞬就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模样,上前紧紧抓住君漱玉的手。 “漱玉,你醒了!” 君漱玉黑黝黝的眼珠倒映出一片荒凉。 她微抿住唇角,声音又干又涩:“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楚俊宁沉默一瞬,沉声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君漱玉想到这人毫不犹豫推自己去挡剑的模样,心肺被扯动,喉间涌上一抹腥甜。 她强压下那血腥味,凄怆一笑:“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让碧月公主爱上你?” 楚俊宁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脸上出现急怒。 “那君碧月嚣张跋扈,你此次对她有救命之恩,自然可以顺理成章在她眼皮底下进入东宫成为侧妃而不被欺负。” “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给你谋划这一切付出了多少心血。” 说着他反过来指责:“倒是你,受伤了为何不告诉我,若知道,我们便可以利用此事,你根本就不用受这次的箭伤……” 君漱玉脸色苍白而灰败,唯独殷红的唇在惨白脸上似染了血。 她声音轻幽得像一抹孤魂:“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何受伤。” 可他依旧只是满心算计。 男人一滞,沉默无言半晌才干巴巴道:“你不告诉我,定有你的难言之隐。” “此次我们两人都有错,我应当提前告诉你我的计划。” 他说完转头将桌上晾着的药给端了过来,亲自用勺舀了送到君漱玉嘴边:“事已至此,先喝药将伤治好。” 君漱玉看他片刻,没张嘴,只是伸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汤药入口,一股苦涩刺鼻的味道直直冲到她心间,经久不散。 喝完药,她躺下:“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既然是楚俊宁安排的,君碧月不可能受伤,她也无需再问。 她闭上眼眸,楚俊宁帮她掖了下被子,又低沉说道:“你救了君碧月,也不必再禁足,你莫要置气。” 见君漱玉不说话,他轻叹一声,起身离开了。 殿门关上后,君漱玉睁开眼眸看着飘动帘帷。 蓦地,颊边一滴清泪滚过,又一滴…… 像是心头的血化作了泪从眼眶里源源不断冒出。 楚俊宁或许心里还是有她的,可她所占据的那一小块地方,远不及权利对他的吸引。 夜里,君漱玉又发了次烧,一直昏昏沉沉烧了几日,才渐渐开始好转。 但楚俊宁一直没出现。 直到一日终于好了些,她躺的筋骨酥软,便打算出门转转。 刚走出回廊,就听见绿枝在跟一个小宫女说话。 “绿枝姐姐,听说钦天监已经算了个好日子,殿下和那碧月公主的婚事是定下来了吗?” 绿枝声音得意:“那是当然了,以后碧月公主住进东宫,肯定还是由我伺候着。” “毕竟是公主,肯定比里面那个山野来的村姑大方,以后我得了赏赐,必不会亏待你。” 君漱玉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没有现身,直接转身往宫外去了。 青石板的街道上一如既往的繁华。 君漱玉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朱雀桥边的姻缘树下。 她抬头,姻缘树上的红色丝带和木牌被风吹得上下翻飞。 树下,许多小情侣正在往上面挂姻缘牌,传言挂在这树上的情侣永远不会分离。 她刚成为太子妃的时候,楚俊宁也曾带着她来这里祈福然后挂上过姻缘牌。 那时她还取笑:“堂堂一个太子竟也信这种哄骗闺阁小女儿的玩意儿。” 楚俊宁却认真:“为了你,我愿意信遍所有神佛。” 此刻,君漱玉正看得出神,就听一声细微的‘咔嚓’声,最顶上绑着木牌的那一小截树枝被风吹断。 她目力极佳,看清那上面的两个名字后赫然一怔。 ——楚俊宁、漱玉。 她刚要走过去捡起,却有人快她一步。 在她失神时,楚俊宁与君碧月不知何时也来了这里。 君碧月故意道:“殿下,这上面怎么有你的名字?” 楚俊宁正不知作何解释时,君漱玉走上前捡起木牌。 对面,楚俊宁眼眸一凝,脸颊都绷紧。 却见君漱玉抿唇道:“这是我曾单恋殿下,悄悄来此挂上,只愿殿下莫要怪罪。” 楚俊宁松了口气:“念在你救过碧月公主的份上,饶你一次。” 君漱玉全身所有脆弱神经都在叫嚣,痛得她眼前都模糊起来。 可她只能将痛意硬生生忍下去,轻声自嘲:“或许老天也看不下去我的一厢情愿,这才掉下来以此警示。” 说完,她用力一折,手中早已斑驳脆弱的木牌瞬间断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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