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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道灵气瞬间如千钧重,按着我的肩膀使我弯腰佝偻。 京墨抱着疏华起身,扔下一句: “你且在这里反省三日,什么时候肯和你师娘道歉了,什么时候起来。” 而后再也不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疏华窝在他怀里,得意挑衅地望向我。 我忘了自己在渡口跪了多久,黄昏的风萧条冷清,吹落枝头的叶子扑簌簌坠下走,砸在肩上。 明明是轻飘飘的,却压得人喘不过来气一样。 这夜不知为何,四季如春的风云渡,突然下了雪。 白茫茫的一片,我被压着无法起身,大雪落了我满身,我被冻得瑟瑟发抖,垂在身侧的手也冻得红肿。 似乎麻木了,我好像感觉不到手的存在。 我试图勾勾手指,却在此时听见一阵如银铃般的笑声。 隔着一片水,疏华赤着脚在雪里踩了几步,回头就被京墨大手拉入怀中,他为她披上斗篷。 动作细致,我忽然又想起每次事后,他也是这样温柔地将我揽入怀中,为我擦洗干净,为我穿衣。 但似乎也只有在那种时候,他的温柔才会分给我几分。 很多时候我都分不清楚,那到底是温柔,还是愧疚。 疏华轻巧地躲开他的斗篷,整个人钻进他的大氅下,她窝在京墨的怀中,往后仰着头看他: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雪?我都很多年没见雪了。” “喜欢就好。”京墨的声音温柔得能滴水,“这雪便是为你下的。” 他们在雪里相拥,接吻,旁若无人。 我在对岸看着,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躲在阴沟里的蛆虫,阴暗地偷窥着属于别人的幸福。 疏华抬手要扯他腰间的玉束带,京墨却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他似乎是往我这里看了一眼,我看不清楚。 我身上全是雪,眼睫也结了白色的霜,遮挡我的视线。 “这于礼不合。” 是京墨的声音,但我已经分不清楚,他是在对疏华说,还是在对我说。 三千年前我强闯进风云渡来看他的时候,他也说了这句话。 可我每次说等还了他的修为就能和他两清了的时候,他又会生气发狠,一言不发地扣着我的腰不容我逃脱。 疏华似乎是生气了,她走了,眼前的雪被抚开。 我这才看见,京墨蹲在我面前,和以前一样,耐心细致地擦去我脸上的雪。 他说: “阿洛,你服个软。” “你去和疏华道个歉,日后风云渡还是你的家。” 我盯着眼前这张脸,忽然笑了。 我说“好”。 …… 向一个污蔑自己的人道歉,承认自己从来没做过的事,原来是件很容易的事。 我站在疏华面前。 她让我跪下,我跪下,额头贴在地面,我熬等了漫长的一炷香时间。 她抿了一口茶,故意将杯子摔在地上,然后弯腰捡起一片碎瓷片,递给我。 她要我划烂自己的脸。 我盯着她手里那片尖锐的碎片,目光缓缓上移到她脸上,疏华笑眯眯地对我说: “阿洛,京墨有和你说过,你和我很像吗?” “顶着和张和我有七分相像的脸,爬他的床,你这个替身,当得可还舒坦?” 我瞳孔一跳,心中云海翻腾,久久不能平静。 疏华伸手往我身前递了递,她还想再说什么,我直接从她手里夺走碎片,扬手。 突如其来的刺痛贴着脸颊传遍全身,她只惊诧了一瞬。 随即唇角勾起,抬手递给我一杯仙酿: “这是九重天的忘忧水,京墨让我给你的,喝下以后,他也不用再担心你日后还来纠缠他了。” 我心下一沉,我明明已经答应再也不会纠缠他了,他却还是连我的回忆都要抹掉。 忘忧水下肚,我像是喝了一壶岩浆,脑袋疼得快要炸了,疏华又说了什么,可我半个字也听不见了。 只接过她递来的通行令,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 跌跌撞撞回到青丘,我撞入娘亲的怀中,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娘亲心疼地拍着我的后背,她说: “睡吧,阿洛,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这一觉我似乎睡了很久,久到。 我似乎听到喜乐的声音,还听到风云渡的那位京墨帝尊翻遍九重天寻人的消息。 可是…… 京墨是谁? 再次睁开眼,房中是大红一片。 娘亲说这是给我布置的喜房,她还给我准备了嫁衣,为我挑选的夫婿是涂山未来的太子谢丞瑾,问我若是不满意,还可以再继续相看。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小心翼翼打量着我的脸色。 我抿了口她送过来的药,说: “我都听娘亲的。” 娘亲像是松了口气,眼眶含泪地将我抱在怀里,来来回回总说着那一句“没事了阿洛,以后没人欺负你了”,不论娘亲说什么,我都闷闷地应声。 我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东西,可我也不知道我该想起来些什么,于是我问娘亲: “京墨是谁?” 娘亲讷讷,观察着我的表情,许久才说:“他是你师尊。” 我“哦”了一声,心里却暗自疑惑,我什么时候有了个名字都没听过的师尊? 眨了眨眼,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那我成亲,他会来主婚吗?” 青丘的规矩一向是历届帝姬的师尊做主婚人,我想我应该也不例外,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对此事有些莫名的抵触。 娘亲也含糊其辞,长老说谢丞瑾来了青丘,我便没再追问。 这是我第一次见谢丞瑾,我知晓涂山谢氏一族都生得貌美,但谢丞瑾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貌美。 朗目星眸,言笑晏晏。 我一时不察,看呆了些,还是娘亲在身边轻咳,我才反应过来,歉疚地对他笑笑。 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呆板无趣的人,如一潭死水,总也掀不起来多少波浪。 但谢丞瑾似乎不这么觉得。 他见我时总是笑着,也总爱调侃我是呆头狐狸,我不甘示弱,也怼他是骚狐狸。 他佯怒,曲腿跪在床沿上揪扯我的脸颊: “再这么说你夫君,今日就不带你去看雪了。” “青丘下雪了?” 我愣了一瞬,眸中顿时迸出光亮。 青丘和九重天一样,一年到头都是春天,很少见到雪落的时候。 尤其是我要养病,在狐狸洞里闷了三个月未曾出门,若不是有谢丞瑾时常来看我,我大概要无聊得发霉了。 我立刻捂住嘴歪头,疯狂甩着尾巴,凑过去讨好地蹭他的下颌。 谢丞瑾总是拿我没办法,他快要将我团吧团吧团成了一团狐狸毛球,领着我出了狐狸洞。 青丘自然没有落雪,是谢丞瑾为了哄我开心,在青丘南面的桃花山落了一场雪。 雪落花开,我一时看得呆了,趴在他肩上好奇地看着四周。 我总觉得,我的记忆里似乎还有另一场雪,但那场雪不是为我下的。 神识飘忽间,一个人影撞进我的视野。 来人一身白衣踏雪而来,他匆匆来到我面前,对我伸出手: “阿洛,和师尊回去。” 师尊?京墨?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我有些怅然,脑中似乎又浮现这个人蹲在我面前为我拂去身上雪的时候,抵死缠绵的时候。 可再一深想,却想不起来了。 那些记忆好像一场梦,心口的位置像被剜下来一块肉,隐隐作痛。 我爪子扒拉着谢丞瑾的肩膀,尾巴也环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缩进他的后衣领,茫然地看着对面的人: “师尊?” “是我,阿洛,我找了你许久,来了青丘许多次,终于见到你了。” 京墨像是松了一口气,伸手想摸我的头,却被谢丞瑾一把打下。 “烦请京墨帝尊对我未来的妻子放尊重些。” 京墨瞳孔一滞,我竟然从他那张淡漠的脸上看出来几分不可置信。 “阿洛是我的徒弟。” 京墨迎上谢丞瑾的视线,声音凉凉,“我来接她回家,如何是对她不尊重了?” 我歪歪头,不解: “可是师尊,青丘才是我的家呀。” 京墨身形一晃,那双黑白分明得近乎淡漠的眼中,浮现一丝受伤。 “师尊,我和阿瑾要成亲了,你是来替我们主婚的吗?” “我……” 他喉结滚动,张了张嘴,黑眸中翻涌着什么情愫,却又被克制和理智压下。 娘亲和爹爹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将我和谢丞瑾护到身后: “京墨帝尊,这里是青丘,不是你的风云渡。你三番五次擅闯青丘,再不走,休怪我翻脸!” 听娘亲的意思,似乎在我养病的这些日子里,师尊来过很多次。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们对我这位师尊有很大的敌意。 我唯恐他们真的打起来,连忙对娘亲说: “娘亲,你说对了,师尊真的要来给我和阿瑾主婚!” 然后看向师尊,两眼希冀: “师尊,你还给我带了贺礼,是不是?” 京墨的脸在一瞬间血色全无,他双目紧盯着我。 眼神灼热滚烫,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燃烧殆尽。 他强撑着镇定说了声“是”,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苦笑: “为师,这就去给你取……” 随即身形趔趄离开。 我不明所以,看看谢丞瑾又看看娘亲。 谢丞瑾又说我是呆头狐狸,我甩甩尾巴,生气了,不想理他,回去后我就把自己团成一团毛球,任凭他怎么叫我都不理他。 最后还是谢丞瑾提溜了一只烧鸡在我面前晃悠,我才幽怨地抬头看他。 “烧鸡都给你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小祖宗?” 我没说话,只是用尾巴勾了勾他的手指,表示我原谅他了。 谢丞瑾走后不久,我便做了个梦。 梦中我的视角始终围绕着京墨。 他在打坐,我便轻轻抖落一片叶子落在他身上,就好像我也能落在他身上一样。 再然后,我一时不察,从树上摔了下来。 他睁开眼,终于看见了我。 眼里没有关心,只有冷漠。 他问我:“准备好了?” 我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下一秒,便见他将我打横抱起,吻落了下来。 我想,以前的我大概很喜欢这个人。 喜欢到能为他奋不顾身,甘愿没名没分不清不楚地跟在他身边很多年,只求他能多看我一眼。 半睡半醒间,我身边似乎多了个人,连忙睁开眼,才发现我并不是在狐狸洞里。 周围还是白茫茫一片的桃花林,京墨站在我面前,我分不清楚这是梦还是现实。 我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雪快要将他盖成了雪人,卷长的睫毛上都结了冰。 京墨抬手,指尖冰凉的触感落下来的一瞬,我才惊觉这是现实。 “阿洛,你不能和他成亲。” 我不明白,眨眨眼,看他: “为什么?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们互相喜欢,娘亲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就应该成亲。” “你如果是我师尊,你不应该希望我幸福吗?” “我希望你幸福,但你的幸福只有我能给你。” 京墨抓住我的手腕,我被吓了一跳,想挣脱他却抽不走: “阿洛,你不喜欢他,你喜欢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阿洛。” “是他强行抹除了你的记忆,从我身边抢走你,你不能嫁给他,我现在就带你走……” 他话没说完,我抬手,灵气在掌心化作匕首,刺进他的胸膛。 我们离得太近了,鲜血喷洒在我脸上,和冰雪是截然相反的滚烫。 京墨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做,怔怔地望着我。 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显苍白,他的身形几乎是在一瞬间,变得佝偻。 “虽然我总骂他,但是我并不喜欢旁人说他不好。”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后怕,但还是咬紧牙关,强撑着镇定和他对视。 他长睫颤抖,抖落睫毛上的冰霜,声音艰涩: “阿洛,我是你师尊。” “就算你是我的师尊也不行。” “阿洛,你我朝夕相处五千年,还抵不过他一个外人……” “他才不是外人!” 我立刻反驳他的话,“他是我未来的夫君,你再说他坏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知道我从来没杀过人,但这一刻,面对京墨,我忽然觉得身上全是勇气。 “阿洛!” 京墨眼中全是痛苦,抓着我手腕的手指用力,似乎是想强行将我带走。 一道掌风袭来。 下一刻,我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谢丞瑾将我揽在怀中,身边领着一众狐狸兵,冷声对京墨警告道: “京墨,她已经忘了你了,你有什么资格再来纠缠她?” “分明是你故意抹除她的记忆……” 谢丞瑾声音冷冽,“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她的记忆到底是我抹除的,还是你抹除的?” “你什么意思?” 京墨一愣,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 谢丞瑾不欲和他多说,他护着我往回走,青丘守卫殿后拦下京墨。 然而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几乎有地动山摇之趋,我忍不住回头,便看见京墨猩红着一双眼,通身黑气。 他入了魔。 …… 因为京墨这一事,谢丞瑾和娘亲商量,要将我们的婚期提前。 他们问我的意见,能早些和谢丞瑾在一起,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谢丞瑾笑着弹了我一个脑瓜崩: “呆头狐狸,答应这么快,也不怕我把你拐走卖了去!” 我气鼓鼓地捂着脑袋将他轰走。 又过了几日,谢丞瑾来寻我,他说担心京墨再来寻我,要先带我回涂山。 娘亲思虑片刻,便也应允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第一次来涂山。 涂山到处都是结界,守卫森严,迷障重重,寻常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去也要费一番力气。 谢丞瑾将我揽在怀中,低头同我鼻尖相蹭: “阿洛若是想出去,和我说,我带你出去。” 我皱眉,总觉得他有点儿不对。 谢丞瑾会叫我呆头狐狸,叫我小祖宗,小帝姬,偶尔生气的时候也会叫我白洛。 可他从未叫过我阿洛。 我狐疑地躲开他的脸,往他身后看: “那你给我摸摸你的尾巴。” 谢丞瑾一愣,大手揉揉我的脑袋: “你也是狐狸,也该知道,尾巴不是能随便给人摸的。等成亲后,好不好?” 这一点儿,似乎和谢丞瑾又一样了,他也是从来不肯给我碰他的尾巴。 谢丞瑾待我很好,很温柔,以前的他总喜欢把我气哭之后,故意弯腰前倾仰头看我: “哟,真哭了?” 现在的谢丞瑾,温柔得让我熟悉,却又不安。 来了涂山小半个月,我想娘亲想的紧,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只想赶紧回青丘见见娘亲。 听到我想回青丘,谢丞瑾愣了一瞬,环着我的腰: “我们先成亲,等成亲之后,我在带你回去好不好?” 我迟疑地点点头。 我们在涂山举行了婚礼,大婚当日,涂山结界动荡不宁,似乎有什么人要闯进来一样,我的心里也跟着惴惴不安。 谢丞瑾握紧我的手,安抚道: “别担心,这里结界森严,他进不来。” 他确实没进来,我和谢丞瑾的婚事也很顺利,可我心头的不安却越发浓重。 一直到拜完天地入了洞房,有人进来和谢丞瑾说了什么,他脸色一变,匆匆离去。 我按下心里的疑惑,偷偷抬脚跟过去,却发现他拐进了一个山洞。 山洞里用锁骨钉困着一个女人,衣不蔽体,蓬头垢面,遍体鳞伤。 凄厉的惨叫从她口中发出,折麽得狐狸耳朵疼。 我揉搓了一下耳朵,不明白谢丞瑾为什么要来这里,这个女人又是谁。 洞中在此时点亮了光,谢丞瑾走过一团灵气做的屏障,变换了身形。 分明是仙姿玉骨,却通身黑气缭绕,像极了魔。 他微微转身,那张脸,却是和京墨一般无二。 我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唯恐惊扰到洞中的人,轻手轻脚原路返回。 这一路我走得又急又快,回到洞房之中还心有余悸,心脏砰砰砰跳得很快。 现在的谢丞瑾就是京墨,那真正的谢丞瑾又去了哪里? 这里真的是涂山吗?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京墨回来了。 我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不由得皱眉,往后退,却被他按住肩膀。 他拿着秤杆没动,有一瞬间,我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我刚才在跟踪他,下一刻,秤杆挑起红盖头,他还是顶着谢丞瑾那张脸。 “阿瑾?你刚才去做什么了?” 京墨不着痕迹皱了眉,声音很轻: “别叫我阿瑾,阿洛,叫我夫君。” 我这才想起来,从他将我带到“涂山”来,他就很抗拒我叫他阿瑾。 我张了张嘴,愣愣地看着他,我叫不出来。 京墨也没强求,他端来两杯酒,要同我交杯。 我低头喝酒,余光瞧着他,确认他真的将酒都喝了下去,才松开酒杯,趁他不注意化出灵刀抵在他的喉咙: “谢丞瑾呢?” 我在酒里下了毒,毒素让他的反应有一瞬的迟钝,便被我夺了先机。 京墨瞳孔微滞,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一副不解的样子: “阿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涂山……” “你不是他!” 我上前一步逼近,灵刀抵着他的咽喉,划破了皮肤。 血落在我手背上,我感觉自己浑身冰凉,手也在颤抖: “他从来不会叫我阿洛,京墨,你装不了他!”我冷冷望着他,“我在酒里下了毒,毒药只有我能解,你若不想死,就带我去见谢丞瑾。” “为什么?” 京墨喉结滚动,眼尾一片红,他对我扯了扯唇角,眼神将近癫狂: “阿洛,你无非就是喜欢他这张皮囊,我现在也有了,为什么我不行?” “你不是他。”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要他。” “可你从前明明说过,你只要我。” “那是以前,我已经不记得了。” 京墨沉默了一会儿,垂眸瞥了眼我手上的灵刀,闭了闭眼: “好。” “我带你去见他。” 我立在他身后仍旧用刀架在他脖子上,跟着他往外走。 然而这条路越走越熟悉,一直到山洞中那个垂垂将死的女人,满眼恨意地看着我,我才发觉他又骗了我。 我将刀在他脖子前横了横,京墨身体一僵,倒吸一口冷气。 “我要见谢丞瑾!” 京墨却笑了,他盯着眼前的女人,脸色凄厉的犹如恶鬼: “阿洛,你还记得她吗?你不是不想让我和她成亲吗,我已经如你所愿,取消了与她的婚约。” “是她给你喝了忘忧水,你才会忘了我。阿洛,你还是爱我的,你只是被她,还有谢丞瑾给骗了。” “她会受到应有的惩罚。阿洛,我也会接你回去,我们还和从前一样,会风云渡。除了我们两个人,再没有别的人。” 他对面的人愤怒地盯着我,张了张嘴,似乎是想骂我。 却发不出来一点儿声音。 京墨低笑一声,似呢喃低语: “我拔了她的舌头。” 我手一抖,刀再次划破了他的皮肤,我感觉眼前这个人很可怕。 “阿洛,从你拜入我门下那日起,我就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 “三千年前我就该承认的,可我是你师尊,我对你的任何爱意都是卑劣的,不被礼法所允许的。所以我将自己关进锁妖塔受刑,只要你不来见我,我可以任由时间消磨掉这份本就不应该被允许的爱意。” “但是你来了。” “你居然来了……”他说着,忽然低笑一声。他转头看着我,双目通红,“你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还要走去别人身边?” 那双眼睛似乎有漩涡一样,要拉着我不停地沉沦。 理智告诉我我现在应该移开视线,可我听见他对我说: “阿洛,听话,把解药给师尊。” “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别走……” “啪嗒——” 灵刀掉在地上的声音。 意识被漩涡吞噬的前一刻,我听到“轰”地一声巨响,天尽头火光迸溅,结界被炸开,我被扯进一个宽厚的怀抱。 “白洛,是我!” …… 我醒来的第八日,娘亲和我说京墨还在青丘的桃花山上站着,说要见我。 谢丞瑾稍用术法,便让桃花山的雪空前地大,京墨在原地立成了一块冰雕。 娘亲为我整理完身上的嫁衣,突然问: “他身上的毒药无解了,阿洛,你走之前不去看他最后一眼吗?” 我愣了下,摇摇头。 不论我记不记得喝他以前的过往,我和他,都已经两清了。 娘亲便没再说什么,满脸堆笑地为我整理妆容。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从青丘的狐狸洞出来,往涂山走去。 路过桃花山的时候,京墨还站在原地,我终究还是没忍住,隔窗看了他一眼。 正和他对上视线。 他的脸上也已经全是白霜,见我,嘴唇微动: “阿洛,别和他成亲好吗?” 气息微弱,声音很轻,轻到,像是大雪落枝头。 我放下帘子没说话。 却在此时收到谢丞瑾阴阳怪气的千里传音: “哟~别和他成亲~好吗~” 我眼睫一抖,骂了一句“骚狐狸”,直接屏蔽了他的阴阳怪气。 很快到了涂山,谢丞瑾迎我下花轿,跨过火盆的一瞬,涂山也突然落了雪。 那雪像是带着空前的悲伤,牵引着我心头一颤。 于白色的雪和大红的绸缎之间,我听见一声旷远的钟声。 后来我再路过桃花山,飞鸟尽散,桃花全谢,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谢丞瑾扬手又给了我一个脑瓜崩: “可别是又睹物思某人了。” 我也不甘示弱踹回去一脚。 某人是已经在眼前了,我才不要再去想别人。 第1章 月光下,丧尸腐烂的脸格外的清晰,有些脸上还生着蛆,扭动的蛆从脸上钻到眼孔里。 秦月翻出窗户跳下楼,落到花坛周围,她站起身拼命奔跑,掏出插在腰右侧的手枪,握在手里,算着身上的子弹数量。 手枪子弹一轮只有6发,身上还剩20枚左右的子弹,不够,远远不够,这里的丧尸起码超过一百。 前方有座破损的雕像,胡子长长,手拿书册,像孔夫子石像。石像外面围着一圈锈迹斑驳的铁栅栏,歪歪扭扭的保护着它。 “砰。” 秦月一枪开出去,子弹朝着雕像铁栅栏飞去,击中一根落单的铁条,铁条应声而落,她迅速上前,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铁栅栏,抬起手就朝着雕像旁边冲过来的几只丧尸插过去。 一连三只,穿头而过,她一脚朝前踹过去,用力抽出铁条。 来不及喘口气,左侧朝她又袭来好几只,秦月反应迅速,边往后退,边开枪击毙,解决完,迅速朝着校区大门口跑去,她要往宽阔的地方逃。 大门口的丧尸也不少,听见动静全部往这边包围,秦月被好几层丧尸围困,只能找准时机,翻进一楼窗户撤回教学楼里。 “!!!” 刚翻进一楼,坐靠在墙壁旁的一只丧尸站起身就朝秦月脖子咬去。 “想吃我,下辈子也别想。”秦月举起铁条挡住丧尸,抬脚踹向丧尸胸口,将它踹远一些,又举起铁条插进丧尸脑袋,快速抽出。地上流了一滩丧尸腐臭的血液,秦月用身上的布条吸满这臭血,捆在身上,掩盖她的气息。 教学楼里的丧尸不多,秦月零星杀死几个,又重新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她得休息一会,她喘的十分厉害,身上的汗渍和丧尸的恶臭血液混合在一起,令她头晕。 楼下的丧尸到处在寻找秦月,慢慢又涌入教学楼。 听着丧尸脚步声,秦月心里明白:逃不过了,丧尸太多。 她现在严重缺水、脱力,呼吸都格外吃痛,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但比起身体上的疼痛,秦月感觉她内心仿佛空了一个洞。 沈峰,她男朋友,关键时刻,居然毫不犹豫的丢下她,背起她的堂妹跑路了。 车辆遇险!末世一辆车的价值顶的过一支队伍。她明白,只是她从未想到过,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冒险,就连她爱恋了那么多年的人,也未曾停留。 走廊丧尸聚集越来越多,许多开始往她这边来。秦月深吸一口气,翻出窗外攀上水管,往顶楼爬去。 楼顶,去楼顶。 情报说顶楼有存储物资,可队友清缴完楼顶丧尸,什么也没发现。此刻,楼顶是安全的,堵住楼顶的门,她还有一线生机。 凭借强烈的求生意志力,秦月奋力往上爬,破旧的水管歪歪扭扭,她好几次差点掉下去,攀登的声音引来丧尸围聚在水管下,越聚越多,一个个张开腐烂的嘴巴,伸着手向上抓,想要吞噬秦月。 “你们做梦我就算死,也不要变成你们一样。” 她卖力登上楼顶,零星几只丧尸迅速靠过来,秦月几枪解决,她跑到楼顶唯一入口,掏出铁条用力将门口捆上。 “呼。” 一番动作下来,秦月彻底脱力,她虚脱的靠坐在墙边地上,大口喘着气,享受片刻休息。 远处有什么在月光的照耀下,闪耀着亮光,秦月站起来,慢慢走过去,在一只丧尸的身上发现了一把短小的匕首,丧尸旁边的地上有明显物品堆积压痕。 匕首! 这是秦佳雨,她堂妹的匕首,她来过顶楼?被丧尸围着跑的时候,她说她一直在一楼,没离开过。 秦月蹲下仔细查看,压痕是新鲜的,货物转移没多久。 秦佳雨出卖他们,偷偷喊人转移了货物?不可能,这里他们守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进来。 “嗡嗡。”车子引擎的声音。 秦月停止思考,脸上浮现惊喜的笑容,是沈峰回来救她了?转瞬,她就清醒过来,刚才那是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他们小队没有摩托。 抛弃她的人是真的走了,在她的注视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是收到她求救信号的人。朋友还是,敌人? 秦月轻声嗤笑一声,她滨海市秦月,强悍武力值抢夺末世资源几乎从无败绩,在末世得罪的人并不少,来人是救她的? 可能性并不大,毕竟她男朋友都抛下了她,一起携手作战的队友也放弃了她。那来的是杀她的人?或者是等着看她被丧尸群吞噬看热闹的人。 “咚咚。”身旁的门传来被撞击的声音,门后全是丧尸。 楼顶是铁门,比起教室的木门应该还能撑一会。秦月快速走到铁门旁,她用力顶着门,眼光瞟到发力的手背上,顿了顿,随后无奈的笑了又笑。 手背上手套被划开了一点点,里面有抓伤,伤口隐隐泛黑。 她被感染了。 应该是翻进一楼的时候,被那靠在墙边的丧尸抓伤的。没想到,她秦月,末世十年,躲过数次天灾,杀死无数怪物、丧尸,斗过那么多敌人,会死于抛弃。 秦月松开顶住铁门的手,往楼顶边走去,向远处眺望,视线尽头全是水,建筑、物资全被淹没在水下。 自从岛国私自排核污水之后,海洋被污染,海底出现怪物,一场海底火山猛然爆发,沉睡亿万年的病毒倾泻而出,跟着特大海啸淹没了沿海城市,直至大半陆地。 现在,水里都是可怕的感染怪物,变异的鱼虾蟹会主动攻击人类,受伤的人类见血就会变成失去思维的丧尸,见人就咬。而今,丧尸横行怪物潜伏,死亡递增,天灾不断,物资短缺,人类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解脱了,去他妈的末世。 秦月自嘲的笑了笑,可她不甘心,后悔至极,若有下一世,她不会再任性丢下真正爱她的父母和弟弟,也不会加入沈峰队伍,救下绿茶堂妹,让她屡次耍小手段陷她于危难中。 “砰。”楼顶铁门被冲开。 秦月转过身,举枪对准大门口。脸色的表情无限冷漠,她就算是死,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让这些丧尸给她陪葬。 “秦月,快跟我走。”傅光辰出现在门口。 第2章 一人浑身是血,站在楼顶门口,喘着大气望向秦月,眼睛里全是找到她的喜悦。 傅光辰,高地基地小屁孩一个,当初她送他进去的,现在小屁孩长挺高,满脸是污渍看不清样子,“好久不见,没想到最后见到的人竟然是你。” 秦月转念一想,望着他说道:“这么久还只是一个小队员,等会我死了,将我带回去,你应该能做个小队长。” 对方脸色一白,“我们是来救你的。” 我们?秦月挑挑眉,还有其他人。看见傅光辰一副有点受伤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你既然不要我人头领功,那就走吧,我不需要你救。” “砰。”楼下枪声响起。 “快走,秦月,队长说只能顶5分钟。” 5分钟!这么多丧尸,能保证一个人顶5分钟,别说高墙基地,就是末世怕是也没几个。 “我感染了,你走吧。”秦月摊牌了,她迟早都要死,没必要拖累两个人。 “可你现在还活着。” 她眉头一皱,这小孩还说不听,“我就是随手救了你一次,你没必要这样。” “你救了我三次,高中一次,大学一次,还有末世里一次,没有你我去不了高墙基地,早就死了,我……”傅光辰似乎还想说什么,有些犹豫。 “叙旧?拿我的命。”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楼道传过来,还伴随着砰砰的枪声。 一个身材高大,带着满身气势与威压的男人出现在两人视线里,冷冰冰的看着傅光辰和秦月。 萧斯,高墙基地上校,老熟人,她在他手下抢了好几次物资。 “楼道僵尸清不完了,把绳索拿出来,从顶楼下去。”萧斯不紧不慢的拿出钢丝锁住楼顶铁门,瞟了一眼秦月,什么也没说,可秦月在他眼神里读出了强烈的两个字:蠢货。 “我们基地防感染疫苗出了试验品,便宜你了,去我们基地试试。” 试验品,便宜我了?要死的人也不放过,这个萧斯果然和传闻中说的一样,冷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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