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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自己尝不出味道。舒虞没有一句评价,他都吃光了,故我也不知自己做得好不好吃。小天鹅胃口大开,但下一秒,他呕地一声,还来不及冲到洗手间,就吐了。 他不停地吐,我无暇顾及一地狼藉,赶紧扶他去洗手间。舒虞像是要把内脏通通呕出来一样,我怎么做都无济于事。这是我第一次直面怀孕的症状,我就像个傻子一样手足无措,我意识到,任何一种文字在赞颂孕妇母性的光辉与美丽时,都蓄意剔除了它的残忍。一个生命开始孕育另一个生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恨俄狄浦斯。 还不是因为他终将弑父娶母,而是他赐予我爱人从这一刻就开始的痛苦。 我失眠了,睁着眼睛彻夜到天亮。舒虞乖顺地栖息在我的臂弯里,两手搭着他自己的肚子,因为我不曾被他蛮横地挤占床被,所以他也没睡。 我倾听舒虞的呼吸,是均匀的,有的时候甚至微不可闻,他怕我更为他忧虑,过了一会又刻意假扮熟睡后沉下来的吐息。 小天鹅同样装睡,而我却没有勇气唤他,直接在夜里就来一场明白的长谈。 早上我草草煮了一杯咖啡,强打起精神开车和舒虞一起去医院。路上,舒虞忽然主动问我去哪家医院,我告诉他名称地址。 他听后,过了一会,点点头。然后抓着安全带,想他的心事。 这竟然是我们今早仅有的几次交谈之一,我沉沉地吐了口气,先专心开车。 私立医院,特意早早地来,我原以为我妥善安排。 诊室前,舒虞站在门口发呆,我怕他在怯懦,人前只能抬手摸摸他的头顶安抚他。 “小虞,我们进去吧?” “嗯。” 他踌躇犹豫,但做好了决定又那样果决。小天鹅甚至比我还要快伸手推门,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医生已经在里头了,女性,五十多岁左右。医生看了舒虞几秒,在他新办的崭新病历本上写下信息。我替他们阖上门,站在舒虞的身边静静倾听,听医生询问舒虞的每一句话,和舒虞不假思索的每一次回答。 昨天舒虞把他昨天和我的诉说又大致不差地复述给医生,小天鹅远比我想得要勇敢,他不畏惧医院、医生、专业素养下也许对他身体的好奇与探究欲,甚至有种习以为常的冷静。他沉默、犹豫,但当他踏进这间病房以后,又无坚不摧。 原来是我在焦灼,在恐惧。而我又错觉地以为,这些情绪是舒虞赋予我的,但正相反,我强加给了舒虞。 医生问同房的频率;问有做避孕措施吗;是什么。 舒虞说,几乎每天,没有,都是内射。 我们之间的爱情、迷情、痴情,在医学的解剖后剩下数字、频率、概率。我站在这里,看着医生低头撰写,不时抬头似乎在观察舒虞。我被审判,但上刑场的又是舒虞。后面他们再说什么,我竟然有些听不清了。 医生说:“还是先去做个检查吧。” 为了隐秘,也是医生亲自上手帮舒虞做相关的项目检查。我是困兽,守在门外,又跟着他们辗转,渐渐的,这一层科室的人多了起来,都是孕妇与丈夫,做产检的,来看诊的。他们可能也把我归类为丈夫,可我还没想好,我的小天鹅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医生拿着报告,让我和舒虞都来看。 那是在舒虞肚子里小小的轮廓,我猝不及防地认识了子宫紧接着是孩子。这就是孩子吗?看不出手脚,甚至像一块寄生的肉,但他已经是我和舒虞的孩子了。 “六周了,目前来看和大部分这个周期的胎儿一样,心脏已经划分出心室及开始供血。” 医生询问我们,对于孩子的态度。因为舒虞身体的特殊,无论是要还是不要都有相当的风险性。 我想问,哪一个风险更低,不,我立刻否定自己,我要选的是完全没有风险的那个。这是舒虞,我承受不了一点风险。 但舒虞与医生似乎都不想考虑我的意见,舒虞转过头来对我说:“楼擎你让我和医生单独谈谈。” 谈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听? 我不能在人前质问小天鹅,实则卑微地和他讨要一个答案。我只能用眼睛看着他,舒虞也看我,目光平和,但无改意。爱他的人永远会为他退让,他常胜不败。我爱舒虞,就必须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出去了,浑浑噩噩站在门边,像是罚站。我的脸色应该太不好了,周遭所有的人都躲着我,也许在同情我。 我被剩下,才开始胡思乱想关于孩子的一切。我从来没想过会和舒虞有一个孩子,小天鹅做了十八年的检查,医生宣告他空长了毫无意义的子宫,并不可能怀孕,所以舒虞的家人才一再认定他需要摘除这部分只给他带来痛苦的器官。但舒虞却怀孕了,在从小到大的医学认定后,在我日夜阴茎肏进他的阴道留下精液后。因为我,舒虞被迫成熟,不止指性,还指他本该这一生都潜伏沉眠的子宫。 我开始想了,却还没有想明白,舒虞就打开一点门缝,准许我可以进去。 这次医生让我也坐下,我束手束脚地坐在板凳上,等医生宣布舒虞的答案。医生很无奈地看了舒虞一眼,对我们俩说。 “如果确定留孩子,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也要定期来医院密切观察跟踪胎儿的情况。有的话我刚才单独和当事人说了,但最好是你们两位都清楚,国内乃至目前这样的例子都很少见,能够分享的临床经验并不多,最好是请这方面的有实刀经验的专家。我说的心理准备不只是孕期身心上的压力和反应,甚至这个孩子现在发育完好,但随时也有停胎的风险。” “再好好考虑下吧,毕竟你的身体情况特殊。时间再久一点,过了初期流产最佳的时间,后面风险更大。” 光光风险二字,我就听得头皮发麻。我多问了医生一句:“好的,一般最佳期是指几周内?”刨根究底,我要弄清楚每一个选择最后可能会面临的结果。 但目前,选择就这样定了,以小天鹅一人的意愿。 我们出医院,一路上舒虞都低头看他自己的肚子,好像刚才的影像图片深深烙印在了他的眼睛里,他时时刻刻都能透过衣服看到那个孩子。我生怕他摔了,下台阶的时候去抓他的手,但舒虞的手在他的肚子上,他下意识甩开了我。 他甩开了我的手,甚至无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看着我,用天鹅面对人类的那种眼神。我心都要碎了。 也许我刚才多问的那一句,让我在舒虞面前失去所有信用,他不再相信我。 我扯了扯嘴角,想若无其事地笑,可笑得很难看。我唯有伸出手,一再温柔地说服舒虞,我很爱他,我不会害他。 “小虞,牵手吗?” “来,我们一起回去。” 舒虞站在台阶上,俯视我,疏长的睫毛垂落,遮挡他爱我的眸光。我恐慌,人来人往中强作镇定,但眼神乞求。 那么久,终于,舒虞应我。 “……嗯。” 也把手搭在我手上。 我听到我心里长长的一口叹气,不敢让别人听到,但我自己震聋了耳朵。舒虞重新相信我,我弥补了过失,还在心有余悸,但也不敢为寻求安全感地攥紧舒虞的手。 反而是舒虞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我的手成了他好奇的玩具,他握了又握,反复揉捏我掌心的肉,弄得我们两个掌心指尖都热了,他悄悄抓着我的手贴在他肚子上。 彩蛋內容: “徐医生。” 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医生无奈地对我长长叹了口气。 “上次见小虞都是好久以前了。” 十八岁那年,我从手术中逃脱,也跟着拒绝了一直以来定期的检查。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几乎看我从小长大的的医生。我们谁也没想到,楼擎选得竟然如此巧合。 医生一直想说什么。 “你怎么,你怎么,唉……” 我知道她想和我说什么,但不该怪楼擎,因为他起初克制又温柔,为我周全地考虑,是我要他一层层剥下绅士的外衣。我包容他爱情的任何一个部分,我都允许,甚至都渴求。我希望有一个人彻彻底底地爱我,在楼擎重新出现在我面前以后,我希望这个人是楼擎。 “我们谁都没有想过你会怀孕,小虞,虽然你从小到大都很健康,现在你子宫里这个胎儿的体征也很正常,但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你和孩子。我接手你这么多年,我也不敢保证。” 医生苦口婆心,但我最后只听了几个字眼。 “孩子。医生,你是说这是我的孩子?” 这是我的孩子。 我和楼擎的孩子。 从我的肚子里出生,然后来到我和楼擎的家,我们也许会为了他换更大的房子,也许不会。但一定会有一个卧室被改成婴儿房,然后小孩子的衣服尿布和玩具挤占我和楼擎的空间。 但他是我的孩子。 我原谅他。 23 我后来才知,我那么凑巧地,为舒虞联系到了曾经就负责他的医生。 于是与职业道德无关,对方认识舒虞与他的家人长至十多年,与我不过一面。我在那位医生的心目中,与窃宝的强盗等同。 舒虞的手机反复在响。我们都知道是谁。 小天鹅还在我的膝盖上像孩子似的因为营养的问题耍赖,另一边又自然而然地行使他被爱的特权,电话接通后,不等他母亲歇斯底里,舒虞率先敲定。 “明天我们会回家。” 电话被他挂了。 我摸摸他的小皇冠与羽毛,只能把叹息藏在心里。不为即将正式面对的舒虞的家人,而是近日来舒虞在性情上这点微小却不容忽视的改变。 他无畏惧,仰高头颅一往无前。仿佛不怕跌倒,也从来没想后果。他那样轻松,没有行囊,让我做了瞻前顾后的那个,挑着一担子的担心追着他跑。那天回来后,我想了很久,想到放弃。我爱这只天鹅,爱意的初衷不该被改变,我不是也不能把他变为我的同类。我爱的是这只小天鹅,注定了追逐的是我。 我问:“小虞父母,还有你弟,他们有什么喜好。” 小天鹅也许还在想怎么骗过我不吃那些他不想吃的营养品,对我的话答得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真意:“不用,也不会在那里吃饭。” 我笑着摇头。小天鹅有时候对人情世故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傲慢到极致,又成了另一种天真和傻气。我会善意地笑话他,但仔细想想,又变成了我爱他。 “那也要准备。” 舒虞乜我一眼,仿佛看穿了我虚伪的礼节。 第二天,我们带着我的这些虚伪过去。小天鹅只用顾着他的肚子,而我两手拿满。舒虞摁别墅门铃,门开了,是舒琅亲自。 他不笑了,阴沉沉地先看舒虞而后是我,随后侧过身,让我看到这栋屋子里刻意为我准备的冷淡。没有佣人,大家一起坐在客厅里喝没滋味的茶。有人觉得太烫,有人觉得太凉。舒虞那杯他捧在手里暖手,初春寒时他终于有了照顾自己的自觉,我谢天谢地。 舒虞母亲认出了我。这位有过短暂一面的女性,比上一次远要狼狈。她本可以贤淑温柔,是不知疾苦的富家太太,三十岁、四十岁,都还可以是二十岁。但我带走了舒虞,如今在我面前的就是发了疯的母亲。 舒太太不客气地指着我,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在此之前我甚至还未开口介绍自己。 “是你,是你,原来是你!” 她这一次再也不怕我,当然,在这个家里她本就是主人。 “我早该知道,早该知道的……”她喃喃着,然后破口大骂我无耻,说我拐骗了舒虞,“因为小虞不是女孩子,你就毫无顾忌是不是!你怎么能骗他!还让他……怀孕!” 她笃定我的爱情是骗局,而舒虞是单纯好骗被我拉上床受难,我的爱情是罪,和我有关的胎儿也是恶魔。而舒虞呢,他还只是应该被庇护的孩子。如果不是我拐骗他,舒虞还可以在这个家里做长长久久的孩子。 我赞同舒太太说的一切,我的爱情有罪,而我本人无耻,我心怀罪过,但又可以理直气壮认为自己没错。好像因为这样想,对方骂我的话变得不痛不痒,我还有心思把礼物整齐地放下,聆听她的咒骂,甚至我很幼稚的心愿,她最好在言语的狂轰乱炸里消耗掉恶毒,那我随便她骂。 但要舒虞和我分开,不可能。 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会像最恐怖恶心的寄生一样,让我和我的爱情长在舒虞身上,舒虞一辈子都要和我在一起。 一辈子。 舒太太把这些礼物从茶几上扫开,茶杯随之一起,烫伤了她的手。原来她的那一杯,是烫的心事,喝不下口。 那么舒虞父亲的那杯茶就是凉的。临时放了阿姨的假,他便让舒琅去找药箱,波澜不惊的中年男人拍了拍妻子的胳膊,便是安抚了。他向我举茶示意,实际上并不在意我,就已低头抿茶润口。 “抱歉,楼先生。你知道有时候母亲总是有那么多的担忧。” 我笑了笑。 对方这时才看我,他也笑了,但我们大概笑容都没抵眼底。 “其实我和楼先生应该见过几面,只不过没有深切交流。耳闻的多是年轻有为眼光毒辣的赞扬,但没想到第一次坐下来谈谈是因为阿虞。” 我反问:“因为小虞,有什么不妥当。” 我把这当成一种荣幸,惹来小天鹅笑了,但他父亲却不像舒虞那样心情好。 “那我把话敞明白了说。楼先生对阿虞是什么心态,现在知道阿虞怀了孩子是什么心态,你的父母知道阿虞乃至孩子的存在吗。你要怎么介绍,你的同性爱人?但是像女人一样会生孩子?那么你父母到底要把阿虞看成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楼先生毒辣的眼光,不应该用在舒虞身上。我作为父亲,并不需要你这样抬爱阿虞。” 温凉的茶与滚热的茶本质都是一样的,我明白了来之前小天鹅未尽的语意。他的父母家人同样傲慢习惯了,只不过是我不会爱的傲慢。我和他们之间不会有一场良性的对话。 我握住舒虞的手,也不在意是否直接激怒了这些舒虞的家人,因为在他们眼里,舒虞得到爱情是一种原罪。多么可笑,小天鹅的亲人,觉得他不应该得到爱情。 “那诸位呢。你们对小虞是什么心态?一个正常或不正常的孩子,还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你们先评判这个孩子正不正常,再以此断定他能不能被爱?他当然永远是你们的孩子,甚至是我眼中可以不长大的孩子,但舒虞还是会长大。他有他的自我,他只是被赋予了身体上的不一样,而不是需要被安排人生的弱智。” 小天鹅该生气我骂他了,我得速战速决,剩下的时间多哄他。 “或者舒先生舒太太想要小虞拥有怎样的爱人?你们可以提出合理的要求和想法,这很自然,就像舒先生说的,为父母者永远有那么多的担忧。” 我笑了笑,缓缓摇头:“性格上?从我们坐下来谈开始,几位都不曾有过此类旁敲侧击的询问。是有多爱小虞?又小虞有多爱?好像也不是你们考虑的因素。从舒先生舒太太的话里,我只听出了,舒虞不应该被选择。他不好么,你们的口吻就像他是非卖品,可两位扪心自问,是因为太珍贵不可被割爱,还是他在你们眼中不值得。” 我说得太直白太不客气了,舒太太几欲昏倒,她连烫伤的手也不顾了。她冲过来,是要像当初打小天鹅那样给我一巴掌么。 我没等到结果,舒虞的话制住了他母亲。他今天很沉默,把舞台让给我们,但当他开口,所有人又要对他迁就。 舒虞站起来,抬起他黑曜石般绚烂的双眸,那眼睛里呈满光辉,有他纯粹得止不住的欢喜快乐。我们其他人如果去角斗场,必定为他争得头破血流,出发点当然是我们各自畸形的爱。我们都认定,唯有自己的爱才能让舒虞永远快乐。 而舒虞无知无觉,或者说他太聪明了,聪明到早就明了,所以不必放在心上知觉。 小天鹅扶着他根本还不显怀的平坦肚子,但他这样分外看重,就要其他人也表示郑重。他和他几乎要崩溃的母亲展示。 “妈妈,你看,我怀孕了。” 舒太太哆嗦着唇,但舒虞希望她看,她就苍白着脸直直盯着她孩子肚子里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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