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已经分手了。他也早就不是我的情敌了。 更何况，据我调查，周西旻和我哥，和陆如琢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公务关联。 孟廷选名下有四座非营利性质的军工厂和试验场，专门负责设计、改造B国执法机构的武器与防暴配件，包括基础的战术手枪，新式的武装无人机，值得信赖的防弹衣，诸如此类。 陆如琢现就职于缉私局第五处。五处主要侦办走私毒品，违禁药物或金属原材料等重大跨境刑事案件。活跃在第一线的探员职业风险性极高，伤亡率及武器消耗率常年居高不下。他们获准使用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在充分自保与制敌的同时，为后方的研究人员和军火生产商提供第一手资料。 而周西旻则是国立大学飞行器研究中心最年轻的教授，经常主持、参与兵器工业及军品重点项目，曾经担任我哥他们公司的兼职顾问。 与我这种贪财好色的小废物有天壤之别，他们三个是做正事的人。 我没必要像从前那样表现得太凶，太缺乏礼貌，太介意主责在我的过往，太关注周西旻和谁谈恋爱。 孟蓁，潇洒一点，简单发泄一下，就let it 狗 我被自己白痴无聊的谐音笑话逗笑了。 我笑着抹掉鞋印，“腾”地站起身，与表情怔愣的周西旻四目相对。 似乎没料到我的举动，或是在我脸上看到了某些奇怪的东西，周西旻很明显地睁大了那双柳叶般的清丽眼眸——自我们分手，再见，转为情敌后，长期盘桓在他眼中的沉郁，厌恶和漠然倏尔退散。 周西旻挥下眼睫，手臂搂紧那套浴巾浴袍，慢慢抬腿往后挪了半步。 我迅速探出沾着泥水的爪子，拽住周西旻没有半分褶皱的黑色领带，将他拖进我胸膛与门廊罗马柱之间的空隙。 廊柱上盘绕着阔叶的藤蔓植物，繁盛茂密，一动便有成片的积雨飘落。 我盯着周西旻没戴耳夹的左耳，盯着暴露的伤疤。 除非做激光手术或者用鲜艳的纹身遮盖，否则，伤疤的形状大小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发生变化。 我吻过的这道伤疤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周西旻的容貌与嗓音亦然。一滴雨珠滑过他眉心，浸湿了他的眼睛。 仿佛终于想起我叫什么名字，再将它万分嫌弃或者恋恋不舍地呼出口腔，吹到我脸上。 两片淡色的薄唇艰涩地厮磨，虚弱地翕动。 周西旻恨声道，轻声道：“……孟蓁。别碰我。” 我甩开周西旻的领带，露出更深的酒窝，更锋利的虎牙：“又嫌我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了？” “是我对不起你。谢谢你浪费了六个月加一整夜。再加……几分钟。” 我张开双臂，把脸色惨白的周西旻困在那些湿漉漉的藤叶之间：“我手有点脏。帮我擦一擦吧。老师。” 我笑：“作为回报，我祝你和我前男友长长久久，百年……唔。” 话音未落，我眼前一黑。 隔着从天而降的，舒展的，柔软的，洁白的，温热的浴巾，周西旻撞上我的胸膛，狠狠咬住了我的嘴。 【作家想說的話：】 依旧是试读 热烈欢迎宝宝的小鞭子们。抱歉抱歉！谢谢大家！所有的评论和意见我都看了。我会努力整改，大修特修，争取在暑假期间回归日更状态！爱你们！ 上篇 第61章四十六（中）我的笑容僵住了，消失了。 周西旻是坚定的无神论者。陆如琢复健时，他曾来探望。 当天，我下班后，照例带着电脑，文件和借用公司食堂厨房小火慢熬的补汤赶到医疗中心。 我陪陆如琢加练走路，全程搀扶搂抱，还背着他到楼底花园遛弯小跑，一起呼吸新鲜空气。 病房没开空调。我天生体热，浑身淌汗。我习惯性地脱掉衬衫，去浴室帮陆如琢准备泡澡水及一应用具。 恰在此时，值夜班的警卫人员敲门，引周西旻进屋，正撞见我脊柱沟新添的经文，便很奇怪地失了常态。 周西旻风华正茂，清丽动人，性情却十分古板。 我们搞暧昧期间，在举办全国业余男排联赛的体育馆，某个没有第三人的更衣室，周西旻坐在长椅上，看了我的纹身。 周西旻问我来历。我答：遮盖肩胛鞭痕的桃枝与我自己，与我哥有关。下腹人鱼线旁的日期纹身与初夜有关。 周西旻：“嗯。不喜欢你的理由又多了两点。” 周西旻掌心托起我挂在他颈间的金牌，端详。他漫不经心道：“18岁就和男人发生性关系。真早熟。怪不得孟灼给「兰生柠檬」你打电话时会骂你是小脏狗。” 他抿了抿唇：“我不提倡婚前性行为。我现在也想骂你。可我还没考虑好使用哪种具有独创性的措辞。” 周西旻摸了摸金牌上的名字：“如果我能接受你，能不退婚，那等结婚之后，一…半年之内，我们先分床睡。” 一听这话，我套上散发洗衣粉味道的干净T恤，俯身分膝，蹲到周西旻脚边。 周西旻：“…孟蓁，下去。” 趁他只来得及赶我，没来得及收回腿，我搂住它俩，把头直接压在周西旻膝上。 我侧脸，用视线去捕捉周西旻低垂的眉眼。 我笑着哄他：“小秋，你想要吗？” 那时，我以为，我说这句话是因为心虚，想要用特别虚伪无耻的表面方式补偿周西旻此刻的不高兴。 但是，真正的快乐可能来自垃圾食品，绝不可能来自像我这样的垃圾男人。 所以，周西旻更不高兴了。 他：“你不用这样费尽心思地讨好我。无聊至极，庸俗透顶。我不吃这套。” 周西旻摘掉金牌塞进随身携带的电脑包内袋，冷声直言：“我讨厌你像个身经百战，花言巧语的流氓混混。我讨厌你纹身。纹身也是一种伤疤。这种纪念方式毫无意义。” 周西旻：“初夜需要纪念？那个人是昙花？一觉醒来就消失了，惹得你朝思暮想。你哥有权有钱，生龙活虎，比谁都厉害，比谁都健康，像是活到两百岁还能纵横四方的样子。我听我爷爷说，他打过你。你们兄弟俩在他们那些外人眼里和仇人没分别。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家法这套。这样的哥哥需要纪念？值得纪念，值得时时刻刻与你待在一起？那我呢？难道你以后打算把我们的结婚证书编号纹到后背，结婚日期或者我的名字纹到胸口，腰窝吗？孟蓁，你身上还有位置吗？” 我呆愣很久，回过神，连忙解释。 我隐约感觉周西旻好像是在替我抱屈。我怕周西旻生不必要的气，更怕他与我哥不睦，影响关乎许多人的正事。 我小心避开周西旻的脸，蹭地站起来。我认真盯着他的眼睛：“我哥肯定能长命百岁…不，不对，我的意思是，我不是纪念我哥。我是想他，想回家。他打我，是因为我以前确实太混了。我不觉得疼。再者说，亲兄弟哪有隔夜仇。我和我哥之间连一分一秒的仇都没有。他值得。他特别好。我们家特别好。我人品不好。但我身体特别特别好。“ 我的话告一段落。我又蹲回原位，抱紧他的腿。 我认真地望向周西旻略微回温的眼睛：“小秋，你是在担心我关心我吗？如果是，我很快乐。你放心。” 我笑了笑：“老师，你千万别误会我哥。孟、孟…廷选是最理想的合作伙伴。他公私分明，会珍惜你的研究成果，尊重你的意见。你们一起做事，是互利共赢。” 听完，周西旻没什么情绪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伸手推了推我的脑门，没推动。 他又掐住我的耳朵：“一会儿我们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要问问郑医生。我记得，他是心内科的吧。他和你关系那么好，怎么不专攻神经内科或者额外进修精神病学、心理学，给你看看病。” 我：“……” 我不得不露出很深的酒窝：“小秋，等我们结婚之后，我想把你担任主设计师的第一台飞行器的名字，Pegasus（天马座，原型是天马佩伽索斯），纹在无名指指根。你不喜欢纹身。可我平时都会戴着婚戒啊。你眼不见心不烦。但我知道，知道我合法的另一半是你，很聪明很厉害很善良很…冷很温柔。哪怕有朝一日，你选择退婚或者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我们分开，我摘掉婚戒，我一看到它就能想起你，想起我曾经和像你这样好的人有过交集，有过非常美好的回忆。” 我歪头观察周西旻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有位置的。有意义吧？可以吗？我可不可以纹它的名字？” 周西旻沉默良久：“不可以。我不允许。” “孟蓁，我讨厌你纹一个不完全属于我的名字。我更讨厌你可能会为了新的男人，洗掉与我有关的纹身。” 时隔一年有余，在陆如琢的病房，周西旻放下花束和两三本专著，未经我允许拍了张照片，用马赛克笔涂涂抹抹修修图，当场发给他的朋友（同校哲学系研究宗教文化语言的老师），咨询含义，公开处刑。 从他口中获知答案，靠坐床头的陆如琢垂眸，平静地翻阅周西旻借他的《飞行器动力学基础》 周西旻睨着我，冷嘲冷讽：“祈求平安？灾祸转嫁？代人受过？迷信。无知。愚蠢。小孟董，国立大学应该收回你的学位证。” 我余光掠过陆如琢侧颜，实在不敢扑上去，去捂他的耳朵。 我怒火中烧，面红耳赤：“周老师，校规是你定的啊。你懂什么叫值得普天同庆的奇迹？什么叫他善有善报，我心诚则灵？什么叫科学尽头是神学？什么叫我乐意，关你屁事。” 周西旻脸孔苍白，比被我精心喂养的陆如琢更像病患。 他面无表情，语气比更平更直：“心诚？你有心？陆处能恢复健康，要感谢医生的辛苦付出。与你这种厚脸皮，谎话脏话天天挂在嘴边，口蜜腹剑，只说不做，全是套路的渣男有什么关系？” 我：“……嗯。你说的没错。” 我理亏，我承认，我背对周西旻，垂头丧气。 陆如琢合上那块“砖头”，抬手解开病号服的第一颗纽扣，落手拍了拍叠放在床边的一摞换洗衣物。 他神色淡然地看向我，红唇轻泛：“不对。有关系。孟蓁，过来。” 吵架落败的我立刻振作。 我转身挺胸抬头挡在陆如琢床前，瞪着周西旻，咬牙切齿道：“周老师，谢谢你关心陆处。如果没有其他事，那就请你先回避，回去找我老婆的路上注意安全。” 周西旻厌恶地瞥我一眼，没说话。 他蹙眉：“陆处长，救命之恩不假。但确实需要孟…他这样打扰你吗？我可以为你推荐经验丰富的职业护工。” 陆如琢看着周西旻，轻易说服了他：“嗯。保持心情愉快，确实最利于恢复健康。这是有科学依据的。谢谢。” 由此类推，赐我新装备的“神仙”管不了周西旻。 所以，前妻，能否麻烦你管一管你的现任，禁止他用这种方式——啃你人渣前夫的嘴，惩罚我。 作为谢礼，我再次真心祝福你俩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然而，并没有任何神，任何人回应彻底懵逼的我。 天上的雨停了，风歇了，雷静了，夜空无声无息。 在角落里，在我撑开的双臂间，却有细腻的流淌声和粗野的喘息声紧密交融，震耳（当事人的耳）欲聋。 亦如我被蒙在鼓里，我被周西旻套进纯白色的浴巾里，被拘束在他柔软的撕咬中，像被带上绞刑台的罪犯，像被爱心人士“绑架”的流浪狗，连反咬回去都做不到。 周西旻手臂缠住我的脖颈，从脑后压低我的脸。他张口含住我的嘴唇，用牙齿不停地研磨。 幸亏有浴巾拦着，否则，我百分之百会被周西旻吮破肉，吸出血，灌满他湿润绵延的呼吸。 这短暂而悠长的数秒，仿佛耗尽了他全部力气，仿佛只需我腾出手轻轻一推或者迈开腿轻轻一退，哪怕我胸膛起伏得更快更重，都能让他支离破碎，惨淡收场。[br] 跟随颤抖着、凌乱地扫拨浴巾的纤长眼睫，以及反复试探，触碰，舔弄，顶撞这层布料的舌尖，混有柠檬香味的唾液一点一滴浸透密密的棉纤维，由周西旻的唇舌渡进我腹中。 本能的，类似口渴喝水喝猛了，我的喉结就那么滚了滚，发出急促的吞咽声和沙哑的呼气声。 谁知，周西旻的舌误会我贪恋它的滋味，顿了顿，僵持一瞬。 随后，它竟愈加慷慨，不止把我堵到濒临窒息的境地，还呼朋唤友。 周西旻的手就比较拘谨。 它只是若即若离地贴在我左胸，小幅度地按了按。 与此同时，周西旻叼住浴巾和我的下唇，重重地往外一扯。 他口齿模糊不清，怨恨极其明晰：“你心跳很快。和你第一次亲我时…很像……骗子。” 艹。够了。真的够了。 就算是世界上最恶劣最猖獗的诈骗犯，也不应该被判处“咬掉嘴巴”的酷刑。 我这个骗子宁可挨枪子。 我放过周西旻身侧韧滑的绕柱藤蔓——它们完全被我抓乱，差点被我扯断。 我腾出双手，轻轻一…握。 正当我扣紧周西旻的腰，想把他从我身上撕下来，再给他伤筋动骨的一击时，周西旻忽然又一次撞回原位，格外用力地咬了我，才脱了力气。 早已摇摇欲坠的浴巾顺着我和周西旻的脸庞，包裹在西服西裤下的胸腹与双腿，滑落到积雨的地面。 湿痕迅速从小片扩散成大片，足以掩藏证据。 可惜，我与他唇齿重叠的那一块被磨得炸毛，十分明显。 周西旻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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