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笑话。” 陆如琢面无表情。 他看看腕表,看看我:“你不要疲劳驾驶。” 我真拿这种纹丝不乱,油盐不进的冷美人没办法。 我只得投降:“再待半小时。我保证。” 陆如琢:“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孟蓁,别演这种没意义的戏码。自讨苦吃。” 我用力点头,换用两指夹烟。 我虚心接受陆如琢的批评谴责。但我死不悔改:“小陆老师说得对。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就是欠虐的混蛋…凑合过呗。反正我也不想祸害新的男人了。” 陆如琢:“哦。” 我像表情包里的笨狗那样歪头,上下打量陆如琢,试图“反击”。 我:“那你呢?各花入各眼,小九确实很好。可是陆如琢你…你应该有自知之明。你考虑清楚。就凭你这脸蛋这条件……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我真的很好奇。你为啥非要和我这种货色抢肉吃。” 陆如琢显然不赞同我的垃圾话,轻易便将我打回原形。 陆如琢:“据我所知,草食动物,你已经很久没有性生活了。谈不上抢。” ……敢情我还在修罗场门口扫大街,等着攒钱买入场券呢。 我登时垂头丧气,恨不能钻进身旁的垃圾桶,刨刨看有没有嗦剩下的骨头。 与此同时,陆如琢拽了拽手套,侧过身,很随性但很优雅很…美好(原谅我匮乏的形容词)地倚上我的机车。 我一动不动。 陆如琢右手搭着凹陷的,多少还残留些体温的黑色车座。他指尖缓缓抚过,动作自然,像是在梳理骏马亮滑的皮毛。 蓦地停顿,陆如琢另起话题:“孟蓁,你也很久没给我写信了。” 我愣了愣,回神,随即猛然凑到陆如琢近前。 我的面部肌肉和凉飕飕的牙花子告诉我:我正在对着陆如琢露出异常灿烂的笑容。 我逗他玩:“陆处,你压根不听劝,也不回信啊。那我还写个屁啊,浪费纸和笔。” 时值初夏,空荡荡的街道倏尔变得极其安静,连徘徊在路灯灯头附近的小飞虫都放慢了速度。 陆如琢注视着我的眼睛。他神情冷淡,五官端艳,润红的嘴唇像是叠冰积雪的梅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如琢掀掀浓黑的眼睫。 他起身,拿过我的头盔塞进我怀里,示意我遵守承诺,按时返回我一个人的家。 “我话少,没有浪费很多纸和笔。” 陆如琢当时说的话非常奇怪:“孟蓁,我同样很期待你的回复…一直期待。晚安。” 直到今天早上,我终于理解陆如琢真正想要表达的含义。 简言之,我欠下一笔长达十年的情债。 利滚利,我只长了一个新装备,没变成海绵,都他爹的算是老天爷照顾我。 我哥和陆如琢的对话,像缠在一起的无数枚鱼钩,穿透我的狼心狗肺,把它们高高吊起。 尽管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想知道18、9岁的陆如琢给我写过啥,但偷听是非常没礼貌的行为。 而且,我每次撞见这种揭破部分真相的狗血情境,引发的连锁效应都很糟糕。 趁他们同时保持沉默,我勉强恢复镇定,攥紧行李袋提手,偷摸撤回迈出一半的腿,打算扛起物理和心理意义上的双重“包袱”,悄悄溜走。 可我哥…孟廷选忽然笑了一声。 他应该也戴着口罩,遮挡昨晚接吻时被我咬烂的嘴唇。 那声笑压进我耳朵里,如同变天前骤降的阴云,令我心头发闷,脚步发沉。 孟廷选语气嘲讽:“后悔?陆如琢,我确实后悔。” “我当初就不该配合你们缉私局的行动,让你这个变态全须全尾地回国,继续活蹦乱跳,没完没了地骚扰他,连累他。因为你,我弟弟,我的…我们家孟蓁差点…” 孟廷选沉默片刻:“我还是那句话,谁都可以。” 我哥戾声重复,强调:“谁都可以,只有你不行。” 大概是孟廷选语气太过强硬,充满愤恨的缘故,他话音刚落,占地面积广袤的地下车库霎时陷入真空般的死寂,毫无杂音,搭配着亮晃晃的照明灯简直有点瘆得慌。 陆如琢罕见滞涩数秒,才继续说:“那次意外,我很抱歉。” “除了孟蓁,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唯一的软肋。” 我右胸的旧伤疤突地一热,*左胸里面那个拳头似的东西又开始突突地跳。 陆如琢:“但我食言了。” “我在那些情书里,承诺过孟蓁无数次,我会帮他弥补遗憾,代替他完成心愿,保护好他。” 奇妙的是,我竟然从陆如琢缺乏人类情绪的“书面表达”里读出很…很有人味的痛苦? 陆如琢轻声说:“更何况,没有孟蓁作为我的精神支柱,我根本熬不过当卧底的那两年。这可能就是警察家属对于警察的意义。”* “真应该让我们家那只蠢狗亲眼看看,你现在这副不说人话,令人恶心的矫情嘴脸。” 孟廷选冷笑道:“陆如琢,你心太脏,太能算计。” 陆如琢语气平静:“我承认。所有人,尤其是被我算计过的人都会这样评价我。除了孟蓁。” “但你能容忍楚玖,容忍郑寻川这么多年,唯独对我偏见特别大的原因恐怕不止于此。” 陆如琢:“你最了解你弟弟的喜好和理想型。你知道,如果没有你从中作梗,是我和孟蓁从他16岁或者从未来的某一天正式开始…接触,交往,恋爱,结婚,组建新的家庭,他会很快乐,无忧无虑,早晚连自己姓什么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楼梯间里的声控感应灯早已熄灭。光线暗淡,我死死捂住下半张脸,严防自己的红心白心黄心,悭贪心计较心邪妄心隐晦心,种种不善之心一颗接一颗地蹦出来。* 伴随我拼命吞咽的粗重喘息,口罩内侧慢慢变湿,湿了一片,敷在我嘴上,像一个焦灼的,胶合的,密不透风的吻。 陆如琢红唇轻启,气息稳缓:“孟灼,你害怕了。害怕提前六十年变成孤寡老人,空巢家长。这才是你明里暗里阻止我和孟蓁在一起的最主要原因。” 做个很奇怪的比喻,我感觉我就像那种令人羡慕的“猫奴”,上班间隙摸鱼,迫不及待地打开监控关心爱宠:结果发现平时乖巧端丽,性情温顺的美猫抬起长着粉色肉垫的爪子对准我精心养护的娇贵花草又抓又挠,来了一套连招。 可我家这朵食人花的刺十分锋利,淬着毒。 “谁给你的自信?” 孟廷选对陆如琢的敌意暴露无遗。 “孟蓁昨晚没接受你吧。怎么,陆圣母,扮可怜博同情这套不管用了?” 孟廷选语气阴森:“想用愧疚心理绑架他,想用一条腿拐走他下半辈子?痴人说梦。” “但是,孟蓁也没像对待楚玖,周西旻,郑寻川那样,背叛我,拒绝我或者拉黑我。我很开心。” 陆如琢恬淡的嗓音像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扣住我的脖颈。 陆如琢:“现在的我未必会是被他彻底放弃,与他断绝关系的那一个。” 隐约出现窒息症状的我依然能听见陆如琢手杖点地,听见陆如琢眼睫轻翕,听见陆如琢吐字清楚。 陆如琢:“所以,孟廷选,你别太自负了。” “用过去的…亲情绑架他,我只会觉得你很可怜,很——” 空旷的地下车库乍然回响起我熟悉的引擎轰鸣。 我咻地竖起耳朵。 医者仁心,救我狗命……我的寻哥,我的和平鸽来了! 挚友总有许多相似之处。 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同性相吸”,会一起培养很多共同爱好。 比如,郑寻川做了我半年“挡泥板”之后,担心他经常搂我腰,贴我后背会惹小九吃醋,就主动提出想和我学骑机车。 等他“出师”,等我有了闲钱和闲心,我们订了同款的休旅巡航:双缸,排量将近1300cc,一台哑光黑,一台冰山白,两台重型机车的肌肉外观线条流畅,劲力炫丽。 机车停稳,声浪平息,地下车库重归静谧,或者说,蓄势待发前落针可闻,心跳可闻的寂然。 即使我和郑寻川很久(大约三周)没见,也不会觉得生疏。我躲在楼梯口死角,无需扒门缝偷听偷看都能掌握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郑寻川左脚撑地,抬腿下车。他习惯穿比较宽松的分体式机车服,但腰背臀腿的线条依然非常养眼。 郑寻川摘掉头盔,理顺稍显凌乱的乌黑鬓发。 郑寻川笑了笑,嗓音很是清柔和煦。他礼貌性地同孟廷选,陆如琢打过招呼,毫不在乎有无回复。 郑寻川戴了隐形眼镜。他杏眼微翘,泪痣轻动:“你们看见小蓁了吗?听说他最近过得有点累,我来接他回我家,陪他散散心,睡睡觉。” 沉默,沉默。 陆如琢语气平静地打破了持久的沉默。 陆如琢:“郑医生,我有话直说。孟蓁长期被人下药这件事,你知道吗?” “回你家?睡觉?”孟廷选声色恹恹:“郑寻川,你那些病都治好了?从里到外。” 闻言,郑寻川粲然一笑:“陆如琢,你终于学会有话直说了?嗯…我当然知道。是我做的。小蓁应该也知道。我们会好好聊一聊,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坐享其成,趁虚而入的人没资格问我。作为孟蓁最好的朋友,我好像还从来没问过你为什么非要先和楚玖谈恋爱,再想方设法勾引他的男朋友,又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呢。” 我:“……!” 扑棱棱,扑棱棱,我的和平鸽飞走了。 “我师姐新开了一家私密性很高的心理诊所,联系方式我一会儿发到你们邮箱里,推荐两位都去试一试。” 郑寻川笑容不减:“孟灼,别替我担心。我认为,性无能总比爱无能好一点吧。” “我确实有病。但我也很容易满足。我和孟蓁的人生能有几个八年?至少,我踏踏实实收获的幸福快乐,你,你们都想象不到。” 说着,郑寻川拨通了我的号码。 【作家想說的話:】 *1 对应第四十章陆如琢遇袭 孟小狗替他和小九挡了枪 右胸中弹 *2 对应第三十章(中) 陆如琢用喜光植物作比喻,暗戳戳表达孟小狗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唯一的。 *3 西游记 比丘国 孙悟空吐出的17颗心(一部分)没有黑心 这章真的是试读!!!卡文卡得崩溃 上篇 第73章五十六 (上) 我立刻回头(试读,待修) 第一次创业失败后,重新起步的公司经营异常艰难,什么都缺什么都怕,经不住任何疏漏。 早些年,我跑业务拉队伍,什么都学什么都做,绷着每根神经,不敢有半分松懈。 往近了说,我怕没法赚够支持小九在国外读书生活的费用,违背承诺。 往远了说,我赌一口气,不愿意被我哥叫一辈子“小废物”。 可惜,我搞错了方向:物质不是维系异国恋健康发展的基础,也不是和情敌雄竞的资本,更不是得到家长认可的必备条件。 我的感情生活依旧过得稀里糊涂。美人好人,我一个接一个祸害。坏事蠢事,我一件没少干。 比如现在。 除了随船出海只能用铱星电话的情况,我手机24小时开机,音量满格,确保一有突发状况,像事故,压港,航道阻塞,船期延误临时变更等等,同事就能立刻联系到我,商量对策。渐渐地,生意做大了摊子铺开了,我也养成了坏习惯,最多在复盘某一阶段规划或者见某些客户的时候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然而,即便如此,作为单独设置的19-58-37特殊联系人,孟廷选,陆如琢和郑寻川拨打的通话也能发出响铃提醒,确保我不会轻易错过比闷头工作拼命捞钱重要一万倍的来电。 哪怕内容很日常很简短…很凶残(?) 但依然值得天天期待。 他们更忙,偶尔打电话找我又正巧赶上我不方便接听的时候极其罕见。 比如现在。 我和郑寻川的友情,是一块显示【A安眠药】的手机屏幕,一段国立大学校歌,我在这头,他在那头。 更多肉文可加 群·915-868-331 q·552/084/550 没人挂断。 大概是我社死经验日益丰富,脸皮厚度逐月递增的缘故,这一次,我的懵圈时间相当短暂。紧张的薄汗还挂在我脖子上,蜇得吻痕和咬痕发痒。 悠扬轻快,积极振奋的旋律已经自动休止。 像一个愣神,不多时,楼道声控灯也熄灭了。 余音回荡,空旷的地下车库陷入诡异的沉寂。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见我大脑里缺乏润滑的齿轮“喀拉喀拉”地减速,卡壳,停转,彻底罢工。 紧接着,在几乎悄无声息的一步两步三步之后,这凝固的氛围又被很有礼貌的叩门声打破了。 来者没说话。 我的经验告诉我:郑寻川会笑着拉开门,第无数次无条件地维护我,没底线地偏袒我,帮我缓解尴尬的局面。 因此,与我一门之隔的人可能是陆如琢:情绪稳定,沉默寡言却日渐开朗,会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问候我,用个性鲜明的方式和我讲道理。 但我的直觉提出反对意见:门外是半夜敲窗户的画皮鬼,是善于用缤纷的色彩和美味的汁液伪装捕猎的食人花。 我深呼吸,放松硬绷绷的大腿肌肉,拽高口罩,拉高运动外套的衣领。 我攥紧手里的行李袋,像一头准备用满地卷纸碎屑迎接主人回家的大体型蠢狗,肩膀顶门掀开一道窄缝,漏出一点亮。 地下车库通风条件良好。我嗅到和我身上一样的沐浴露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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