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此药,便可以似回光返照般爆发出病前原有的力?量。正因药力?霸道,是?以心脉承载的压力?极大,用药者会浑浑噩噩昏迷数日、甚至数月的时间来为?己身积蓄力?量。药力?消耗殆尽之后,仍会虚弱三月,必须平心静气,不可妄动真气,才能?温养得当。 徐行听完,面色不改,道:“风险?” 玄真子道:“只要不是?先天心脉缺损的人?,第一次用这药不会出问题。” 徐行道:“第二次呢?” 玄真子道:“心脏爆裂而死。” “……” 徐行不语,神色还是?有些不满意。 “徐小友。”玄真子道,“这已?是?我宗最珍贵的药丹了,上?一次求赤子心之人?,还是?无极宗的掌教?。你?该明白,缺憾难免,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徐行自然明白这一点。她向来认为?人?定胜天,人?救不如自救,即便以最好的设想来看,三月后降魔杵随着?了悟一同前去,仍无法救出寻舟该怎么?办?谁也无法保证降魔杵对他?就一定有奇效,那不过是?徐行的推测罢了。但他?若自己能?够脱困,至少第一步就完成了…… 玄真子见她神色,看了眼她身后盯着?她背影的余刃,叹道:“贫道斗胆问你?一句,小友,若是?这药丹用在自己身上?,你?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徐行:“……”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被玄真子忽的一问,霎时惊觉,若是?她眼前摆着?这么?一颗东西,她怕是?直截抓来便吞了。这对她来说?,根本是?无需考虑的事,无本万利的交易,可一放到寻舟身上?,她便踟蹰不已?,这可真是?……关心则乱啊。 想罢,徐行有些自嘲地?轻笑一声,抬眼道:“可以。药何时能?给,以及,条件?” 那边又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徐行真不知道玄真子是?怎么?听清的,她要是?胡乱说?自己是?不是?会被糊弄过去,心思纷乱间,玄真子直起了背,那向来淡然的面孔竟也带上?了一分凝重之色。 她先答了第一问:“赤子心,七日后会交予小友。” 其?后,是?第二问。 玄真子道:“潇湘子要你?助我……登上?天下第一阵之位。” 满室寂静,只有香鼎中的白烟还在缓缓流动,将这个狭小的偏殿包裹而进。 这个空子,徐行早就已?经想到过了。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一之间焉有区别,真要动刀动枪一对一决斗,天下第一阵多半会被天下第一刀按着?打,各有所长,亦各有短板,这是?客观存在的。 她无法让玄真子在短时间内阵法实力突飞猛进,也不知以她的实力?能?否稳居第一,她所能?做的,潇湘子想让她做的,只有一件事—— 把玄真子前面的人?都杀了,那她就是?天下第一阵了! 然而,徐行不动声色道:“可以。” 纵横碑只看胜败,可不会将谁受了内伤谁熬夜没睡好谁失恋了道心破碎等等因素一同计算进去,想让玄真子前辈当第一,也不必非要杀人?,只要将前面的人一一打至吐血三升即可。方法总比困难多,换种说?法,她也可以与这些人做交易,让其?认输?总而言之,徐行还是比较喜欢后面这个方法,毕竟她也着?实不忍心虐待老人?。 交易达成,再无什么?闲话可说?,潇湘子老前辈又咳嗽了两声——徐行可算是?发现了,她的咳嗽能?让自己听见,唯一表达的意思就是“你来了”以及“你?该滚了”!但她暂时不能?滚,她还有事要问:“敢问前辈,对尸解四阵有无研究,当今昆仑有几位是擅长此类阵法的?” 玄真子缓声道:“小友,贫道早在当时便已?问过了。师姑说?此阵奇特,耗费心力?,但不算难,昆仑内不止一人?能?设此阵。” 潇湘子:“……” 玄真子:“啊?什么?叫……只有你?会?上?次不是?说?不止一人?么??!” 潇湘子:“……” 玄真子:“失算了,上?回去送药才发现他?早就死了……只有两人?也叫‘不止一人?’?师姑不是?说?不难?对你?来说?的确不难……你?、为?何不早些说?明白?!” 这是?徐行第一次看见淡淡如玄真子面上?竟也能?出现如此生动的神情。或许这便是?老人?自有老人?磨吧。 这悬而未决的线索终于告破,徐行心中却无波澜,因为?她知道,以昆仑一贯而来的德性,应该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潇湘子却给了她好大一个意外。 尸解四阵的确只有她会,但出自她手下的尸解阵,威力?绝不只是?在郑长宁手上?那样,若只用来镇一个毫无修为?之人?,不能?说?是?大材小用,只能?说?是?在欺凌弱小了。 当年……具体是?多少年,潇湘子记不清了。是?穹苍的四掌门秋杀亲自前来昆仑请她出手设阵,并且,据其?所言,被镇压的是?一个修为?极为?高?深,强大到无可想象之人?,说?直白点,也说?难听点,此人?现在不是?巅峰状态,才要趁他?病要他?命。用来交换的,便是?穹苍替昆仑在境内设下一条运输线——没错,就是?北部那全?境唯一一条还在艰难运作的云龙。 “秋杀?”徐行心道,“她来设阵?” 徐行没问这些,反倒换了个很诡谲的角度:“前辈可还记得,四掌门前来时性情如何,跳脱暴躁么??” “非也。”玄真子替潇湘子答道,“沉稳端方。” “……” 时间已?久,徐行担忧潇湘子记忆模糊,若是?问她“性情是?否温和稳重”,她极有可能?会被引导过去,将自己模糊的印象往这四个字上?靠拢。是?以她刻意问了是?否跳脱,潇湘子既然毫不犹豫地?否认了,说?明这个回答是?较为?可信真实的。 “人?可能?会性情大变吗?还是?四掌门的演技真就这么?好?”徐行思索道,“更为?重要的是?,她究竟要镇的是?哪位?” 她正思索着?,忽的感到右手一凉,有一只冰凉的手摩挲了两下她的虎口,小指在她掌心里勾了勾。 通过神通鉴,寻舟的声音含着?笑意传了过来:“师尊,那是?用来镇我的。” …… 出了偏殿,雪夜已?昏沉,一人?一鱼往被安排的住处而行,徐行思索间,竟没发觉寻舟一路悄悄跟上?了山头,将自己那名存实亡的山腰空屋弃之不顾。 “这样便说?得通了。”她道,“大阵在穹苍九重峰,她误以为?那是?你?的本体,所以见你?没有动作还不放心,仍是?要来昆仑再请一阵。只是?没料到,你?用转生木下了山。当初进郑长宁手上?那个照葫芦画瓢的减弱版阵法时,也不一定是?被招了回去……一个人?不可能?身处两个共同的阵法,是?山下的尸解阵感应到了你?身上?同属的痕迹,将你?驱逐出去了。” “我那时睁开?眼,第一眼的确看到的是?秋杀。”寻舟道,“但我不认为?是?她。” 徐行道:“我也是?。四掌门应该没那么?聪明。就算是?真的做了,也很有可能?是?受人?蒙蔽。” 寻舟道:“她太弱了。” 师徒二人?就这么?达成了共识,所幸秋杀本人?没在,不然可能?两个大巴掌就熊熊飞来了。 鹅毛大雪飞进窗口,t?寻舟踏进房门,先将门窗关好、灯点了,再将柔软的床榻枕头一一放好,徐行也没工夫管他?是?不是?又将这屋当做自己房间了,她顿了顿,开?口道:“那药——” 寻舟背后跟长了眼睛似的,道:“不。” “……”唉,就知道是?个麻烦事。徐行跟人?对打三天三夜都没这么?疲惫过,她头疼道,“听话点行吗?” 寻舟假作不解地?歪头道:“我何时没听过师尊的话了?” “少来了。从?前我还没恢复记忆时,那次叫你?走你?是?真走了的?还不是?天天跟在屁股后面盯。”徐行开?门见山道,“这是?重要的事,由不得你?任性了。降魔杵尚不知何时能?用,更不知效果如何,用药会更妥当,你?以为?呢?” 寻舟不以为?然道:“不急。现下纵横碑一事迫在眉睫,师尊留我还有用。” “你?不急,我急。”徐行见他?满头雪花也不记得抖一抖,睫毛上?还缀着?一点雪迹,顺手便伸指过去一撩,笑言道,“莫非你?以为?我是?什么?薄情寡义之辈,真忍心看着?你?这样硬撑着?在我身边晃来晃去?对陌生人?都不至于这样吧。” 寻常人?见到有东西忽至眼前,都会不禁闭一闭眼、或是?往后躲一躲,但寻舟睁着?眼睛,丝毫未动。徐行只是?看他?睫毛有雪碍眼,捋掉就算了,见他?近了些,脑袋垂下来,一副要自己继续的模样,一句“你?没手吗”卡在喉头,最终还是?将他?拍拍干净了。 她说?话并非真心想笑,只想活跃一下气氛,寻舟却半点不领情,仍是?只道:“不。” “……”徐行万分不解道,“究竟有哪里不好的?你?不想吃药?还是?你?在担忧什么??” 寻舟道:“我害怕。” 原来是?如此。徐行用尽了自己全?部的慈爱,耐心道:“你?的心脉并无旧伤,只有这一次……” “玄真子道,用了药会陷入数日乃至数月的昏迷。”寻舟平淡道,“我看不到师尊,若师尊在此期间出了什么?事,那我恢复又如何?” “只是?几月而已?。又不是?五年十年。你?怎么?不往好点的方向想,说?不定五天就结束了?”徐行不可思议道,“还有,我难道在你?眼中是?什么?废物吗?你?一个没注意,就会把自己弄死?……行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很惜命,你?放心吧。” 大雪融于地?面的细微声响不绝于耳,寻舟黑黢黢的瞳孔直盯着?她,徐行被盯得一阵头皮发麻,将自己方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回想了一遍,确定自己绝没踩到任何地?·雷,一码归一码,若是?寻舟还要借题发挥,就别怪她辣手催鱼了。 半晌,寻舟冷静道:“我恢复了,师尊还会让我跟着?么??” “只要你?想,有什么?不可以?你?想跟着?就跟,不想跟了随时离开?。只要你?愿意。”徐行斟酌着?字句,心道,这么?说?绝对挑不出任何毛病了吧,哄倔牛吃个药真是?比登天还难,“毕竟我们已?同行很久了。……端看你?怎样想?” 小屋内一片寂静,徐行直视着?他?,还是?没看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半晌,寻舟竟忽的笑了。 他?的皮相,无论看多少次都依旧惹人?惊叹。分明是?冷如刺骨的雪天,一笑却宛如春日暖阳,朽木生花。 “我明白了。”寻舟在徐行满脸“就这样?”的讶然中,微笑地?一字一句道,“我会去的。” - 三日后,徐行携寻舟按约前往青莲台。 其?实,她压根不知青莲台在哪,但观路上?盛况,再看一看各江湖人?士匆匆前行的方向,便大概知道要往哪儿走了。 昆仑最大的水域便是?无尽海,青莲台建在半山腰间,庞大诡杂的建筑群中竟私自引了一道沟渠,令无尽海环绕,以至护卫之用,当真是?光明正大将此处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丝毫没想过给东道主一点面子。说?难听点,若是?昆仑是?小将在管,恐怕师墨有一百个头都不够她杀的。 说?是?沟渠,看上?去也有一条运河那般宽了,赤冰石所制的船只来来往往,繁忙得很,虽比无尽海上?运送货物的船只相比起来小了不少,但运送这些前来赴宴的宾客也足够用了。 徐行来吃席,总不能?还穿那套灰袍,是?以难得穿了件新冬服,火狐毛大氅映得她面如美玉,一双眼更显锋利明亮,寻舟则是?披了鹤氅,好看归好看,但鬼气森森,一路过其?身边就一种刺骨凉意扑面而来。毕竟是?在昆仑,有鬼还是?很常见的,所以大家都很谨慎,不敢多么?靠近,徐行无意见瞥见有个小厮正满目凝重地?拿筷子轻轻戳寻舟后背,想看能?不能?穿过去,顿时笑得不行:“哈哈哈哈哈!!” “……”寻舟淡淡瞥了那小厮一眼,把人?吓跑了,他?道,“原来这些天许多人?对我视而不见,或是?刻意避开?我的视线,以为?我是?鬼么?。” “你?总是?对别人?面无表情,又不主动搭话,昆仑自有国情,当然容易惹人?误会了。”徐行道,“来,像昨天那样笑一下看看。” 寻舟很给面子地?笑了,但由于并不想笑,所以较为?僵硬,看上?去像是?要来索命。 来接二人?的正是?那日五个青衣武者之一,此次更是?一反常态,满脸堆笑,谄媚到令人?有些不适。 徐行随着?此人?上?船渡河,心道,短短三天时间,是?得知了什么?事?她这三日可是?没有出手,成日在昆仑里逗小道童玩,难不成是?青莲台主做了什么?调查,觉得她徐行是?个人?物?可是?按理来说?做了调查,多半会觉得她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还反着?来了? 还没到地?方,多思无益。 赤冰船缓缓行驶,一路上?如走马观花,四处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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