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到家后,父母得知我是升职调回来的,十分惊喜。 但很快,他们又旁敲侧击问起我的恋爱情况,催促起结婚的事。 纷纷扬扬,又是一年初雪。 我推开老旧的窗户,夹杂着雪花的风迎面吹过。 落在我的脸上,很快就融化了。 我伸手抹了把脸。 再开口,语气很平静。 我说。 “嗯,如果有合适的人的话,我可以去相亲。” 8. 虽然我松了口。 但相亲一次也没成。 刚来分公司,我的工作忙得要命。 我作为总监,直属上司是副总裁。 这位上司只比我大几岁,处事却干练又老练。 初见的时候,他亲自下楼来接我。 他穿着修剪得体的铅灰色西服,身影挺拔,唇角是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 “我是齐渊。日后合作愉快。” 我与他双手交握一瞬,又礼貌分开。 齐渊一边带着我往办公室走,一边跟我讲现在的项目情况。 他思路清晰,讲解得十分有条理。 在他的引领下,我很快投入了工作状态。 一忙,就忙到了年末。 元旦那天,霍文翰忽然给我发了条祝福消息。 看见他的消息时,我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 只回了句谢谢。 客气又疏远,像对待陌生人。 过了几天,我又接到一通电话。 来自我的一位高中男同学。 这个同学跟霍文翰是好哥们,当年霍文翰收集玻璃杯的消息,还是他告诉我的。 他热切地喊我老同学,又试探性地开口:“我正好来京市出差啦,出来聚一聚吧?” 我说:“不啦,我不在京市。” 他愣了下:“啊?你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明明是多年未见的同学而已,他对我的近况却异常关切。 我有些奇怪,但还是耐心地告诉他:“我不回京市了。我已经回老家工作了。父母年龄大了,我也想安定下来了。” 此时齐渊正好敲响了我办公室的门。 “梁茉,抱歉,我的一只袖扣好像昨晚落在你家了。” 昨晚我和齐渊去见客户,他送我回家的时候又正好碰见了我妈。 我妈热情邀请齐渊上楼坐坐,齐渊推辞不过,去我家喝了杯茶。他的袖扣可能就在那时不小心掉下来了。 我松开手机,笑说:“好的,我回家找找,明早拿给你。” 我话音未落,电话那头忽然嘈杂。 随即是一个熟悉的、阴沉的声音。 “梁茉。” 霍文翰咬牙切齿,猛地提高声调。 “那男人是谁!他的东西怎么会落在你家?” 9. 此时齐渊还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没走。 应该是还想找我谈工作上的事。 我不想再继续和电话那端的霍文翰解释什么。 也觉得没必要。 于是匆匆说了句:“他是我上司。我还有事,以后再聊。”就挂了电话。 我说的是真话。 但霍文翰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后来我听说。 那天我挂了电话后,为那位高中同学摆的接风宴,整场气氛跟葬礼似的。 霍文翰脸色阴沉得吓人。 有不了解的人开玩笑,问:“怎么?霍哥跟喜欢的姑娘闹别扭了啊?” 霍文翰语气冷硬:“没有。” 那人乐了。 “得了吧。要只是朋友,你能吃醋成这样?” “你就是心上有她,又不敢承认而已啦。” 霍文翰听了这话,脸色忽然急剧变化。 吵闹欢快的 DJ 声里,他静静出神片刻。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仰靠在沙发上,发出一声苦涩的叹笑。 又慢慢地,用手腕挡住了眼。 10. 小年夜那晚,霍文翰给我打电话,说顺路来接我下班。 我愣了下,说:“你忘了,我不在京市。” 他却说:“我知道。你下来。” 心头升起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 我飞快地站起身,走向落地窗。 透过窗,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雪地里仰头冲我笑。 他真的在我楼下。 一股酸涩忽然涌上心头。 我知道以霍文翰的身份想查个人太容易,只是我没想到,他的手段有一天也会用在我身上。 我跟他只是朋友。 他何必追过来。 我慢慢收拾了东西,拎着包下了楼。 一句客套的招呼还没打,他见了我的面,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 第一句话是:“你不用再跟我避嫌了。” “我跟徐婕已经分了。” 我很冷静地打断他:“你最好别说,是为了我。” 霍文翰沉默一瞬,朝垃圾桶磕了下烟头,随即又笑起来。 他说:“当然不是。” “就是觉得……我跟她,不合适。” 我哦了一声,放下心来。 他又说:“最近这边有个项目,我要在这里盯一段时间。” “在深城这地方,我可只跟你熟悉,这段时间就拜托你多照顾我了。” 似乎是看出我想要拒绝的意思,他又垂下眼,轻声开口。 “就算不做朋友了,你也是我老同学。” “看在同窗情谊,就当帮忙好了。” 11. 我从没看过霍文翰在谁面前如此卑微。 沉默片刻,我还是应下声来。 于是,霍文翰在深城住了下来。 他时不时给我发消息,问起深城的风土人情,还有旅游景点。 兜兜转转聊了许久,他又试探着问:“周末的时候,你有空吗?可不可以请你当我的导游?” 这是第一次,霍文翰在我面前把姿态摆得这么卑微。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拒绝的话。 我看了眼日历,发现周末还没有工作安排。 就回复他说行。 好几年没回来,这次陪霍文翰逛景点的时候,我才发现深城这几年的商业化挺严重的。 以前的小桥流水、古旧老街,很多都进行了翻新。 古街上有一家新开的大型商场在做活动,主持人拿着话筒,声嘶力竭地介绍着今天的活动——情侣拥抱五分钟,就能得到一个玩偶。 霍文翰盯着主持人身边的那个玩偶,忽然轻笑着用手肘捅了捅我。 “哎,我记得你高中时候挺喜欢玩偶的。” 我点点头,也笑:“是啊,你还总说我幼稚来着。” “那……要不今天我再送你一个玩偶?” 霍文翰伸出手,朝我张开怀抱。 冬日暖阳里,他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抄在衣兜里的手腕不由自主地抬了下。 但很快冷静下来。 “不用了。” 我保持着抄着衣兜的姿势,摇了摇头。 “我现在不太喜欢玩偶了。” …… 后来我们在古街上漫无目的地又逛了会儿。 在一家打着“百年老字号”招牌的店里坐下吃饭。 霍文翰点菜的时候,我的手机嗡鸣几声。 是齐渊的消息。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我刚接到通知,下周总公司要开会,我和你需要一起参加。” 我回复:【好的。那我把下周的例会改成线上。” 齐渊又提醒我:“行,还有那个营销案后续你找人跟一下。对了,我看了天气预报,京市那几天降温,你记得带几件厚衣服。” 或许是见我一直在低头噼里啪啦地打字。 霍文翰凝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按捺不住地开口。 “你在跟哪个男的聊天?是上次问你袖扣在哪的那个吗?”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猜得这么准,也没想到他还记得上次那通电话。 我点点头,笑着说:“你去算命得了,猜得这么准。” 他沉默了下,又问:“他在追你吗?” 我摇摇头:“没有。” “……哦。” 霍文翰的唇角微微向上挑了挑。 随即又强行压了下去。 他带着几分抱怨和委屈开口: “既然这样,你跟我呆在一起的时候,干嘛还分心跟他聊天……” 我笑了下,一边打字,一边淡淡回答: “没办法啊。” “我和他也是朋友,总不能厚此薄彼,只跟你聊,不跟他聊吧。” 霍文翰忽然一噎。 他低下头,不说话了。 12. 我没说谎。 除去工作里上下级的关系,我和齐渊确实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他是个很温和很绅士的人,懂得照顾身边的人的情绪,跟他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会很放松。 更重要的一点是,我跟他有许多相同的兴趣点。 我们可以很自然地就某一个话题一直聊下去,然后一起愉快地笑起来。 所以那天中午,我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 他一边把用开水涮过的碗递给我,一边自然而然地对我说:“梁茉,我很喜欢你,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氤氲热气里,我忽然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 我张了张口。 还没说出话。 电话铃声却忽然响起。 电话那端,是医院的工作人员。 “请问是霍文翰先生的朋友吗?他出了车祸……” 事发太突然。我猛地站起身,对齐渊说了句抱歉后,准备匆匆离开。 齐渊却攥住了我的手。 “别着急。”他安慰我。 “我送你过去。” …… 霍文翰的车子和一辆逆行的货车发生了剐蹭。 他受了伤,好在人没大事。 我慌忙赶到医院的时候,霍文翰已经缝完了针。 他右手臂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额头上缠着纱网。 见我直愣愣地站在门口。 他却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哎,你不知道,我差点以为我要英年早逝了。” “呸呸呸。” 我皱起眉,“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霍文翰仰起头,凝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忽然伸出左手,轻轻抱住了我。 他声音很低,带着自嘲:“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身体僵硬一瞬。 还是妥协地回抱住他。 13. 霍文翰是大少爷脾性,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就嚷嚷着难受,要回家。 医生也说,没什么大事,定期来医院复查就行。 我把他扶回了他租住的房子,帮他上了一遍药,又给他做了点粥喝。 忙完这一切后,我准备走了。 霍文翰却伸出手,忽然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劲挺大,我一时没防备,被他拽了个趔趄。 倒在了沙发上。 “霍文翰!” 我恼怒地喊他。 霍文翰却低低地笑起来。 他俯下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表情忧伤,唉声叹气。 “梁茉,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我冷静地坐起身,与他拉开距离。 我说:“我最近工作忙,没法来照顾你。我会帮你找个护工。” 霍文翰吊儿郎当地跟我开玩笑:“哎,我不要护工,就要你。” 见我面色认真。 他唇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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