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命是从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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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都结束了，我不用再担心我会影响到高嘉仪的情绪了。我在学校超市买了罐啤酒，付完账后，顺手点了聊天窗口的发送按钮。我刚踏出超市，何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万锦昂，高嘉仪跟你联系过吗？考完试她就失联了。” 夏夜的蝉鸣突然呱噪了起来。 “或许她去跟小学弟庆祝去了吧。” “不会的，柯隽和同学们在一起，她们还闹着晚上要去玩密室逃脱，我刚问他，她说她也没联系上高嘉仪。” 何媛长长叹了口气：“她怎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呢。” “别担心，你也好好放松放松吧，又辛苦了一年，这下彻底解放了。” 挂了何媛的电话，我忍不住点开了高嘉仪的聊天窗口。那句分手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没有回我的消息。我拉开啤酒的拉环，尝了一口。 “这么巧？上次遇到你跳楼，这次遇到你喝酒？” 我猛地抬头，对上了叶舒桐的目光。 “还真是，每次都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时候遇到你。” 她用手里的橘子汽水换走了我的啤酒：“去操场走走？” 叶舒桐陪着我走了一圈又一圈。过往的画面不停在脑海中浮现。高二的时候，我假装不经意给周围的同学发糖。只有给高嘉仪的那颗糖的糖纸上是一道算术题，题的答案是520。放学的时候，她叫住了我，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糖纸，神情温和。 “万锦昂，你不会是在跟我表白吧？” 不等我红着脸溜走，她突然说道：“我允许你追我。” 上大学后，周末我总是先去华大东门外排半个小时的队买她爱吃的烤鸡，然后去她寝室楼下等她。有一次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她，她说在隔壁寝室看美剧忘记了。为她付出时间、精力，其实我都乐在其中。可她从来没有认真地回应过我，哪怕一次。我们的感情从来都不对等。眼泪无声无息的流过脸颊，叶舒桐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递了一张面巾纸给我。我不记得我和叶舒桐走了几圈，直到腿开始酸痛不已，我才停了下来。 “今天谢谢你陪我，我想回去了。” 她点了点头，“希望下次遇见你的时候，你能开心一点。” 回到寝室后，何媛又给我打了个电话。 “找到了找到了，你放心，她人没事，只是心情不好，一个人坐在操场喝闷酒呢。” “嗯，没事就好。” “你怎么这么平静？”何媛问道，“你要不要跟她说几句？劝劝她？也不能一直在这坐着啊。” “不必了。” 我刚打算挂电话就听到高嘉仪醉醺醺的声音。 “何媛你跟谁打电话呢？我说了，不要告诉万锦昂我在哪儿，我这么重要的考试，他问都没问我一句，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跟你说，我手机都关机了，就是不想他找到我，让他自己好好反思一下，这些日子是不是太忽略我了！” 何媛捂住了话筒，可我还是听到了高嘉仪的话。 “万锦昂你别听她瞎说，人都喝得走不了直线了。” “没事，我们已经分手了，麻烦你照顾好老同学。” 第二天下午，高嘉仪的酒才醒。她回了我一个问号，见我没有理她，才打了个电话过来。 “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多，刚醒。” 她故意不提那条分手的消息，等着我问她为什么喝酒，考得怎么样。 “嗯，醒了就好，我要去自习了。” “万锦昂！”高嘉仪突然大喊了起来，“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没有发疯，昨天消息里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电话里她的喘气声都变得粗了起来。 “行啊，长本事了啊，我刚忙完考试累得要死，你还要跟我闹脾气，随你便吧，你别后悔。” 她猛然挂断了电话，耳边只剩下冰冷的提示音。 “万锦昂？”叶舒桐背着书包出现在楼梯间拐角处。 “这么巧？你也来自习吗？找到位置了吗？我室友在一个有空调的教室占了座，一起？” 我们学校别的都好，就是用电特别省，夏天不上大课的教室空调都不开。能占到一个有空调的教室，难度翻倍。听到叶舒桐的邀请，我立即就点了头。可真坐在教室里，却又忍不住发呆。高数里的求导求极求最都跟楔形文字样的，完全看不明白。叶舒桐敲了敲桌面，将一张写满思路的草稿纸递到我面前。原来她以为我是被面前的题目卡住了。我盯着那张草稿纸，上面的字迹很漂亮，解题思路也很清晰。过了几分钟，她又递了本学校打印店买的往年考试题集给我。上面圈出了几道题，全是同类型的题。我瞬间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我注意力不集中发了会儿呆，她却是真心想帮我弄明白这道题。我一向不喜欢找人帮忙，叶舒桐的主动让我很意外。高中的时候我也想过让我的学霸女友带带我。可她总嫌我笨，讲一次我听不懂她就脸色一黑说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久而久之，我就再也不问她了。如今看着叶舒桐写的解题思路，我突然鼻子酸酸的。我转头看向叶舒桐，她冲我腼腆地笑了笑，空气似乎都带着甜。那天以后，高嘉仪给我打过几个电话，我都没接。出分那天我接到了何媛的电话。 “万锦昂，我要去北京和你们汇合了！不敢相信，我居然超常发挥了一把，我考了全校第三名！” “天哪媛媛，我太替你高兴了！这一年辛苦值了！” “不过……”何媛突然语气变得犹豫，“高嘉仪跟你联系过了吗？” “没有，我们分手了。” 何媛嘀咕道：“难怪，她真是太难了。” “万锦昂，你抽空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吧？她最近每天都泡在网吧不出来，天天烟酒不离手的，我都没敢问她的分。” “她怎么会颓废成那样？”我没忍住问出了口。 “算了，那都是她的事，和我没有关系了，媛媛，暑假回去请我们吃饭啊！” 挂了电话我还有些恍惚。高嘉仪是个高度自律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会计较得失和效率。何媛口中的她简直像变了个人。难道她真的没考上华大？算了，都已经分手了，我何必替她担心呢。弹幕里也早就说了，我不过是她生命里的小小配角而已。 “锦昂，走吧，晚了就抢不到前排的位置了！” 室友的催促把我的思绪收了回来，我赶紧跟他们一起下了楼。今天是校园十大歌手的总决赛，学校的体育馆外已经人山人海了，我和室友几乎是被人群挤进体育馆的。聚光灯亮起，大幕缓缓拉开。开场表演的嘉宾是去年夺冠的一支摇滚乐队。现场的氛围瞬间变得一触即爆。室友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跟着观众一起尖叫、欢呼。压抑已久的情绪仿佛也在尖叫声中被释放了出去。我突然有些释然，还有一些后悔，或许我早该放下高嘉仪。因为她，我似乎错过了本该热热闹闹的一年。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我在易燃易爆的摇滚乐声中接起了高嘉仪的电话。 “锦昂……” 现场太嘈杂，我听不清她的声音。 “你在哪儿？” 音乐声戛然而止，漂亮的主持人上台报幕，趁这个安静的间隙我才开了口。 “有事吗？”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上了舞台，她抱着一把吉她坐在了聚光灯的光束里。 “叶舒桐！叶舒桐好帅！” “女神！” 观众席前排传来了粉丝的尖叫声。我盯着那张熟悉的脸，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夺走了。电话里高嘉仪的声音模糊不清。奏弇蜉愓蛘剭劕莈鵦疪咝挢咧妥鹅匥 “锦昂……你方便吗？我想跟你说说话……我想你了。” “对不起，我要录个视频，先挂了。” 舞台上叶舒桐穿了件深灰色的紧身T恤，浅蓝色的宽松牛仔裤。一头披肩长发衬得她的脸很精致。她轻轻拨了个和弦，靠近立麦，温柔地说道： “一首《One Day》带给大家。” 叶舒桐和刚才的重金属摇滚完全是两个极端。她的嗓音和她的人一样，干净、简单，让人心底变得柔软。一首歌唱完，她轻轻挑了下眉，低头笑了一下。那一刻，仿佛全场都在尖叫。 “叶舒桐！叶舒桐！” 我的室友在一旁突然大叫了一声。 “你认识她？” “谁不认识叶舒桐啊，计算机系花啊，救命啊，她唱歌怎么也这么好听啊，我要死了。” 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我突然觉得，要是告诉室友我最近的自习座位都是叶舒桐帮忙占的，我可能会被他掐死。我默默掏出手机搜起了这首歌的歌词，叶舒桐的消息就弹了出来。歌词的搜索结果也出现在了眼前。人声鼎沸的体育馆里，只有我的心跳声在耳朵里炸开来。我心不在焉地听完了比赛，直到叶舒桐站在舞台上拿着冠军的奖牌时，我都晕晕乎乎的。散场后，她被围在人群里，发现我时，她毫无顾忌地走了过来。 “万锦昂，我喜欢你，是认真的。” 回到寝室后，室友们正围在电脑前对着热帖讨论。 “我要疯了，叶舒桐夺冠后当众表白，我的天呐，这谁受得了！” “为什么一张男主的正脸照都没有？” “评论里不是说了么，叶舒桐霸气护老公，说希望不要打搅男生的生活，让大家不要拍男生。” “救命，我人没了，到底是谁在谈这种体贴的女神！” 我清了清嗓子，小声说了句：“是我。” 短暂的宁静后，寝室的房顶都要被他们掀了。他们先是问了各种认识的细节，然后又敲诈了一顿海底捞，到半夜才安宁。叶舒桐说，其实顶楼的那次意外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原来开学那天，我遇见的那个打着石膏的男女生，我打着伞护送了一路的女生就是她。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的，我回了叶舒桐的晚安消息，才看到高嘉仪的几十条消息。 =^兔Pa兔ssz故9s事~,p屋BDo提2/c取|V本us文Y勿o私vYz自5搬>%运C 我的手机往上滑了滑。我拉到对话框的末尾，一个小时前她发了最后一条消息。我回了她的消息。然后果断拉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