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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一地灰烬。而灰烬之下,埋着的木头便是凤凰木。 找到凤凰木的人,将来会有大气运的。 这传说盛氏同赵保英说过,也同如娘说过。 赵保英自是半点儿也不信,定风县这么个穷山恶水尽出刁民的地方,选择在这里浴火重生的凤凰,大抵是只瞎眼凤凰。 赵保英不信,可如娘信。 不仅信,每回出门还要东瞧瞧西瞧瞧,想着撞撞运气捡一块儿凤凰木。 赵保英望了望小姑娘手里那半指长的木头,又望了望她黑白分明的眼,半晌,他道:“小结巴真厉害,这么难找的凤凰木都叫你找着了。说吧,这次要我给你磨什么?” 小姑娘每回捡了木头回来,都爱叫他磨一磨,她腰间那个灰扑扑的小荷包里,都不知晓装了多少块木头了。 如娘把凤凰木递过去,竖起两根手指,道:“你磨,两个,珠子。” 那木头小小一块,能磨出来两颗珠子已是顶了天的。 赵保英捏着这黑漆漆的木头,翻来覆去瞧了几眼,笑道:“成吧。” 正好他病着的这几日,也没甚事做,只当是拿来打发时间了。 见他应下,如娘眉眼稍稍弯了下,忽又想起什么,问道:“你,你方才,要同我,说什么?” 方才他喝完药后,显然是有话要同她说的。 只不过她急着要给他看凤凰木,赶在他开口时先开了话匣子。 赵保英定定望她半晌,接着便笑了笑,道:“忘了。” 如娘真当他是忘了,略略点头,便端着空碗出去。 她一走,屋子里便静了下来。 不多时,便听得少年温温然道:“我过些日子便要去金楼做学徒了,日后等我做了账房先生,能挣银子了。我便娶你,可好?虽不能给你大富大贵,但你还有日后咱们的孩儿,应当是能养得起的。” 这是赵保英方才想说的话。 只是如娘到底是太小了,被她这凤凰木一打岔,他便不想说了。 罢了,总归日子还长着呢。 等她及笄了,再问吧。 第140章 如娘x赵保英 旧词(二) 赵保英以为他与如娘之间, 会有许多个不急切的“日后”。 那日如娘给他做了个绣着堂鸟花的荷包,把他磨好的凤凰木珠子放了一颗进去,笑着同他道:“以后,我们, 都会, 过得好。至少,有, 有一个人, 会过得, 好。” 小丫头梳着规规整整的羊角辫,上头簪了一朵说不出名字的小白花。 等她慢慢说完话后,赵保英便接过那荷包,只见粗糙的布料上头, 红色的堂鸟花栩栩如生。定风县的堂鸟花是橙色的,一簇簇立在路边,风一吹,便仿佛有无数鸟儿振翅而飞, 即自由又自在。 赵保英摸着荷包,垂眸笑。 他的小结巴喜欢花,日后他在他们的院子里多种些花花草草, 她定然会觉着欢喜。 他知道的,她惯来容易满足。 赵保英想了许多个日后,却不曾想变数来得那样快。 承平五年的四月,和风徐徐。 赵保英开始去县城给那金楼的账房做学徒,他脑子聪明, 人也勤快, 很得金楼掌柜器重。 到了七月十九, 离他十三岁的生辰还有两日的时候,账房先生还半开玩笑,让金楼的掌柜给他送个生辰礼。 那掌柜是个爽快人,闻言便摸出几个卖不出去的陈年小玩意,让赵保英挑。 赵保英原想要拒绝,可无意中瞥见一个小小的铜箔做成的莲花状坠子,回绝的话生生卡在喉头。 金楼的掌柜每日迎来送往那么多客人,早就练就了一双锐利的眼。 赵保英目光落在那莲花坠子上时,他便察觉到了。 说实在的,那坠子做工粗糙,在金楼这里放了好几年都没能卖出去,原先还算亮灿灿的光都黯淡到不成样子了,早就卖不出什么好价。 掌柜的知晓赵保英同林夫子有旧,他的侄子便在林夫子授课的私塾里读书。 眼下见赵保英看中了那坠子,索性便做个顺手人情,将这坠子挑了出来,送与赵保英做生辰礼。 赵保英稍稍迟疑了片刻,便接过那坠子,道:“长者赐,不可辞。小子今儿便却之不恭了,多谢掌柜割爱。” 掌柜的见他年岁虽小,但为人老成,不卑不亢,倒是对他越发喜爱,开玩笑道:“让你小子挑生辰礼,你却挑了个小娘子戴的坠子。这是有了心上人罢?” 赵保英大大方方地应了声“是”,“小子就等着快些学成出师,日后在金楼做个账房,好将她娶回家。” 赵保英的话才说完,金楼掌柜与那账房都忍不住抚掌长笑。 少年郎到底是年轻啊,根本不知晓年轻时再炽热的情感,被日日夜夜的岁月与无穷无尽的柴米油盐一打磨,终究会慢慢变得面目全非。 赵保英自是不知晓两位过来人在笑什么,从金楼离开后,便脚步轻快地往如娘家去。边走边想着,小结巴见着这莲花状的坠子,应当会惊喜罢? - 夜色寂寂,行至半途,天上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七月的天,便是夜晚,也是闷闷的热。 赵保英也不避这场雨,只将手按在胸膛,护着藏在怀里的坠子。这坠子掺了铜,沾水可是会锈的。 眉目清秀的少年佝偻着腰,灰扑扑的布鞋踩在水坑里,溅起细碎的水花儿,很快便湿了脚。 眼见着再拐一个弯便能到如娘家,赵保英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放慢了步伐。 也就在这时,几个一脸横肉的壮汉忽然从拐角处窜出,不分由说地将他按在湿漉漉的地上。 少年心中大惊,惊呼了几声:“你们是何人?” 却无一人回他。 为首那人穿着一身蓑衣蹲了下来,用粗糙的手捏起赵保英的下巴,眯眼细瞧他的脸。 赵保英被逼着抬脸,豆大的雨珠砸在脸上,“啪嗒”“啪嗒”。 他睁大眼,正欲开口,倏然一道熟悉的声音闯了进来。 “六指哥,我这弟弟生得不错吧。”赵荃英扶着半截折了的手腕,讨好地对他嘴里的“六指哥”笑道:“今儿若不是您亲自来,我都舍不得卖他!我这弟弟虽出身贫寒,可生得唇红齿白,一身细皮嫩肉就同大户人家里的少爷一般,真的是个好货色。您看,我那赌债……” 赵荃英嘴里那名唤“六指哥”的男人脸上挂着道狰狞的疤,听见赵荃英的话,他漠然地笑了笑,那疤随着他的笑轻轻蠕动,显得愈发狰狞。 他松开手,乜了赵荃英一眼,道:“的确是个好货色,成,你的债清了。” 赵保英也就在这会反应过来,他哥这是拿他来抵赌债了。 而眼前这位脸上带疤的人,名叫冯六指,是定风县的一个恶霸,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做,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无辜百姓的血。 “哥哥!”赵保英看着赵荃英,咬牙道:“你欠的钱我替你还!你给我时间,我替你还!” 赵荃英听到弟弟的声音,也没半点愧疚,只笑嘻嘻道:“好弟弟,哥哥等不及了!今儿要是还不上债,哥哥这只手就要没了!” 说着,赵荃英便动了动软绵绵的右手,叹了口气,道:“保英啊,你也别怪哥哥。这定风县又穷又破,你呆在这能有什么前途?听哥哥的,好生听六指哥的话。跟着六指哥,你日后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赵荃英!”赵保英目眦欲裂,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拼命挣扎起来,想同赵荃英拼命。 冯六指见状,便往旁边递了个眼色,旁边那人立马往赵保英嘴里塞了颗药。 赵保英很快便说不出话也动弹不了了。 那群人等他软下身子后便将他抗在肩上,快步离去。 倾盆大雨里,赵保英无力地望着前头那条住着如娘的巷弄,缓缓闭上了眼。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赵荃英甩了甩袖子,正要离开巷弄,忽然“嗒”的一声,脚底踩上了一个硬物。 他垂眸一望,竟是个坠子,小小的坠子做工粗糙,隐约可看出是朵莲花。 “哟,好东西呀。”赵荃英拾起那枚坠子,搓了搓手,嬉笑道:“飞来横财,这是好兆头!今儿我赵荃英定然能赢个盆满钵满!” 赵荃英哼着小曲慢悠悠地拐了个弯,路过一家点着灯的平房时,脚步略略一缓。 隐约间想起,这里头住着个说话结巴的小姑娘,他那弟弟还曾经给那小姑娘磨过两颗黑不溜秋的珠子。 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很快他便晃着那坠子,连衣裳都顾不上换,径直往赌坊去。 - “赵爷爷,后来呢?后来您逃出来了吗?”六斤六攥紧小拳头,“还有,您那兄长可还在?若他还在,我去揍他几拳,给您出气。” “阿满也去!”小豆丁阿满也挥了挥小拳头。 赵保英瞧着两个小家伙气鼓鼓的脸,笑着道:“后来?后来赵爷爷就被人送来了盛京,做了赵督公,而我那兄长啊――” 赵保英缓缓眯了下眼,语气幽幽道:“自然是死了喽。” “死得好!”六斤六用力地一拍掌,“那个坏蛋就该死!” 如娘拎着小酒坛子,一进门就听见两只小团子满嘴“该死”“该死”的,忙打断道:“阿满,六,六斤六,你们娘,做了糖饼,快,快去吃。” 六斤六听见有糖饼吃,麻溜地从天井的竹椅上爬下来,牵起阿满的手,一同甜甜地喊了声:“如奶奶,我们去吃甜饼了。” 如娘姓林,可两只小团子不爱喊她林奶奶,打小就爱喊她“如奶奶”,说“如奶奶”听着更亲一些。 如娘笑着“诶”一声,等小团子们出去了,便揭开酒坛子,给赵保英倒上一盏药香四溢的酒,慢声道:“保,保英哥哥,又在,吓唬,六斤六,他们。” “他们就爱听我说定风县的往事,既然他们想听,那我便说与他们听。”赵保英笑吟吟地接过如娘递来的酒,温声道:“让他们早些知晓这世间的险恶,他们啊,才不会像我们小时候那样吃亏。” 如娘静静望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只催促道:“快把,酒,喝了。” 盛京眼下又入了秋。 秋风萧索,赵保英周身的骨头又开始犯起疼。 承平六年,赵保英被冯六指那伙人卖来了盛京,兜兜转转入了宫做太监。 那一年他被去了势,入宫时正是春雪皑皑的时候。 他在那彻骨严寒的天里差点没了命,若不是为了留下一口气,往定风县送一封信,他大抵撑不过那个春天。 活是活下来了,可自此也落下了许多毛病。 再加之初入宫时,遇到的种种欺凌,他这具破败的身子,天一冷便会哪哪儿都觉着疼。 只不过赵保英早就习惯了这些疼痛,再疼也能云淡风轻地说不疼。 可如娘舍不得他习惯。 自打从高进宝嘴里知晓了赵保英身上的种种毛病后,便开始捣鼓着要给他养身子。 眼下这药材酒便是她与姜黎从一本酿酒的古籍里学的,将诸多名贵的药材泡在烈酒里酿上几年,天冷了便喝上一小杯。 赵保英吃过那么多苦头,对他来说,那点子疼痛,委实算不上是个事儿。 如娘舍不得他疼。 这些年没少钻研偏方,药酒药膳还有什么仙人操,只要是她要他试的,他都会试。 眼下这药材酒便是。 赵保英将酒盏里五味掺杂的药酒一饮而尽,口不对心道:“这酒尝着倒是一日比一日好喝。” 如娘闻言,又给他多斟了一盏酒,竖起两根手指,道:“方神医说,一日,最,最多喝两盏。不能,再多了。” 那模样瞧着好似在说,你再喜欢喝,也要忍着,我不会再给你第三盏。 赵保英瞅了瞅如娘的神色,依稀间,仿佛又见着了从前定风县那沉默寡言又心性纯良的小结巴。 他低眸笑了笑,慢悠悠饮下第二盏药酒。 人性复杂,人心亦是多变。 这些年在宫里,赵保英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好坏善恶,往往就在一线之间。 他见过善人作恶,好人行坏。 便是他自个儿,为了在宫里保住命,也做过恶人,也做过坏事。 而如娘受了那么多的苦,却自始至终都是定风县那位林夫子家的小娘子,半点都不曾变过。 承平七年,赵保英在信里请求林夫子同如娘说,就说他在金楼里得了贵人看重,贵人挑了他做书童,要随之入京赶考,归期不定。 他还同林夫子说,让他给如娘挑了敦厚善良的婆家。自此之后,莫再同她提起他。 那时赵保英想着,他与如娘之间,不过是幼时的一些情谊。 等到如娘再长大些,大抵就会忘了他。 承平八年,赵保英收到了林夫子的信,信里说着,他给如娘挑了个忠厚老实的人家,等到如娘及笄了,便嫁过去。 林夫子语重心长地写道:你希望如娘忘了你,那你也莫要记着如娘。保英啊,你好生活下去。往前看,莫念过去。 那是林夫子写与他的第二封信,也是最后一封。 赵保英看完那信后,在皇宫里一处僻静阴暗的角落里,放纵自己哭了一刻钟。 一刻钟后,他擦干了泪,扬起一张笑脸,继续去做宫里人人皆可糟践的小太监小赵子。 可赵保英并不知晓,林夫子在给他写那封信之时,已是病入膏肓。 承平九年,林夫子将如娘托付给邻县的亲妹妹之后,便撒手人寰。他在临死之前,将如娘许给了妹妹的儿子。 那时他想,妹妹虽与他自小就不亲,但到底是如娘的亲姑姑,定然不会亏待如娘的。 可林夫子根本料想不到人心之险恶。 他那妹妹在骗走如娘的嫁妆后,转手便将她嫁与了一个走南闯北的卖货郎,逼着她离开了幽州。 卖货郎对如娘不差,算是个疼娘子的。 但卖货郎有一对格外刻薄的父母,时常苛待磋磨新来的媳妇。如娘的日子并不好过,后来卖货郎出了意外死去后,她的日子便更不好过了。 只如娘始终记着林夫子的话,要往前看,再苦再累也要往前看。 就这般,如娘在那条无光无月的路里,一直往前看,一直往前走。 直到路的尽头出现了赵保英。 自此,柳暗花明,春暖花开。 - 肃和五年,赵保英同肃和帝乞骸骨,将司礼监秉笔太监同东厂督公的位置交与了高进宝,便出了宫。 之后他在永福街买了套四进的宅院,那院子里头种满了各色珍贵的花中名品,还特地辟出一片花圃,种了大片大片的堂鸟花。 赵保英头一回带如娘去那宅院时,里头的堂鸟花正开得热烈。 橙色的花摇曳在四月的风里,似一只只振翅欲飞的鸟儿,即自由,又自在。 如娘自从承平九年离开定风县后,便再不曾见过堂鸟花了。 也不敢种那花儿,因为那象征着自由的花儿,是少女如娘同少年赵保英在定风县的过往啊。 爹同她说,要往前看,往前走。 所以她一直不敢回头看那片开得热烈的堂鸟花。 怕看了,脚下的路便再也走不下去。 那一日,当如娘在院子里看到了久违的开得热烈的堂鸟花时,眼里的泪终究是忍不住,簌簌地落。 赵保英拿帕子给她擦泪,笑着道:“可还记着你找到凤凰木的那日,你在屋里问我,要同你说些什么?” 如娘怎会不记得? 那日她问完后,保英哥哥便笑了,说他忘了。 “那时我想同你说――” “我过些日子便要去金楼做学徒了,日后等我做了账房先生,能挣银子了。我便娶你,可好?虽不能给你大富大贵,但你还有日后咱们的孩儿,应当是能养得起的。” 随着赵保英的话缓缓落下,时光一寸一寸地往前挪,好似又回到了承平五年的那个春日。 少年在屋内,温温然地说着他偷偷藏下来的话。 却不知晓就在那会,少女就在一墙之隔的屋子外,端着一个空空的碗,静静听着。半晌,悄悄弯起了唇角,很轻很轻地应了句―― “好。” 第141章 如娘x赵保英 新阙 赵保英在永福街买下的宅院就在姜府对面。 说来, 司礼监秉笔太监赵保英大抵是大周朝与大雍朝历史上,唯一一个历经两个朝代,伺候了三个皇帝后,光荣乞骸骨出宫荣养的太监。 从前成泰帝赐予赵保英的宅邸, 肃和帝在他出宫后也没收回。那处宅邸离皇宫近, 象征着的便是司礼监宦官的最高荣耀。 可赵保英没带如娘住进去,而是在永福街二十七号买下了与姜府对门的宅子, 这样如娘想寻杨蕙娘说话了, 也不过是走几步路的距离。 赵保英出宫之时, 给他与如娘想了许多个“日后”。 这些“日后”大抵就是陪如娘种种花儿酿酿酒,磨磨木头养养猫,偶尔逗弄一下卫大人那对龙凤胎。 他们二人颠沛流离了半生,委实错过了许多。 好不容易他出宫了,日子清闲了, 自是要与如娘好生弥补错过的那二十九年。 只赵保英没想到的是, 他是清闲了, 如娘却不清闲。 杨蕙娘自打在长泰街与长安街开了状元楼的分店后, 便将顺乐街的状元楼交给了如娘,让如娘做了酒肆的大掌柜。 不得不说, 这位林大掌柜可当真是忙得很。与如娘相比,赵保英的日子是清闲得不能再清闲。 从前在定风县, 如娘常常缀在赵保英身后, 做他的小尾巴。 如今是风水轮流转, 成了赵保英缀在她身后, 做她的小尾巴。 如娘在酒肆忙的时候, 赵保英便在酒肆外头溜达, 还捡了一只年老的猫儿回来。闲来无事就坐在天井的枣树下, 慢悠悠地晒着太阳,撸撸猫,偶尔给两只跑来逗猫儿玩的小团子说说定风县的往事。 大抵是看不惯赵保英如此清闲,终于某一日午后,如娘抱着一摞账册,过来天井寻他,慢声细语地同他道:“酒肆,差一个,账房先生。” 赵保英默默望着那摞账册,笑了笑,道:“成,林掌柜既然缺一个账房,那赵某便来做这账房先生。” 这位曾经在金銮殿里执笔为皇帝批红的秉笔太监,再次执起了笔,给顺乐街四十七号状元楼酒肆的林掌柜做账房。 账房先生大抵是许久没拨过算珠算过账了,当值的第一日便算错了一笔账,被林掌柜毫不客气地指了出来,让他回去重算。 赵保英是在做账房先生的第三日,才终于不再算错账的。 那日林大掌柜翻着账簿,见这次赵保英终于没算错了,方才舒了口气,道:“保英哥哥,可以做,状元楼的,账房先生了。” 赵保英闻言便低头笑,敢情前几日这位掌柜娘子是在考查他。 若是今儿他再算错,怕是没得账房先生做了。 赵保英正要打趣如娘几句,忽然便见对面的女子合起账簿,笑着道:“保英哥哥,现在是,账房先生了。你,你要,什么时候,娶我?那年,你问我时,我就在,门外听着。” 如娘说到这,便微微一顿,黑白分明的眼眸渐渐漫上一层水雾。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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