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才知晓霍珏一切安好,甚至还立了功。 霍珏进来花厅时,佟嬷嬷知他们姐弟二人定然有话要说,便寻了个借口,带上莲棋、莲琴出了屋。 “我听薛无问说,你在临安带领着半城的百姓逃得一难,可有哪里受伤?”卫?l起身走向霍珏,细细打量他,确认他当真没受伤了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嗯,我无事,阿姐莫要担心。”霍珏淡淡一笑,与卫?l一同在正厅中间的圈椅上坐下,继续道:“当初白水寨有不少人跟着我来了盛京,有他们在,我不会有事。” 白水寨足有几千人,都是练家子,在沈听的训练下,与一支行军差不多了。 卫?l听见霍珏的话,非但没有放心,反倒轻轻蹙起眉峰,望着霍珏,道:“阿珏,你究竟在做什么?” 她素来聪慧,从霍珏去白水寨要人开始,便多多少少猜到些什么。如今又见他冒着危险去临安城,心里的猜测便越发笃定了。 果然,下一瞬便听霍珏道:“做卫家子孙该做的事。” “胡闹!”卫?l粉面含霜,樱色的唇用力一抿,道:“卫家的仇由我来报,你只需安安心心地做霍珏便好!日后与阿黎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孩儿,重建卫家与霍家,这才是你该做的事!” 她是当真不愿霍珏再卷入此事里,他如今是卫霍两家唯一的男丁,若他出了事,卫家与霍家就真的彻彻底底断了根了。 霍珏自是明白卫?l的心思,可这辈子,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阿姐再次死在他面前? “阿姐,我今日进城时遇见了薛无问。”霍珏淡声道。 卫?l一怔,似是不明白他为何要提起薛无问,却听霍珏继续道:“他正要去皇陵调查先帝功德碑擘裂之事,这事是我派人做的。” 临安城地动之时,位于皇陵的功德碑不仅仅擘开出一道道裂痕,还从这些裂痕里渗出了红色的液体,远远瞧去,似是流出了血泪。 短短数语,卫?l便已经听明白了霍珏究竟要做什么。 她豁然起身,白皙的手指用力攥紧了手上的帕子,道:“他查到了你身上了?” 霍珏缓缓摇头,“无需查,他知道是我做的。” 卫?l用力闭了闭眼,她清楚定国公府的立场,若薛无问当真查出什么证据来,他或许真的会将霍珏移交刑部。 卫?l睁开眼,面色在瞬间恢复了平静,道:“我会同他说,是我派你去做这些事。日后,你不必再插手进来,一切都交与我便好。” 霍珏静静望着卫?l。 想起了上辈子在宫外,他与她见的最后一次面。 那时阿姐的身体已经不大好,她在生下阿蝉后,身子便一日比一日差。那日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忽然约他出来,笑着同他道:“阿珏,我会让他帮你的。” 霍珏知晓她说的他是指薛无问,那时的阿蝉尚且不足一岁,他原以为,阿姐是因着生下阿蝉了,想借阿蝉的情分求薛无问出手帮他。 可阿姐从来没想过要利用阿蝉,她由始至终利用的,都是她自己。 霍珏垂下眼,看着袖摆上那细密的如意纹,片刻后,复又抬眼,对卫?l道:“阿姐,让薛无问娶你为妻吧。” 卫?l清澈的眸子微微睁大,失声道:“你说什么?” “嫁给薛无问,做他的妻子。”霍珏缓缓道:“他会娶你。” “不,他不会。”卫?l轻轻摇头,哂笑一声:“定国公府满门忠烈,不可能会同意他娶我,能容他养着我,已是最大的让步,也是最大的仁慈。而薛无问――” 卫?l说至此,声音稍稍停顿,眸子里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迷茫。 “七年前,卫霍两家满门尽诛时,远在肃州的定国公曾派了一队死士前往青州去卫家救大哥。” 霍珏望着卫?l,面色平淡,说出来的话却震得卫?l心神一颤。 可大哥没活下来,活下来的是她卫?l。 似是想到了什么,卫?l脸色一白,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是薛无问。” 霍珏微微颔首:“是他。他只身前往青州,强行改了暗令,逼着那群死士救了你。因着这事,他带你回去肃州后,挨了定国公七七四十九鞭。” 屋子里静了静,半晌,卫?l垂下眼睫,低声道:“可他不是这样同我说的。” “阿姐,若你那时知晓了是薛无问改了定国公的暗令,将本该救的人换成了你,你会如何?”霍珏平静问道。 卫?l抬起眼,神情有些恍惚。 她被薛无问救下后,曾经恨过,为什么活下来的人是她?但凡活下来的是大哥或者阿珏,卫家的复兴便有希望了,无论是谁,都要比她好。 “薛无问不同你说实话,只是怕你恨他。”霍珏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缓声道:“阿姐,只要你开口,薛无问就一定会娶你。” 这世间任何人开口都无用,可只要卫?l开了口,他就一定会娶。即便娶了卫?l,意味着整个定国公府都要与皇权作对,他也会娶。 - 出了屋子,霍珏静静立于院子里的腊梅树下。 寒风呼啸,雪霰纷纷。 他低下头,轻轻摩挲着指尖,脑子里回想着卫?l方才说的那句:“他不该救我的,若是大哥还在……” 他们姐弟三人的感情自小就极好。 大哥卫彻乃卫家嫡子,为人光风霁月又才识过人。虽未入仕,但在青州已经颇有名望,许多本可登科及第的仕子都甘愿拜入卫家做门客,心甘情愿地追随他。 祖父常说,大哥有容人之量,识人之才,能写得一手锦绣文章,亦能亲入民间感悟人间疾苦,是个能造福百姓的人。 在霍珏的记忆里,大哥的的确确是个令人钦佩的人,大周多少有能之士慕名前来青州,就是为了一睹卫彻的风仪。 定国公与父亲、祖父一贯交好,在他眼里,只要卫家的嫡长子活着,卫家再次崛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阿姐定然也是这样认为的,霍珏知道,将真相告与她是件极残忍的事。 可阿姐终究会知道真相的,而此时让她知道真相,才是最好的时机。 他需要这个时机。 那厢姜黎正与杨蕙娘说着话,忽然从半开的窗牖里瞥见一道挺拔若松的身影,话匣子登时一顿,忙站起身,道:“娘,霍珏在等我呢,我先回去啦。” 杨蕙娘瞧着她这急切的模样,不由得嗔道:“急什么呢?这才多久没见!” 姜黎脸颊一红,道:“这不是外头冷吗?马上要会试了,我怕他冻着生病,到时影响会试可就不美了。” 杨蕙娘白了她一眼,心知她这闺女是在找借口罢了。 却也理解姜黎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也不留她了,只叮嘱道:“既然女婿马上要参加会试,你平日里少缠着他些,多给他做些吃食补补身子。” 姜黎总觉着她娘说着话带着些旁的意思。 什么叫少缠着他呢?她平日也很忙的,哪会总缠着霍珏? 腹诽归腹诽,还是乖乖应了声:“知道了。” 姜黎抱着个刚烫好的手炉出门,缓步走向霍珏,到得他跟前,便娇嗔道:“怎么在这等我啦?不是说了,我要是没出来,你就先回去书房么?” 小娘子说话的语气甜甜软软,眉眼间的笑意几乎都要满溢出来了,显然是很欢喜他在这里等她的。 霍珏低眼看她,眼前的小娘子鲜活娇俏,湿润的缀了光的眼里全是他,那些惨痛的过往似乎顷刻间便远去。 她身上披着件海棠色的斗篷,大约是急着出来找他,兜帽都未曾来得及戴上。 细细密密的雪就这般落在她乌黑的发上,霍珏替她将斗篷的兜帽戴起,温声道:“无妨,温书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二人并肩走回主院,姜黎抱着手炉,笑着道:“我同娘选好铺子了,娘说顺乐街四十七号的那间铺子租金很是合理,虽说位置偏了些,但酒香不怕巷子深,偏僻些也无妨的,我们杨记酒肆从前在朱福大街也偏得很,还不是生意兴隆极了。” 霍珏淡淡应着她的话,上辈子她们也是选了顺乐街四十七号。 这铺子是牙人给的几间铺子里租金最低的,杨蕙娘不愿意用霍珏给姜黎的那一万两,而她在桐安城积攒下来的积蓄也说不上多,会选择顺乐街的铺子完全不出霍珏意料。 “既然娘与你都喜欢,那便选那铺子吧。”他温声道。 上辈子阿黎与娘能在顺乐街将酒肆做得风生水起,这辈子有他保驾护航,自然会比上辈子还要好。 姜黎点头“嗯”了声,忽又想起一事,往左右望了眼,见无人,便踮起脚,在霍珏耳边细声道:“上元夜那日,是孙大当家陪娘去看的铺子,我发现娘这两日,不躲着他了。” 小姑娘呼出来的气息又热又软,带着点淡淡的甜香,擦过耳廓时,酥酥麻麻的,挠得心尖都痒了。 霍珏喉结轻提,眸子又暗了下来。 分明是他最厌恶的落雪日,可只要她在他身边,这世间的所有风霜雨雪,似乎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第53章 (三更) 成泰六年注定不是个太平年。 上元夜, 临安城地动,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的皇陵, 承平帝的功德碑泣血擘裂。 真真是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短短数日, 整个大周的百姓都在谈论着地动与先帝功德碑泣血之事。 如此不祥之事, 让无数人想起了七年前, 亦即是承平二十七年的夏天, 太子太孙下诏狱, 先帝病危, 青州卫霍二族全族被灭。 四皇子临危监国,在先帝病逝后,得继大统,成了大周第一十七位皇帝。 那是盛京百姓毕生都难以忘怀的夏天, 彼时人心惶惶,只希望皇权更迭能尽早结束,至于这背后是否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阴谋诡计, 那已经不是他们这些只想安居乐业的寻常百姓该去揣度的。 可眼下, 地龙震怒,皇陵泣血。 分明是有天大的冤屈呀! 而这些冤屈, 与先帝相关的,怕也就是七年前的事! 薛无问从皇陵归来时, 太子太孙含冤而死,先帝含恨而终的流言如同野草遇星火, 瞬间便蔓延在盛京的街头巷弄里。 指挥同知唐劲瞥他一眼, 拧起眉峰, 压低声音问道:“大人, 您看需要派人过来,捉几个乱嚼舌头的人杀鸡儆猴一下吗?” 薛无问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道:“赵公公都未曾说什么,你急甚?” 唐劲闻言便偷偷瞄了眼那位笑面佛赵公公,一对上赵保英阴阴柔柔的目光,立马噤了声。 这趟去皇陵,圣人不仅派了薛无问去,还派了心腹太监赵保英一同前往。 这位秉笔太监与东厂的掌印太监余万拙明面上相处甚欢,可实际上,二人私底下的争斗已日趋白热化,不争个你死我活根本不会罢休。 东厂几位太监的争斗素来不是东风压到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眼下皇陵出事,圣人派的是赵保英,可见赵保英一派是压了余万拙一头的。 思及此,唐劲恨不能自行掌嘴十下,人赵公公听见这些流言都还是笑眯眯的,气定神闲得很呢,他多什么嘴? 正懊恼着,便见那位赵公公忽然一甩拂尘,对薛无问道:“薛大人,皇陵之事既已查清,该进宫面见圣人了,请吧。” - 是夜,一辆马车从定国公府驶出,疾行驱往永福街。 此时的霍府里,佟嬷嬷抱着一蓬新折的腊梅,掀开帘子,进了内室。见卫?l静静坐在暖榻上不言不语,心里不由得有些心疼。 自从两日前,小公子来了趟这里,大姑娘便沉默了两日,瞧着倒也不像是在伤心,更像是有些恍惚。 佟嬷嬷从小就看着卫?l长大,虽然在卫?l满十三岁后她便荣养退了府,直到卫家出事了,才被薛世子从老家接到盛京。 但离府的这几年丝毫影响不了她与卫?l比一般主仆都要深厚的感情,大姑娘在她眼里,始终是那个为了不喝药,摇着她的手撒娇的小娘子。 小公子究竟同大姑娘说了什么,佟嬷嬷并不知,也自知自己不该过问,于是便也不问,只是越加细心地照料着卫?l。 “今日的腊梅开得越发好了。”佟嬷嬷笑吟吟地来到暖榻边的桌案前,将花瓶里开败的梅花抽了出来,继续道:“大姑娘可要亲自插花?” 从前大姑娘在青州时,时常会领着族里的小娘子摘花插花,若是遇上春光明媚,还会开个赏花宴。 卫?l微微回神,知晓佟嬷嬷是在哄她开怀,也不忍心辜负她的心意,展眉接过佟嬷嬷手上的腊梅枝,将梅枝插入花瓶里。 卫?l静静凝视着枝头那几朵嫩黄的花朵,忽然就想起了无双院的那棵腊梅树。 她刚到盛京时,无双院最初是没有腊梅树的。是薛无问听佟嬷嬷说,她在青州的院子里种了一棵腊梅树,他这才让人移植了一棵腊梅树到无双院。 彼时她心里仍沉浸在卫氏一族满门被诛的悲痛里,对薛无问的举措并不觉着有什么,更谈不上什么触动。 可现下再回想,那时他才挨了四十九鞭,脸色分明不好,却还是忍着痛,差人给她种树,就为了哄她一瞬的开怀。 卫?l垂下眼,一边的佟嬷嬷拿起一块帕子,给她擦拭落在指尖的雪水。 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道敲门声。 “姨娘,定国公府来人了,说要接您回去府里住。” 佟嬷嬷皱起眉头,前几日世子爷才刚来过,说要接姑娘回去。可那时小公子出门未归,姑娘不愿意走,说要留到小公子会试结束了才回无双院的。 佟嬷嬷正要开口,却听卫?l淡淡道:“嬷嬷,收拾收拾,我们回去无双院。” 佟嬷嬷一怔,下意识抬眼,便见自家姑娘长睫微垂,静静擦着手指,侧脸娴静姣好,瞧着仿佛比先前又有些不同了。 佟嬷嬷忙应下,出了屋子,吩咐丫鬟婆子收拾东西去了。 她们要带的东西着实不多,无双院里的物什一应具有,世子爷但凡得了点什么,宫里的赏赐也好,新寻来的稀罕玩意儿也好,都是一水儿往无双院送。 不到一个时辰,几人便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 定国公府来人的事,霍珏一早便听何宁前来禀报了。 待得卫?l与杨蕙娘、苏世青、方嗣同一一告别后,他与姜黎一同去了东厢院。 姜黎与卫?l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心里早就拿她当亲姐姐看的,知道她要走,眼眶瞬时红了一圈,却不敢落泪。 只因霍珏说了,阿姐回去定国公府是好事。 卫?l一看小姑娘眼睛红了,忙柔声笑道:“瞧你,有甚好伤心的?我便是回了定国公府,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你与阿珏。” 姜黎忙忍住泪意,道:“当真?” 卫?l莞尔道:“自是当真,阿姐还能骗你不成?” 小姑娘听见这话,总算是开心些了,上前用力地抱住卫?l,悄声说道:“日后我定会督促霍珏做个大官,好给阿姐你做靠山的,教那定国公府里的人无人敢欺负你。” 卫?l闻言微微一怔,旋即便笑了,道了声好。 说罢,她抬起眼,与立在树下的霍珏对视一眼。不过一个眼神,姐弟二人便知晓彼此想说的话。 薛无问,她嫁。 - 来接卫?l的人是暗一,他是自家世子最最重用之人,接魏姨娘的事自然也得他亲自来办,在宫里的世子爷方才会放心。 瞥见从大门出来的身影,暗一忙放下马鞭,迎上去,恭敬地为卫?l拉开车门,放下踏脚的凳子。 卫?l上车后,轻声问了句:“他呢?” 暗一愣了愣,他还是第一回 听魏姨娘问起世子爷。 想到这,暗一便要为世子爷掬一把辛酸泪了。 旁人都道世子爷在这盛京是万花丛中过,不沾一片叶,与玉京楼几位花魁的红粉佳话连街上的总角小儿都能道出个一二三。 唯有近身伺候的暗一与暗二知晓,他家世子一直都在追着魏姨娘跑,偏人魏姨娘还不太乐意搭理他呢。 没想到今日居然听到魏姨娘亲口问起世子来,真是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了。 卫?l不知自己随口一说的两个字竟然引起暗一一番嗟叹,见他一直不出声,略一思忖,便又道:“你家主子可是从皇陵回来了?” 暗一这才骤然回过神,忙应:“是,主子回来后便进宫面圣了。” 卫?l微微颔首,不再多说。 车辕辚辚,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定国公府。 无双院一众仆妇婆子规规矩矩侯在月门处,魏姨娘虽离开了大半年,可这位是世子爷拿来当眼珠子一般宠着的,在无双院伺候的人哪敢掉以轻心。 青石板路的积雪扫得干干净净,屋子里拾掇得纤尘不染,地龙熏香全都点着,里头的摆设与卫?l离开无双院时亦是别无二致、分毫不差。 卫?l脱下斗篷,仔仔细细地环视了一眼。 无双院最初并不叫无双院,是她住进来之后,薛无问才给这里改了名儿。 从前她觉着这里是一座囚禁着她的牢笼,可现下再回首,却不由得想,这里,在过去几年里,未尝也不是一个家。 一个薛无问给她的家。 - 天光渐渐暗下,暮色四合的时分,薛无问从宫门离开,踩在细密的风雪里回到无双院。 院里长廊幽静,白墙上一扇半开的窗牖正透着淡淡的昏黄灯色,屋檐下挂着的油纸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薛无问推开门,便见床边矮榻里坐着一道纤细的身影,乌发披散,面若芙蕖,清冷明亮的眸子在听见开门的动静时,缓缓望了过来。 薛无问对上卫?l湿润的眼,忽然也不急着进屋了。 就那般,停下脚步,微侧头靠上门槛,长指抵着腰间的绣春刀,半垂眼静静望她。 第54章 (副CP线) 一个月多前, 玉京楼的闻莺阁里,霍珏对薛无问道:“还请世子救阿姐一命。” 他说他做了个梦,梦里卫?l死了。 彼时他听见这话, 不过是当那小子在信口雌黄, 想诳他薛无问做他手上的刀, 替他铲除当初陷害太子府与卫霍二家的人。 说实话, 那小子在某种程度上, 竟是有些了解他的, 看穿了他这人并不如表面上看的那般忠于皇权。 但他到底幼承祖训, 哪些事该做, 哪些事不该做,他心里门儿清。 也正因为如此,父亲才会同意他回来盛京,甚至将定国公府在盛京的势力都交由他掌管。 可若是有朝一日, 他做了触及定国公府底线的事,那他迟迟早早要被这些势力反噬。 他自信,只要定国公府的人听他号令, 卫?l有他守着护着, 她就不会死。 是以,在霍珏说完那话后, 他心里难得地起了些怒火,似笑非笑地问霍珏:“怎么?想拿你姐姐做筏子, 利用我替你、替所有卫家人报仇?” 他虽笑着,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动了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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