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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乙还给她买了个粉头盔,简直难看得惨绝人寰。 越想越无语,秦一隅一低头,看见自己的粉色球鞋,愈发烦躁,干脆爬上梯子,想看看南乙现在到底睡没睡。 谁家好人晚上七点就睡觉的,这得是多缺觉? 上铺的光线很昏暗,南乙盖着被子背对着他,很静,好像的确睡着了。他蜷缩着身子,紧贴墙壁,看上去和平日里独来独往、什么都能干成的样子很不一样。 像个没安全感的小孩儿。 他的背后空着一片,秦一隅轻手轻脚上去,手撑在床垫上,人凑过去,想看看南乙到底睁眼闭眼。 但就在他头靠到墙壁,想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南乙转了身,吓了他一跳。 好在南乙的确是睡着了,只是无意识地翻了身。 那些碎发看上去很柔软,散落在他的脸侧,没来由地,秦一隅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他想摸摸看这些头发是不是真的那么软。 昏暗的空间里,一切都被柔化,乌黑的头发略有些湿润,被秦一隅轻轻撩开,如同扯开某件藏品上蒙盖的深色天鹅绒,他的脸庞露出来,像光洁柔润的白色绸带,脸颊那一丝微妙的光泽被捕捉到了。 他似乎也做了不太好的梦,眉头紧蹙,手指也用力地抓床单,攥得骨节凸起。 时间的流动不知不觉中变得缓慢,秦一隅没察觉,自己正在仔细地、心无杂念地凝视着他的睡脸。 忽然间,他呼吸一滞。 南乙的眼角滑过一滴泪,沿着他的鼻梁缓缓淌下来。 像一颗闪着光的珍珠从绸带上滚下来,消失不见。 秦一隅愣愣地伸出手指,在泪水滑落到下巴尖的时候,轻碰了碰,那一枚小水滴渡到他的指尖,浸润了他的指纹和茧。 他很难形容此刻的自己是什么心情,仿佛混沌一片。他是开过想看他哭的玩笑,但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 咸的,有些发苦。 人哭泣并不是多么新奇的一件事,他活到现在,见识过各式各样的哭法,因为被老师责骂而大哭,因为被分手而痛哭,甚至他站在livehouse的舞台上,也见过台下的人激动、兴奋到突然哭泣。 但南乙是不一样的。他是钉子打出的一副骨架,是白色石头雕出来的漂亮躯壳,比任何人都坚硬,好像不会有失败,也不会在乎挫败,水浇不透,火烧不穿,谁也看不透。他怎么会真的哭呢? 还是在梦里掉眼泪。 这一刻,秦一隅隐隐听见碎裂的声音,不知道是石头塑像碎了,还是其他的什么。 他是很讨厌看到别人脆弱的人。 但这时候,说不清的一股冲动驱使着他抬起手,轻轻地放在南乙肩头,一下两下,生疏又小心地拍着他的肩背。 他不知道这人有怎样的遗憾,或者缺失过什么,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定非常痛苦,他知道这种感受。 但很快,秦一隅又为这种一无所知而感到不自在,南乙似乎从未在他面前坦白过什么,他似乎不需要任何的倾诉渠道。 他想从南乙身上探知到更多的秘密,想深入他的梦境。 越是糟糕的梦,似乎就越会真实。 睁开眼的瞬间,南乙浑身一颤,额头沁出细密的一层汗珠。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坐起来望了一眼,宿舍里竟然空无一人。 梦里他又一次回到失去外婆的那一天,明明做过很多次一样的梦,可他还是真切地被痛苦浸住,好像被人绑在了生锈的锚上,扔进水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下沉。 他忍着头痛下了床,发现秦一隅的鞋和手机都不见了,第一反应是他醒了不告而别,但仔细一想这又不是他的作风。桌上的门禁卡也不见了。 南乙披了件外套,也离开了宿舍。 可刚出宿舍楼,他就听到脚步声,一抬头,视线和回来的秦一隅撞个正着。 他穿着他的衣服,手里提着外带的食物,在冷的夜色里冒着白茫茫的热汽,见到他之后露出笑意,扬了扬手里的袋子:“你怎么下来了?我刚刚去买了粥,正要带回去让你起来吃的。” 不知为何,南乙莫名觉得这一幕充满了烟火气。 不过他们没上楼,秦一隅临时决定,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他声称作为大一新生的南乙一定不知道,可事实上那不过就是宿舍最后一排背后的一处半封闭的小花园,走过紫藤花长廊就能看到。 他领着南乙走到一处石头圆桌前,用餐巾纸擦了石凳,对南乙说:“请。” “谢谢。”南乙觉得他怪怪的,竟然没有对自己莫名其妙被换了衣服这件事感到不解。 “这家潮汕砂锅粥特别好喝,每次回学校我都会买。”秦一隅拿出来摆好,让他尝尝,南乙试了一口,刚睡醒,他其实尝不出什么味道,只觉得热热的咽下去很舒服。 “嗯,好喝。” 他安静地吃着粥,心里却很狐疑,因为秦一隅不像往日那样话多,他一安静起来,就很反常。 于是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语地吃宵夜。 秦一隅似乎一直在看他,这眼神和平时很不一样,像是在看眼色。 但南乙没说破,仍旧默然,他有些饱了,开始盯着粥里埋着的一只虾出神。 秦一隅突然很大声叹了口气,然后说:“明天又要回CB营了,自由的日子真短。” 因为都被你睡过去了。南乙本想说出口,但后来一想,自己也差不多。 他其实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做更多事的。 想到这里,他更是彻底喝不下了,只单纯拿塑料勺搅动。他感觉那个噩梦事实上还没有远离,它的阴影仍旧盘旋在他四周,随时都会伏击。 是不是每个从创伤中幸存的人,都会循环地、无可控制地反刍当初的痛楚?即便像他这样,日复一日学习从失控中调控受伤的自己,学会把粉碎的头脑和心脏粘合起来,像个健全人一样向前走,也还是很难逃过记忆的每一次勒索。 就在他越陷越深的时候,秦一隅再次开口,像是深渊之上传来的天音。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听到他的声音,南乙抬了眼,夜色中,秦一隅的一双眼黑沉沉的,却又格外明亮。 他忽然意识到怪在哪里了。 只要他一沉默,秦一隅就会想办法挑起话题。 但这么做的理由,南乙不明白。 “什么事?” “上次你说,过了第一赛段就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秦一隅用掌根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盯着南乙,面带微笑,“你现在可以说了。” 南乙闭了闭眼,微弱的月光将他的面色照得苍白,他盯着秦一隅脸上的笑容,感觉有些熟悉。他好像在可怜自己,就像他中学时会可怜那个被人欺负的孩子。 “现在?” 他本意是不希望从秦一隅的脸上再度看到这种表情的,可某个瞬间,南乙又觉得,能攥住这颗飘忽不定的心,好像也挺有趣。 “嗯,我太好奇了,现在就想听。” 秦一隅望着他,眼中没有其他任何人。 第40章 舔舐伤口 其实在很久之前, 南乙就想象过,假如要向秦一隅告知自己找到他的过程,应该从何开始, 如何展开, 是坦白一切还是编造谎言……毕竟这真的很漫长,也很偏执。 他像个疯子想尽一切办法搜寻这个人的痕迹,无孔不入地钻进每一条和秦一隅有关的缝隙,查找他的行踪。 这是很不正常的吧,但他的确这么做了。 很多种方案, 很多种说法,在脑子里周旋了许久, 可真到了这时候,那些反反复复修改过的腹稿, 又全都烟消云散。 他望着秦一隅的眼睛,竟然会有些发酸。 可怕的是,他竟然有想对眼前这个人和盘托出的欲望,不在乎自己的计划是否会受阻、或是被破坏。这简直就像是要把缝好埋在肚子里的伤都翻出来, 无偿邀请对方观看,至于那些淌了一地的内脏和血肉还能不能回到原位,能不能长好, 不要紧。 谁让这人是秦一隅。 “我……”南乙垂下眼,指尖轻轻地敲在石桌的桌面。 或许是他犹豫太久,连秦一隅都忍不住开玩笑道:“可别告诉我你是一直在玩儿跟踪啊。” 指尖一顿。 南乙抬了抬眼,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他停顿了一会儿, 望着秦一隅开口:“你很怕被人跟踪吗?” 话题忽然抛回自己身上,秦一隅愣了一下, 随即回答说:“我之前被一些挺极端的粉丝跟过车,有一次巡演去成都,大半夜在酒店里我就听到有人在门外喊我的名字,让我开门,怪吓人的,我就报警了,不过没什么用,想跟的人还是会跟。” 说完,秦一隅冲他笑了笑,“挺恐怖的是吧,我只想唱个歌而已。” 是挺恐怖的,换谁都会这么觉得。 “嗯。”南乙垂着眼,陷入沉默,收回放在桌面的手,覆在膝盖上,攥紧了。 “所以你……” 南乙抬了抬头,换了副表情,脸上带了点笑冲他说:“那年冬天,你被宣布退出无落之后,人间蒸发了,很多粉丝都等不到你的回应,开始到处找你。你可以把我理解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其实不是的。 我是最特殊、最坚持,最可怕的一个。 他忽然发现,原来他也有害怕的事。 他竟然很怕会被秦一隅厌恶,怕被他看见真实的、阴暗的自己。 所以南乙从回忆里挑挑拣拣,选择先叙述着一些无伤大雅的事实:“我去过你当时的学校找过,就是这里,问过一些人。” 很多人,你的同学、你的室友,你的辅导员……甚至是和你关系不错的保安。 我查过你所在专业的课表,按照时间在教室门口堵住他们,和平时调查接近一些人时无懈可击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多奇怪呀,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伪装自己了,怎么利用人的心理弱点套话,开口时,只会直愣愣地问“你知不知道秦一隅在哪儿?” 像个傻子。 “他们说你休学了。”南乙垂着眼,盯着石桌上深深浅浅的裂痕,“谁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他也找过秦一隅的辅导员,对方不信任他,拒绝告知休学的申请理由。 “我受伤了,出了车祸。” 南乙听到,心一动,眼神无声地移到秦一隅的左手。 他们之中更坦诚的向来都是秦一隅,因为他什么都不害怕,都不在乎。 “当时是周淮的表哥安排的私人医院,周淮告诉他所有都要保密,事故也好,手术复健也好,因为不确定会不会造成更大的舆论影响,而且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没有了。” 母亲也去世了。 “他们担心舆论扩大,对我的康复也会造成麻烦。” 听他提到周淮的表哥,南乙垂着的眼睫微微一动,但这实在不够显眼,夜色很黑,秦一隅并未发现。 “嗯,我明白。” “后来呢?” “后来……高考完我回了北京,就住在迟之阳家里。记不起来哪天了,就记得是68路公交,天儿很热,人也多,我上去之后没位置,就站在前车门附近,过了两站,下了一些人,我就想往后站站,没想到看到一个很像你的人。” 他说的时候,语气很自然,很流畅,一点磕巴都没打,眼神也飘得很远,仿佛真的陷入回忆之中。 秦一隅听着,还真想起点儿什么。 “68路?几月份啊。” “六月底吧,记不太清了。”南乙没看他。 这倒确实对上了。 秦一隅算了算,自己是五月份从云南回来的,一开始住在东城区,周淮家空着的老房子里,后来因为被讨债的骚扰,搬到了前抄手胡同,当时带看房的中介问他想住哪儿,他想了半天,还是想回高中附近待着,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有安全感。 以前上学时想破脑袋都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妙应寺白塔,回头一看,是挺漂亮。历经三劫的古刹,直愣愣杵在蓝天和青灰色的屋檐间,看着就让人平静。 秦一隅开口说:“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刚搬回西城,不知道为什么,总想起我妈,隔一天就去看她一次,每次回来就坐68路。” 从公主坟东到辟才胡同西口,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沿途的风景看到闭上眼也能复现。 南乙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即便这并不是他找到秦一隅的方式,但也是真实发生的,他的确坐过那辆车,只不过不是偶遇,是他已经找到之后才跟着的。 “然后呢?” “然后……”南乙顿了顿,“我跟着下车了,但那天人实在太多了,游客也多,跟着跟着我就跟丢了,只能到处找找看,后来进了胡同,看到了你的背影,进了一间纹身店。” “周淮的店?”秦一隅问。 “嗯,后来知道的。” 其实不是的。 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在申辩,在试图敲醒南乙,试图让他说出真心话。 你明明花了很大的气力才找到他,为什么不敢说?为什么要模糊成一次偶遇?这简直就是一张纸糊的面具,一戳就破,面具下面躲着的人难道不是一个懦夫吗? 他没办法反驳内心深处的自己。 的确不是偶遇。 学校那边找不到,父亲破产欠债逃走,母亲去世,好像所有的线索都断了,那时候的他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周淮身上。 他很清楚这两人情谊深厚,如果秦一隅是自己渴望人间蒸发,周淮一定会帮他瞒住所有人。要是秦一隅哪天杀了人,说不定周淮都会一边骂他疯了,一边帮他埋尸。 直接找到周淮本人去问,一定是行不通的,南乙只能私底下调查周淮,跟踪他。 过去南乙的一颗心只扑在秦一隅身上,完全不了解周淮。悄悄关注他私人账号、细细查过之后,他才发现,这人的叛逆和神出鬼没和秦一隅不相上下,难怪会成为朋友。 独生子,高中读完就出了柜,和父母闹得很僵,让他往东他必定往西,很多人的评论他都不回,一人除外,他留言很少,但每次周淮都必回,语气还很热络。 后来南乙查到,那人是他的表哥林逸青,网上能检索到他的履历,相当漂亮、标准的社会精英,最近被任命为国内一所互联网龙头企业旗下文娱平台集团的CFO,正在进行一项重要的并购案,而他才二十九岁。 当时的南乙没有在意,只觉得这样的上层精英和周淮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 周淮的社交账号上从不提及秦一隅,但南乙觉得,只要能跟住他,总有一天他会和秦一隅见面。 但他没想到,某一天起,周淮的社交平台忽然停更,他自己也消失不见,连他的朋友、前男友甚至于父母都在下面留言,问他跑去哪儿了。 这人也消失了。 和秦一隅一样不见踪影。 他差一点真的放弃了,差一点认命,直到后来,舅舅的死彻底将他的意志力全部击溃。 他疯了一样想找到秦一隅,什么都不做,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都好,他都觉得自己还能继续下去。 后来他的确这样做了,没有出现,没有靠近,真的只是远远地望着他,确认他还活着,很自由。 “不过我后来又搬了一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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