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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他不希望被发现,不想被看到,厌恶做那个等待被救赎的弱者,更害怕从秦一隅的眼中看到同情和可怜的目光。 因此他极力地隐藏着自己的存在。 直到他发现,原来这个人需要一个能与之并肩的贝斯手。 那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原来他也会堕落。 原来看到他堕落,我会觉得痛。 做影子不够,他要变成猎手。为此南乙步步为营,处心积虑,为的是在某一天,能以强者的姿态、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他眼前,被他需要,接手他失序的人生,将他的迷茫和脆弱握在掌中。 在与痛苦共舞的少年时代,他模糊的视野里竖起两块靶子,一个沾满污泥与鲜血,另一个,则闪闪发亮。 而后者的靶心,如今正立在他面前,直视他的双眼。 历时整整六年。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感情线无虐,锁超级死的 第6章 灵魂出口 秦一隅彻底松开了南乙的衣领。 他后退了几步,也笑出了声,笑了一会儿好像又快哭了。太黑了,忘了戴眼镜,南乙怀疑是自己看错。 就这样,他们在昏暗的房间里保持长久的静默。 十分钟后,秦一隅好像找回丢了的魂,转过身,坐到沙发上,随手打开手边的台灯。 昏黄的光线充盈了整个空间,照亮堆了满地的旧书、酒瓶、深蓝色单人床,以及涂鸦过又贴满备忘录的壁纸。 这里没有吉他,没有音箱,没有监听耳机,没有编曲设备,甚至连一张乐谱都看不见。秦一隅生活的空间里已经不存在任何与音乐相关的事物。 他沉默地仰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片刻后,扭头看向南乙,盯着他的双眼,眼神中闪过想要问点什么的冲动。 南乙读不懂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不甘心,有困惑,好像又有点难过。 很快,那一丝冲动被他尽数收回,再开口时,变成不痛不痒的寒暄。 “你之前……在哪个乐队?” 他的语气明显比之前柔和很多,甚至让南乙想到了第一次遇见时的场景,难得的有几分认真,也特意放轻声音说话。 但他不明白这转变的缘由。 “没有。” 秦一隅皱了下眉:“什么?” 南乙稍稍停顿了一下:“我之前,没有在任何一个乐队待过。” 这下他脸色变了,变成极为明显的疑惑,南乙觉得好玩,心想他现在大概率很想骂人。 但秦一隅没骂出来,反倒笑了笑。 这是南乙第一次判断失误,并为此感到奇怪。 他又问:“你们排练室在哪儿?” “中关村东路,兴运大厦后面那栋蓝屋顶矮楼的地下室,最里面一间,我们每天晚上都在。” “哦。”秦一隅问完,又一次陷入沉默。 南乙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的眼睛看。 下意识地,他垂下眼。 秦一隅也收回视线,瞥向立在一旁的琴包。 “来都来了,弹一首我听听吧。” 不是根本不感兴趣吗? 南乙心有疑惑,但没太在意,秦一隅的性格本来就无常,做出什么举动他都不意外。 只是这里不像排练室,他临时改变主意要来,什么设备都没拿。 似乎是从这份迟疑中读出了什么,秦一隅起身,走到房间里,没多久,他拎出来一个Spark吉他音箱。 “先插这上面吧。”他将第一个旋钮转到BASS设定,更改了效果器设置,“低频没贝斯音箱效果好,凑合能用。” 南乙挑了眉。 还以为他一口气把所有和乐队有关的东西都烧了。 “嗯。”他拿出贝斯。 秦一隅看过去,那是把极其普通、甚至可以说入门级别的琴,黑灰色渐变,新人爱用的街琴。 坦白讲,这也挺符合预期。 他对南乙的器乐水平其实没抱多大期待,毕竟年纪摆在这里,又是个从来没有过乐队经验的纯小白。 可能就是一时的新鲜感作祟吧。喜欢音乐,所以去看了音乐节,顺势喜欢上无序角落,喜欢上过去的他,于是一头热地前来邀请,根本没考虑那么多。 但凡换另一个人,秦一隅根本一点余地都不会留,直接扫地出门,更别提让人在自己面前弹贝斯,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偏偏是他。 如果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未免太过残忍。 对他自己也残忍,毕竟当初那一瞬间带来的悸动是真的。 他根本没察觉,至始至终,他都在不由自主地望着那双眼睛。 南乙插上音箱,垂眼调音:“想听什么?” 秦一隅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看上去有些无所谓。 “都行吧,什么都行,都一样。” 他对此不抱期待,或者说对自己不抱期待。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 即便找到了又能怎么样?他们本应在最顶峰时相遇,而不是如今,自己像一条丧家犬一样,接受他同情泛滥的施舍。 谁都可以伸出手,谁都可以可怜自己,但不能是这个人。 秦一隅眼前雾蒙蒙一片,他侧过头,不想面对南乙的脸,用很平和、甚至称得上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更为决绝的话。 “弹完你就可以走了,再也别出现了,好吗?” 这样的话,短短几天秦一隅说了好多次,可直觉告诉南乙,这可能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在此之前,他不是没想过如何用技术打动秦一隅,所以才会想引他去排练室,而恰巧他也知道,过去的秦一隅非常、非常需要一个技术过硬的贝斯手。 这是他六年前亲耳听到的。 当初,沉浸在仇恨中的南乙,几乎丧失了做普通中学生的快乐,也失去了表达欲。 他越是恨,喉咙越是发紧、发涩,无法控诉,无法叫喊,只能独自行走在一条死寂的黑暗隧道。 然而秦一隅出现了,他用一首未唱完的歌,不管不顾地、生生地砸出一个洞,笑着告诉他,看到了吗?这是摇滚乐。 于是南乙暂时地逃离了痛苦、折磨、不公、愤懑与委屈,喘了口气,感觉自己还活着。 他终于不用将自己圈禁在仇恨中。这不再是人生唯一的选项。 他可以追着那人的背影,跑着,喘着粗气思考:原来有一种载体可以替我歇斯底里,替我站在烂泥和暴雨里大声骂一句“这世界真他妈操蛋!”,告诉我沉默不是懦弱,总有一天我能反击所有麻木不仁,所有的痛。 原来秦一隅是这样的人,他需要一个能与之匹敌的贝斯手?我学东西很快的,非常快。 我不怕天才光环的灼烧,我可以填补这处空白。 我来做他黑暗隧道里,随时可以砸开的新出口。 但真的到了这一刻,以一个贝斯手的身份站在秦一隅面前时,南乙却犹疑了。 他也明白,是过去的秦一隅需要。 现在呢?他不确信。秦一隅的手不能再弹吉他,他的人生被砸得粉碎,再难回头。 忐忑涌起,南乙好像回到了学琴之初。 那时候南乙13岁,用竞赛的一千块奖金买了人生中第一把贝斯,也找到了秦一隅在音乐平台的账号,当时无序角落刚走红,他也才17岁,以个人账号上传过几支demo。 他起名风格特怪,总爱写一长串。例如[我能不能养三十只猫]、[真喜欢我的新名字]以及[谁不让我吃路边摊我跟谁急],当然,后来它们被做成成曲,名字也都被更适合发行的字眼所覆盖。 这其中,有一个曲名简洁得尤为突出,就一个省略号。 这也是唯一一个后来也没有做成成曲的demo。 秦一隅曾经在这首的评论里回复过,自言自语那样写着:写的贝斯线没一个合适的。 大概是为了团队和谐,这样略带抱怨的话,后来被删除了。 但南乙一直记得。 他把那首demo听了无数遍,骑车时听,写作业的时候听,睡觉也听。后来在某个失眠的午夜,他抱着琴跑到小区天台,用二十分钟写出了一条贝斯线。 下来的时候,指尖都冻僵了,手心却很烫。 盯着自己的手,雨声渐起,思绪也从那个冬夜,回到这间出租屋。 他没说话,拿手机播放了这首demo,手指也轻按在琴弦上。 听到最熟悉的吉他编排,秦一隅怔了怔。 几分钟前,他摆出一副“来打动我吧”的姿态,想象着南乙会选择的曲目。脑中过了无数首,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一支。 这是当年他写给妈妈的歌。 Demo的编排风格接近Midwest emo和数摇,吉他节奏跳跃。鼓的不对称错位编排也是秦一隅提议的,但当初,许司给的几条贝斯线他却始终不满意,律动不对,只是附在吉他上,像沉重的锚,将整个旋律氛围往下拖拽。 因此,他最终没有将贝斯放进demo里,也没有将这首歌做成成曲。在音乐方面他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不行就是不行,差一点也不想要,何况是这么特殊的一首。 可此时此刻,当南乙的贝斯进入的瞬间,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心中某一处尘封已久的灰色角落,忽然被点亮。 是死灰复燃的感觉吗? 和之前所有的bassline都不同,从第一秒,南乙就抛出了堪称华丽的双手点弦技法,抓耳到极致,点弦之间穿插节奏感十足的slap,毫不沉闷,律动感奇佳。 只花了十几秒,独特的贝斯基调就被打下,并非只是垫着,做托底,做陪衬。 而是毫不掩饰地与他的吉他拉扯、交锋。 是你来我往,势均力敌,却又保持着同一频率的情感共鸣,每一处律动都恰到好处,浑然天成,好像能完完全全听懂他写的歌。 手下意识握了拳,这一刻,年少的灵魂仿佛重回这具身体,跟着眼前这个男孩儿,一起放肆、酣畅淋漓地合奏着。 南乙低着头,打湿的额发半掩眉眼,黑灰色渐变的贝斯几乎和他整个人长在了一起,发梢的水珠滴在琴上,似乎也变成音符。 指法、律动和节奏编排都无可挑剔,干脆利落,低音旋律如隔着玻璃的大雨,错落有致,倾泻而出。 如果闭上眼听,一定会认为这段贝斯线出自苦练多年、技巧娴熟的老手,就算是发出来让人学,也没几个人弹得明白。 而他才十八岁。 想到方才南乙说过的话,秦一隅在心中否认了。 怎么会是因为他才弹贝斯? 这个人……分明天生就是要成为贝斯手的。 最后一个音结束,南乙轻轻将手压在弦上。 一首demo的时间不过两分钟,很短暂,但弹完这一曲,他却好像花了数年。 拿着自己拥有的第一把琴,弹完为秦一隅的歌写过的第一条贝斯线,南乙终于走到了他面前。 射中的不是十环,算达成目标吗? 南乙不确信,但他喜欢把选择权交到对方手里。 “谢谢你的音箱,效果还不错。”他拔下来,背好琴,也捡起地上的帽子,看了一眼垂头坐在沙发上的秦一隅。他头发散落在脸侧,遮掩了全部的情绪,安静得反常。 南乙没告别,开门离去。 下楼时,心依旧跳得很重。他深深吸了口气,拨了迟之阳的电话,但只有忙音。 外面雨势依旧,他戴上帽子,打算和来时一样骑车去排练室。 突然,他听到了声音,但并非从电话里传来。 “哎,贝斯手。” 循着声音,南乙在雨中抬头,雨水恣意落在他脸上,模糊了双眼。回忆在恍惚间也一同铺展开。秦一隅打开了窗,和六年前的样貌重合。 探出小半个身子,他歪着头,扔下来一把伞。 “别淋坏你的琴。” 第7章 意外之喜 晚上十点,迟之阳坐在去排练室的地铁上。 距离海选只剩最后三天。 一想到这,他的心就慌得直逼300bpm。 昨晚下了大雨,南乙很晚才到排练室。他异常沉默,调音、练琴,排练。迟之阳也没问,他有一种直觉,南乙大概率又去见了秦一隅。 只有遇到他,南乙才会反常。 因此,排完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没说要来。”南乙只回了这一句话。 “那咱们找别人,行吗?”迟之阳小声嘀咕,“秦一隅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啊,就是拿刀架他脖子上,他不想干也不会答应的,说不定还自己笑呵呵抹脖子!” 南乙听了也没说话,只是低头,安静地盯着手里被收起来的雨伞,有些出神。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招募别的吉他手吧。” “什么?”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真的能接受其他的吉他手吗? “你不是一直在忙活这事儿吗?”南乙看向他,笑着。迟之阳睁大了眼,没想到这也被他看透,原本还想瞒着。 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在南乙面前什么都瞒不住。 “那……真的不找秦一隅了?” 南乙放下伞,从桌上拿起一枚飞镖,随意地往墙壁上挂着的靶子上轻轻一投,正中红心,连带着靶子都跟着轻轻旋转了小半圈。 “我可没这么说。” 迟之阳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态度,明明被拒绝了,可他却这么气定神闲,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人已经答应了。 但从小到大,南乙算的事儿每一样都很准,想做的也基本都成功。 不知道秦一隅会不会是例外。 尽管态度不明,但他至少愿意试试其他人,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迟之阳也松了口气。 只要能找到一个水平不错的,海选就不会错过。 更何况,相较于其他位置的乐手,吉他手数量最多,也相对最容易招募。 但今天的迟之阳否定了自己昨天天真的想法。 正常的吉他手真、的、不、多。 一想到被放鸽子这件事,他还是气得半死,坐地铁都忍不住给南乙发长语音吐槽。 “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还没见着呢,就急着谈条件谈奖金分成了,让发个吉他solo的视频也墨迹半天发不出来,俩傻逼。我直接拉黑让他们滚蛋了,别来排练室找我了,烦死了。” “你是不知道,就那个吹自己写曲倍儿牛的,还问我要咱俩的照片,说要看看脸。我回了一串问号,要照片是什么操作?结果这丫居然说,他不乐意跟小白脸一起组乐队,说现在全是假乐迷,那帮女的只会看脸,笑死,我还不稀得和丑人一起组乐队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老子拿外卖搬架子鼓的!长什么样关他屁事!” 几个语音发过去,迟之阳长舒一口气,扯了扯毛线帽的边缘,很快他便收到了南乙的语音。点开一听,他语气散漫,居然还在笑。 “你就说,我们一个是金角大王,一个是银角大王。” 真敢应就收葫芦里是吧? 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呢,迟之阳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这哥真是从小到大没有一天是不淡定的。 又一条语音发来。 “我刚刚看了一眼你的帖子,有条新回复,不是吉他手。” 语音里很嘈杂,伴有鸣笛声。 迟之阳没顾上回帖的事,“你不会在骑摩托车吧?那别回我了,当心点儿!” “行。” 新的语音结尾果然出现了引擎的轰鸣声。 听闻不是吉他手,迟之阳压根懒得跑去回复。乐队三大件儿——吉他、贝斯、鼓,距离集齐就差一个。 他不相信找不着一个靠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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