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木,走到舒晚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只将手里的荔枝玫瑰,递到她眼前。 望着那朵,哪怕在冬日里,也开得鲜艳的粉色玫瑰,舒晚再也抑制不住的,抬起双手,捂着脸颊,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季司寒,你这个骗子,说好等你回来,说好要陪我走过一生一世的,你为什么要先走,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要我连死也不能死,为什么?! 她在心底里,狂啸呐喊,却是连一个字也说出来,只能哭,拼了命的苦,哭到颤抖的身子,像枯木一样,轰然倒塌在雪地里,她也止不住无穷无尽的泪水。 原来心爱之人离世,竟是剜心蚀骨之痛,那当年,她死了之后,季司寒也承受过这样生不如死的痛苦吧,那……她死一次,他也死一次,也算……公平。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原来早就注定会死 为了儿子,舒晚终究没有追随季司寒而去,只是一夜之间白了头,像是骤然苍老十岁一般,从前看不出岁月痕迹的脸庞,顷刻间被密密麻麻的纹路侵蚀,一双惊艳过岁月的明眸,更是空洞到没有任何色彩。 她说,做了母亲,就不能像从前那般随心所欲,所以,她在季司寒坟前,叫季司寒等等她,待他们儿子结婚,她就去找他,还说,如果季司寒没有等她,那她就收回下辈子的许诺,永生永世,不再相见…… 季司寒的丧事,舒晚没有参加,这是后来,她猛然间清醒过来,撑着步履蹒跚的身子,来到季司寒的坟墓前,叨叨絮絮说过的话,没人记得,只有搀扶着她来见父亲的季漠谦记得…… 舒晚那夜,轰然倒在雪地里,失去了意识,送到医院抢救,也是昏迷七天七夜才醒过来。 由于她不在,季司寒放在冰棺里面,停尸七天,没敢下葬,可她醒来之后,带着满目失神与满头白发,只看了他一眼,便匆匆转了身…… 他们是怎样葬季司寒的,又是怎样安排墓园的,又选了哪一张照片做遗像的,舒晚统统没有参与,只是靠坐在床头,摸着身侧冰冷的枕头,想象着他还在世的画面…… 如果他还在,看到她满头白发,是不是会心疼到,红了眼眶? 她想,应该会的。 只是季司寒,你那么爱吃醋,又那么没安全感,每次只要看到我为你紧张,你就会开心好久,也会觉得我心里很爱你,可是……你却再也看不到,我为你郁结伤肝到日夜不能寐的模样,你该会遗憾的吧? 没有人回答舒晚,她就像一个自言自语的老太太,摸着冰冷的枕头,常常一待就是一整夜,谁能知道,枯瘦如柴的她,曾经是一个美到令人心颤,也令季司寒折服一生的女人呢? 季漠谦从火葬场,接回季司寒的骨灰后,埋进季氏墓园,挑了块最好的风水宝地,有树、有花,若四季阳光明媚之时,还能够照耀到整座墓地,就犹如曾经沐浴在阳光下的季司寒,浑身像是被渡上一层金光一般,耀眼夺目到,璀璨无比…… 他料理完季司寒的丧事,又独自一人返回雪山别墅,推开大厅的门,来到餐桌前。 那桌上的饭菜,一如离开前那样,摆得整整齐齐,没有任何变化,唯一变了的,便是十日前,新鲜的食物,已然变了质…… 季漠谦盯着看了许久之后,拉开餐桌椅子,坐下来,重新拿起刀叉,切着当时怎么嚼也嚼不动的牛排。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的力气,要比之前大很多,竟然切两下就切开了。 他漠然的,叉起那块牛排,放进嘴里,肉质变了味,他却尝不出来,只是在咀嚼的时候,忽然就泪流满面…… 这是父亲,第一次为他做晚餐,也是最后一次,为他做的晚餐,是他最好的生日礼物,也是人生中,最后一份来自父亲的礼物…… 从今往后,他就没有父亲了…… 两个月之后,季漠谦从医疗实验室里走出来,连无菌服都没有换,就开着车回到蓝湾环岛,再推开主卧的门。 “母亲。” 他迈着步伐,走到舒晚面前,再握紧她的手,望着一夜之间苍老的母亲,眼睛一点一点泛了红,“我的手术,成功了。” 他的手术,真的成功了,可是,他的父亲,却先走一步,如果季司寒能再坚持坚持,他一定能救回他…… 听到这个消息的舒晚,空洞的眼睛,缓缓动了动,接着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辛苦了。” 没有埋怨他晚了,只是说他辛苦了,季漠谦更是难以言喻的,垂下愧疚的眼睛,“对不起,如果我再早一点,父亲就不会离开我们……” 舒晚抚了抚季漠谦的眉眼后,掀开被子下床,来到书架前,打开柜子,取出保险柜,输入密码,再从里面拿出一份报告,递给季漠谦。 看到那份报告,季漠谦才知道,季司寒等不了,不是因为撑不住,而是因为脑瘤复发了,二次复发,不再是脑瘤,而是脑癌…… 就算他的手术演算成功,也经不住三次开颅,所以……芯片,能不能取出来,不重要,重要的是,开颅,即死…… 原来,父亲,早就注定会死,他才会叫自己尽力而为…… 也是,那么舍不得母亲的父亲,已然撑过十八年,又怎会连区区两个月都撑不了,必然是没法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才放弃一切希望…… 季漠谦捧着那份报告,久久不能释怀的心结,在这一刻幻化成悲戚,竟然一把抱住舒晚,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吸取着母亲的温暖……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你什么时候娶妻啊 舒晚的手指,抚在季漠谦后脑勺上,似乎早已接受这些事实,便显得神情无比平静,“你什么时候娶妻啊?” 季漠谦身子一僵,氤氲着水雾的眼睛,缓缓抬起,再缓缓松开舒晚,“母亲……我还没遇到心仪的姑娘。” 从他瞳孔里,看到自己是何等模样的舒晚,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脸,“你看,你的母亲,活着比死还难受,不如放我去找你的父亲吧?” 小时候,是父母束缚着他,可长大之后,却变成他束缚着父母,也只有束缚,他才不会成为一个孤儿,所以,就让他……再自私一次好吗? 季漠谦抓着舒晚的手臂,恳求道:“母亲,您再等等,很快,我就会遇到喜欢的姑娘,然后,我再娶她,好吗?” 终究是不忍伤儿子的心,舒晚还是如往常那般点了头,“那我明天,去姻缘寺,为你许愿,祝你早日找到喜欢的姑娘……” 季漠谦应了声‘好’,心里却是在祈求漫天神佛,千万不要接下他母亲的愿望,他这一生,甘愿为了谋得母爱,终身不娶。 他拖着不娶,又运回季司寒留下来的机器人,告诉舒晚,父亲留下来的遗言,全部在机器人的程序里,每一天会按时说多少给她听,如果她想听完父亲想说的所有话,那就必须得活着。 舒晚起初不愿意看到那个跟季司寒一模一样的机器人,可在他开口的瞬间,她猛然定住脚步,然后,坐在书房里,一日复一日的,听着季司寒,对她说着,世界上最浪漫的情话。 就像当年,他寻不到她,只能用夜先生的号码,一天十几条短信,用这种方式祭奠她的离去。 现在明明是他先离去,可他却怕她余生孤独,怕她会跟随而去,竟然用一个机器人,每天在她面前,诉说着爱意。 舒晚经常听着听着,干枯的眼睛,常常流下眼泪来,到最后,竟然视线模糊,看什么东西都是叠影,再渐渐的,身子越来越亏空,已然是到了油尽灯枯之相…… 舒晚知道人之将死,必然是器脏枯竭,纵使是再多药水,也救不回一个郁结伤肝的人。 所以,在往后的时光里,她便没有再催季漠谦结婚,而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再次打开保险柜…… 里面,有围巾,有撕碎的信纸,有结婚证,有舒晚,每一年送给季司寒的生日礼物,明明只是一些不贵重的东西,他却像珍藏宝贝一样,将这些东西,珍藏在保险柜里,还用密码锁住,任谁也打不开取不走。 舒晚想了很久,她才想到密码是什么,她不知道初次心动对于季司寒有M.L.Z.L.着什么样的意味,她只知道季司寒将在A大相遇那一天,作为保险柜的密码。 她自认为,是了解季司寒的,也就在输入密码之后,恍然明白过来,这是季司寒的遗憾,他遗憾,那个时候的他,没有任何能力,能够光明正大追逐她…… 她想,如果他有能力,那么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在那个时候,就站在她的身边,不用暴雨夜的黑伞,也能为她遮去所有风雨,撑起一片天…… 可惜,二十几岁的季司寒,被连晚晴掌控,纵使是如他,也斗不过一个疯子,所以,他不敢表露爱意,同时,她也没有给予过他,表露爱意的勇气…… 季漠谦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也问过舒晚同样的问题,她这一生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舒晚淡淡说: “那五年里,我有很多时间,跟你的父亲,说一句,我喜欢你,但我每次瞧见你父亲冷冰冰的面庞就胆怯了,我不敢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 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如果我早点说出口,那么我和你父亲之间,不会蹉跎八年之久的岁月,也能多些时间相知相爱……” 季漠谦便明白了,父母之间的爱,从来都是双向奔赴的,只不过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便互相错过八年,是很遗憾…… 舒晚一一抚过保险柜里的东西后,又转过佝偻的身子,取来季司寒送给她的礼物,一并保存进去。 就像保存住他们的爱情一般,深深的,锁进保险柜里,仿佛在说,若人未一生一世,就让他们的东西一生一世吧…… 做完这些,舒晚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再像往常那般,来到后花园里,坐在藤椅秋千上面,一下又一下的,随风荡着…… 季司寒生时,舒晚说过,想要一架秋千,他便亲自动手,用藤条编制成椅,再用花藤点缀绳索,架起这个秋千…… 她一边回想着季司寒的好,一边抓着秋千绳索,低头靠在手背上面,再迎着漫天散落下来的阳光,轻轻闭上眼睛……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 遗憾之事十之八九 舒晚灯枯之前,脑海里匆匆走过的,皆是那五年里,季司寒藏起来,不让她瞧见的爱意…… 分明翻身醒来的时候,能看到自己的身子,被一双遒劲有力的手臂,紧紧箍在怀里,那么用力,不是爱,又是什么…… 也分明在周末用餐的时候,能够看到餐桌对面的他,时不时用余光,悄悄偷看她,不是暗恋已久,又是什么…… 更加能够看到,季司寒做完之后,抱起她,让她趴在他的身上,再抬起修长手指,放到她的背上,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睡觉…… 季司寒的爱,藏在细枝末节里,也许走马观灯,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何种爱恋的模样,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年的他,有多隐忍,又有多爱她…… 舒晚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身体就像被抽去灵魂一般,再也没有起来的力气,也无法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她摸索着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再胡乱拨打出一个电话,正好是杉杉接的…… 这些年来,杉杉也老了,嗓音不似年轻时候那般清透,反而带了丝浑浊,“晚晚,再过两天,等我儿媳妇生完孩子,我就来找你……” 人生最后时刻,还能听到姐妹的声音,舒晚觉得还挺幸运的,可不知为何,干涩枯透的眼睛里,还能滚下泪来,竟叫她哭到泣不成声。 “杉杉,我太想他了,要提前去找他了,只能麻烦你,帮我跟谦谦说一声对不起,他的母亲,没法等到他娶妻了……” 电话那端的杉杉,听到这话,也跟着泪如雨下,却知道舒晚坚持这么多年,只是因为身为母亲,放不下儿子,否则她早就随季司寒而去了…… 前段时间就听说,舒晚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纵使是医生想救,也是在看过之后,摇摇头,说没救了,所以,她要去找季司寒,便是杉杉想阻拦,也阻拦不了了。 “晚晚,还有什么要跟他说的,你都告诉我吧,我会一五一十转达给他的……” 舒晚想了想,除了一句对不起,似乎没什么想说的了,也没有力气再去说什么,便回了一句‘杉杉,下辈子,再做你的妹妹’,手机就从手中滚落下来,里面是否传来杉杉声嘶力竭的喊声,她也听不见了…… 她离世之前,看见季司寒站在迷雾之中,朝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对她说:“晚晚,等你那么久,你终于来了。” 望着季司寒年轻时候的模样,她不禁勾了唇,“老公,你还是年轻时候,要好看一些。” 季司寒抓紧她的手,收拢至自己的掌心,又用另外一只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老婆,你也是年轻时候,要好看一些。” 舒晚便借着季司寒漆黑深邃的瞳孔,看向他眼中的自己,没有皱纹,没有白发,肌肤也如当初那般肤若凝脂,看到这样的自己,欢喜的笑容,再一次,爬上嘴角。 她挽着季司寒的手臂,跟着他一起,走进迷雾里,或许是前往下一世,也或许是,人将死之际,看到的幻想…… 总之,舒晚在阖眼之前,还看见两条信息,一条是[我想你],一条是[胃疼,来见我]。 然后是蜷缩在沙发上的季司寒,一边说胃疼,一边问她,你是因为哪条信息来见我? 舒晚半坐在沙发面前,望着季司寒泛白的唇色,小小声的说:“因为你说,你想我,我才来见你……” 季司寒扣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再用修长手指,扣住她的下巴,男人微仰着眼眸,高傲问她,“我想你,那你想我吗?” 她凝着那样一张绝世容颜,以及眼睛里只有她的男人,轻轻点头,“想,季司寒,我很想你,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想你……” 季司寒沉吟两秒,忽而勾了唇,露出一抹比冬日暖阳,还要明媚的笑容后,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埋进他的怀里,再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那想我……就跟我走吧。” 舒晚跟着季司寒走了,没有其他的东西,只留下一句‘对不起’给季漠谦。 在他苦守母爱的岁月里,终是耗尽舒晚所有生机,叫她连父亲接下来的话都来不及听,就这么匆匆离开了…… 季漠谦望着并排而葬的两座墓碑,在想,如果早点娶妻,他的母亲,是否还能看到儿子成家立业的一面? 但他偏偏拖着,硬是拖到母亲去世,他才幡然醒悟,可这人世间遗憾之事十之八九…… 这一生,他一憾,对父亲的死束手无措,二憾,没有让母亲看到自己娶妻,三憾,为了谋得母爱,推开贝丝,四憾,尚且二十几岁年华的他,肩负起父亲的重担,没法陪他们而去……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这个世上再无他们 接到舒晚离世的消息,陆宸希怔然许久,最终还是赶过去,送了她最后一程,而后在所有人离园之际,抚着她的墓碑,眷恋不舍。 “舒晚。” 陆宸希撑着她的墓碑,缓缓蹲下身子,再仰起不再年轻的眼睛,紧紧盯着遗像上的女人…… “没想到吧?” 陆宸希挑了眉后,开始自言自语,“原来我爱上一个人,竟然也会爱那么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居然也是一个深情之人。” 他凝着遗像,扯了扯唇角,“以至于深情到,觉得……这个世上的女人都没法入眼,所以,舒晚,我并不比季司寒差,对吗?” 回答他的,只有墓园里,鸟雀飞过的声音,待所有鸟兽离开,就只剩下寂静无声,就好比,这些年来,埋在心里,不敢宣之于口的爱。 这些浓烈爱意,深埋在心底,见不得光,唯有她死后,他才敢来到她的坟前,告诉她,他也曾,深深爱过她…… 每个人都有遗憾的,陆宸希的遗憾,便是舒晚到死之前,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傻子,守着昔日那点怦然心动,于千里之外,默默守护她……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她终究是不知道了,陆宸希,你又在执着什么呢? 陆宸希坐在舒晚的墓碑前,坐了很久,意识到自己都寻不到答案之后,起身离开。 他这一生的侧重点,不是爱情,而是事业,陆宸希将一生奉献给了事业,带领陆家成为全世界最大最厉害的家族。 是商界传奇般的人物,甚至几十年后,大家还在谈论一生未娶妻的陆宸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而远在帝都的宋斯越,是最后一个接到消息的,他坐在书桌前,盯着季语冰发来的信息,一瞬间陷入沉默…… 早在接到季司寒死讯时,宋斯越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也知道,若不是季漠谦,舒晚必然会跟着季司寒当场离去。 为人母的,一旦有了羁绊,总是不能像年少时那样随心所欲,却也因着这点束缚,叫舒晚磕磕绊绊的人生,再撑过几年光华…… 知道她离开,宋斯越缓缓放下手机,再起身,扶着书桌,迈着不稳的步伐,前往浴室…… 这二十年几来的不联系,是宋斯越最好的成全,也是困住他活下去的枷锁…… 他的抑郁症,一直没有好,痛苦挣扎二十多年,却不敢死,就是怕死了之后,舒晚会愧疚,如今,她走了,他也可以解脱了…… 只是在解脱之前,他还要见她最后一面,年少时,干干净净的来,走时,也要干干净净的走…… 宋斯越沐浴完,再穿戴衣服,整理好白衬衣领口后,拿起洗漱台前的梳子,往脑后方向,梳着满头的白发…… 在舒晚为了季司寒一夜白头那晚,宋斯越也跟着白了头,是思念成疾,还是担忧所致,宋斯越分辨不清楚,只知她走,他便走。 他洗漱干净,来到舒晚墓碑前,像从前那样,摸着她的遗像,说着埋藏在心里的话。 他说,“晚晚,我这一生的遗憾,便是那一次失忆,如果我没有失忆,我就不会失去你,但倘若,我真的没有失忆,你就遇不到爱你如命的季司寒,这样,你们之间,又成了遗憾。” 他笑,“成全你们,还是成全我自己,我用很多年很多年来醒悟,发现……还是成全你们更好,毕竟像我这样的人,又怎配获得你的爱呢?” 他曾经没有失忆之前,也掐着舒晚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他? 如若真的爱她,又怎会在明知她是为了救他的情况下,还去伤害她呢,必然是没有爱到极致,才会说出那样残忍的话。 觉得自己不够爱的宋斯越,从腰间拿出一把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满目只装得下舒晚遗像的眼睛,一点点泛出泪光…… “迟来的离别,是我这几十年来,最想要做的事情,现在终于可以做了,还请你原谅我,还有……” “请你放心,黄泉路上,我绝不扰你,包括下一世,我也不见你,愿你和季司寒,在下一世相遇,再如这一世般,爱彼此如命。” 话落,一道响彻天际的枪声,惊走林间飞鸟,像是为所有的爱恨情仇,划上句号一般…… 枪声落,人影倒,鸟飞绝,有遗憾,却又不剩遗憾,只道是匆匆一世,犹如白驹过隙,全然过眼云烟…… 最后的最后—— 季司寒死在了雪山上,舒晚在失去季司寒的日子里,抑郁而终,宋斯越遵守年少的诺言,二次殉了情,这一次,没人再救他,他们三人的故事,终止在枪声里,从此,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季司寒、舒晚、宋斯越…… 全文完。 本文档只用作读者试读欣赏! 请二十四小时内删除,喜欢作者请支持正版! 附: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更多资源请加入ML团队,详情请咨询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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