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有些恍惚的阿兰,听到尸体两个字,这才意识到苏言是真的死了,可是,他明明医术那么高明的,怎么会…… 他年少时,在野外受过一次枪伤,就是自己动手做的手术,那个时候,他都能活下来,为什么现在却…… 阿兰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那双手,已经洗干净了,血迹没有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自己满手鲜血…… 她征征看了好久之后,忽然松开舒晚、杉杉的手,冲出病房,跑进洗手间,拼命将手上的‘鲜血’洗干净,却怎么也洗不掉。 她无力的,将双手撑在洗手池边,再仰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面目煞白,唇瓣没有半点血色,眼睛下面乌青…… 她告诉自己,阿兰,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都是苏言害的,他死了的话,你就能安安稳稳度过下半辈子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阿兰想到这里,不知为何,眼眶竟然红了。 她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觉得自己犯贱,为什么会难受,又为什么要难受?! 死了就死了,难受做什么?! 可是…… 眼泪还是不受控的,滚落下来。 苏言,是她年少时,拼尽全力去爱的人呐。 她竟然,竟然亲手开枪,打死了他…… 阿兰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不应该为一个从小欺负她,还摘掉她子宫的男人哭泣,他活该的,是他活该!!! 她就像是被撕扯了一般,在内心反复挣扎过后,打开水龙头,拼命往自己脸上泼水,泼清醒后,她扯出一张纸巾,面无表情的,擦掉脸上的水。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不去见他最后一面 等她出来时,季司寒、季凉川、舒晚、杉杉四个人,纷纷立在门外,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一个答复。 阿兰攥紧手心,狠心道:“是我开枪打死他的,我当然不会去看他最后一眼。” 她说完,越过四人,快步走进病房,坐在时亦病床前,等时亦清醒过来…… 接收这个案件的当地警察,用英文问季司寒,“她刚刚说什么?” 季司寒清冷的眸子,如镀上一层霜一般,冷冷看了警察一眼,对方被这个眼神震慑住,没敢再多问。 慢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舒晚,透过病房玻璃,看向坐在病床前,看似冷静,实则慌乱不已的阿兰,必然是被逼到极致,她才会亲手开枪打死年少时深爱过的人吧? 她还以为阿兰和苏言之间,会因仇恨纠缠一生,却没想到他们最终的结局,竟然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结束。 她想起苏言从前看阿兰的眼神,占有、偏执、变态、疯狂,这些情绪之下,隐藏着的,却是浓烈又深情缱绻的爱意。 苏言是爱阿兰的,但他给予的爱,却是过于极端,没法承受的,只是这个结局,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杉杉对于感情不是那么细腻,很难看出阿兰还爱不爱苏言,只觉得此刻的阿兰,好像浑身都在发抖…… 她立在原地片刻后,走进病房,抬手放在阿兰肩膀上,给予她一丝力量。 感受到指尖力量的阿兰,一颗撕扯到鲜血淋漓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脑子里却不停回荡着‘苏言死了’这句话…… 季凉川对于苏言是死是活,没太大的感觉,唯一遗憾的,就是苏言竟然也是个计算机天才,就这样没了,有点可惜。 在警方抵达现场之前,季司寒的保镖,又颤颤惊惊,打了个电话过来,“季总,我刚刚是想告诉您,苏言在临死之前,用血在地上写下了遗言,并且手里还握了一把枪,看他的姿势,似乎是想伪造成自杀……” 季司寒听完后,立即察觉出苏言的意图,迅速吩咐保镖,“清理掉阿兰、时亦存在过的痕迹。” 即便是自卫,也是要受到制裁的,既然苏言想保护阿兰,那就如他生前所愿,保护好她。 保镖回了句是,快速挂断电话,趁警方到来之前,将痕迹清理干净,连枪支上的指纹,也彻底抹去。 保镖做完这一切后,将那把枪,重新放回苏言的手里,继而抬起戴着手套的手,朝其他人一挥,便迅速离开现场。 季司寒盯着病房里的阿兰,犹疑片刻后,还是将苏言留下的遗言以及伪造成自杀的事情,告诉了阿兰,至于她要不要去见苏言,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阿兰呆愣了许久后,抬头问季司寒,“写的什么?” 季司寒摇了下头,“我没问,不清楚。” 阿兰紧握成拳的手心,不受控的,一点又一点的收紧。 等封锁完现场,尸体就会被警方运走,她就再也见不到苏言了,也好,这样也好,反正他活该不是吗? 他要是没有挑断时亦的手筋,没有当着时亦的命强迫自己,她又怎么会开枪打他,是他自己找死的,跟她无关,她为什么要去见他最后一面,为什么,又凭什么?! 阿兰无力的,抬起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低下来的下巴,磕到病床边沿上,传来剧痛感,她却一点也没察觉到…… 奇怪的是,耳边竟然能听到时针滴答声,滴滴答答的,似乎在告诉她,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再也来不及了…… 在滴答声摆动到最后一针时,阿兰骤然直起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病房……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阿兰,你终于来了 刚赶过来的苏青,看见自己的表妹,发了疯一样,往外面跑,连忙喊住她,“你去哪?” 阿兰没有回答他,头也不回的,往医院外面冲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提醒她,再等等,再等一等…… 她急匆匆返回岛上,冲进鸟笼房的刹那,看见宋斯越坐在轮椅上,顾哲站在旁边,两人的背影,挡住了苏言所在的视线,阿兰率先看见的,就是这样两道西装笔挺的背影…… 顶楼玻璃有阳光投射下来,笼罩在两人的身上,泛出淡金色的光芒,大概是知道她来了,宋斯越缓缓回过了头。 “你终于来了。” 宋斯越接到苏言掳走阿兰的消息时,已然去了国外,打算动手术的他,将时间推延了,根据记忆里苏言说过的话,来到了巴拿马,却没想到看见的,竟然是已经离世的好友。 他的眸色暗红,显然是悲痛过,心中的沉闷,令他久久都没有回过神,只怔怔坐在这里,遥望着靠坐在玻璃上的男人。 盯着宋斯越泛红的眼睛,看了片刻后,阿兰提起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往里面走过去,走得近了,这才看见笔直坐在地上的苏言…… 光,很刺眼,打下来的时候,将苏言整个人笼罩在光里,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了一般,周身镀着金光,淡淡的一层,似乎成为了他的保护色,罩得通体泛白的他,恍如天神降临。 这样一位天神,背靠在落地窗上,单膝屈起,右边手肘撑在膝盖上,五根细长手指间,握着一把枪,枪口对准自己心口方向,已然僵硬,所以姿势保持得极其标准,未动分毫。 隔得还是很远,阿兰看不真切苏言的面目,她只能迎着光,沿着干涩的血迹,一小步,一小步,挪动到苏言面前。 立定在他面前的刹那,阿兰看见,苏言紧闭的眼睫,在光下面,投射出一片剪影,长长的,覆盖住生前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 此时的他,卸下浑身荆棘,抛掉阴沉晦暗,只剩下满面煞白,只是深邃立体的轮廓,仍旧那般清俊好看,唯一遗憾的是,再也没有血液加持,如死尸般,永远没有了生气。 站着的阿兰,坐着的苏言,中间有一束光,从苏言的脚尖慢慢的,蔓延至阿兰的脚边,连接上彼此的刹那,阿兰才从他的脸上移开视线,看向西装外套下的心口……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伸出发颤的手,掀开那件遮住胸口的黑色西装外套,刺目的血红,染湿白衬衣,没有一处地方是没有血迹的。 那些血已经干涩了,黏腻在肌肤上,阿兰重复尝试很多次,才撕开粘在心口处的衣服,映入眼帘的,是血肉模糊的枪口…… 阿兰是医生,一眼就看出,子弹打中的位置是心脏,并不是击在心脏上,而是穿透了…… 她盯着这个伤口,怔了许久后,又缓缓回过头,慌乱的眼睛,四处寻找着那枚子弹,却没有看到,只看到当时苏言站立的位置的墙面,凹进去了一块,可她当时却没有发现…… 她的眼睫垂落下来,视线移动到自己的手上,原来从未开过枪的她,竟然也能一次就正中靶心,她还以为自己枪法不行,打不中他的心脏,却没想到…… 阿兰的视线,逐渐模糊下来后,再次看向苏言,朦胧的水雾里,让她发现苏言并不是当场死亡的,而是…… 是全身的血,慢慢流干了,他才死的…… 他是一点一点,感受死亡逼近,却又无可奈何的,坐在这里等死的…… 阿兰颤抖着手,摸了摸那个枪口,烂了,硬了,却仍旧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个洞口…… 她当时连看都没有看苏言一眼,开完枪就冲过去找钥匙,只知道他在流血,不停的流血,却因为害怕没敢看他一眼。 如果当时,她看他一眼,是不是就会发现自己打中的,是他的心脏…… 还有,一个人的血,要全部流干,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如果,她当时返回来,救下他,是不是还能挽回他的生命。 如果,在季总问她的时候,她开口说出苏言的情况,季总为了不让她犯下杀人的罪,也会加快速度派人去救他的。 但她……没有。 她只是愤恨于,苏言挑断时亦手筋,愤恨于他强迫自己!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苏言,罪该至死吗 可现在看到死透了的苏言,有个声音,在不停的问她: 苏言,罪该至死吗? 他的错误,源于谁呢? 是她先喜欢苏言的,不是吗? 是她缠着苏言,想尽办法,接近他的,不是吗? 难道他不喜欢自己,嫌弃自己,讨厌自己,就有罪? 他本身就恨他们的,因为她的姑姑,是个小三啊,还是一个逼他母亲跳楼的凶手,这样的凶手却带着她,鸠占鹊巢,分夺本该只属于他自己的父爱,他憎恨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要说恩怨,还得纠根于长辈不耻的行为,让他们晚辈造成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如影随形的,跟随他们一生一世。 如果说苏言的怨,起源于长辈,才迁怒于鸠占鹊巢的她,那么她的怨,就是始于苏言派人轮奸她,其实这是因果循环啊。 所以恩怨有始,必然有终,他们的终,就是她为了报复,设计苏言爱上她,本来他不爱她的,是她拉他下的地狱。 如果她没有用这种方式让苏言爱上她,那么苏言就不会纠缠她,他们之间最终的结果可能就是形同陌路,又怎会相杀? 但因果存在的情况下,她还是拉他下了地狱,既然下了地狱,必然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只能沦落到这种结局。 只是阿兰觉得,她的仇恨终于纾解了,总算可以大笑一声,报应未迟,苏言,是你该死,可是此刻,她却说不出来。 她怔怔看着苏言血流干枯的尸体,回想起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她穿着洗到发白的衣服,提着脏兮兮的小皮箱,立在客厅里,打量着富丽堂皇的环境,四处环顾着时,看见从旋转扶梯上走下来的苏言…… 白色小西装,黑色小皮鞋,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稚嫩的脸上,干净清秀,却没有半分笑脸…… 阿兰是从小县城来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同龄孩子,只觉得眼前的孩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贵气,眼神里还带有一丝戾气与桀骜不驯,明明不过才七岁,就像是藏了很多怨气般,冷冷盯着她…… 那时的宋文雅,从身后推了她一把,“阿兰,快叫苏言哥哥……” 阿兰看到苏言明显不友善的眼神,有些不敢,却还是怯生生的,喊了一句,“苏言哥哥……” 苏言理都没理她,自顾自的,提步走进餐厅,阿兰看见,他在餐桌坐下的刹那,立即有两位佣人上前伺候他。 阿兰就想,少爷,原来都是娇生惯养的,没什么真本事,直到她看见小小年纪的他,无比淡定的,一边戴着无菌手套,一边推开人群,救下一位突发病症的老人,她才知道,原来娇生惯养的少爷,与其他少爷是不同的。 那时的阿兰,看苏言是带了一层光辉的,为了这层光辉,她豁出一切,跟在苏言屁股后面,追着他喊,苏言哥哥,苏言哥哥,你教教我治病救人的本事吧? 苏言多半不搭理她,被她问到不耐烦了,他会吼她一句,你没有天赋,等你长大了,自己慢慢学吧,他的意思是她认知有限,太小了学不来,阿兰听不懂,反倒被他的怒吼吓哭了。 那时的苏言,又不耐烦又手足无措的,边哄边凶,“阿兰,我服了你了,别再哭了,再哭下去,我头都要炸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还是小孩子之间闹小别扭,时好时坏,却没有互相伤害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差了的呢? 哦,对了,想起来了,是苏言和宋文雅发生矛盾,具体是什么原因引发的矛盾,当时的阿兰太小,并不懂,只知道苏正义几个大巴掌,扇得苏言两眼泛白,倒在地上抽搐,要不是苏言爷爷及时赶来,他当场就没了。 从那以后,苏言就将对宋文雅的仇恨,嫁接到她的身上,那个阳光帅气、会对她笑,偶尔有点小暴躁的苏言哥哥,再也不见了,留下来的,就是阴暗嗜血的苏言……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苏言四行字的遗言 但是她遇到危险,这个小恶魔,还是会义无反顾去救她的,就像她小时候差点溺毙在水里,也是他跳下去救起她的。 她的初次心动,就是在水里看到苏言奋不顾身的身影,这才一点一点将他放在心上的,是救过她性命,也会在她被校园霸凌时,挺身而出替她挡下棍子的人…… 那个时候她就会问他,苏言,你是不是还关心着我,穿着校服、背靠在栏杆上的苏言,会厌恶的,瞥她一眼,高傲的说,这个世上,只有我可以欺负你…… 以前阿兰想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却恍然觉得,是不是那个时候的苏言就有点喜欢她了,只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呢? 阿兰想到这里,眼睛骤然红了,他死了,没有人会告诉她答案了…… 她抬起手,顺着苏言的裤脚,摸向地上干涸的血迹,那是他写下的遗言,四行字: [阿兰,我死了,再也不用担心,你会嫁给别人了] 原来,他到死,都怕她嫁给别人。 因为死了,就不用害怕看见了。 所以,他是带着这样的心理,才没有拯救自己的吗,连向她呼救都没有。 是啊,苏言几次三番来找她,都是因为她要嫁给时亦,他害怕失去她,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只能采取暴力的方式,强取豪夺,也不管她是否愿意,这种做法的确是很极端的。 就像很多时候,他欺负她、又拯救她,阿兰受不了,堵着他问缘由,他都是说,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要什么缘由…… 他就是这样固执己见,且有着强烈独立思想的人,没人能左右得了他的想法,好比医学上,他认定的理念,不管多少医学者反驳他, 但是苏言不懂,在爱情上面,不能以这样的形式来对待爱的人,那样只会将人越推越远,甚至推进火炕,那被爱的那个人,会因爱生恨,就此拉住他的手,将他一起拉进火炕…… 只是,在这场十年筹谋的复仇计划里,是阿兰让一个不懂得怎样对待爱人的他,变得这么极端的…… 如果…… 没有如果了,苏言已经死了,死了很长很长时间了…… 阿兰M.L.Z.L.想到这里,眼眶里的泪水,骤然滚落下来,模糊的视线里,看见的是另外一行字,上面写着: [阿兰,对不起,我爱你] 对不起,为曾犯下的错。 我爱你,为迟来的表白。 阿兰抚摸着这歪歪扭扭的一字一句,无限的复杂情绪,悉数藏匿于指尖里,内心的撕裂,将她撕碎成了两半,一半嘲笑她有受虐倾向,一半讽刺她杀死了曾经最爱的人…… 轮椅滚动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令她缓缓抬起了头,只是在抬起的瞬间,眼泪流了满脸。 看到这样的阿兰,宋斯越忧郁的目光里,染上几分悲悯,他什么也没说,只移开视线,看向第三行字: [景深,治好腿,活下去] 除了阿兰,苏言唯二放不下的人,就是他了,在苏言眼里,他不是宋斯越,而是顾景深,是他最好的挚友。 他们是怎么成为挚友的呢? 还得追溯到第一次见面,他记得,那时的苏言,挺着一米八九的大高个,穿着一袭白大褂,提着医药箱,轻松自如的,来到他的面前后,歪着脑袋,朝他昂下巴。 “苏言,最好的医生,医药费一千万,付得起吗?” 他是这样介绍自己的,有点狂妄,也有点不羁,却充满了自信,但就是这样张扬的性子,让失了记忆的顾景深,有些向往,便也朝他昂了昂下巴。 “付不起,你就不治了吗?” 苏言挑了眉,清俊的脸上,带了丝笑意。 “得治,谁叫你哥是我的好朋友呢……” 是啊,苏言最开始的好朋友,是他大哥,只不过现在颠倒了顺序,送走挚友的人,不再是苏言,而是他。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无人知晓不为人知的缘由 要说苏言是个心理不健康的人,可他对待朋友,却是重情重义的,哪怕他大哥叮嘱苏言,让他监视他,他也从未对大哥透露过半点不好的消息,甚至为了让他恢复记忆想过很多办法。 包括以为他去世了,苏言也会拿几瓶酒,坐在他的坟墓前,跟他的墓碑干杯,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后来回到帝都,苏言也是喜极而泣,完全没把失去双腿的他,当成残疾人,推着他到处奔跑,还想尽办法想要给他治腿,不过那时的顾景深,因为爱而不得,失去了站起来的信念,也就一次又一次拒绝了苏言。 顾景深想,如果他当时没有拒绝苏言,凭借苏言的医学本事,一定能让他站起来的,只是苏言和阿兰也是一堆理不清拆不散的繁事,他自己的日子都是过得那么肝肠寸断,又怎忍心让他为了他的腿、抑郁症四处奔波……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连自己事情都忙不过来的人,临死前,惦记着的,仍旧是他的腿,以及鼓励他继续活下去。 宋斯越惭愧的,低下了头,在触及到苏言那张雪白的脸时,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 苏言,我会完成你的遗愿,你,一路走好…… 阿兰的手指,越过留给顾景深的遗言后,抚向第四行。 [来生……] 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就没了,看血液痕迹,似乎不是写到一半去世的,而是写到这里,忽然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来看他,觉得没有意义,也就不写了…… 毕竟对于苏言来说,娶了继母的父亲,心思完全只在继母身上,还因为和继母的矛盾,导致和父亲的关系变差,甚至成为仇人的地步,他的父亲,是不会管他死活的。 若非从前有爷爷奶奶保护着他,苏言早就被亲生父亲、继母双双赶出家门,只是可惜的是,他的爷爷奶奶,等到他长大也撒手人寰了,所以他觉得,不会有人来替他收尸,写再多都没用…… 他有没有想过她会回来呢,应该有想过的吧,只是从这个角度可以遥望海域的他,在血流干之前,一直没有等到她回头,便知道她是不会再回来了,所以遗言终止在来生两个字。 也不知道来生的苏言,是想做什么呢,是再遇见她,还是再也不要遇见她…… 阿兰猜不到,只是在想,如果苏言年少时就有点喜欢她了,那为什么还要派人来轮奸自己喜欢的女孩呢? 她凝着苏言煞白如幽灵般的脸庞,怔怔看了半晌后,缓缓抬起头,看向宋斯越,“顾总,你知道他当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吗?” 眼眶暗红的宋斯越,轻轻摇了摇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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