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0 琼林宴开始之前,长公主突然开口:「顾探花,来,坐到本宫身边来。」 喧嚣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目光悉数转向了顾寒越。 皇帝摇晃着酒杯,神色如常。「皇姐,他只是白丁之身。」 「既无任何官职,又非皇室中人,坐到摄政公主身旁,恐怕不合规矩。」 长公主轻笑一声:「本宫有意招顾探花做驸马,还在意什么规矩。」 她冲着顾寒越招手:「探花,来。」 我看着大殿之中神色各异的人。 长公主溢于言表的轻佻戏弄。 皇帝不动声色的考察抉择。 众进士按下不发的鄙夷讥讽。 悉数落在顾寒越身上。 我的夫君,光明磊落的探花郎,金殿传胪唱名赐第,本该是他最得意的时候。 却像个戏子一样,任人打量玩弄。 仿佛他天生就是以色侍君,狐媚惑主之人。 可是,凭什么呢? 琼林宴上,皇帝亲临,金榜张贴,旌旗猎猎。 众人皆是志得意满,唯有我的夫君,宫闱之中受尽欺辱。 满腔凌云志碎裂成空,被困于重重牢笼吗,萧索伶仃。 我捏紧了手里的匕首,那是皇帝钦赐,刀刃寒光凛凛。 将在此后,刺破困住顾寒越的牢笼,为他泻下一缕天光来。 11 顾寒越低垂着眼睛,不曾理会长公主的戏弄,也不曾跪谢皇帝的试探。 他端坐了许久,等长公主喊过三遍,方才坐直了身子,露出一双清冽的眼睛来。 他缓缓起身,声音低沉沙哑,气势却沉静:「敢问公主,爱臣什么?」 「是爱臣寒窗二十年,金殿中功名?还是爱臣这一身俊秀皮肉?」 他一字一句地质问,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磕在桌沿上。 宽大的绯红衣袍滑落,露出双腕上被铁链束缚的乌黑伤痕来。 他捡起一片尖锐的瓷片握在手心,有鲜红的血液沿着苍白的手指滴落。 有人抑制不住地惊呼一声,殿内渐渐起了喧嚣声,众进士窃窃私语。 我离得太远,听不清楚,只看到众人的目光,鄙夷不屑,惋惜钦佩。 有人低声劝,有人讥讽笑。 长公主慌着命人去夺他手里的瓷片,皇帝高坐上首,隔岸观火。 我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顾寒越这样的读书人,清高孤傲,怎肯身陷囹圄沦为玩物。 怕不是想一死了之,反倒干干净净。 以往长公主对他看管甚严,如今竟叫他得了机会。 12 顾寒越紧紧捏着手里的瓷片,对这满殿喧嚣充耳不闻,反倒越过重重人群,望了我一眼。 他竟露出个笑来,朝着上首的君王俯身行了一礼。 「臣春闱得志榜上提名,原本也是存了报效陛下的志向,奈何容颜为祸,竟受剜心刺骨之辱。」 「既如此,」他声音低沉下去,瓷片抵在额头,重重划了下去。 「便是见弃于君,拼着功名不要,臣也做不得掩袖工馋,柔佞媚主的娈臣。」 他低着头,踉踉跄跄地朝着上首的君王行礼。 赤红的血流过苍白的脸颊,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 众人哑了声息。 我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泪水压下去。 我早该知道的,以顾寒越的性子,在被困公主府时就已存了死志。 如今只是自毁容颜,比我预料的已经好了太多。 只是,容貌有损,他再也入不了仕,做不得官。· 这个时候,我想到的却是,他进京赶考之前,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诗。 终然不负凌云志,会向蓬莱顶上居。 不过短短三月,他受百般欺辱践踏,口舌笔墨唾骂。 扶摇风断,壮志如空。 玉碎。 13 良久,我听到一阵刺耳地尖叫声。 长公主恼怒质问:「顾寒越,宁可自毁容颜,也不肯做本宫的驸马,是吗?」 「本宫与你说过,只要你点头答应,你想做尚书还是丞相,本宫都由得你去,这样大的恩赐,你为何还敢忤逆?」 顾寒越并不理会公主,他跪伏在地上,强撑着一口气跟皇帝说话。 「陛下,君子怀德,自当光明坦荡,不囿私怨。」 「然臣愠于宵小,恶极恨极,誓要讨一番公道。」 他声音清冽,瞧着竟有了几分书生意气,仿佛昔日种种囚困折辱从未有过。 「臣顾寒越,状告当朝摄政长公主,杀臣妻,辱臣身,奸淫掳掠,昏聩妄为,残虐无道。」 顾寒越说完,似是力竭,再未出声。 长公主恨恨道:「顾寒越……」 只是,她话未说完,就被皇帝打断。 皇帝摩挲着手里的杯子,带着三分笑意,打趣道。 「皇姐代朕监国理政近十年,怎得还被一介书生告上御案?」 他话音一转,语气沉沉:「可真是,不小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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