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洗头呜呜哭了一个晚上,早上两只眼肿得跟核桃似的,脑袋上搓掉的头发,好久才蓄起来。 …… 他从回忆中出来向棋室走去。 刚进门口他便停了脚步,脸色冷了下来。 棋室中细碎的浮毛在光线下如细雪一般飘落,一只雪白的兔子正在他的棋盘上拼命地抖着浮毛。 不仅棋盘,他扫眼望去,椅子上,软席上,蒲团上,都覆盖着一层白毛。 被抓现场的兔子,有些惊恐且尴尬地看着自己,脚一软,在棋盘上一滑,劈腿坐了下来。然后佯装自己耳朵痒,有一下没一下地挠了起来。 天婴自认为对容远的规律和作息比较了解,他即便晚睡也不会晚起,不过起床后如果忙就会一天见不着他,如果不那么忙,应该是先去茶室喝个早茶,听苏眉青风汇报一下各种她听不懂的东西,忙完后才会棋室来和苏眉对弈一二。 而天婴今日起得很早,一睁眼她就再也睡不着了。 明明上一世他恨不得把自己扔的越来越远,但是她很快想到了原因: 他怕自己得知真相的自己逃跑,得关在眼皮子底下。 可但是他又没设什么结界,没把自己扔笼子里关起来。 她觉得这不合理又挺合理。 不合理是她早上大摇大摆地跑出去一趟,觉得四处都畅通无阻,畅通得他觉得容远是在钓鱼执法。 合理是因为对方是容远,永远让人猜不透的容远,或许这真是一个圈套,或许是他并不担心也并不在意自己会逃跑。 但无论容远怎么想,她是一定要跑的,第一步就是离开他的眼皮底下,离开这间棋室! 只是跟他硬碰硬向来不是什么好的决策,于是她准备曲线救国,让他心甘情愿把自己踢出去。 这个曲线救国的方法,她觉得特别完美,不是自己怕都没人想得出这种办法。 容远对毛过敏,她在体力恢复后变成了原身,四处在他棋室抖毛。 等他回来发现自己掉毛这么厉害,必然就会将自己这个脱毛怪打包送得越远越好。 于是她的逃跑大业就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她计划得非常周全,周全到连棋盒里的棋子都不放过,像她这么抖下去,待到下午容远回来必然眼泪水都会打出来。 然而意外发生了,她正在棋盘上快乐地抖毛时,本是欢快的她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抑感。 她缓缓抬头,看到了门口那修长挺立的身影,背光而立。 被抓犯罪现场地她,直接一个劈叉滑到在棋盘上,尾巴下还梗了两颗棋子。 为什么这大清早地他就来下棋了? 她心有点慌,但是她佯装镇定地用爪子挠着耳朵。 而容远只是隔着飘落的浮毛幽幽地看着自己。 都说美人生气也别有一番风情,天婴并不这么认为,面无表情的容远是可怕的。 她不想原来那样撒个娇卖个萌去认错,她心一横,直接道:“我不想住在这里,我不是你的宠物!不想给你看家护院!” “我们两个本就该离得越远越好!” 一瞬间,她觉得今日容远的脸更加的苍白。 第三十四章 容远自从前世记忆涌现后, 他每次看到空无一人的门口,总有一种莫名空落的感觉。 好像少了什么一般。 他明白那是那些回忆在作祟, 但是却在想着她还在自己棋室的一瞬间, 心中莫名的觉得那空落的感觉消失了。 但是容远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推沙盘的时候几次浮现那兔妖的模样。 她总会耐心地等着自己回来,看到自己的一刻总会精神抖擞地向自己问好。 他看了看外面的太阳。 此刻她若见到自己, 应该是叫午安。 他犹豫了一下, 他从不在午前去棋室,可是想着她昨日所说:我这么玉体/横陈在这里, 万一青风大人…… 他转身向棋室走去。 然而不想, 一进棋室, 没有看到那张精神抖擞的笑脸,而是看到恨不得在每一处地方都抖毛的兔子。 她说:她不想在这里,他们本该离得越远越好。 …… 天婴看着突然到来的容远,他脸色苍白,眼底有些泛红, 额头溢出了几滴晶莹的冷汗。 天婴知道,他对毛过敏了。 接下来他估计会把肺都咳出来。 可是…… 他只是这么默默站着, 冷冷看着自己, 只是眼底越来越红,硬生生把要打出来的喷嚏忍了下去。 他眼底越来越红, 目光却越来越冷。 许久, 他说出两个字:“随你。” 天婴听了如获大赦般从棋盘上跳了下来, 从他脚边跑过,急匆匆地向西厢跑去。 容远在一屋子的浮毛中, 看着她毫无留恋飞奔而去的背影。 许是因为过敏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 容远转身离开茶室, 却是遇见了青风。 青风找了容远许久, 不想他居然从棋室出来。 “神君,星辰公主果然与前任大祭司无泽长老有着联系。” 容远一顿,看着远方。 青风:“要顺藤摸瓜查出来吗?” 容远:“不用。” 青风:“可……” 容远:“他会自己出来。” 青风不明白容远的话,毕竟孤神薨逝,神君上位后无泽长老便放言不理世事从此隐居…… 但是神君大人说过的事从来不会错,他说无泽长老会现身,那便一定不会错。 直到容远消失在回廊转角,他放眼向棋室望去,看不见兔子的身影,只看见一屋子的碎毛。 “这兔子脱毛怎么那么厉害?” 说完,却不见容远冰冷的神色。 天婴四条短腿飞快地飞奔着,步伐可谓是欢脱,一对长耳朵迎风摇摆。 这是她成功的第一步,西厢回廊这个地方偏僻无比,房间门口还有个小院子,她可以在那个院子里偷偷打洞,打出孤神殿。 正在她欢脱跳远奔跑的时候她眼前出现一个巨物,这是一双服帖的黑靴,她灵巧地越过靴子,不想那靴子比她更灵活地挡在了面前。 这么几次,她停下了脚步,抬头仰望。 其实不用猜她也猜到了是谁,只是看到那张面目可憎的脸,更加确认了而已。 少年弯腰一把将她的兔耳朵提了起来。 她四条腿在空中乱蹬,“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想开溜?”少年问。 天婴:“开什么溜?是你家大人让我住到西厢回廊去。” 她被他这样提着,肚子对着他,有些羞恼地捂住了自己的屁屁。 青风很喜欢她化成兔子的模样,她一举一动,他都觉得心里要萌化。 “我带你去。” 天婴:“我不需要!” 青风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把他放在了掌心,捧着她向西厢房走去。 青风打开了房门,房间光线明亮,有一个小院。 倒并不是因为这间房特殊,而是因为容远的品味如此,所有的房间都是如此,有好的光照,好的景致。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这间房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冰冰冷冷没有一点人气。 青风,“这怎么住人?” 天婴被他捧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被他摸着皮毛,他下手没轻没重,她今天本来就已经抖了很多毛,再这么被他撸下去,她有点担心自己秃,于是摇身变成了人形。 她身着一件蓝色的外衫,显得清丽又灵动。 青风想起自己衣柜里那件粉色的衣衫,脸有些红。 她皮肤奇白,穿什么都很称肤色,只是这蓝色衣衫似乎更适合她一些。 其实天婴醒来看见了自己身上多了一件衣服,这清淡的颜色,这严实的款式,一看就是容远的喜好。 看来千变万变人心不变,喜好不变。 其实天婴更喜欢粉红色,水红色,桃红色,大红色,在她眼中带红的显得富贵喜庆一些。 至于容远为什么给她变了套衣服…… 管他为什么。 她转身蹙眉看着青风,“你呆这干嘛?怎么还不走?” “你要我走我就走?偏不走。” “好吧,随你。”天婴开始脱衣服。 青风差点跳脚,“你你你,你做什么?” 天婴:“当然是睡觉。” 青风看着这空空如也的房间,“睡觉,你睡哪里?” 天婴:“当然是地上。” 青风:“这地上怎么睡?” 天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青风大人,我们是不是说的话反了?” 青风:“什么反了?” 天婴:“前一世你不是这么说的。” 青风听到前世,既好奇又心虚,“前世?我怎么说的?” 天婴:“前世可是你押着我来这里的,当时我看着这里说‘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住人啊’?” 说罢她转身来学着青风的样子抱着手臂,压着嗓子,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你一只妖,什么时候成了人?” 天婴又转过身,双手托腮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可是神官大人,这里睡的都没有。” 她又转身抱着手,学着青风的口气,“脱件衣服当成窝不就睡了?兔子何时那么矫情?” 然后她学青风模样抱着手走出去,并用脚一勾把门关上。 青风被他关在了门里面,这时候他的心很闷,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学得惟妙惟肖。 门吱嘎一声开了,她探个脑袋进来,道:“青风大人,你前世就是这么说的。” 青风脸色发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我前世对你那么差?” 天婴呵呵干笑了两下,“岂止是差,简直是恶劣,不仅你让我离你们家神君大人远点,因为他对毛过敏,我解释我还不会自由变化,还不会变成兔子,让你不要担心,你知道你当时说什么吗?” 青风:“我说什么?” 天婴指着自己的脑门,“你说我脱发。” 青风一下子“噗”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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