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沉默不语,然后又双双换过来,片刻后一起开口,“降下来了,用药,用清热固本培元方。” 三天后,李信和微微睁开了眼,虽然虚弱,但是清晰的喊出了一声,“爹,娘。” 第 142 章 碧空如洗, 檐下白雪皑皑,今日没有下雪,但是空气中满是凛冽寒意。 “信和兄怎么了?”张辅问道。 李信和终于醒过来了, 李族长、李族长夫人、李贤东、王氏等人都围在一边, 还有三位大夫在旁边问诊, 张辅插不进去,便退了出来。 看见李信和醒过来的那一刻, 他从心底深深的松了一口气,那颗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移开了些许。甚至张辅有一刻,觉得自己某一处地方也活过来了。每次想到万一李信和救不回来,他便有一种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并非是因为李信和的死亡,而是李信和死亡可能会带来的其他影响。 “三个大夫在看, 应该是过了最难的那一关了, 以后就是慢慢养的了, 看能养回来几分吧。”李小寒轻声答道。 只是病得这么重, 没有养个一年半载的,那是养不回来了。 而且, 即使养回来了, 也不一定能养回原样, 李信和接连两次, 一次比一次重。人的身体又不是数据, 一下子可以回复原状。终究是有些痕迹留下了。 显然两人都是聪明人, 知道这个道理。一时之间, 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 张辅沉沉的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 保证的话没有做到,明明得到的消息是学政没有用刑,行动也是先保证李信和等人的安全为先的。只是,事情的发展最终却没有完全按照张辅所想进行,牵涉进来的人太多了,人心不可控,最终便发展成这个情况。 其实何止敌人,连他自己的手下,不也是有其他的心思吗。 张辅为此感到羞愧和无力。 从前他觉得他可以掌握一切,如今看来,是他无能了。 李小寒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开口道,“我没有资格说没关系,我没有办法说没关系。” 有资格说的那个人刚刚从鬼门关闯过来,躺在里面呢。 李小寒也不想说没有关系。 “你想要怎么做?”张辅轻声问道。 既然事情无法按照他的想法去进行,那么他便全力辅助,按照她的意愿去进行。 “我需要一个公道,我需要学□□出同等的代价。”李小声音很冷很坚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从前她总觉着,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里,在这个权势比人命更重的封建社会,自己如果无所求无所有,献出自己的所得,那么便可以避开斗争的漩涡,可以造一个桃花源过自己的日子。 她可以在这个桃花源里,过自己的小日子。 如今看来,是她天真了,没有力量守护的桃花源,即使她还有用处,也只是靠别人的庇护,如何护得了其他人。 没有长出獠牙的善人,不仅敌人欺一脚,连‘自己人’都不甚重视,不然李信和何至于受这种折磨。 刚刚大夫为了问清病因,已经详细问过了,李信和遭到的刑罚都在暗地里,甚至也没有致命伤痕,真正导致李信和病得如此严重的,是因为给灌了很多的污秽之物。 这是一个很成熟的过后要人命的法子,毕竟按照这个时代的医术,伤情发热,无法医治,有时候说起来便是命。 明明知道有人要自己的命,那天真的相信可以避开一切,那就太愚蠢了。 李小寒不知道自己从前所做的一切,比如白蜡、比如酒精、比如万金油分量能有多重,不过这些东西,如今已经献出去了,给出去的东西,就不是自己的砝码了,想了一想,李小寒道,“你也看到了,如今我手里,还有三七和大蒜素。那就看看这次的结果,我们再来谈吧。” 都说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但是,即使是帝王,也要出得起价位才行。 起码,她还有买不卖的自由,起码,她可以选择将这些东西一直尘封在历史长河里,等待千百年后再被发现;又或者把这些东西全公布出来,让这些东西烂大街,至于这世道,是否会因此变得更好或更糟糕,那与她有什么关系,她的身边都不得安宁,哪里管得了其他地方是死是活。 听到三七和大蒜素,张辅感到一阵的尴尬,他甚至无法反驳说出什么。 最后,只能说出一句,“好。” 十一月二十八日,李小寒一纸状纸,将学政告上府衙,状告学政觊觎她家酿酒秘方,对李氏一族学子李信和滥用私刑,导致李信和性命垂危。 古语有云:前生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定城邱知县曾经觉得这句话是错的。毕竟虽然他在定城做知县,顶上有知府,知府上有省府,省府上还有定王府,头上的大佬一堆堆。虽然他没有话语权,但是也不需要做什么决定,担什么责任啊。只要他放开了追求,完完全全可以过他按部就班悠闲安逸的日子。 只是,如今他觉得古人的智慧,那是绝对没有错的,他的劫难来了。 虽然只是一县之长,但是邱知县也是知道,如今这定王山高路远,一地之主,学政却是朝廷派过来的人。 他一个七品知县,如何接状纸去管一个二品大员。 简直是开玩笑,他又不是猪油蒙了眼睛,如果是平时,他早将递状纸的人打回去了。 可是,递状纸过来的人他也知道啊,定城没有人不知道李姑娘,府衙边从春到冬,李姑娘一直在教授白蜡一事呢,再说,隐约有消息,反正虽然不曾言说但大家心下知道,李姑娘跟军方那边,关系很密切。 如果他将李姑娘打出去,会不会没出县衙,就会有人来找他的麻烦,出了县衙之后,他会被人偷偷扔烂菜帮子臭鸡蛋。也不是不可能的,他日日在府衙办公,没有人比他更知道李姑娘在那些平民眼里有多受敬重。 所以,他不仅不能将李姑娘打出去,甚至还让衙差给李姑娘端了一张凳子,当然,李小寒也没有坐就是了。 只是,在这推托间,邱知县已经想好了对策,“李姑娘,此事关系甚大,我也无权处置,不过你放心,我立刻往上秉告,绝不耽误李姑娘的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实在是太聪明了!他虽然不得不接了李姑娘的状纸,但是他可以往上递上去啊。上面这么多大佬,哪里轮得到他。 于是,李小寒便退了出来,等待消息。甚至,李小寒退了出来之后,还继续去府衙旁边,接着教导万金油方,毕竟,今日天气不错,很多远路而来的平民依然在等候。 知府收到县令的状纸之后,简直想杀了这个下属,但是,县令说服了他,“大人,如果我们连李姑娘的状纸都不接,那就是我们的错了。但是,接了之后,我们也的确无法越级处理,往上递才是正确做法啊。” “对,有道理。我们身为一地之父母官,岂可畏惧权势,置之不理,不过是为民向上请命罢了。” 于是,状纸层层往上递,最终去到了定王府。 因着朝廷已经派兵支援辽东,定城卫所便不需要如此紧张了,定王抽空回了定王府。 朔望日,布政司、都指挥司、卫、府、州、县杂职官,皆于王府候见,这一纸状纸便来到了定王前。 “承安,如此大事,为何不提前来报。如今李姑娘这一个状纸,岂不是将所有矛盾都挑起来了。” 王府议会,不像朝廷那么的正式规整,再说定王是武将,不喜繁文缛节,喜欢有事说事,要快,不然下一次可能王爷便不在王府了。 张辅低眉顺眼的走出来,声音平板,“劝过了。没劝住。先前我已经说过了,望各位谨慎行事,千万以保证李信和性命为先,不也没有做到。辅位卑力薄,难当大任。” 将说话的人气得半死,如今整个定城武将一系,谁不是靠着张辅的军需过日子,他居然说自己位卑力薄。 “算了,事已发生,再说无用。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这件事情。那李姑娘族兄伤势真的如此严重?李姑娘与族兄关系如此之好,没有和缓的可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张大夫、宁大夫和韩大夫三人会诊,脉案用药皆在此处,实在是死里逃生。李姑娘与族兄亲近非常,心中极为失望。”张辅没再低着头,而是抬起头义正严词的说。 于是,没有人再怀疑此事严重性,便也再没有人想将此事大事发小小事化了。 “王爷,那酒精一物救人甚多,如今又发现它用,李姑娘已将酒精一方献上来,我们万万不能做卸磨杀驴之举啊。” 让人想不到的,先出声的是定王麾下平日话甚少的陈将军。 “王爷,直至今日,李姑娘仍然在府衙旁教授万金油做法呢。民心之向,应当慎重。” “只是,如果要处置那学政,那就是明面上对上了。” “对上便对上,难到没对上,朝廷还会高看我们一头。那劳什子学政,专门在眼皮底子下搞这些小花样,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 定王脱下了平日常穿的武装,换上了一身便服,坐在塌上,看下面的人吵的热火朝天。大体来说,多是武将说站李小寒,文官一系则寻求妥协缓解之法。 定王眼眸微眯,就在十月的时候,他上了奏折,说今冬寒冷,边境上士兵难以度日,请求朝廷今年增派棉衣等过冬之物,但是那封奏折,一直没有回复。 后来,还是白蜡开始收成之后,张辅东凑西凑,从江南运过来许多棉花,又制成了棉衣,送了过去,这个冬天,军营里才没有冻伤冻死人。 又想到辽东战役之后,辽东那边境况艰难,他上奏折请求朝廷允许他增兵,就近支援辽东,以免情况愈加严重,不料这次马上等来了一封呵斥的折子,让他看好西鞑之兵。 如今辽东之地,已失去大半,朝廷虽然已经派兵,但是没有一场血战是难以收复的了。最怕其他,万一朝廷东路军兵败,定城压力甚大。 幸而那酒精易着火一事,已经派人加紧研究如何使用,想来可以发挥一些效用。 …… “吵吵吵什么。”定王不耐烦的呵斥道,“既然有状纸,有证据,便查明事实往上递便是了。我定城之下,难得还只能委屈自己的子民,那往日大家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 “王爷说的是!” 很快的,王府便派人来找李小寒收集了证据,甚至连李兰花之事也查了出来,出乎李小寒意料的,李兰花听闻了这件事,当场口述,还展示了留下的疤痕,说学政府当初让她回来就是派她盗取秘方一事的。又有李信和的脉案,当日的用刑官爷招了。 没过两日,学政府便被派兵围住了,证据很快快马送往朝廷。 李小寒于是知道,约莫是自己赢了。想来自己在这定王一脉了,还有些许用途。 第 143 章 冬日无事, 一年里难得稍稍空闲,定城人三五成群,聚集闲聊。又有那八卦, 一时火热。 “你们听闻了吗?李姑娘一纸诉状将学政告了。”来人悄悄的说。 “早听闻了, 先前还不信, 如今学政府邸已经被围起来了。”听的人多有不屑,这消息早传开了。 “因为什么事?你们知道不?”这是一个消息不怎么灵通的人。 “说是学政觊觎李姑娘家的酿酒方子, 因着不好直接对付李姑娘,便诱拐了李姑娘堂妹,还抓了李姑娘族兄,用了私刑。”便有人解释道。 “啊,是这回事。不是说李姑娘族兄是青山书院那件事进去的吗?”这个消息来源有误。 “那都是障眼法,李姑娘族兄一个农家子, 不是因为秘方, 哪至于跟何老爷家公子他们一起被抓进去呀。听闻被打的半死, 差点没救回来, 就是严刑逼供。”说的人一声轻叹。 “你哪里得来的消息?可靠不?” “我堂兄的岳父家的小舅子的邻居就是在仁和堂打杂的,听闻三个大夫会诊, 严重得很。” 事情的真实性得到证实, 围在一起的人纷纷声讨起来。 “这样啊, 真是太过分了!这样欺负人。” “可不是, 官子下面两个口, 太贪了。” “判了没有?” “还没有, 围起来了, 说是已经将证据呈上去了, 等朝廷判决。” “那咱们得帮忙留意着,不能白白放过了这等人。” 又过了半晌, 有人犹豫的问,“连一个酿酒方子学政都派人来抢,那李姑娘天天教我们的白蜡方子和万金油方子,岂不是亏大发了。” “何止,你想想,春夏的时候,咱们这里大旱,粮食歉收,但是无惊无险的过来了。我听驿站那边的人说,江南的行船过来换白蜡,带来的全是一船一船的粮食,不然哪里能这么顺利。” 听到这里,众人心情开始变得严肃,眼神开始变得敬重。 “那万金油的方子,我家里兄弟都学了。我七十岁的老娘,如今是离不开那万金油了。往年总哼哼这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如今一哼哼,自己就拿出万金油的药膏涂一涂,说是舒服了许多。” “对,我乡下伯哥的大儿子,去服了徭役,听闻靠着家里送过去的万金油,熬过了那一次风寒。不然缺医少药的,至少得脱一层皮,说不定人得留下隐患。” “可不是。要说起这个,咱们都得谢谢李姑娘。咱们可都一分钱都没出,就得了这么大的好处。” “是这个理。话说,那学政到底啥时候才判,不能干拖着吧?” “不晓得。喂,你捡那烂菜梆子做啥?” “哦,我路过学政府,扔他家大门去。” “……分我一点。听说臭鸡蛋更好。” “哪里有能把鸡蛋留到臭,早吃完了。蛋壳都丢粪坑堆肥去了,不过下次可以留下来。” 又有那幽深民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儿呀,你拿着根树枝在比划什么?赶紧回去读书认字。” “爹,我要练好武艺,以后要去打坏人。” “哪里有坏人?你就是找理由玩。” “不,有好多坏人,学政就是坏人。” “……行吧,你练吧。今晚我回来前你没做好课业,我就揍你。” 因着官方不禁止甚至默认的态度,定城那是从三岁小儿到七十老翁,那是都能说两句。李小寒也受到了许多怜惜的目光和问候,以至于她这几天没怎么敢出门。 但是,万金油的教导那是免不了的了。 “李姑娘啊,你小心一点啊,有事你就喊人。”一个壮汉说,边说还边扫过周围人一圈,好像是在找那心怀不轨之人,揪出来先揍一顿。 “李姑娘,这是咱们家养的老母鸡,你拿回去给你族兄补补身子啊。” 李小寒立刻避过,这老太太看着就不甚富裕的样子,这老母鸡说不定是她的鸡蛋银行呢,“不用不用,大夫说他只能吃白粥。” “这样啊。”老太太甚是失望,“那你补一补,你都瘦了。” “不不不,我娘养着呢。谢谢你啊,大娘。”李小寒一边连连拒绝,一边快步上了马车。 马车碌碌而行,先到了仁和堂,这几天,李信和的情况又好了许多。 宁大夫虽然在外伤上不及张大夫,但在调理保养人上,绝对是一流。再加上仁和堂的药材如流水一样用着,李信和虽然还躺在床上,但是李小寒等人终于稍稍放心了。 只是李信和情况愈好,三位大夫却没有一个离去,尤其每次看见李小寒,那欲言又止的脸色,眼巴巴渴望的神情。 反正,没有知道李小寒那天拿出来的密药是什么,三位大夫是舍不得离去的了。 面对如此局面,李小寒却只能硬起心肠视而不见。她的大蒜素还有其他用途呢,几位大夫就算了吧。 再说,吊着人让帮忙李信和调养身体,虽然有点缺德,但不得不说,做坏事莫名有点爽。 看见李小寒进来,三位大夫十分识趣的走了出去,一边走,张大夫和宁大夫还一边讨论,至于韩大夫,只能间或插两句,多数时候只能旁听。 “小寒,我听了学政的事。你这样做会不会风险太大了?”李信和稍稍垫高枕头躺着问道。 “信和哥,谁告诉你的?” “我爹。”说到这个,李信和略带尴尬,“我爹把我大骂了一顿,说我不够稳重,如果不是我去那劳什子的论会,就不会被人捉到马脚,也不会引起这一连串的事情。” 额。李族长的确很猛。 “族长他也是为你好。”李小寒帮忙解释道,停了片刻又问,“信和哥,你后悔吗?” “倒也不算十分后悔。国难当头,我等虽然不能上场搏杀,但是发声的力量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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