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此时此刻,只觉得恍惚。 那些美好,仿佛是昨日做的一场梦。 如今,她面临的,是自己无法做主的人生。 “我不要嫁给迟书时,我不喜欢他。” 这句话,她记不清究竟说了多少遍,说得麻木了。 眼里还盛着最后一丝期冀。 可期冀终会熄灭。 “你说不嫁就不嫁,这由不得你!”鹿愉拍桌而起,怒目看她,“你任性多少回了,这一次你不嫁也得嫁,婚事都已经说好了,岂是你能随意反悔的,你看看别人家,到了年龄哪个不是这样安排,就数你独特!” “你已经算幸运了,人家书时多喜欢你,就盼着能娶到你,有这么一个处处以你为主的男朋友,你还想要什么,人家嫁出去的对象都不一定会像书时那般好。” 苏忆倾突然笑出声,悲凉又似自嘲。 “为什么非要以别人家做对比?为了利益就只有联姻这一条路走吗?女人就只有嫁个门当户对的男人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吗?女人就不能有自己的事业?只有联姻后才能融入这个所谓的同圈层吗?” 接连的问题抛出。 她止不住的哭,哭得身子颤抖不停,却仍妄念,家人能考虑到自己的想法。 此前,她不曾反抗过家里人,因为联姻,是头一次。 鹿愉也来了气,同她僵持到底:“你别给我找出这么多理由,这桩婚事没有退路,离订婚宴的日子不远,你捯饬好你自己,别在订婚宴上丢我们家的脸!” “我宁死不嫁!”苏忆倾喊破了嗓子,不知是情绪太激动还是身体状况不佳,喊完这一嗓子,差点没站稳。 苏洐急忙上前扶她,看着妹妹落得如今这副模样,于心不忍:“倾倾,你同爸妈道个歉,这事就算过了好吗?别再折腾自己了。” 苏忆倾抬眸,目光落在他脸上,眼底死灰一片,她张了张唇,沉默良久:“哥,你也变了……” 她推开苏洐,回头直直看向爸爸妈妈:“如果你们再逼我,我宁愿死。” 她已经没有力气喊出来了,这话念得极轻,充斥着满当当的绝望。 “好,那你就去死,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个死法!我们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们用自己的生命威胁我们的,你有本事就去证明你的决心!”鹿愉毕竟是气火当头,加之那时对此事太决绝,由不得女儿违逆自己。 一时激动,竟不经思考脱口这番话。 说完,她当即就后悔了,亲眼看着倾倾肩膀一点点下沉,泪也止住了。 她感到了无尽的恐慌,脚下往前移动两分,想找补,却发不出声音。 苏洐抬手欲顺苏忆倾的背:“倾倾,妈那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她不是这个意……” 话没说完,手也没触碰到她的身体,她便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追过来的迟书时恰好走进,只来得及喊她一声“忆倾”,剩余的话堵在喉间。 “伯父伯母,忆倾她……” 鹿愉找回了思绪,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悔意占满了胸腔:“我不该那样说的,我不该……” 那晚,鹿愉给女儿拨了好几个电话,可始终没人接听。 她想好了,等倾倾回来,就和她道歉,是她的错,将话说得太重。 可这声道歉再也没有机会让她亲耳听到。 一连数天,倾倾都没回家,迟书时也没再见过她。 电话从忙音到关机。 鹿愉着急了。 苏聂清还在安慰她,许是倾倾找一个地方独自缓解。 可他安慰完的当天下午,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声称落海的那辆车车牌号是苏家户下的,让他们去认领。 听到这个消息时,一家人的心沉了又沉。 鹿愉更是当场晕过去。 去认领的路上,他们还在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只是车,只是车…… 到达那,车的确是苏家的,是倾倾最常开的那辆。 苏洐第一时间冲上去,罕见地失态:“我妹妹呢?!” 第100章 魂魄相融 其中一人用平静的语调给予回答:“这位先生,请你先别激动,我们是接到了潜水的群众报警说海里有辆车,这才打捞上来,但车里是没人的。” 闻言,一家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在查看过那片海堤的监控后,彻底崩塌。 监控显示,那辆车在午夜两点多以不知多少时速直接冲离了海堤,径直冲向了海里,紧接沉落、再沉落。 车没浮出海面,驾驶人也不曾。 车速太快,可以看出驾驶人不曾松减过油门,在一片模糊的监控下,总算截取到了一张能够勉强看清驾驶人面容的照片。 分明是他们的倾倾。 鹿愉再次晕过去。 再醒来,苏聂清和苏洐已经着手让人去海里打捞。 鹿愉哭晕过去不知多少回,每当醒来就抓着身边人问倾倾呢,倾倾在哪。 身边人不论是谁,在此时都会低垂下头,沉默不语。 之后的日子,他们每天都会亲自到那片海堤,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下去寻找,可始终没有结果。 直到某一天,他们守在海堤,等到黄昏降临。 原本有规律拍动的海浪突然被不知名东西搅乱,海面传出动静。 瘫在苏聂清怀里、毫无活力的鹿愉总算有了反应,迅速朝海面看去。 只见一个女人露出了脑袋,更匪夷所思的是,她的下半身竟然是一条五彩斑斓的鱼尾! 从未见过。 几人受到惊吓,往后退了退,满眼震惊。 “你是什么东西?”苏洐回过神。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道:“你们是在找一个人类吗?” “你知道?”鹿愉也顾不上害怕。 那鱼尾之身的人没说话,潜入了海水里。 五分钟后,她将一具尸体送上了岸,那正是失踪了近十天的苏忆倾。 “我见到她时,她已经没气了,我能做的就是将她从那个小房子里拖出来,维持她的尸体不腐烂,既然你们认识她,就将她带走吧。” 她说完,转头欲离开,却在转身那瞬,听到了身后的极大动静,下意识回头察看。 那几人,眼眶瞬间充红,皆难以接受。 鹿愉刚看清倾倾那毫无血色的面容时,浑身颤抖不敢置信。 她的倾倾竟毫无生气。 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浑身湿透,一如她回来那夜,却少了分狼狈,多了分死寂。 不会的,不会的,倾倾不会死的…… 鹿愉视线被泪水模糊,崩溃的跪爬到苏忆倾身边,抖着手欲触碰她,却没那份勇气。 怕触碰到她的冰冷和僵硬。 怕某个事实在心里彻底落实。 最终,她鼓足勇气去拨开黏在苏忆倾脸上的湿发,抚上她的脸颊。 好冰凉。 径直凉到了她的心底。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所看到的一幕。 “倾倾,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好不好,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在,你睁开眼看看,你睁开……你睁开眼……你……” 到后面,她已然说不出话。 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嗓子眼似被死死堵住,哭到岔气,哭到无法呼吸,心脏仿佛被冰冷的机器绞了又绞,痛到快要晕过去。 除了她,苏聂清和苏洐也好不到哪去,两个大男人跪在一旁,一个掩面痛哭一个泪水似串了线般掉。 “倾倾,你醒过来好不好,妈妈再也不逼你嫁人了,你喜欢谁,你想做什么,妈妈都同意。” “只要你醒过来,你不想嫁给迟书时,我们绝不会再逼你,回去立马就退婚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生活,你留在爸爸妈妈身边一辈子。” “对不起……妈妈知道错了,妈妈错了,倾倾,你听到了吗,妈妈向你道歉,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她哭得不能自已,泪似水般,洗了面。 一阵咸湿海风迎面吹来,轻轻吻过脸颊,将泪水吹干了些,只留下深浅不一的泪痕。 鹿愉直接将面庞贴在苏忆倾的胸腔处,抱紧她的躯体。 不知过去多久,沉痛的气氛只增不减。 原先欲离开的人鱼看完全程,又折回来,试探性地出声:“她叫倾倾?” 竟如此巧合。 一家人沉浸在悲伤中,没人回应。 半响,她道:“我能让这副身体恢复心跳。” 蓦地,三人齐刷刷看来,每个人都红肿着眼睛。 鹿愉很是激动:“你说的是真?你能救活我的女儿?” “我只能让这副身体恢复心跳和温度,但活过来的不再是你们的女儿。” “什、什么意思?” “身体是她的,但芯子是另一个人,表面上她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实际上,你们的女儿已经回不来了,住在她身体里的将是另一个人。” 时不时的海浪声取代了无尽的沉默。 苏聂清、鹿愉和苏洐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下定论。 “虽然有些残忍,但好歹她的这副身体还能活过来,她的心脏还能恢复跳动。” 悲痛中的三人都没有听出这句话带着蛊惑性。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时间。 鹿愉咬咬牙,一口应下。 她的倾倾已经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即使这副身体里住的不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她还能透过这副身体感受到倾倾。 就能假装,倾倾还活着。 自欺欺人于此刻的他们而言,是难得的安慰。 夜幕降临后,海边的风力加大了些。 海浪的声音不似白日时那般大动静。 夜里寂静。 彼时人鱼已经上了岸,身上披着苏洐的外套。 她跪坐在苏忆倾的身躯旁,手中突然多了抹白色,在夜色下极显眼。 “这是我妹妹的魂魄,她叫苏忆倾。” 自妹妹死后,她从邶海迁徙到了梧海,终日小心翼翼地守着这抹即将消融于大海的破碎魂魄。 可时间久了,魂魄在渐渐消散,若找不到载体,她会彻底死去。 刚好送来了一个载体。 她自然不会放过机会,蛊惑也好,引诱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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