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世界去找另一个萨罗跪着负荆请罪了。 实际上,古代大多没有两厢情愿之说,多的是父母的媒妁之言。 因此,染柒就算现在办了他,他也拒绝不得,更何况,他只是个他国送来的俘虏,就算真的被弄死了,也无人会追究。 这般想着,染柒倒是有些庆幸原主是女皇最宠爱的女儿了。 也得亏花灼的面容极佳,在女皇看来,她想要却不能得到的东西,只要合适都会给原主,就是觉得,原主应该和她一样,享受着这世间最高贵最美好的一切。 钱权,美人,皆是如此。 因此,定不会便宜了他人,更勿论太女。 原主的府邸离皇宫不远,没过一会马车就停了下来。 染柒见状竟是松了口气。 然而,两人靠的过近,身子大部分相互贴合,染柒这般举动,花灼自然轻易察觉,他躺在染柒怀里,毫不遮掩自己的“柔弱”,半阖着的眼眸似睡非睡,圈着染柒的手不放下,直接迷迷糊糊说,“殿下抱我进去可好?” 染柒本想拒绝,身上多处被他点火,她现下都快要烧起来了,皮肤都是滚烫的,只想赶紧洗个冷水澡,把快要跑出来的禽.兽关回去,但见他似是真的困极了,偶尔还打着哈欠。 本就水墨般碧透的眸子蒙上水雾,透着点慵懒和迷茫,染柒只来得及在那犹豫了一秒,随即果断抱起他走了出去。 染柒进了门,府上仍旧灯火通明,下人侍卫都还未入睡,显然都在等着她归来。 没走几步,一年纪较大的管事过来禀报她水早已备好,宵夜厨子正在准备,洗完便可进食。 从头至尾,管事都未对花灼的存在感到诧异,倒是见到染柒亲自抱起他时,略微一诧后,之后都是神情平平。 染柒扫了一眼,就知她应是女皇派过来的人。 她继续往内走,竟是还有人没睡,约莫五六个,都是男子,穿的花枝招展,站在檐廊处,翘首以待着。 ——都是原主后院的美人。 染柒步伐略微一顿,头瞬间有点疼,一个男人都难以招架了,别说一来还来几个。 花灼抬起半阖着的眼,雾气蒙蒙般的水墨眸子漫不经心地望向那处,扫了眼,复而又垂下。 长长微翘的眼睫盖落在眼睑处,打下浓密阴影,周围光线并不强,微黄幽光打在他本就苍白的脸上,明暗交织,显得鬼畜万分。 染柒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夜已经很晚了,不如早早回去休息,正想绕路走,避开他们,却没曾想,竟还是被他们看到,直直兴奋地往她这处跑来。 如同飞蛾扑火般,没有半分犹豫。 “......” 见状,染柒差点就想不顾王女的威严直接转头就跑,幸好仅存的理智让她克制住了自己的腿,站在那面无表情地等着他们过来。 花灼倒是挑了挑眉。 苍白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染柒颈肩处的华服上摩挲,红唇微勾,水墨般的眼眸掠过兴味,视线却是淡淡,让人难窥其意。 ☆、第1611章 美人妖艳贱(17) 美人们款款走至跟前,仪态大方地向着染柒行了个礼。 从他们的衣着发式上看,显然都用了不少的心。 然而染柒却没细看,心不在焉地敷衍应付了声,心下正想着该用什么理由打发走他们。 面前与怀中的美人都很是秀色可餐,甚至还能任由她为所欲为,但显然,染柒当下完全无此番不健康的想法。 坐拥美人的她—— 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 体内残存的酒意上头,她真的贼困。 染柒眯了眯眼。 “诶,妻主,这位是?”为首的美人抬头往她怀里的花灼望去,眼眸中带着明显的惊讶。 花灼掀起眼皮和他眸光对上,见对方眼神略微闪躲,继而他红.唇勾起一笑,水墨般的眼眸凝视着染柒,苍白瘦削的指尖暗示性地在她后颈,肩胛处游走。 嗓音暧.昧,“我么?自然是殿下的人啊。” 一众美人神色皆是一僵,却都睁大着眼睛望向染柒,似是在期盼着什么。 染柒先是闻声抬眸看了眼出声那人。 在原主记忆中搜索了一番。 不太认识。 原主后院美人极多,单独女皇送过来的就数不胜数,要一一认过去,怕是要认上好几日。 不过,这人倒是和易恒有几分相像,想必这也是他敢放肆出言过问她事的依仗。 “没错,他是本宫的人,也是本宫的侧君。”染柒淡淡看向他们,直接承认了花灼的话。 一众人本就僵硬的神色随着染柒的话变得极为难看,甚至难以置信。 那出声询问的美人脸色更是僵硬的不行,看向花灼的眼里,难免带了点嫉妒和怨恨。 他们自是知道女皇在夜宴上给殿下赐了婚,虽是侧君,但因殿下从未成亲,因此,就算是个小小的君妾,也比他们这些无名无份的美人来的尊贵。 可以说,只要这人嫁进来,整个王府都该是由这位侧君来管理。 当然,其中也包括他们。 他们这些人早早就进了府,身份虽说并不太尊贵,但好在清清白白。 一想到日后要被一他国俘虏踩在脚底,难免心生不满,又想着殿下早已心有所属,赐婚怕也只是形势所迫,皇命难违,想必并不会多关心甚至承认那人的位子。 于是,他们便想着过来,好借着殿下,给那人个下马威,让这位新来的美人瞧瞧,就算位置比他们高贵又是如何,在殿下眼中同样什么都不是! 但谁曾想,殿下居然真的亲自承认了... 她不是说只会认易恒为君么? 如今又怎么会... 那为首的美人很快将那些失态的情绪掩盖,不待他出声,他身后倒是有人急了,“殿下,难道您真的放弃易恒了么?怎么可能呢!是不是这人勾.引您的?!” 易恒是殿下的心头宝这是将近整个苍国都知的,也是他们这些人的心头刺,但易恒已经嫁给了太女,就算殿下心心念念,也对他们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他们这些人就希望殿下能给他们一个名分,最好是正君之位,只要有了名分,就算得不到殿下的心,也有所依仗,衣食无忧。 ☆、第1612章 美人妖艳贱(18) 他们进来之初就想的很明白,情爱都是浮云,只有钱权地位才是一切。 一众美人中,谁都没有被殿下另眼相看,地位自是差不多,然而,现在却告诉他们,他们心心念念想要的位置突然就冒出来一人。 而那人还得到了殿下的大方承认,难免让他们在那人身上感到比易恒来的还要大的危机感。 再者,殿下喜欢易恒并非一日两日,这美人虽是令人惊艳,甚至可以说是他们这群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的姿容,但殿下也不可能会这般快地移情别恋啊。 定是这人蛊惑了殿下! 那美人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个缘由能解释地通染柒的突然转变,他们巴不得赶紧叫醒殿下,好让她想起易恒的存在,抛弃这个美人,最好就是直接休了他! 那人见她没立刻回答,又急急道,“殿下,此人长的就一番狐媚样,想必是用了何等秘术,殿下可千万不要被他给蒙骗了!”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响起窸窸窣窣的附和声,为首那美人却是一言不发地垂下了眸,掩去眸内的暗喜与精光。 那人自然是他带来的,有时候,过于鲁莽的性子,也并非坏事... 成个手中利剑,足矣。 染柒闻言眸光微冷。 诚如小花所言,染柒的性子注定极难有人能令她在乎,但一旦有她在乎的人,哪怕仅有丝毫,那也必定会是以命相护。 还没等染柒出声,花灼眼眸掠过轻佻,倒是笑着大大方方地散漫说道,“秘术可不敢当,无奈就是天生姿容,倒是多谢夸赞,可惜你们都比不得。” ??? 谁夸你了! 一众美人揪着手帕暗恨:“......” 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那美人显然也被他噎住,没想到竟是会有这般不知羞耻的人,憋红了脸,也只回:“我才没夸你!你少得意了!” 花灼圈着染柒的脖颈,凑进她,故意在她脸上吧唧一口,然后挑眉看着他们,“得意又如何?殿下就喜好我这般模样,你们又能奈我何?” 就差没说不服来打我啊! 可以说是很嚣张了。 这个狐媚子居然敢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留。 见染柒脸微红,倒不像是被气的,也无不悦的神情,一众美人看着牙都要咬碎了,看他跟看个祸国妖妃似的,如今就只一心想着该怎么把殿下从这狐媚子手中救出来。 好几个美人脸上都挂着气急和羞恼的情绪,看着正在染柒怀中对着他们得意挑眉,笑意盈盈如同夜妖的花灼,他们一气之下,奈他不得,只能委屈地看向染柒。 “殿下!您看他!!这都还没入门呢!” “就是!他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花灼眨了眨漂亮的过分的眼,缩在染柒怀中,脸蹭了蹭染柒的脖颈,毫无方才嚣张之意,也楚楚可怜地告状道。 “就是,殿下,你看他们!他们根本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 全场霎时鸦雀无声。 放在心上? 说的那么暧.昧作甚。 一美人咬牙切齿,“你...你简直不知羞!” ☆、第1613章 美人妖艳贱(19) 花灼垂头捂脸,很是害羞,“哎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继而花灼对他眨眨眼,勾唇,“嘘,万不可声张,我着实不想太多人得知,毕竟如我这般绝佳之人,世间早已不多。不过你也不必觉着羞愧,下下下辈子也定能如我般出众。” “...你!” 那美人简直要被他给气哭了。 转头含着哭腔的声音朝染柒传来,“殿下,你看他......” 还有不少人见状帮衬,都希望染柒来主持个公道。 染柒的头,从微疼转变成了巨疼。 鬼知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花灼同样转头看向微拧眉的染柒,眉眼弯弯的,勾人的很,“殿下抱着我可是累了?人家都让你早点放人家下来了,你偏不,偏生说最喜欢人家了,一点事都不想人家做,真是坏死了......” 染柒:“......”我不是...我没有...... 说话时,他还羞涩地将脸埋在染柒的脖颈处,身上黑纱一滑,露出一小截白玉手臂出来,只见那小臂上不知何时布满了红痕,无端暧.昧到引人遐想。 他肤色本就苍白,那上面的红痕倒是显眼的令人无法忽视。 众人目光难免被他那处吸引了去。 顿时,眸内的光,暗淡了下去。 脸上掠过明显的悲痛与呆滞。 他们进府五六年,从未被殿下碰过,更别说这般温柔体贴地对待。 而这人,几个时辰前才赐的婚,这还没过门,殿下竟然连路都不舍得让他走,而且,还急不可耐地碰了他......!!! 一个女子对一男子的喜爱程度虽说不能以私密之事来衡量,但于素来清心寡欲的殿下,就很能说明,她对这人的喜爱。 许是反差太大,需要时间缓缓。 瞬间,所有人都失去了抗争的心思,失魂落魄,两眼呆呆地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染柒看着他们游魂般离开的背影,还有些不明所以,正低头,却只见花灼正垂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袖口手腕处的黑纱,修长瘦削的苍白手指与黑纱浓稠的色调形成强烈反差的美感,惹人心绪一晃。 但看上去并无异常,他见染柒看过来,回以一笑,瞬间将染柒的魂勾去几分。 也没多想,便离开了那处。 沐浴洗漱,再随便吃点夜宵,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染柒实在困的不行,管事许是觉得她午夜会和花灼有场大事要做,也没前来询问需将花灼安置在何处,她便让他睡她旁边。 美人出浴着实香.艳,但染柒当时实在困极,完全没发现某人那含着暗示性的挑弄动作。 她眯着睡眼,迷迷蒙蒙间将他滑落的轻纱给重新拢回他肩头上去,又将半露敞开的衣裳给他收拾系好,最后帮他盖好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后,困意之下,完全忽视掉了某人望过来略含怪异又极其幽怨的目光。 做完一切,她就直接躺在旁边侧卧着睡了过去。 花灼撑着头,那水墨般的潋滟眼眸缓缓垂下,屋内还燃着烛灯,映照一室昏黄,片刻,确认这人是真的睡过去后,他才略微困惑又懊恼地拧了拧眉。 不待多时,染柒的侧脸被一苍白漂亮的指尖轻点着—— 那人嗓音轻慢。 “啧,还真是个榆木脑袋啊。” ☆、第1614章 美人妖艳贱(20) 睡了没几个时辰,染柒就被人隔着屏风叫醒,说是该上早朝了。 她迷糊醒来,坐在床上发了会呆,转头望见那人身上的轻纱又不知滑落至何处去了,被子里面似是完全不着寸缕——纤长苍白的手臂露在外面,还有大片肌理流畅漂亮的胸膛,小腹,纤细优美的长腿。 被子只勉强遮住最私密的一处。 那拥有盛世美颜的男子此时正安静地阖着眼,漆黑浓长的眼睫垂落,唇瓣艳红,如同童话里最美的睡美人。 难言诱.惑。 尤其大清早的。 染柒脸难免有些红,喉咙更是一紧,她晃了晃还略微昏沉的脑袋,一脸严肃地望过去,然后扯过被子,给他严严实实地再次盖上。 大早上的,也不怕着凉,幸好她早起。 染柒随后下了床。 她离开没多久,本是在床上安然熟睡的人儿缓缓睁开了眼,他垂眼望着自己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被子,难得的...沉默了。 上朝跟上学无二,听着一堆人念念叨叨,还没得坐,染柒站在那昏昏沉沉地打着瞌睡,一个多时辰过去,终于下了朝,又被女皇叫去问话,再次回到府上,已过将近三个时辰。 恰好赶在饭点。 染柒实在是饿的不行,胃都在一抽一抽的疼,想来原主之前根本没太过注意饮食方面的问题,又酗酒,倒是落下了病根,正想让人赶紧下去布置午膳。 却被告知,易恒到了府上,没找到她,和花侧君聊了会,竟是不知怎的,在那痛哭了起来。 “殿下,易恒怕是被那人给欺负的狠了,也不知怎的,哭了有好一会儿了,您快去看看吧!”说话人带着焦急。 昨晚那帮美人又出现了,还多了不少人,显然都是过来看花灼笑话的。 染柒闻言皱紧了眉。 有没有搞错,易恒这人有毒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她吃饭的时候来,故意过来蹭饭的么? 这样一来,午膳时间怕是又要退后。 搞嘛子,她真的好饿啊。 她往那处急急迈步。 留下一群美人在那窃窃私语—— “我就说啊,殿下还很是欢喜易恒的,哪有你们昨日说的那般,我看啊,保不准殿下只是一时留恋美色,如今易恒一来,什么美人都得往边上站!”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你们猜猜多久会看到我们府上的侧君哭着跑出来?” “呵!侧君,我看说早了吧,别说还未过门成婚,如今惹恼了易恒,殿下怕是会直接和女皇请求撤掉婚约都说不定!” 染柒朝前殿走去,古代府邸占地面积极广,从前殿走到后殿说要半个小时都算是少的,这般一来—— 她更饿了。 以至于到了前殿脸色都变得阴阴沉沉的,守门的侍从见她脸色不佳,怕她迁怒,赶忙地上前将门给打开。 她往内一扫,易恒确实在流泪,眼眶泛红,哭的很斯文,清冷气质中带着点楚楚可怜的意味。 有两个侍从在一旁安慰着他。 而正中高座上,一黑纱美人正疏懒地垂着眼,斜靠坐在宽大的檀木椅内,翘着二郎腿,苍白修长的指尖放在扶手上轻点,颇有股君王的气势。 ☆、第1615章 美人妖艳贱(21) 但倒映在染柒眼里,却并非如此画面。 也不知是否是他早已算计好她会从何处进入,从染柒这个位置看过去,却有股被人欺负却只能强撑着的瑟缩可怜,再加上他的姿容本就绝佳,这般看过去,有股难言的病弱美人之意。 很是令人心疼。 她进来时,屋内四人略有所觉,皆望了过来。 染柒先前并未走正门,而是从较为近的偏门进入的。 此刻站的位置离花灼较近,只见那本是闲散仿若无骨般瘫软在位子上的美人孤绝傲然的气势乍然一褪,一个起身从位子上下来,黑纱轻扬,如蹁跹的蝶舞,三两步过来,直接跳到了染柒身上。 他抱紧了她,在那低低诉苦。 “唔,殿下,你可算来了,人家差点就要见不到你了。” 易恒、侍从们:“......” 这个虚伪的贱人! 方才被狠狠欺负的人是谁啊?!! 他们三个都争不过他一个好吗? 次数多了,染柒倒也习惯了,不慌不忙地将他抱起,免得他摔下去。 随即拧眉,不悦的视线扫过其他三人。 易恒望过来的清冷眸子还悬着泪,眼眶的确在泛红,看着她欲言又止。 身边站着两个贴身伺候他的随从,除此之外,屋内别无他人。 染柒眉头拧的更紧了。 她将赖在她身上的花灼放下。 那两个侍从见状正暗自得意着,易恒眸光微动,放置在膝上的修长十指蜷缩,不难看出他的紧张与期待,却因以往他在染柒面前素来是孤傲清冷的,此时端着架子,没有出声。 他回去想了一.夜,许是之前的染柒总是默默为他付出,给他的深情印象太深,又或许是在逃避什么。 他始终不信染柒真的是个好.色之徒,也不信她会这么快的就移情别恋,思来想去,也只有可能她当时的那番作为只是为了做戏给女皇派来的人看罢了! 毕竟被禁足了三月,若是还没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怕是女皇不会就这么的轻易罢休。 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既合适又能令自己心里头舒服的理由,他急于求证,便早早来到了这。 但下一刻—— 他们想象之中染柒冷着脸臭骂花灼的一幕并未出现! 只见她站在那拧着眉,神色明显不悦地望着花灼,“怎的身旁都不带几个人?” 语气虽是质问,但不难听出染柒的关心。 易恒身边有两个伺候的,要是真的打起来,还有个帮衬,而花灼这边就只有他一个,势单力薄的,染柒明显怕他吃亏。 一句话,足以表明她现在的立场。 易恒像是有些难以置信,眸光微微闪动,一瞬不瞬地看着染柒,染柒却根本没看他,他张了张唇,似是想说什么,但由于他在染柒面前素来是高傲清冷的,以往都是染柒追着他说话。 如今看她这般关心另一个人,心头难言的苦涩蔓延,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花灼漂亮潋滟的水墨眸子深处掠过暗光,却是轻轻地垂下了眼,红唇抿着,面容难得悲凄。 片刻,他才撇过头去,语气莫名,轻声说:“无妨,花灼已知他们于我无意,又何必强求。” ☆、第1616章 美人妖艳贱(22) 话说的那叫个委曲求全。 染柒原以为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不敢使唤那些下人,但话语中的“已知”无疑在明明白白告诉她—— 他叫了他们,但他们根本没理他。 否则,花灼又是如何“已知”那些下人不喜欢他的? ...唯有问了,才能知。 之前就听说过内宅拉帮结派严重,下人又是极会看眼色行事的。 染柒昨晚回来的晚,今日什么事都来不及交待便早早去了皇宫,以至于,易恒一来,那些下人自然一边倒,怕是还没少对他冷嘲热讽! 思及此,染柒脸色倏然沉了下去。 但这并非是他们能轻视他的理由。 守门的侍卫见状暗暗叫糟,要是殿下真怪罪起来,怕是第一个就饶不了他们! 只因按理来说,宴客之时,除非花灼特意要求,前殿的门扉根本无需关上,再加上他准侧君的身份,屋内还理应要安置几位下人在旁,一来为了在他身旁时刻侍奉着,二来便是为了以防有个什么不测。 由于易恒在殿下心中地位,同时之前他没嫁予太女时,没少来府中找殿下,以至于,府中大部分人都将易恒当做了府内的一份子,完全没有像外人一般防范着他。 但殿下真要追究起来,的确是他们的过错,易恒再怎么和殿下亲,但毋庸置疑的是,唯有花侧君才是他们府中的人,而易恒只是个外人。 由于门被关上,里面发生何事他们自然不知,但能清楚明白的是,易恒那边统共三人,而花灼只有一人,难免会让人下意识觉得,花灼定是处在被欺辱的下风。 如今他们不帮自己人反倒帮衬外人欺负自己人...... 管理后院之事的管事也在门外站着。 在花灼同意和易恒谈谈时,管事就没让人进去侍奉,就是怕易恒三人斗不过花灼,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多一张嘴真的吵架起来,也多一分胜算,要是把易恒弄哭了,或是气到了,他就怕到时候殿下回来,会找他们的错处。 门也是他让人关上的,想着易恒带着两个侍从在内,对上花灼左右不会受到欺负,但毕竟花灼也算是殿下的侧君,代表殿下的脸面,若是被欺负的惨了,哭哭啼啼,这里人多嘴杂的,开着门易被人得知,到时候怕是会有失殿下的威严。 但谁能想到,殿下看上去像是真的不喜欢易恒了! 这可就麻烦了! 但有一点奇怪的是—— 花灼根本就没有问过他们! 也没有和他要过身旁侍候的人! 他在骗殿下! 管事脸上神情变得极为古怪,他看向染柒,就想辩解,语气焦急,“殿下...不是这样的,您不要被他骗了!花侧君他根本就没.......” 花灼笑吟吟地歪头眯眼斜睨他,语气不紧不慢地,“那本君问你,屋内无侍奉之人可是属实?门扉关阖可是属实?” 管事一噎,“这......” 这根本就不用回答,事实就在眼前,就连染柒都能知道,管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第1617章 美人妖艳贱(23) 这确实是他的自作主张,自以为聪明,怪不得别人,但在染柒凌厉的目光下,他哆嗦了下,还是颤颤巍巍地求饶辩解,“殿下,殿下这的确是小人的自作主张,小人该罚,但...但花侧君他真真并未与小人要过侍奉之人,打死小人也不敢违抗侧君的命令啊!” 门边两个侍从见状跟着一颤,同样跪下求饶。 自作主张的罪名自然比抗令的罪名小,前者怕是被杖法数十便可,若是后者,除了挨罚,他的管事之位怕都会不保! 府中不会留违抗主子命令之人。 再加上这里的一切女皇都会得知,若是管事真的被革除了职位,赶出了府,怕是后脚女皇就会派人来杀他! 这般一想,管事更是被吓得不清,哆嗦跪饶之余,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余光难免看到花灼望过来的笑意盈盈的眸子,对于他此时的惨状,并无半分怜悯,反倒还有些戏谑玩味之意,不知为何,他背后冷汗猛然窜出。 这花侧君,绝非等闲之辈。 管事暗自叫苦,他哪知道看上去姿容极佳,柔弱地像个草包的人,竟是会有这般心计! 染柒淡淡看向跪在那的管事,“谁能出面担保你所言皆为属实?” 管事心里凉了几分,方才花灼说的话,染柒完全是无条件相信,而到了他,却要求他拿出证据来。 可是,要他怎么拿! 这些侍从都是他的人,殿下自是不会信,而为了避免丑事外扬,他早就将这院中的人驱离,现在又有谁能给他作证。 管事唇颤抖着,眼神直直盯着正站在那,一脸散漫垂眸把玩着袖口轻纱的花灼,希望他开口否认掉之前的话语。 只要花灼承认他没和他要过人,帮他洗脱罪名,让他给他做牛做马都无不可! 没等花灼开口,倒是一旁的易恒嗓音清冷道,“我担保。” 易恒迎上管事感激狂喜的目光,转头眸光淡淡地看向染柒,最后,将视线落在花灼身上,眼里阴暗晦涩不明,“我可担保,这位管事所言并非虚假。” 见他们的主子开口了,他身后的两个侍从自然出声附和,“我们也可担保!我们方才在这有好一会儿了,根本就没看到过这人和那小管事在一起,两人更是没任何交集!殿下,管事所言句句属实,您可别被这人给蒙骗了!” 帮管事就是在打击花灼,他们巴不得借此发泄方才被花灼惹出来的火气,也好让殿下看看,她的这个侧君到底是个多么虚伪歹毒的小人! 一想到方才主子被他弄哭后,那人还在恶意针对,偏生他们都吵不过他,简直恨不得将那人除之而后快! 如今殿下在这,他们看他还敢如何肆意妄为! 许是针对花灼的人多,那俩个跪着的看门侍从也跟着附和,说根本就没看见,还故意提起,易恒被弄哭之事,殿下虽然看上去已对易恒无意,但多年的情分想必还在。 就算她现在对花侧君兴味,最后怕是也不会帮花侧君的才是! 易恒身后的那俩个侍从,一直紧盯着花灼,就等着他爆发。 ☆、第1618章 美人妖艳贱(24) 只见他身躯微颤,脸上神色不明,像是在强压怒气。 还以为他要像方才对他们主子那般,孤傲狂妄地扬言,字字残忍戳心,毫不顾及,正是暗喜能让殿下看清这人真正歹毒面貌时—— 却见花灼抬起了眸,水墨般的眸子内透出了几分水光,雾气蒙蒙的,衬得那长睫色泽透亮漆黑,莫名脆弱,但红艳的嘴角却是朝他们挑衅地一勾。 在众人困惑迷茫之时,下一刻,就见他上前一把抱住了染柒,头埋在她脖颈,抬起眼眸,难得的柔弱委屈,嗓音含着哭腔,“殿下!你看他们,他们都来欺负我。” 一众人咬牙切齿:“......”贱人! 这个贱人!! 哭的再假一点! 染柒被他这幅姿容弄的晃了晃神,随即从和系统讨论等会该吃什么中脱离了出来,眨眨眼,她根本就没在听那些人在说什么,闻言,只下意识拧眉,语气不悦,“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花灼撇过头,神情凄切害怕地看着管事和易恒,“他们串通好了来陷害我!” 易恒猛的站起来,“你胡说!” 花灼似是被他这一举动吓到,往染柒怀里缩了缩,闭着眼睛喊道,“之前他还说我不配当你的侧君,让我从哪来的回哪去,就只是面容极佳罢了,说我其实连个下人都不如!” 易恒气的浑身发抖,“我...我根本就没说过!一派胡言!” 花灼不理他,含着呜咽,断断续续道,“他...他还跟我说,只要他一落泪,殿下你就会马上过来安慰他。还说你肯定心疼他,就不会再娶我了......” 说话时,他眼角桃红般艳丽,透明的眼泪从眼角划落,苍白漂亮的鼻尖都是红红的,看上去好不可怜,难免多了几分情真意切。 闻言,连管事看向易恒的神色都变了一变,显然从未想过,他居然是这般善妒狠毒之人。 当时厚重门扉关上,当时聊了什么自然只有他们四人得知,明明是主子被他气哭了,他如今居然还敢倒打一耙,妖言惑众! 这下连易恒身后的侍从都听不下去了,“你一派胡言!我们主子根本就没说过这话!明明是你一直针对我们家主子,我们主子才是被你欺负的那个!殿下,请您明察!我们主子和您情同手足,共事多年,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完全是这人在妖言惑众!” 易恒又坐了回去,却没说话,眼眶再次泛红,显然气的不轻,手指紧捏座椅扶手,骨节透着被挤压的青白。 花灼眼眶同样红红,这幅美人憔悴样,看的染柒心疼的不行,但显然,花灼根本就没想让她参和进来,染柒每每想开口,都被他看准时机出声堵了回去。 次数多了,染柒干脆当个透明人。 花灼抱着染柒,眼睛红红的,却无端潋滟风情,透着水雾的水墨眸子如同被清澈灵泉浸泡过的玉石,纤长长睫微抬,他就这般含带着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向那出声的侍从,那侍从刹那间被他这般模样蛊惑地失神。 ☆、第1619章 美人妖艳贱(25) 只见花灼一脸难过又羞愤,他垂下了眼,潋滟艳丽的脸庞像是在隐忍,“你...你这人简直不知羞!胡乱诬陷我便罢,竟然还敢这般窥视于我,”他抱紧了染柒,一脸忠贞的闷声说,“你可断绝此番心思,我只归于殿下,对殿下绝然忠心无二。” 那侍从眨眼惊醒过来,脸还有些红,闻言羞恼一声,“你胡说,分明是你诱.惑于我,不过面容绝佳罢了,但那又如何......”还不是草包一个,有什么可值得我窥探的! 他话未说完,花灼便朝着染柒哭诉,“殿下,你看,他又在羞辱于我,花灼没骗你,他们就是觉着花灼面容绝佳又如何,连个下人都不如!” 侍从涨红了脸,眼眶都急的红了,真快要哭出来了,“殿下明鉴,小人并无羞辱之意,只觉得面容绝佳世间可有千万,并非要只对此人有何想法。” 染柒“唔”了一声,竟是发现,有点插不进话。 她终是明白,女人吵架互撕的时候,男人为什么要在旁边呆愣着,一脸懵逼加沉默了。 他们几个人一台戏,而染柒就是被他们踢出去在下面默默看戏的那个,时不时当个道具,或是偶尔中中枪。 昨晚的头疼又冒了上来。 又是几番针锋相对,花灼显然是个见好就收的人。 染柒默了,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易恒,暗道能不收手么,对方三人眼泪都在眼眶里了,若不是顾及她这个性别不同的在这,要面子,担心丢了东宫的脸面,怕是早就掉下来了。 易恒显然也已知晓染柒对他是真的毫无情谊了,以往别说看他哭,就算他被人胡乱说一句,她都会跟头疯牛般,不管不顾地上前替他伸张,非把那人给教训哭。 当时他根本就不屑一顾,甚至还觉着她大题小做,一点都不像太女一般冷静睿智,如今不知为何,想起这些画面来,他鼻尖阵阵发酸,在快要失态在染柒面前落泪前,他直接告辞。 在她面前落泪真的有用,那也不必等到此刻,在一开始,她进来时,她就已知他落泪,却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个表情都没变,倒是那人扑向她时,她脸上带着肆意的笑意。 既知无用,易恒也不会再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她眼前,他如今弄不懂对她的心思了,以往他是厌弃她的,每每她来纠缠着他,他心下都有股难言的烦闷,也不想同她言语,觉得太女千般万般好,她分毫都比不上。 但如今,见到这般冷漠平静的她,明明如他想要的一般,可是...... 易恒手指轻触胸口。 可是,这里为何会这般的疼呢。 密密麻麻,像被什么缠绕着,难以呼吸。 染柒头脑里系统提示任务完全度已到百分之二十二时,她正吃着午膳,那位管事还在一旁小心陪好,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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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幕无重数(骨科,禁爱姊妹中篇,1V1)
我在东京真没除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