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烁着在二人身上看来看去。 “挡着门干什么？还不快让开！” 沈青曜不悦的沉下脸，看对方的眼神并不友善，带着审视与警惕。 “难道你也要去状告自己主子？” 第1160章 如果婆子也要去告状，那他得在她出去之前，先将她给弄死。 只有死人，才不会告状。 婆子被他阴恻恻的目光吓了一跳，喏喏了两声，连忙摇头。 “没有没有，冤枉啊，老婆子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倒不是她不想，是她和几个丫鬟，都有偷偷的吃点东西，大夫一把脉，不就什么都把出来了嘛？ 婆子不懂大夫能不能把出来，但她们心虚，不敢去告状。 “哼，最好如此。” 沈青曜冷哼了一声，一瘸一拐的走进去了。 婆子悄悄的瞥了一眼，暗中咂了咂嘴，这老爷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是跪那官老爷跪麻了腿，还是被打了板子？ 婆子胡思乱想着，便看见夫人也紧随其后走进了院子里，她瞥了一眼，有些惊讶的提醒道： “夫人，你身后……” 苏氏转过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我知道，不用你多嘴。” 婆子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这家主子又抠门又小气的，当她想伺候呀？连饭都不给吃，说出去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那三个奴仆倒是敢去告状，看样子还告成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得换个人家继续当奴仆？若是换个好的还好，若是换个更差的…… 唉！难捱呀！ 婆子摇了摇头，将院门关上，搓着手又回去了。 沈青曜回去后便趴进了被窝里，盖着被褥又压到臀部，不盖又有些冷，他立即喊了丫鬟过来，让往房里加炭盆。 丫鬟不情不愿的进来，冷得发抖，快速换了炭盆后又想窝回去下人房了。 沈青曜叫住了她，“小……小什么来着，替我涂药。” 这丫鬟姿色平平，沈青曜懒得记她的名字，刚要叫她忽然间记不起这丫鬟叫什么了。 “老爷，要涂哪？” 丫鬟去翻了药出来，刚要涂，看见沈青曜指的地方，顿时气红了脸，将药膏放了回去。 “老爷！我只是你家的丫鬟，不负责干这种事！” 那个地方怎么能叫她涂呢？呸！臭不要脸的！ 丫鬟啐了一口后，怒气冲冲的走了，回了下人房里。 虽然下人房里就一个炭盆，但屋子小人多，挤一挤还是比外面暖和的。 丫鬟回去后缩回被子里，忍不住和另一个丫鬟，还有婆子抱怨了起来。 几人都感到无语，没见过这么抠门小气的主家！ 要是再不给她们吃饭，她们也要学着那三个奴仆去告状了！ 沈青曜垫着软枕趴着，唉声叹气的，“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呀！从疆也真是的，这都一个多月了，都不说过来看望一下自己的父母亲人。” 沈从文躺在另一侧，看着趴着呼痛的父亲，张了张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很久没出门了，刚刚父亲突然被叫走，他整个人都慌乱得不行，但又无法下地行走，只能忐忑的一直等待着。 在漫长的等待中，沈从文心底越来越恐慌。 他害怕父母要抛下自己，独自离开…… 所以他难得没有阴阳怪气，总算能正常说话了。 沈青曜看了他一眼，叹息了一声，“文哥儿啊，过来替我涂一下药膏吧。那三名恶仆去状告了你母亲，我们都被打了板子，还罚了银子。” 沈从文听得心一沉，还被罚了银子？ 家中银钱本就不多，再被罚了，那若是彻底没有了，父母会不会直接抛下他离开？ “那几名背主的奴仆已经与我们家没关系了，丫鬟也不愿意给我上药，文哥儿啊，你帮一下爹吧。” 听见沈青曜的吩咐，沈从文用手撑着挪动身体，挪去另一边找出了涂外伤的药膏，再挪到了父亲旁边。 家中奴仆只剩下丫鬟和一名婆子了，照顾沈张氏和苏氏还成，照顾沈青曜和沈从文的人，却是没有了。 沈从文自己都需要人照顾，却不得不挪过去照顾父亲。 “嘶，轻点。” 沈青曜臀部伤口被碰触到，顿时抽了一口冷气。 沈从文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磕磕绊绊的涂抹上了，大冷的天额头都冒出了冷汗来。 终于涂抹好，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但家中没了男奴确实不方便，沈从文从早晨就没有如厕，如今有些憋不住了，有些为难的看着趴着的沈青曜。 “父亲，我想如厕。” “啊？可我被打得起不来，这可如何是好？” 沈青曜一向不管这些事。 身体好的时候，都没有动手伺候过儿子如厕，更何况现在刚刚被打了板子？ “不然叫你母亲来？” 沈青曜有些为难的建议道。 沈从文尴尬的摇了摇头，“母亲不是也被打了板子吗？况且母亲是女子，怎能伺候我如厕？” 沈青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那怎么办？” 沈从文嘴唇蠕动了几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父亲帮我拿夜壶来？” 沈青曜不想帮，但他更不想让他直接尿在床上，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去拿了尿壶。 还好尿壶就在床底下，他探手去捞，也勉强能够到。 但想到万一长子要排泄秽物，难不成也要他帮忙？！ 光是想一想，沈青曜就有些作呕，他打定主意，立刻、马上！再去牙行买个男奴回来，伺候沈从文。 由于房屋不够多，许多人都是挤在一处的，苏氏和两个女儿，还有婆母住一间屋子。 苏氏回到屋中，便看见长女倚靠着墙壁，目光看着开了一条缝的窗户，不知在发什么呆。 沈明珠也待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看着有些可怜兮兮的，但苏氏心底并无一丝心疼。 婆母沈张氏瘫在床上，嘴里阿巴阿巴不知道在说什么，神色有些着急。 看见了苏氏进来，她顿时更加激动了，“啊！啊啊啊！” 苏氏有些不耐烦的回道：“没事，别喊了！” 沈张氏眼中含着泪水，口水顺着嘴角滴落，却没有人想去给她擦拭。 “阿娘回来了？” 沈明月回过神，目光落在了苏氏身上，顿时看到了她的不对劲。 “阿娘，你怎么了？” “没事，家中几名奴仆状告了我，被打了几板子而已。” 第1161章 沈明月看着苏氏裙后的血迹，微微咬了咬嘴唇。 “怎会如此？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几年，她一直沉浸在过去的辉煌中，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所以不曾太关注家人。 但没想到才几年过去，家境就落魄成了这样…… 住着狭窄破旧的房子，奴仆也一再削减，但吃穿用度依旧越来越差…… “没什么，就一点小事。” 苏氏开口简单的解释了一遍经过，看着曾经引以为傲的长女，有些叹息。 “该早些为你匹配婚事的，如今家境落魄，怕是很难找到合心意的好夫婿了。” 沈明月听得有些怔忪，“家中如此缺钱了吗？阿娘，我可以刺绣贴补家用的。” 虽然她的绣技没有了灵气，但练的基本功还在，卖不上高价，还是能卖上几两银子，维持温饱的。 苏氏欣慰的看着她，“你有这份心是好事，不过你已经十八了，该嫁人了，家中的事你无需去管，绣些东西卖了当嫁妆倒是可以。” 沈明珠有些嫉妒的看了一眼沈明月。 她感觉得出来，娘亲对姐姐更好，哪怕是她还有福星的名头时，娘亲依旧更喜欢姐姐！ 前世她一直以为，娘亲更喜欢自己，重生了一次才看清楚，娘亲根本不喜欢自己。 沈明珠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失去了福星的身份吗？可是姐姐也没有福星的气运啊！ “阿娘，我帮你涂药膏吧。” 沈明月看着母亲趴下后，裙后更加明显的血迹，眼眶微红。 “好。” 苏氏没有拒绝，她自己确实不好涂。 沈明月一点点的细心涂抹，心中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了，让她无法静下来思考，仿佛一直被推着走。 母亲偶尔会私底下说，家中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的妹妹明珠，说妹妹是灾星。 沈明月也对沈明珠喜欢不起来，因为她的刺绣天赋，确实是在妹妹出生后，才消失了的。 “别怕，娘会想办法的。” 苏氏轻轻的拍了拍沈明月的手。 无论如何，她不会让明月落得和文哥儿一样的下场。 明月是女子，完全可以高嫁，去过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和她们一样，在这个泥潭里沉底。 看着苏氏温柔的目光，沈明珠暗暗咬牙，充满了嫉妒。 因为拥有过全家人的偏爱和独宠，所以才更不能接受，重生后一切都不再属于自己。 看着脑海里许久未做声的系统，有那么一瞬间，沈明珠想，要不然就让她们都去死吧？ 靠着榨干亲人身上最后的气运，或许她能过更好的生活呢？ 她知道系统是可以达成她的要求的，只不过需要很大的代价。 这个代价以前是亲人的气运，以后，或许会是他们的命…… 沈明珠不敢深思，强行压下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脑海里似乎响起了一阵古怪的笑声，沈明珠捂住了耳朵。眼前，掠过一段段前世父母兄姐对自己的疼宠。 她不想失去他们，但也不喜欢现在的爹娘和哥哥姐姐，她喜欢前世的他们…… 如今六元及第的是沈晏云，他甚至比前世的哥哥还厉害，前世哥哥虽然是状元，但也只是状元而已。 如果可以，沈明珠真的很想和沈沅沅换一换，去做未来皇帝的女儿。 …… 三名奴仆被带回了城北，太子府的侍卫朝着管事报告了事情经过，得知这三人真的饿了两天，管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无语。 “你们真的就饿了两天？怎么不自己拿钱去买点吃的？若是不施粥，你们难道要活生生饿死？” 三名奴仆挠了挠头，“我们想攒着钱，自赎其身。” “是啊，我们是平安县人氏，被迫来了京城，最近临近年关，越来越思乡了。” “那月钱本就不多，要是拿来买吃的，我们何年何月才能攒够归家的钱呀……” 他们舍不得用自己的月钱，哪怕饿得快走不动道了，还是不想动用。 明明主家应该给他们吃的，为什么要他们牺牲自己的月钱，去买吃的呢？ 管事脸上的无语化为动容，“原来如此，可是这雪昨晚下的那么大，你们怕是没办法回去。” 这三人已经被消了奴籍，如今是自由身，可以随时离开了。 但雪将路都给盖住了，他们哪怕有盘缠，都离不了京城。 三名奴仆面面相觑，“这……那我们再待一些日子，看看能不能找到活干，多赚点盘缠。” 管事的瞥了他一眼，说了句，“你等等。”便起身去见太子殿下，仔细说了几人的事。 得知几人的主家姓沈，沈青渊好奇的问了一嘴，顿时有些无语凝噎。 这么巧的吗？ 这，不是他那异父异母的前‘弟弟’嘛？ 怎么穷到要克扣奴仆的吃食了？ 不过想想他们的为人，沈青渊也不觉得奇怪，他们不缺钱的时候也这么干过。 得知几个奴仆状告了沈青曜，导致对方挨了板子，沈青渊噗呲便笑出了声，大手一挥，道： “孤观这三人可怜，便每人赏二十两银子，用去回去的盘缠吧！” “另外再每人发一套御寒衣物，既然也是可怜人，自然应该好好安抚，再给他们打些肉粥吃。” 管事答了声是，便回去了。 将太子殿下赏赐银子和御寒衣物的事一说，三名奴仆又感激涕零的跪下了。 “多谢大人！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真是好人啊！” 管事的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笑容，“知道太子殿下的好就成，太子殿下曾经流落民间，最是看不得别人受苦了。” 几名奴仆都有些义愤填膺，“太子殿下这么好的人，应该一辈子享福！” 管事脸上笑容更深，亲手发了御寒衣物给三人，又给他们打了肉粥，“还饿不饿？吃吧，或者带回去吃也行。” 几人之前在京兆府时，已经吃了面喝光了汤，其实已经不怎么饿了，还是选择将肉粥带走。 得知在这里帮忙干活，还能每天来领肉粥，几人都报了名准备来帮忙干活。 太子殿下对他们这么好，他们也无法以身相许，只能帮忙干点活了。 第1162章 随着天色渐晚，整个街道被打扫干净，不牢固的屋顶之类的也被加固了。 来领粥的人本来就多，有些人一家人齐上阵。打扫了大半天后，整个京城大街小巷的路面上，都已经看不见积雪了。 也有一部分人选择不干活，光领粥和一套免费衣物。 有些贪心的，全家人齐上阵，到不同人的粥摊前排队，领了足够未来好一段时间喝的肉粥。 反正这么冷的天，粥放着也不会坏。 不过其他粥摊只能一人领半碗粥，历来赈灾都是如此，不会给吃饱，也不会让人饿死。 宋昭灵在早晨时便命人回去了一趟，带了一条命令回去，让府中上下，不拘男女，只要会针线便帮忙缝制冬衣。 并宣布所有负责干活的人，都加一个月月钱。 有赏钱在前面吊着，加上不需要绣什么花样的情况下，缝制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眼看着天色渐晚，沈青渊吩咐护城卫去叫人过来集合，将报名干活了的人都敲锣打鼓的叫了过来。 所有人脸色都红扑扑的，是干活气血流动导致的，也有激动的原因。 干一天活就能得一套造价几两银子的冬衣，谁能不激动哇？ 上午发的那套冬衣穿着干活暖乎乎的，没一会就直冒汗，最后他们还脱了好好的放到了家里锁起来。 “李大力，来领取冬衣。” 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走了出来，将管事发放的冬衣拿了过去，嘴角一直咧开着。 “多谢大人！” “王二……” “张三……” “石敢当。” 石敢当笑得比谁都夸张，嘴角几乎要咧到了耳根去。 “你的，拿好了。” 管事将两套冬衣递给他。 但看着冬衣的厚度，石敢当却有些疑惑，“这看着怎么那么厚呀？” “这是两套，能不厚么？” 管事笑了一声。 “为什么给我们两套啊？” 石敢当懵然的眨了眨眼，抱着冬衣有些踌躇。 他都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瞪自己了…… “你们全家人都出来干活了，所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吩咐，像你们这样的得多给一套。” 管事笑吟吟的答道。 石敢当听了顿时喜出望外，差点又想跪下磕个了，直到不远处传来了重重地一声咳嗽，他才稳住了下弯的腿。 改为不断的点头哈腰，“多谢大人，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妃娘娘……” 看着石敢当尽耽误别人时间，石老爹向管事告了声罪，拽着自己儿子就跑了。 管事含笑摇了摇头，并不在意，又继续去给下一个发放御寒衣物。 随着一个个人名被念出，待在原地的人也越来越少。 “瘸子，过来领御寒衣物。” 对于这个人，管事有些印象。 这个人，是个乞丐，还是个瘸子，干活不快，但没停过，一直在奋力打扫路面。 瘸子有些受宠若惊的抬起头来，指了指自己，“我也有？” “当然，只要干活不偷懒的，都有。” 管事将御寒衣物交给了瘸子，“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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