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时对视一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还是郭战先开口,带着一丝难得的感慨,“4组走到现在,就只剩下咱俩了。” “小鸡他……”尹天无意识地轻捏着手腕上的白玉手链,“他今天情绪怎么样?” “挺好。”郭战苦笑,“说既有了猎鹰特种兵的名头,又不用执行最危险的任务,断胳膊断腿儿的风险被降到最低,是意料之外的喜事。” 尹天抓了抓头发,叹气道:“他要真能这么想就好了。” 郭战了然地抿唇,又道:“他现在最郁闷的是晚上得一个人睡觉。” “怎么,没给他安排室友?” “刚好单他一个。” 尹天抬起眼皮,看了郭战一会儿,忽然说:“要不你去陪他吧。” 明明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但兴许是心里藏着事,情绪实在不高,说出来听着毫无玩笑感,倒平白多了几分讥讽的意味。 尹天自知失言,想打个花腔解释一番,却对上郭战“我懂”的眼神。 他蓦地明白,其实郭战心情也不好。 宁城的离开对他、对郭战来说都是一根扎在心口上的刺,宁城之于他是恋人与搭档,之于郭战则是惺惺相惜的兄弟。 他已经被告知宁城必须离开的原因,郭战却只能在各种可能中盲目逡巡,寻找那最可能的答案。 尹天忽然一怔,看向郭战的目光多了几分警惕与疑惑。 郭战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又转向窗户,双手撑在窗框上,片刻后又转过来,欲言又止。 尹天喝了口水,靠在桌边抄起手,假装无所谓道:“有话想问我?” 郭战犹豫再三,字斟句酌,终是开了口,“你和宁城是……那种关系?” 已经料到郭战会这么问,真听到时尹天指尖还是轻颤了一下。他尽量稳住心神,面不改色道:“对。” 郭战双手从窗边撑开,单手轻捂住额头,低语道:“宁城被划掉是因为你父亲知道……” “不是!”尹天下意识地打断,本能地想解释清楚,又发现这事很难说清。 郭战沉默地看着尹天,半晌后摇头道:“算了,以后你想说再说吧。” 这天晚上谁也没睡好,“豪华间”里翻身的声响不断,间或夹杂着沉闷的叹息。 尹天思绪极乱,一会儿想宁城怎么样了,一会儿想自己往后的道路该怎么走。 如今他已经不再是一门心思往娱乐圈里扎的小少爷,也明确找到了人生目标。但如果军营里不再有宁城,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走多久。 他也不知道与宁城的恋情还能持续多久。 会不会有朝一日,宁城继承家业,成了事业有成的精英商人,而他却像哥哥一样满身血污,躺在异国冰凉的土地上? 想着哥哥,他心中又泛起一阵异样。 说不清道不明,恍惚间却总觉与哥哥隔了一层纱。 那人为什么偏偏是宁城的大哥? 冬天天亮得迟,窗外尚且漆黑一片,起床哨就已经响起。 腊月廿九,特种部队仍未放假。 尹建锋暂时主持精英中队的训练。尹天整上午都刻意避免与他接触,外加心事重重,整个人看上去毫无朝气,甚至还有一丝消极怠工的倦意。 下午,尹建锋缺席,新队员跟着其余几支中队调来的前辈一起训练。尹天时不时向办公楼张望,心脏跳得极快,总觉得有什么始料未及的事正在发生。 宁城笔挺站在尹建锋的办公室里,身旁是与他一同归来的秦岳。 尹建锋眉头皱得很深,目光有如锋利的尖刀。 方才宁城告诉他,自己需要一个理由。秦岳还补充道,洛枫也想要一个理由。 在特种部队中浸淫三十多年,他自然明白宁城回来是得了洛枫的应允。 洛枫这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同时,还能让自己人束手无策,横竖也算得上“特”家军里独树一帜的楷模。 对洛枫,尹建锋爱才惜才,终是发不了火。对宁城,他心有亏欠,自然也说不出太重的话。 三人各有思量,办公室里的气氛格外凝重。挂在墙上的方形钟滴答作响,将整块整块的时间剪成细小的粉末。 本是间隔均匀的读秒,听在怀有心事的人耳中,却多了一分催促的意思。 宁城到底年轻,在老江湖面前显得有些沉不住气,半晌后加重语气道:“首长,是不是我父母向您施压?” 尹建锋挑起一边眉,眼睛半眯起来,以至于那尖刀般的目光显得更加危险。 “施压”这种词,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字典里了。 特种部队向来特立独行,各位大队长中队长亦是天生一副王霸之气。即使军队之中都很少有“压力”敢施到特种兵头上来,遑论一介商人。 宁城这话,是当真让尹建锋不快了。 见尹建锋不答,宁城又急了一分,迈步向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眼中那团寒冰一般的火光再次大盛起来。 尹建锋一滞,指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倒不是怵了宁城眼中的怒火,而是忽然想起另一双和这眸光大相径庭,却有着相同威慑力的干净眼眸。 宁城的气势是外露的,宁珏却含而不露,不动声色,看似温和,实则坚韧而不催。 秦岳恰到好处地再次抬出洛枫,微笑道:“首长,部队的人员调整必须有大队长首肯,洛队并非质疑您的决定,但想得等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以在下一次新兵选拔时多长个心眼,趋利避害,不至于浪费精力,再培养一个‘不合格’的队员。” 尹建锋往后一靠,左手搭在桌下的抽屉上。 他向来自诩光明磊落,含糊将宁城划去已是近些年来做过的最龌龊的事。如今宁城既然已经回来,且非得讨上一个说法,他便索性不再隐瞒。 只有将事实摆上台面,猎鹰那个惯于和上司对着干的大队长才会理解,而宁城得知家人的苦衷,亦会迷途知返。 这是在开诚布公之前,尹建锋最乐观的想法。 为了增加说服效果,他甚至叫回了正在训练的尹天。 尹天自是没想到宁城会突然回来,一时哑然地望着对方,卡壳半晌,端端冒出一句欣喜若狂的“你回来了”! 尹建锋皱了皱眉,平静地讲起宁珏。 宁城的表情在不信、震惊、愤怒中转换,却始终未有流露出丝毫悲伤。尹建锋将宁珏穿着北风特种大队迷彩的照片推至他面前时,他手指轻颤地接过,眼中轻浅的惊色很快被震怒代替。 这是尹建锋始料未及的。 宁城放下照片,嘴角勾起冷漠的笑意,“如果您要讲的故事说完了,能不能听听我讲一个故事?” 尹建锋略显诧异,收回照片,仔细放进笔记本。 秦岳起身倒了杯水,方才听到的事令他浑身血液几近倒流,呼吸也跟着局促起来。 宁城的兄长作为特种兵捐身异国,尹建锋切断他的军营生涯无异断臂之举,看似残酷无情,却含着最深的割舍之痛,之爱。 站在家庭的角度,秦岳想,自己自然是理解的。 但是宁城却讲了另一个故事,这故事毫无温情,放在尹建锋所讲的故事之后更是插满尖锥般的讽刺。 宁城血红着一双眼,紧攥的拳头上青筋毕露,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颤抖的愤怒,“所以现在,他们凭什么干预我的人生?” 尹天微张着嘴,眸光由难以置信的疑惑转化为熊熊燃烧的愤懑。 他与另外两名“听众”不一样,他是宁城的恋人,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选择无条件地、近乎脑残地站在宁城一边。 即使站在对面的,是他念了十多年的哥哥。 尹建锋许久没有说话,最后重重叹了口气,拿着笔记本的手指有轻微的颤意,仿佛内心正经历一旬是对是错的挣扎。 宁城发出一声自嘲般的笑,“我因为他而出生,现在又因为他而无法戴上特种兵的臂章,真不知道应该感谢他,还是恨他。” 尹建锋的目光顿时凌厉起来,像一记眼刀利落地从宁城眼皮下刮过。 他说:“你可以恨你的父母,但宁珏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他轻而易举地相信了宁城的故事,并非因为缺少考量,而是宁珏以前的行为与言语早就为这个故事打上最真实的背书。 尹天轻轻拉住宁城的手臂,不为阻止,只为安抚。 宁城浑身都在颤抖,是愤怒到极致时的本能反应。 他不是不讲理的人,自然明白自己的“备胎”命运是父母一手造成,与大哥没有关系,他通向特种兵的道路受阻也是父母从中作梗,不能怪早已长眠的大哥。 但他无论如何不能客观地看待宁珏,几乎全身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都是你大哥的错! 人非机器,不能靠一个按钮轻易按捺住翻涌的情绪。 就算是机器,扒掉电源之后,也无法瞬间冷却。 尹建锋再次翻开笔记本,温和地看着照片上的青年,呼出一口细长的气,语气也跟着缓了下来。 “以前我们都不明白宁珏为什么总是提到你,老说自己愧对家里年幼的弟弟妹妹。他的好兄弟逼着他说,他从来都是笑着敷衍过去。” “今天我才想明白,他那份愧疚从何而来。” 宁城眉峰拧着,眼神微微一变。 尹建锋看了看一旁的尹天,又道:“尹天以前喜欢跟着我去军营玩儿,宁珏特别喜欢尹天,抱起来就不撒手。” “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因为尹天小时候特别可爱……” “而是他的弟弟——你,和尹天同岁。他抱着尹天,就跟抱着你一样。” 尹天有些不自在,心里也像打翻了五味瓶,虽然酸得厉害,却巴巴着不愿承认。 “部队上辛苦,偶尔有机会给家里打电话,但他从来不打。他的班长连长逗他,说你那么想弟弟妹妹,怎么不打个电话回去?他解释不上来。” “他把对你的感情与歉疚,都一股脑加在尹天的身上。” 宁城想起仅见过几面的兄长,唯一记得的是他温和的笑。 那笑容就像被春光与花香包裹着的风,和煦轻柔,夹杂着春天桃花与梨花的浅淡香味。 记忆中的兄长是个温柔至极的男人,以至于当初宁和听来“飙车丧生”的谣言,他都能毫无根据地否定。 “他牺牲之后,我去找过你的父母。后来逢年过节,也会问候一声。他是我最出色的兵……” 尹天从尹建锋的声音中听出一丝哽咽,却又总觉得有些异样。 这句话听着令人伤感,伤感中却有一层奇怪的味道。 尹建锋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经历丧子之痛,你的父母必然不愿意你再入伍。我将你的名字划去,一方面也是考虑到你父母的心情。” 他的嘴角再次浮起一抹苦笑,“我本以为告诉你原因,你纠结一番后自会接受,在原部队安安稳稳待到年底退伍,再回去代替宁珏尽一份身为人子的孝心。但现在……我想我已经没有立场再替你做出任何决定了。” 秦岳抬起眼,已经听出了尹建锋的言外之意。 尹天着急着问:“那宁城是不是可以留下来?” 尹建锋看向宁城,刀一般凌厉的目光不再。语气虽依旧威严,内里却带着长辈的慈爱,“你的综合成绩为全队之首,将来是留在猎鹰还是回原部队,你自己决定。” 宁城眼中流动着的寒光倏然一驻,立时变为一片昭朗。 他挺直腰背,站出了仪仗兵一般的风姿,认真至极道:“我要留下来!” 尹天屏气凝神地看着尹建锋,只见他轻声叹息,稍显疲惫道:“行吧。” 兴许是没有想到尹建锋会轻易改变决定,宁城睁大了眼,愣在当场。 激动的心情被一堵看不见的高墙拦住去路,焦急地在远处看着他,却怎也迈不过高墙,只好选择驻足与散去。 宁城张了张嘴,片刻后哑声道:“如果我的家庭再做阻拦,如果我父母再给您打电话……” “那就让你大队长扛着好了。”尹建锋丢出一句看似置气的话,又伸出右手食指,神情郑重,“既然是特种部队的一员,有件事你就必须得明白。” 宁城眸光一收,若有所思地看着尹建锋。 “没有‘外人’能向特种兵施压。” “就算有,你的队长、大队长,甚至是政委,也会将压力挡在你的门外。如果他们不能……”尹建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拍了拍肩章,“自然还有特种作战总部的老头子们顶在前面。” 尹天忽然想起刚到猎鹰时听说的传闻——梁正犯了事儿,险些被扫地出门,是洛枫硬给扛了下来。 尹建锋摆了摆手,起身道:“闹够了就回去训练,明天大年三十放假,今天去给我把放掉的补回来。”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强迫宁城与尹天重归训练场。 三人离开后,他在办公室枯坐许久,失神地望着窗外,眼中有一丝看着儿女渐行渐远的落寞。 身为父辈,他能够理解宁城的父母。如果他坚持不让宁城归队,即便是洛枫亲自来,他也有能力将质疑全部压下去。 但看着宁城眼神,他便不愿再坚持。 同是军人,他明白宁城的心情。而身为看着宁珏成长的队长,那眼神也让他倍感久违与亲近。 宁城与宁珏一样,都是最好的军人。 父亲都是自私的,他自问无法放任尹天选择自己的人生。但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却由衷地希望对方能走上企盼的道路。 可耻可怜的双重标准下,是畸形却纯粹的爱。 他再一次拿出宁珏的照片,端详片刻后低喃道:“你弟长大了,什么时候……你也回来吧。” 12年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差不多是时候结束了。 剩下的,就交给已经成长起来的后来者吧! 尹天领着宁城回新宿舍,郭战尚在训练场上,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房门方一关上,尹天就被重重摁在门上,唇齿被毫不留情地撬开,以供巧舌长驱直入。 宁城吻得猛烈,如同饥饿难耐的猛兽。尹天自然也不甘屈居人下,在片刻的呆滞后环住宁城的脖子,毫无技巧却力道十足地争夺主动权。 许是有先见之明,下午出门时,他下意识地拉上了窗帘,当时郭战问他怎么了,他挠挠头发,根本答不上来。 此时才知道,拉窗帘是早有预感。 宁城动作粗鲁地拉开他泛着泥腥和汗味的迷彩,毫不在意搂着的人满身污迹。右手从衣摆处探了进去,在熟悉的肌肉线条上来回游走,而后探向后方,覆盖在那诱人的尾椎上。 游离在尾椎上的手指尚有些凉意,手指之下的脊椎却陡然升起一股热流,尹天浑身一震,咬着宁城的嘴角,艰难地说:“泥里趴了一天,脏,先洗澡。” “豪华间”有卫浴,虽然狭小,白雾升腾起来后却有一种局促的快意。 宁城将尹天抵在光滑的瓷砖上,抬起他一边大腿,不轻不重地往内侧捏了捏,浅浅的指甲嵌在根部敏感的嫩肉里,有种难言的情色。 亲吻的响亮声响藏在溅起的水花中,下腹之下贴在一起的地方蠢蠢欲动。 尹天毫无欲拒还迎的扭捏,被抬起的腿顺势紧紧勾着宁城的腰,左手干脆利落地往他身下一握,还略显挑衅地半虚着眼,下战书似的昂起下巴,露出上下起伏的喉结。 宁城唇角一勾,故意露出最让尹天腿软的笑。尹天果然中招,方才还卖力缠在他后腰上的腿立即脱力,软绵绵地腻着,像在酒坛子里浸过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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