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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下一刻,他便开口吩咐几句,让那甲一甲二把众位师弟师妹带去上峰,安顿众人,再把大阵、灵脉布置妥当,不可有误。 甲一甲二领命而去,那些星级弟子并星奴侍者等人,也都随之而往。 此后之事,还是等那上峰两位主人归来罢! 那一群人散去后,徐子青与云冽,就要随丘诃真人而行。 但就在此刻,周围众多小峰头上,似乎也都察觉什么,将许多神识扫来,又发出惊呼欣喜之声。 在那小禽峰上,突然传来一声清亮鹰嗥,随即一片飘金黑云疾扑而来,投下偌大阴影,带来一阵狂风。 这狂风,却只是冲着一人裹去。 待风散后,徐子青正被一双巨大羽翼包住,一颗鹰头挨在他的颈侧,正是上上下下,蹭个不休。 欣喜之情骤然涌起,徐子青不躲不让,也抚上那颗鹰头,慢慢开口:“重华,多年不见,你倒又长大了。” 那黑羽金翎的雄鹰张口,居然吐出清脆童声:“爹爹总算回来,重华好生想念!” 徐子青目光一柔,温声说道:“爹爹亦很思念重华,此后出行,必不将重华留下。” 雄鹰闻言,越发雀跃。 少时因徐子青之血使重华破卵而出,认他为主,但多年相伴,二者实则堪比血脉至亲。重华虽为徐子青妖宠,可在心目之中,却视徐子青为父。 可惜后来徐子青随云冽前往乾元大世界,而重华实力微末,只得留下。 这许多年过去,重华知耻而后勇,为再不同徐子青分别,便一扫从前惫懒贪玩,苦苦修行,此后炼化横骨,能吐人言,法身显化时,身形可达数十丈,自身境界也至六阶巅峰。只是想要突破至七阶,则尚需契机。 一人一鹰情谊深厚,即便多年别离,亦是不减。 故而重华开口便唤了一声“爹爹”,徐子青动容之下,也顺而应之。 他们之间,绝非主宠、师徒可以道尽。 他两个亲昵片刻,徐子青轻轻推了推鹰头,重华便是后退,却仍不肯离徐子青太远。到这时,重华方才察觉一道锋锐之意,它侧头一看,就见一位极熟悉的男子冷然而立,周身气息恐怖,叫它心里也觉出恐怖来。 重华认得这人,这是它爹爹的双修道侣,一位极可怕的剑修。 当年初见时他便十分惧怕,直至如今它已是六阶妖兽,且逐渐窥得自身金翅大鹏血脉一丝奥秘,实力堪比金丹后期巅峰修士,也依旧惧怕无比。 这一刻,它竟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徐子青见它如此,不由好笑,便柔声道:“你视我为父,师兄与我早已成婚,你自也当视他为父。” 重华怯怯一退,又试探开口:“……父亲?” 云冽看它一眼,竟是开口说道:“日后修炼,亦不可懈怠。” 重华闻言,立时欢喜起来,方才的惧怕也不知抛去哪里,赶紧说道:“是,父亲!” 如此天真情状,一旁那丘诃真人见到,也觉得很是可爱。 这重华因是飞禽,又以速度见长,自是飞得最快。但在它之后,另外许多小峰头中人,也都急急赶来。 只见数道遁光之后,在小竹峰上,顿时又现出了好几道人影,正是徐子青与云冽离开倾殒大世界前所收亲传弟子。 有那相貌俊逸,气度颇为贵气的年轻修士,正是云天恒;又有那高大健壮者,面相憨厚,而隐隐气息却颇暴烈,为云正叡;还有那瘦削挺拔的清俊少年,眼神倔强,气质严肃沉默,则是严霜;另有清丽绝俗,气息淡薄的如水青年,乃是月华。 而小竹峰里另一侧,也极快奔出一人,他看来稳重,很是质朴,这时来到丘诃真人身侧,神情也有喜意。 此为丘诃真人三徒邱泽,不论云冽与徐子青二人是否离去,他总是侍奉丘诃真人身前,即便已然结丹,另有小峰头赐下,亦只空置罢了。这人本是徐子青一位友人,被丘诃真人看中,收在座下,但因资质与灵根之故,反倒是他,方才是真正传承丘诃真人衣钵之人。 方才邱泽前去侍弄山后花林,不曾留意异象,而后察觉,便立刻赶来。 正见到了久别多年的两位师兄。 邱泽之后,另有一座小峰头,为当年徐子青结丹时宗门赐下小木峰,此刻其上也窜出数团光影,只是遁得更慢些,刚刚到来。 光影落地后,化作了九位绝色佳人,姹紫嫣红,各有风采。 其中最为特殊者,却是个身披白狐裘的婀娜少女。 她如今生得越发高挑,相貌娇美无比,言笑时神态则极是娇憨,但若是眼波流转,却又自生一段风情,别有一种妩媚之态。 此位少女,也是当年被徐子青带回的天狐,也是他而后收下的最小女弟子,胡雪儿。 592 592、 ... 丘诃真人那八位女徒神情欢喜,纷纷过来,齐齐一礼,都是娇声唤道:“二师兄!”随即她们再略一转头,急急瞧了云冽一眼,又匆匆唤了一声“大师兄”。 这声音极低,不过许是因着实力进境,她们的神态里,却是比从前的惧怕强了些许,只是还有点瑟缩罢了。 她们只觉得,以往大师兄便是很可怕,现下看来,还是那般可怕…… 徐子青含笑应了,也觉出她们心思,看向自家师兄时,眼神里不禁也有几分揶揄。而后他一转念,笑容忽然有些促狭起来:“师兄,我等在主宗也备下一些重逢之礼,不如便由师兄,赠与几位师妹如何?” 他此言一出,那些个师妹们,就是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 云冽目光往徐子青处扫过,一抬手,打出八个光团。 师兄弟两人心意相通,如今修为也是相若,许多东西并不忌讳放在何人手中,这些个薄礼,也的确是在云冽手里。 这时候,就被徐子青提出来顽笑了。 八位师妹不敢怠慢,赶紧双手捧过接了,竟是大气不敢喘,连忙说了“多谢两位师兄”后,便是连一探都抖不起胆量来,就立刻收了起来。 徐子青见状,越发觉得有趣。 自打与师兄归于五陵仙宗,这些师妹们对师兄……便从不曾变过。他倒是有心叫师妹们放宽心来,只是从不曾奏效,百思不得其解,认真想来,说不得就只有“师兄威仪日重”这般缘由了。 也罢,师妹们知晓师兄之心原是外冷内热,也已足够。 这时候,余下的另一位少女,却是身形翩然一跃,就落在了云冽身侧,随即纤纤五指一晃,已然捉住了云冽的一片袖摆。 徐子青见状,微微扬眉。 那狐裘少女面上飞红,她朝着徐子青处瞧了一眼,居然朝着他走过去,那步子轻盈,好似在跳动一般,那手指却还是牢牢抓住那袖摆,也不肯松开。 如此稍一用力,云冽居然也被她拉动着走了一二步去。 少女眸光晶莹,转动时露出一分狡黠,另一玉臂伸长,另五指一抓,就把徐子青的袖摆也捉住了。 徐子青亦是不曾躲开。 之后她笑意盈盈,就立在了这一对道侣中央,语气也是极欢快的:“师尊,师伯!你们回来啦!” 徐子青目光柔和:“雪儿有长进了。” 他视线掠过胡雪儿身后,微微点头赞许。 因着师兄弟两个修仙数百年,虽有弟子数位,但女弟子也只有这一位之故,对胡雪儿都颇有爱惜。而胡雪儿天资不俗,乃是天地间的一种灵物——天狐之体,狐性狡诈,最会卖乖,作在这娇俏少女身上,就越发让人喜爱,尤其她能明辨善恶,对云冽多有讨好依恋,对徐子青也撒娇弄痴,使得两人对她也宽容不少。 于是如云冽般性情孤冷者不曾躲他,如徐子青般对他人守礼谨慎者,也不躲她。 足见两人爱护之心。 如今这许多年过去,徐子青境界已颇高深,自是一眼看出胡雪儿恐怕又萌发一条狐尾,如今已是四尾天狐,而不仅多出了狐尾,还能将这些长尾尽皆收入体内,岂不是努力之功? 因此,徐子青就要夸她一句。 胡雪儿闻言,却是忽然有些赧然起来,然后又一抬下巴:“那是自然,师尊师伯可要好生奖励雪儿一番才是!” 徐子青便自袖中取出一件光芒氤氲之物,色呈纯白,仿若有瑞气千条,不染半点尘埃,乃是个纯净灵器,做成玲珑玉簪,有灵花吐蕊、宝珠生辉,品相极佳。他一笑,顺手将此物插入小徒弟发间,与她芙蓉花面相映,若黎明初晖,宝云流霞。 胡雪儿才簪上此物,便觉出一股清净灵气遍及全身,立时知晓这是极好的宝物,微抿红唇,笑靥如花:“多谢师尊!” 这灵器既是好看,又集攻防于一体,为上品灵器,足够她用至结丹了。 另一头,徐子青朝云冽点头微笑。 云冽亦抛了个珠子过来,足有拳头大小,透明澄澈,只在极当中之处有一抹莹白,也是宝光流转,纯净至极。 胡雪儿又接过来,笑容极为甜美:“多谢师伯!” 这颗珠子同样是一件上品灵器,其最大妙用莫过于能将修士真元存储进去,还可封入七七四十九道珠子主人的神通术法,不仅能在其主消耗过甚时立刻为她补足真元,更能将这许多的术法神通以法诀放出,堪为救命之宝。 也是因此,胡雪儿得了两宝,正是笑逐颜开,真是开心极了。 另外几位徒弟见状,都是为她欢喜,并无什么嫉妒之色,偶然有几分羡慕,却羡慕的并非为宝物,而是两位师长呵护看重之情。 然而徐子青虽是对胡雪儿这唯一的女徒格外爱惜,但也只是因她出生便即丧母,且性情爱娇之故,对于其他的几位弟子之心,却是一般无二,并无偏颇。 于是很快,徐子青与云冽再度取出许多上品灵器、天材地宝等物,一一分给这些已然大有长进的弟子们,论起品相来,也绝不比胡雪儿的逊色了。 只是,当已然来到的弟子尽皆得宝后,徐子青又有关切:“炎华不曾来此,可是因着正在闭关、游历?”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都极欢喜的弟子们,却是面面相觑,眼里更似有几分担忧,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 徐子青心下生疑,开口询问:“怎么?” 云天恒为徐子青座下大弟子,此时正是面露难色:“这……” 就是一直撒娇的胡雪儿,竟也不由缓缓将手松开,放了徐、云两人的袖摆一条“生路”。 丘诃真人素来温厚和蔼,这时忽然说道:“子青,且去为师府中,再来详叙旧情。” 徐子青心思细腻,一听此言,哪里还不明白是炎华去处不妥?只是众多亲近之人尽皆没有哀色,想必不过是炎华之事不合常理,恐怕他与师兄怪罪。但炎华本身,却是没什么大碍的。而且,众人品性皆佳,炎华即便犯事,也必不会是不可饶恕之大过,这般想来,倒也没什么。 他暗忖,他乃是转世重生而来,但凭炎华哪里不当,他都尽力体谅就是。 而后进得洞府里,徐子青发觉此处俱是打理得井井有条,许多安置都有邱泽痕迹,显然他将师尊丘诃真人照料极好,让他与师兄这回归来,也都可放心下来。 到一处巨木下,置有小榻数张,小竹峰一脉众人各自领了一处,纷纷坐下。 徐子青并未忘却炎华之事,就转头过去,看向云天恒。 他与师兄门下,大弟子有天恒与严霜二人,后者照看重华已是很费精神,本身性情也颇孤僻,难以成为支柱,但天恒前世即为帝王,今生更是善于处事,一应事务,师弟师妹,理应都由他来照看。 现下师弟大约出了岔子,也是从他口中听来最好。 云天恒略一迟疑,说道:“三师弟往凡俗界去了。” 徐子青一顿,问道:“可是为红尘炼心而去?” 云天恒既已开了话头,后面所言,就顺利了些,此刻应道:“不错。二师弟与三师弟皆是并蒂莲所化,莲花此物中通外直,两位师弟亦是在秘境里耽误多年,故而阅历上有所限制,难以进展。” 若是月华师弟,倒也还好,他原本明净绝俗,耐得住寂寞,只将许多调理心境之经文拿来念过,渐渐就化去烦恼,越发沉静起来,也很快突破限制。 但炎华师弟却很不同,他性情激烈,如火明艳,烦恼也是更多,更不能同他兄长一般念经调理,因此,经由多年瓶颈,他终究决定去凡俗界走上一遭,来锻炼心境,也好有所突破。 炎华此举,满门上下俱很赞赏,就由得他去。 果然这法子甚妙,炎华去了数十年后,回归之际,就成金丹。 然而结丹之后,炎华却越发喜好在红尘打滚,更结交凡俗中杰出之人,取长补短,很是逍遥,心境上涨之时,修为亦是上涨,到后来,他竟是比起其他同门来,做了突破至金丹中期的第一人。 可红尘里历练多了,也有劫数…… 云天恒说到此处,言语里,便有些艰涩起来:“三师弟他……恋慕上凡俗中一位男子。” 徐子青一怔,随即失笑:“若是如此,也算不得什么,左右是一段经历,若那男子品性佳、有灵根,叫炎华只管引他修行就是,若是没得灵根,炎华陪他一世,也是炼心,日后再去寻其转世亦无妨。我原本也是小世界中人,并不比凡人强上几分,后又与师兄结为道侣,莫非还会去阻止弟子的姻缘么?” 凡人如何,修士如何?情关难破,他自己都已是顺其自然,与心慕之人两情相悦,携手同行,对有情之人,自也乐意成全。何况以他与师兄心境,对于弟子诸多选择,也必不会有为难之意。 云天恒苦笑:“师尊与师伯心胸,弟子们怎会不知?若仅是如此,我等哪里会……” 徐子青到如今,倒真是有些好奇了:“若不是如此,那又是如何了?” 云天恒有些艰难地慢慢说来:“三师弟他,以男子之身,化为女子,嫁与那凡人为妻……”他一咬牙,快速说出,“……其后更是以莲花神通,逆转阴阳,为那凡人孕育子嗣……如今已然有八月身孕了!” 徐子青到这时,才当真是实实地愣住。 593 593、 ... 莲花本是雌雄同体,然而化人之时择了男女,自然化为男女,亦不可再来改动。这红莲炎华,早年被徐子青点化之时,如他那并蒂兄长一般,也做了男儿之身。 然而到底莲花之精有这等阴阳转换的神通,炎华拼着境界下跌,修为消融,也能逆转阴阳,再度化作女子。 然而,即便如此,若是要以这等转化之身来孕育子嗣……此为逆天之时,怕是除非根基耗尽、重归莲花之态,否则也不能平安将子嗣诞下。 徐子青从前知晓炎华性子,必然敢爱敢恨,却不知他竟下了如此狠心,为了那心中爱侣,居然将仙途舍去! ……如此,也难怪几个徒儿神色奇异,担忧他要怪罪了。 徐子青摇摇头,叹道:“当真痴儿。” 言下之意,竟不是怪罪的。 那些亲传弟子们听了,神情也是一喜。 即便淡漠如月华,如今目光里,也缓缓闪过一抹安心。 原本在那寒玉池属阴,首先将他化生而出,随即阴极阳生,才有炎华。可说炎华如他亲弟,亦隐隐如他亲子,他自是十分关切。 而今师尊宽和,他便也心中一松。 那边就连丘诃真人听了徐子青之言,也放下心。 如今这小竹峰一脉,虽说丘诃真人辈分最高,但实则当家做主的,却是云冽与徐子青二人。云冽不管庶务,徐子青所言,便是两人之意了。 就如现下,徐子青不怪罪,云冽自也不会怪罪。 如今担忧一去,关怀再生。 徐子青就询问了炎华之事详情来——他化为女子嫁与凡人,这时处境不知如何。他这做人师尊的,自也要先行了解一番才是。 原来就在六七年前,炎华化名“连言”,在凡世里识得了一位刚过弱冠的书生。 那书生所在国度乃是一处偏僻小国,以凡人为主,因地方贫瘠,仅仅筑基期的修士,已然可以成为国师,民间对修士仰慕如仙人,却几乎不能见到。 炎华正是因此才去那处游历,体验凡人存于俗世之感。 那书生父母皆无,为人却是秉性正直,眉目疏朗,气质温文,正是个翩翩好儿郎。且其文采风流,见识广博,同炎华相交之后,两人相见恨晚,不多时结为挚友,共行万里路,一面研习学问,一面增长见闻。 也不知是善缘还是孽缘,天长日久后,炎华对书生情愫暗生,然而那书生却是早在两人交往时,提及未来所愿乃是贤良女子,为他操持家务,琴瑟和鸣。炎华本是直率之人,既然有意,便假托家中有事,暂时与那书生告别。两人大醉一场后,炎华遂离去。 实则他耗费足足一年工夫,方才将阴阳转化,变作个绝色女子,去寻了几人,将他送到书生所在之地。 而他自己,则将一封书信投去,说是有感友人前言,将家中独妹许与友人为妻,若是书生也是有意,则可就此成婚,若是无意,只管将他独妹送往城外小院,他自会差人将妹子接回。 然后,书生便娶了炎华所化女子,从此虽不说情深意浓,却也是相敬如宾,照顾有加。炎华心愿得偿,居然生生压抑了脾气,当真做了那一位“贤妻”来。 听到此处,徐子青微微皱眉:“隐藏性情,夫妻间有所隐瞒……却是不妥。” 其余几个弟子苦笑。 云天恒继续说来。 两人成婚三四载,炎华因是男子所化,虽是女身,却不能孕育。书生虽无父母,却也有些亲人邻居,就有指指点点者,说起“连三娘”体质单薄,不能为书生绵延子孙,该当纳妾才是。 书生倒是拒了此事,然而炎华心意一动,却是生出了一个念头。 后来,炎华再损修为,果真怀上子嗣,但自打有了身孕,孩儿日日夜夜吸食他体内修为,到如今,他境界已是一降再降,如今怕是只勉强稳固在筑基期,且不能动用真元……待生育时,便是连这筑基期,也不能保持了! 这般景况,确是十分不妙。 徐子青听到此处,终是叹道:“炎华虽是求仁得仁,我这做师尊的,却是不能真看他化为原身,即便可以回归红莲里蕴养,也到底太难熬些……也总不能让他挣命诞下的孩儿,反而没了母亲照料。” 思及此处,他就有心相助他那弟子,让他能安稳一生。 徐子青现下已见过同门师长、弟子,那些不同峰头各处修行的友人,却不必急于一时。反而是他在听得炎华之事后,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这等心境渐渐急迫,让他不愿再多做叙旧,而是想要先去瞧一瞧他那弟子。 随即,他只同上峰中诸多星级弟子交代一声后,就要座下弟子,将他先带到炎华与书生居处一行——若是可行,他也想要叫炎华平安顺遂。 云天恒等人一听,心里自然欢喜,他们相互一个商讨,竟是连丘诃真人也心中动念。到最后,小竹峰一脉十余人,便尽皆出动,要去探望炎华了。 一行人如今修为都是不错,赶起路来也是极快。 总共不足三两日工夫,就已然临近所往之地了。 那小国唤作溪唐国,地域虽不算十分广大,但人口颇多,凡俗之人生活富裕,大多平安喜乐,足见国主也为仁君,必有功德在身,受人敬重。 炎华当年选择此处,未尝不是因这缘故。 而如今炎华成婚的书生,乃是一处乡镇中人,家中也有良田十亩,若作两人口粮,也是足够。听闻那书生更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者,尚修习过一段剑术,同男子炎华相交时,两人切磋,比斗间不乏精妙之处…… 若是如此,炎华理应还算美满。 一路这般想着,徐子青等人,就逐渐来到了这乡镇上空。 但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应当在田间劳作的、或者往来走动的乡镇之民,却是不见踪影。 修仙之人六识何等灵敏,若是凡俗之人自不能察觉,可他们不消细听,已发觉那些乡镇之民,居然是往一处而去。 ——那一处,竟为书生的居所! 月华此时,面色忽然一白:“弟弟……” 徐子青眉头一皱,心中警兆大生:“月华,怎么?” 月华的神情里,淡漠登时化为焦急:“师尊,炎华出事了!他恐怕这时就要临盆!” 小竹峰一脉众人一听,都是心中发紧。 炎华虽是逆转阴阳,但既然付出这等代价,就与凡人女子无异,理应怀胎十月才是。可现下不过区区八月,如何会突然产子? 这、这实在太不寻常! 众人也不多言,顿时都运转真元,只在眨眼工夫,就是天地轮换,到了那炎华与书生居所去了! 下一刻,所有人的面上,都现出了一抹忧色。 在那邻水之地,柳树之边,生长出大片大片的莲叶,铺天盖地,不仅将那一幢硬木大屋覆盖了住,就连这一条河水之上,也被铺满。 红光隐隐,大屋中有人声细若游丝,像是极为痛苦,在屋外数丈之地,却有一位身形微胖的修士,手持飞剑,正在不停劈出术法,落在那护住了大屋的成片莲叶之上——每一招过去,莲叶都要破碎几片,虽说又有生长出来的,却是不及先前的那般坚韧宽阔了。 在这微胖修士身后,则站着一位身量颇高的儒雅男子,他看来约有近三十岁,相貌俊朗,像是有些惧怕,又有些担心。 很快,那莲叶被斩碎得越多,屋中传出的□□声也是越大,那儒雅和气的男子,眉头也皱得更紧……之后,他面露不忍,开口说道:“仙长,那莲妖也曾是我妻子,既是不曾当真害我,也不必赶尽杀绝……不如,就放了她罢!” 那微胖修士一声冷哼,却是背着那男子,露出一丝狞笑:“你好生糊涂!你当它是如何化作了你好友亲妹的相貌?若不是它将你真正的娘子吞吃,区区筑基期的莲妖,如何能有如此神通!它如今腹中所怀,你又以为当真是你孩儿?人妖不可相亲,而人妖若是能孕育儿女,那半妖之体,则为妖类大补之物!它害你妻,还要吞吃你子,亦损你精元,你居然被它迷惑,要心软留情不成!” 听到此处,儒雅男子面色微变,神情也有几分黯淡:“仙长所言甚是……莲妖害了真正的三娘,若是连兄知晓,恐怕也要恨我。” 说完之后,他微微握拳,背过身去。 即便莲妖不怀好意,到底也是数年夫妻,他心中不愿相信,仙长乃世外之人,理应不会相欺,而如此情景……叫他也不得不信。 更何况,他受了仙长一张符箓后,也的确在深夜半梦半醒间,见到莲妖凑近他的口鼻吸取精气,让他在第二日时,颇有疲惫…… 徐子青高高立在云层之内,他的神色微冷,开口问道:“那男子便是炎华的夫君?” 月华眼里也闪过一丝冷意:“正是。” 云天恒等人,亦皆是怒不可遏。 那修士不过是个筑基后期的修士,平日里炎华只手便能碾死,这厮却是趁机发难,看他眼中贪婪,分明是贪炎华的内丹! 那书生便是被人蒙蔽,也难逃罪责,炎华情意何其深厚,他甘冒元神溃散之险,为书生诞下子嗣,却被如此辜负…… 即便书生罪不至死,可徐子青等人,亦对他没了半点好感。 与此同时,那大屋里,也是红光大放。 594 594、 ... 无数莲叶登时疯长起来,几乎就在刹那,已是密密麻麻,将半边天幕铺满。 这正是炎华危险到了极处,本体神通瞬时迸发,才演变成这般景象。 而这等危险……自然便是炎华分娩! 从古至今,女子分娩已是极难,何况炎华由阳转阴,意欲逆天生子,到底还不及真正女子,哪里能那般顺畅? 故而方才疼痛许久,现下终于发作,却是痛苦难当。 都说母体孕育时最有烈性,攻力越强,但母体分娩之时,则是将由最强转为最弱,在这一刹那,便是之前再如何强悍的力量,也要消弭大半。 果不其然,这里莲叶虽多,但那修士再来攻击时,却是比方才轻松许多。 这修士面色大喜,连忙更用功些。 他一介散修,早已猜得这屋中女子怕是原为金丹期的妖修,后来为孕育子嗣伤了元气,居然跌落到筑基期上,可不是他的大好机会?待他杀了这女子,夺取内丹,事后他再一遁走,从此天高海阔,任他遨游,更是多年不愁资源矣! 很快,那些莲叶就被扯得七零八落。 在高空里,小竹峰一脉众人,也都忍耐不住。 徐子青之前并不出手,一是不知炎华此时情形,不愿贸然行事,二来也是想看一看这书生,对炎华有几分真情。 可惜…… 这时候,徐子青见到炎华到了最为危难之际,便要立刻出手。 他也不迟疑,探掌一抓而下—— 正这时,下方那筑基修士并书生二人,便只见到一只巨手自空中抓来,那掌中之力重若万钧,只这威压震动,已是叫那筑基修士不能聚集真元,竟是往后倒仰过去。他面上露出骇色,只觉恐怖至极。 而那巨手,已然压在了他的身上,叫他半点也动弹不得! 那书生亦觉一阵狂风袭来,虽不曾受伤,足下却也是连连踉跄,足足退了数十步,方才堪堪站稳。 他口中呢喃:“这、这是……” 下一刻,他就见到那无数莲叶飘散开去,原本他所住大屋四分五裂,只留下了中间一张大床,满地血水。 床边许多莲叶尚且不曾散去,却也渐渐稀疏,露出了其中一把乌黑的长发,蜿蜒委地,与那血水相衬,就显得有些凄凉。 书生张了张口,先是往前走了两步,而后像是想起什么,又往后退了两步。 那是莲妖,并非娘子…… 而就在此刻,高空之上,却是缓缓落下一位青衣人,那人衣袍拂动,相貌俊雅,仿若神仙中人,也理应是温和可亲,但现下却是面色微冷,拒人千里。 此人落地之后,也不嫌弃,就径直走到血水之间、大床之边。 然后,他面色温柔,在那被褥之中,抱起了一个小小身影。 再随即,这青衣人的神情又变了。 这小小身影虽尚有些许温热,但已是……气息全无。 一点魂魄早已破碎,竟是早已离体消散。 徐子青眼里闪过一丝悲恸。 炎华搏命生下的孩儿,居然……是一个死胎。 他受尽这许多苦楚,不惜耗尽修为、境界倒退,却也因为那筑基修士一通搅和,使得孩儿早产,未能真正聚体。 徐子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取出一个玉盒,将胎儿尸身收取,随后目光柔和,伸展双臂,连同那薄薄的被褥,抱起了一个长发披垂的……少年。 炎华逆转阴阳,用的是神通,耗的是修为,如今筑基境界都已破碎,自然不能再度维持,已是……恢复了原本的男儿姿态。 徐子青轻声道:“炎华莫伤心,随师尊一同回去。” 那少年微微睁眼,眼角却有一滴泪水流下:“……师尊,弟子到底,没能保住他。” 徐子青用手抚了抚他的长发,柔声道:“炎华莫怕,那孩儿虽不曾诞下,我小竹峰一脉,也必然会认了他。” 炎华嗓音哽咽:“多谢……师尊。” 另一头,那筑基修士与书生,皆是目瞪口呆。 书生看向徐子青的怀里,呐呐不能成言:“连、连兄?那莲妖是连兄?三娘是连兄?竟然会是连兄?怎么、怎么会是连兄!连兄不会害我!我若早知道……我若早知道……” 筑基修士更是不堪,他眼见徐子青如此,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惹到名门子弟?他心里一时生恨,恨那妖修既已拜师名门,却跑来下嫁凡人,当真是自甘堕落!一时他又恐惧,他做出这等事来,要怎样求饶,才能挽回这条小命? 但不论如何,他已是连连开口:“是晚辈贪婪,晚辈再也不敢如此,求前辈饶命!晚辈愿发心魔誓言,愿自毁修为,只求前辈看在晚辈不曾得手份上,饶了晚辈罢!” 书生见到这修士丑态,脑中轰然一响,登时之前不能明了之处,全都贯通起来。 徐子青叹了口气:“你阴谋夺我爱徒内丹,害死我爱徒熬尽心血所孕孩儿,实为阴狠恶毒之辈,我不容你。” 他话音落时,那巨手骤然使力,霎时求饶之声戛然而止,那修士也化肉糜。 随后,徐子青又看向了书生。 凡人终究见识有限,徐子青等人修行多年,并不会因此便觉得书生十恶不赦。只是眼见炎华惨状,心中不悦,虽不会就此要了书生的性命,却也不愿再去促成他与炎华姻缘。 即便书生不过是被蒙蔽,到底……隔阂已生。 而那书生满面不可置信,一双眼目,却是死死落在了炎华身上。 徐子青心里一动,恍若明白了什么。 但他摇了摇头,却是开口:“书生,炎华非是妖孽,实为我五陵仙门小竹峰一脉万木峰主人第三弟子,他从前瞒你自是不对,你被人蒙蔽,我等亦不苛责,只是如今你二人缘分已尽,仙凡有别,我便将他带回去了。” 书生猛然惊醒,像是要说什么。 可炎华此时缓缓将脸转过,亦开口了:“虞兄,我欺瞒于你,该有此报,害你空耗年月,是我之错。从此我随师尊回山中修炼,再不纠缠,你且娶一房妻室,好生过活,施展抱负。”他说时,将一个瓶儿取出,却因手指无力,落在了一旁,“早间我为孩儿平安诞下,吸取你一成精气,实是处事不当,这瓶中有一粒丹药,可增十年寿元,虽不能弥补你之万一,也不过是我唯一能做之事,聊为心意罢了……” 话音落后,炎华呼吸更是虚弱,却又慢慢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师尊,弟子不肖,让师尊受累,求师尊……带弟子回宗。” 徐子青点了点头,温和说道:“好。” 而后,两人就化作了一团青光,直冲九霄。 在这地面上,也只留下了那木愣愣的书生一人,再并上几支残破莲叶了…… 虚空里,小竹峰一脉俱是心痛不已,见到徐子青带炎华归来,便都不欲在此地多留,纷纷也驾起遁光,带着炎华,快速往五陵仙门方向,疾奔而走。 须臾间,已去百里。 破烂大屋外,书生怔了许久,面色忽然一变。 他狂奔上前,一把将炎华留下的瓶儿抓住,又疯狂收拢那些莲叶残枝,将它们紧紧搂住,身体颤抖不已。 “连言,连三娘,莲仙炎华……”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书生的面色惨白,一步一个踉跄,口里喃喃出声,像是在对着谁人解释,又像是默默自语,神情几欲癫狂。 “连兄不告而别,竟不是因我酒后失德,吐露心意……” “将三娘送来,多年不复写信,也不是叫我斩断邪念,移情三娘……” “我与连兄……本是两情相悦?” 与连言结识后,书生渐生爱慕,本欲待二人情谊更为深厚时,便来表明心迹。孰料连言言及家中有事,将要告辞,他心中郁闷,饯别宴上,喝多了闷酒。次日连言不待他醒,即已消失,他惶然失措,以为是自己心意按捺不住,酒后失德,脱口而出,惹了连言厌恶。 后来连言来信,将其妹许嫁,书生以为连言对他无意,却顾及二人情谊,信他人品,才愿他挥剑斩情丝,移情三娘。后他见三娘形容与连言八成相似,越发如此以为,他一面欣喜连言到底不曾憎恶了他,又绝望感情不得回应,思忖再三,却也应了连言之意。 他只想着,既然与连言无缘,三娘原本是他心中最初所想那种女子,他自当好好对待,时日长久后,也当可全心全意,对待三娘。到那时他再与连言相见,那相交情谊,亦可挽回…… 书生亦是这般做了,三娘待他极好,他也关爱三娘,虽仍不能忘却连言,却已可按捺情思。因此即便三娘数年无子,他也无纳妾之意。他不愿辜负连言信重,也不愿辜负三娘情意。 直至三娘怀孕七月有余,一位仙长找上门来……他初时自是不信,可三娘吸他精气,却是属实。 他便以为……三娘其实是他仇人,害了连言,也害了真正的三娘。 谁知道、谁知道竟是如此? 与连言种种,与三娘种种,此时如同无数碎片,历历在目,叫他头痛欲裂。 书生癫狂了一阵,神情越发扭曲,他大笑数声,连道三个“恨”字! “恨!恨!恨!” “一恨仙长无德行,狡言欺骗,害我误信谗言,行差踏错,终至如斯!” “二恨连兄不告实言,瞒我好苦,竟让我做出这等痛事!” “三恨我虞展有眼无珠,错信恶人,不识爱侣,错待缘分,再难回转!” “千恨万恨,不及此时这剐心一恨!” 他越说越快,越说越急,到最后,便猛然抬起手来! 595 595、 ... 刹那间,那两根手指直直□□眼眶,竟是生生将两粒眼珠抠挖出来,落在地上,又被这书生虞展一脚踩碎。 此时此刻,心痛难言,这挖眼之痛,反而算不得什么了。 虞展发髻散乱,面容抽搐不止,还在嘶喊: “有眼无珠,要眼何用!有眼无珠,要眼何用——” 他又低声痴语: “何以姓虞?不如姓愚……” 只见那虞展面上,两行血迹自眼眶而出,汩汩滑下,如若血泪,其悲鸣之声亦如泣血,声声不止,哀恸非常。 无数恨意冲天而起,凡人执念,莫过于斯。 而天地生变。 忽然间,在这虞展头顶上空,就出现了一蓬黑云。 这黑云并非是真正之云,而像是骤然抽取了八方十面无数七情六欲形成,在这“黑云”之内,一圈圈极诡异的气流涌动,每一层气流,都仿佛能引诱出他人心底最深沉的欲望,使人立刻沉浸进去,被其控制,几如傀儡一般。 同时,在“黑云”里,这些气流中更仿佛有不少人面挣扎而动——不,那或许并非挣扎,只是来往无序,因各种欲望而划作七情孽鬼,要出来作祟! “黑云”越来越大,无数的气流旋转,都在为其扩张、伸展,不多时,这一座乡镇上空,就已被这些气流铺满,天色晦暗,仿佛瞬时遮蔽了明日,化为魔域一般! 但就在下一刻,这“黑云”中,则倏然出现了一个“黑眼”。 这“黑眼”里,一道黑色光柱直扑而下,正中那虞展天灵! 就如同洪水倒灌,“黑云”被那光柱不断牵引吸收,生生地将那仍然在不断汇聚而来的气流,全都贯入! 虞展仰天长啸,仿若不觉。 他那已然化作两个窟窿的眼眶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拔了出来般,也出现了一缕黑气。 随即黑气越来越浓,越来越深,仅仅过不到半刻光景,那两个窟窿就被填满——好似是两团黑云飘浮其中,更像是两个气团挤压进去。 无比诡异,无比……狰狞。 天地变色,雷鸣电闪。 凡人不敢离家,都躲在房中瑟瑟发抖;行人不敢归家,却是靠在墙根抱头而哭。 喜者更喜,怒者更怒,忧者更忧,思者满腔缠绵,悲者痛哭失声,恐者面容生惧,惊者心境尽失…… 七情六欲,全不能自己指引,又从各自头顶冒出缕缕轻薄气流,化作一道道淡淡烟雾,直奔苍穹而去。 光柱灌注得越来越快,虞展的身体也抽搐得更快、更急,那衣衫破碎,筋肉碎裂,整个都要化作一尊血人。这血流得快,却也止得快,每每止住,却在瞬时之后,再度崩裂。 仿佛被无数次地打碎全身筋骨,又仿佛被无数次重组起来。 但虞展仍是死死抱住那怀中之物,嘶吼不住,却又死死站稳,像是固执于何物,丝毫不肯妥协,半点不可转移……而他周身的气势,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若是在一刻之前,他尚且是痛心不已的凡人,在这一刻之后,却恍若脱胎换骨,再看不出从前的半点形影。 虞展的身子,足足拔高一尺,他变得肩宽而健硕,长发一瞬长及腰下,漆黑如墨。他的面色惨白,嘴唇青黑,指甲尖长,就像是阴间恶鬼,哪里还能见到那半点儒雅书生的模样? 而那一双氤氲着黑气的眼眶之中,黑光暴涨,几乎就要穿透眼眶之外!他的身体周围也被黑雾缠绕,很快蔓延,就把周遭十丈,都变得阴郁黑沉。 像是已入子夜之中。 然后,虞展的叫声戛然而止,仿佛发现了什么,慢慢地将头转到了一个方向。 在那处,竟像是散逸着许多零零碎碎的白色光点。 这光点十分纯净,纯稚无比,与这“魔域”格格不入,而且十分虚弱,似乎再过不得多时,就要分散得更加细小…… 虞展僵着脸,他好像在懵懂之中,就明白如何去做。 随即他五指一张,就有一张黑色巨网直铺开去,化作流水一般,把那些光点尽数搜索过来,聚在他掌心之中! 这景象十分奇异,自虞展的身上,也冒出了丝丝缕缕的黑气,一点一点地,没入到那白色光点之中。 渐渐地,白色光点变成了黑色光点,却在这些黑气的作用下,极快地汇聚、收缩,逐渐形成了蜷成一团的……好似胎儿一般的模样。 虞展的嘴角,露出个扭曲的笑容,他的嗓音沙哑,低声呢喃: “好孩儿……好孩儿……爹爹与你去寻你母亲……” “你母亲见了你,定会十分欢喜……” “你母亲见了你……定会原谅爹爹……” 那“胎儿”的身上,黑气也伸缩不定,像是欢喜雀跃,又像是在应和什么。 而虞展也仿佛听明白了,他把那“胎儿”小心翼翼揣进袖中,再仰头一声咆哮——霎时间,云收风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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