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己身体不舒服,不想去上学,早饭吃了一片面包就要回房睡觉。程砚见他脸色苍白,人也恹恹的,便给学校请过假,刚要习惯性地去抱程嘉余回房间,弟弟却已经自己离开餐桌,回了房间。 程砚看着他的背影晃进房间,起身跟过去,见程嘉余躺进床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他走到床边,“嘉嘉,要不要我陪你?” 他想程嘉余会说要,然后转过身抱着他的手臂嘟哝撒娇。程嘉余从来都是这样,病了,不舒服了,第一个不找别人,只找他哥。如果没有哥哥陪在身边,他不愿意吃药,不愿意好好休息,连病都好得慢些。 但是程嘉余说,“不要。” 然后背对着他缩进被子里,不再说话。 程砚一怔,他看着弟弟几乎贴着墙的姿态,一看就是生气了,要人哄才能好起来。程嘉余的脾气实在是太起伏不定,好好坏坏,折腾得人不能安生。程砚皱起眉,声音逐渐偏冷,“又怎么了?” 程嘉余蓦然大喊:“不要!我说了不要!” 气氛陷入沉默,程砚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冷淡站了片刻,再不去管程嘉余,转身离开了房间。 随着大门关上,所有声音终于消失,程嘉余紧绷的身体这才逐渐放松。他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拿过书包收拾东西,把随身物品都放进包里,然后抱着书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 时钟过九点,程母终于来了。门铃响的那一刻程嘉余如获大赦,他起身跑向玄关,拉开大门就朝许久不见的妈妈身上扑去。程母吓了一跳,把小儿子抱在怀里询问,程嘉余却什么也不愿意多说,只拿起书包抓着她要快点走,快点回家。程母无奈,只得先带着他离开。 两人刚到达车站,程嘉余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哥哥,程嘉余不想接,又不敢挂,就捏着手机不动。第二个电话紧接着打过来,程母示意他接一下,他就按下接听键,把手机塞到妈妈手里,抓着她的手腕站到她身后去。 程母责怪看他一眼,还是接过手机,“喂”了一声。 “小砚,是妈妈。嘉嘉现在和我在一起呢。” “这孩子昨晚就和我打电话,吵着说要回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对,我们现在在车站。”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嘉嘉这小脾气你也知道......” 程母转过身来哄程嘉余,“宝贝,哥哥想和你说话。” 程嘉余摇头。 “有什么话你们说清楚好不好,哥哥这么疼你,你是不是误会哥哥什么了?” 程嘉余的态度却非常抗拒。他一句话也不说,背过身去站着,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程母只好与电话里的程砚说了几句,告诉他自己先带嘉嘉回家几天,让他好好上班,不用担心。 动车驶离车站,穿过城市中心的高楼大厦,进入郊外的田野草地,河流蜿蜒缠绕,在淡色的天光下粼粼泛光。程嘉余坐在靠窗的座位,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偏过头出神看着窗外不断消逝的风景。他安静时像水彩画里用画笔勾勒出来的一个景致,干净,漂亮,轮廓柔软脆弱,长长的睫毛落下光芒点点,清澈透亮的琥珀色瞳孔像冬日雪地里两块晶莹的冰凌,所有色彩与光线都愿意停驻在里面。 这样一双眼睛总是专注地看着程砚,只有这一个人的身影。程嘉余的爱意直白热烈,就像他的一切都不懂得掩饰。他从没有想过爱上自己的亲生哥哥是病态抑或是扭曲,好像他生来就这样爱着程砚,没有任何缘由道理。 直到周杨站在那个房间里,对他说,程嘉余,你哥永远不可能和你上床,也不会爱你。 他才浑浑噩噩醒过来,知道他哥会爱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除了他以外。 程嘉余忽然回家,父母都过来询问,程嘉余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开口,人也很没精神的样子,大人就只好不去多问,给他做好饭菜便各自忙去了。家里人都宠爱这个小儿子,惯得他娇气专横,一股子小少爷气质,说不去上学就不去,也没人敢说他。 程嘉余从前只听他哥的话,一到他哥面前就乖乖跟着,小心翼翼看他哥的脸色,努力控制脾气,百般讨好,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哥一招手他就翘起尾巴蹭过去。 连一条狗都没有他听程砚的话。 最后换得他被绑在椅子上,看玻璃另一边他哥和别人上床,玩他们成年人之间的游戏。今天早上他不舒服,吃不下东西,他哥也只是随意看他一眼,就转身走了。 程嘉余躺在床上,身体陷进床垫。他手腕的伤口还在痛,一道撕裂开的疤痕还没开始结痂,还露着微微翻起的粉色皮肉与血丝。但程嘉余已经不是很在乎,长袖掩住他的伤口,没有任何人看到,他也不想再把疼痛的部分哭哭啼啼拿给谁去看,也不想再用所有摇尾乞怜换一个随手丢来的肉骨头。 他廉价的、浅薄的真心,所有挣扎、哭泣、不堪、劣质的真情演出,在程砚眼中,都是笑话。 公众号+xytw1011 整理制作 ?2021-01-09 17:12:35 13 早晨的阳光落在程嘉余的脸上,亮得他迷迷糊糊醒来,睁开困倦的眼睛看向窗外。他在爸爸妈妈家的卧室不大,床就贴在窗边,起身就可以趴在飘窗上看楼下人来车往。 程嘉余回家三天,总是在睡觉,醒着的时候也没有精神,胃口不好。程母担心他生病,特意带去医院问过医生,上下检查一番,说是体质差,天气太冷太热都对他有影响。双性人本就普遍体质弱,程嘉余更是从小爱生病,中药年年喝也不见好。家里人都不让他做家务,也不与他大声说话,如果程嘉余不高兴了就搬来程砚,总能有用。 程嘉余裹着被子趴在飘窗上看窗外淡青的天色,他不去上学,周都与他在手机上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他的心情也始终不见好,死气沉沉地落在胸腔里面,一点盼望也没有。这三天他哥一次也没联系他,好像根本不在意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心情是好是坏。 程嘉余从他的家离开,和其他任何人的离开都一样,不会在程砚的心中留下波澜。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上班,下班,穿着体面妥帖,和周杨谈恋爱,陪他看病,打针,和他约会,上床。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床上床下都这么契合,最后大概会结婚也说不定。到时候他们一家去参加婚宴,他坐在台下,看着他们牵手,接吻...... 他会哭吗?程嘉余茫然发着呆,胸腔麻木震动,直到被猛然窒息感扼住喉咙,才后知后觉深深呼吸,让自己用力喘上气。 然后意识到哭不哭都不再重要,没人看他,他就是自导自演。 程母过来喊他吃早饭,程嘉余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他这几天吃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胃空虚得难受,他只能起床洗漱,坐在餐桌边慢慢喝一小碗白粥。程母在一旁给他把蒸好的甜糕掰开,哄小孩似的哄着他吃下去一点。之后夫妻俩准备出门买菜,留下程嘉余一个人心不在焉小口喝粥。 玄关的门刚打开,程母就“哎呀”一声,“小砚,你怎么也回来了。” 程嘉余一下子丢开瓷勺,抬眼朝门口看去,就看见打开的门边站着一个熟悉的高大黑色身影,合身的西服,衬衫,还有......黑色的皮鞋。 程嘉余把碗推得乓啷响,跳下椅子几步就跑回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嘉嘉!这孩子,躲自己哥哥做什么呀。” 接着程砚的声音平静和缓地响起,“没事,他闹起脾气是这样的。” 程嘉余躲在门口听到他们在外面交谈,听到他哥用再正常不过的语气说得接他回去上学,不然学业要落下了,说顺便回来看看他们,还带了一些水果和补品。他们聊天,谈笑,和睦融洽,不像程嘉余,什么规矩都学不会,永远只能一个人站在人群外面狼狈地跌倒,哭泣,成为一个异类。 他不想再听了。不想再听他哥游刃有余,越是不在乎就越是体面自在。不想再对比悲惨到这个地步的自己,还要再把他的可怜的自尊摔在地上,踩在脚下。 “他不愿意去上学,我们也哄不了。” “没关系,我来......” “啪嗒”一声,程嘉余反锁住卧室的门。对话戛然而止。过了几秒,程砚的声音无事人般接着响起,“我来照顾他,之后会带他回去。” “好好,也就你能哄你弟弟开心了。” 不要,不要走......程嘉余紧紧握着反锁的门把手蹲在地上默默祈求,期望爸爸妈妈不要出门,不要留他和哥哥两个人在一个家里。然而程父程母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与程砚聊过一会儿后,便离开了家。 门合上,家里静下来。惧意陡然摄住程嘉余的心脏,他紧张按着卧室的房门,苍白的手指按在门板上细细发抖。接着一声脚步踩上地板的声音,程嘉余受惊的兔子一般窜起来,连连后退跌到床上,一直到缩进床的角落,把被子抱在身前,盯着卧室的房门。 脚步声停在他的卧室门口。接着门被敲响,节制规律的三声,伴随程砚低缓的好听声音,“嘉嘉,还生气吗。” 程嘉余一声也不出,只抱着被子。他有点恍惚,隔着一扇门像隔着一条遥远的星河,他们谁都别想到达对岸。 沉默蔓延。太久没有得到回答,程砚便再次开口,“你不出来,我就开门了。” 他的声音那么冷,冻得程嘉余浑身一哆嗦,下意识钻进被子里想要保护自己。 没过多久,随着一声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门锁开了。程嘉余立刻受了刺激般喊出来:“出去!” 他把枕头往门上扔,枕头落在地上。一双鞋停在旁边,往上看,腿,腰,肩膀,一张英俊、面无表情的脸。 程砚弯腰捡起枕头,朝程嘉余走来。程嘉余再次看到这样一张脸,不知是爱到生了恨意还是委屈、惧怕,他根本无法控制情绪,失态地朝程砚大发脾气:“谁让你来的!我不想看见你!” 程砚走到床边一步远的位置,眼睛看着程嘉余,像往常任何时候一样情绪不明,漆黑如墨玉。 “你还要上学,嘉嘉。”程砚开口,“任性也要有限度。” “我不去。”程嘉余偏过头不愿意去看他的脸,发倔,“我要转回这边的学校。” 他没有注意到程砚的脸色越来越沉,只凶狠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地自言自语,“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 程砚站在床前,冷冷的目光落在程嘉余身上。他走上前一步,程嘉余终于被他的节节入侵逼得情绪失控缩进角落,“别过来!走开,走开!” “嘉嘉。” “脏死了!讨厌你!” 程砚蓦然抓住程嘉余的手腕,几乎将他从床角拖到床边,“你说讨厌谁?” 程嘉余的手腕被捏得生疼,他徒劳在程砚的手中挣扎,最后把自己累得喘息不止,眼眶通红瞪着他哥:“讨厌你!还有周杨!你们都脏......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两个!放开我,放开......” 程砚微一挑眉,明白过来。他的表情和缓许多,手也松开了,程嘉余立刻扯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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