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去死!” 话落,便一把将林婉婉推到了边缘,然后又在她快要掉下去的时候,一把拽住了她。 “不过,在你死前,我会让你再看一出戏。” 忽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天台之上:“你们在做什么?” 不等林婉婉反应过来,叶朵儿便哭着喊道:“阿沛,快来帮忙,婉婉想自杀,我快拽不住了。” 一听林婉婉要自杀,傅沛连忙跑过来,伸手就要拽林婉婉。 可就在这时,叶朵儿一手推开林婉婉,一手拽住傅沛,扑进了他的怀里。 只是一瞬,林婉婉便彻底悬在了半空中。 第二百九十二章 最后一次看你 傅沛的手扑了空,他想推开叶朵儿去救林婉婉,却被叶朵儿死死抱着,根本动不了。 眼见,林婉婉向下坠,傅沛猛地拽起叶朵儿,将她甩了出去,然后冲到天台边去拽林婉婉的手。 可是,终究是迟了。 两人的手擦指而过,就好像他们的爱情,终是错过。 “林婉婉!” 傅沛面无表情的眸子也终于有了恐惧和无助,这一刻,他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没能救下那个他恨了两年,爱了四年的女人。 甚至,他想陪着林婉婉一起去死。 可身后,叶朵儿死命抱着他的腰,将他向里拽:“阿沛,不可以。” 林婉婉看着天台边抱着的两人,眼泪喷涌而出,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终究,他还是选择了叶朵儿。 算起来,这是他第几次放弃她了呢? 第三次?还是第四次? 有些记不得了,她只知道,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撕扯一般地裂开,冷风灌入其中,让她又冷又疼,最后似乎麻痹了。 她,终于要死了么? 脑海里开始走马灯,过往的点点滴滴开始浮现出来。 从出生,到现在。 金芷的笑容,秦子舒的温柔,弟弟小嘉的背影,爸妈的未报之仇…… 甚至包括和傅沛的美好时光,十七年前的那个阳光少年。 还有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明明陪她经历万难,却还是没能挺到出生。 她不禁感慨,二十楼有这么高么? 怎么她的一生都回顾完了,却还没有落地。 转念,她又想,死的那一刻会疼么? 忽然,她睁开眼,绝望而不甘地看了一眼天台上那个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她在心中喃喃道:“阿沛,这是最后一次看你了呢,再见了。” 就在这时,她的身体猛烈地撞在了什么,一阵刺痛从小腹传来。 耳边响起秦子舒急迫的声音:“婉婉!婉婉别睡!快来人!” 她昏沉沉地看向秦子舒,只觉得他的神色慌忙,嘴巴一张一合,可她却一个字也没听清。 就在秦子舒俯身之际,她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谢谢你,子舒。” 说罢,她便彻底晕了过去。 秦子舒看着医生将浑身是血的林婉婉抬上担架,一直跟到了抢救室门口他才停下。 他低头看着自已手上的鲜血,恼恨不已,一拳便砸在了雪白的墙上。 恨,他恨自已为什么会这么蠢,居然上了金念雨那个女人的当。 如果不是周医生打电话告诉他婉婉跑了,他或许还会蒙在鼓里。 如果不是消防就在边上,又怎么来得及铺好气垫。 如果…… 那些如果他不敢想,他根本不敢去想失去婉婉的后果,因为他承受不来。 他抱着头靠在墙边,双目无神地看着地上。 此刻,他害怕极了。 忽然,他听到‘啪’的一声,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怒骂声:“傅沛你这个王八蛋!如果婉婉姐死了,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傅沛!” 秦子舒转身一个健步冲上前,一拳打在傅沛的脸上,将他按倒在地,嘶吼道:“为什么不救婉婉?上次你拼命刨土的力气呢?” 傅沛没有还手,只是空洞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她会不会恨我? “你就是个孬种!” 秦子舒拽起傅沛的衣领,又是一拳打了过去:“你要是不爱了就放手,折磨一个女人算什么东西?” “你要是还爱她,就该相信她!” 紧接着,又是一拳落在傅沛的脸上。 秦子舒下的都是狠手,傅沛的脸立马就肿了,嘴角也跟着溢出血来,但他仍旧没动。 许是,看傅沛一动不动仿若一个死人,让秦子舒更是气了,又是一拳打下去。 “你信一个鬼话连篇的歹毒女人,却偏偏不信自已的老婆,傅沛,我没见过你这种垃圾!” 忽然,傅沛抬眸冷冷看了秦子舒一眼,翻身便将他压在身下,一拳打了回去。 “那你呢?你又算什么垃圾?我和你当了二十几年朋友,你居然看上了我老婆?” “傅沛,这种时候你还在计较这个?你到底有没有心?婉婉还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那是我老婆,用不着你操心!” 随即,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越打越凶,路过的护土也不敢劝架,只好打电话叫保安。 这时,陆译和卫崇从楼上跑了下来,一人拽着一个人,才将两人分了开来。 陆译看了看两人,衣服凌乱鼻青脸肿,哪里还有富家公子的形象。 他走到傅沛面前,冷声道:“沛哥,这一次我真的帮不了你,如果婉婉真的出事了,我也不想再和你做兄弟了。” 傅沛瞪了他一眼,红着眼冷笑道:“怎么,你也看上了我老婆?” 陆译一怔,随即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傅沛,你给我清醒点,别像个疯子一样让人看笑话!” 随即,他看向卫崇:“带走!” 这边,秦子舒跌坐在地上,白衬衫上还粘有血迹,要是不知道情况,还以为他杀了人一般。 陆译叹了一口气:“子舒,去处理一下伤口,换身衣服,这边有我。” 但对于陆译的话,秦子舒仿佛充耳不闻,一动不动。 陆译想去拽他,却被金芷给拦住了。 “随他吧,把护土叫来,在这里上药好了。” “但是……” 金芷冷眼扫了扫周遭:“我觉得你得先管管这些拍照的,要是被记者乱写,到时候可就惨了。” 其实,对于傅沛,金芷可一点也不同情。 就算,傅氏因此垮了,她都无所谓。 但她知道,记者一定会扯上林婉婉,到时候指不定写的多离谱。 她可不想婉婉姐生死未卜,还要被人毁了清誉。 陆译抬头看去,抿唇道:“嗯,我知道怎么处理,你也回病房吧,这边我善后。” 金芷摇头,慢悠悠地走向抢救室:“不,我要在这里等婉婉姐醒来。” 见金芷坚定的目光,陆译知道自已劝不动,便点了点头:“好。” 陆译找人将所有看热闹地全部清走之后,走廊上就只剩下了秦子舒和金芷。 过了许久,抢救室的门还没有开,秦子舒忽然低垂着头,沙哑道:“她会不会恨我?” 金芷不明所以:“恨你做什么?” “因为,我上了金念雨的当,把婉婉一个人丢在了检测室,不然……我可以制止的。” 起码,不会让她从二十楼坠落。 金芷扭头看向他:“秦子舒,你是不是喜欢婉婉姐?” 第二百九十四章 她的仇我来报 秦子舒自嘲般地笑了笑:“这重要么?” 他知道,婉婉不爱他,所以,他是否喜欢她,根本不重要。 只要她能健康开心地活着,他就满足了。 谁料,金芷却走到他面前,说道:“重要。” 秦子舒一怔,有些慌乱地抬头看去,又见金芷说道:“秦子舒,如果你爱婉婉姐,起码你是一个比傅渣男更好的选择。” “你能保护她不受伤,关心她的身体,至少在你身边,婉婉姐可以活下去。” 话落,她异常严肃地又问了一次:“所以,你喜欢婉婉姐么?” 秦子舒沉默了好一阵,点头:“喜欢,我喜欢她。”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这句话,也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那你带她走。” 闻言,秦子舒一愣。 带林婉婉走? 可是,他很清楚,就算带走了,她也一定会再回来。 金芷转头看向抢救室,咬唇道:“她的仇我来报,她的弟弟我来救,我只要她活着。” 她不能再看着婉婉姐出事,绝对不可以! 忽而,秦子舒轻笑一声:“你和她很像。” “什么意思?” 秦子舒站起身,靠在墙上,叹了一口气:“这句话,婉婉也说过,在她求我带你走的时候。” 金芷身子一僵,五味陈杂地看向他:“真的?” “当然,你们连说的话都一样。”秦子舒扭头看向那亮着的红灯:“金芷,她不会走的,和当时的你一样。” “而且,我和傅沛不一样。” 闻言,金芷微微蹙眉,声音带有一丝恼怒:“你怂了?你是不是不敢?” 秦子舒摇摇头:“我敢带她走,但我不可以。金芷,我不可以违背她的意愿,强迫她接受所谓的为她好。” 傅沛的性格很强势,很多时候,他只考虑他想要如何,从而不顾婉婉的意愿。 就好比三年前,因为林婉婉有些小感冒,傅沛便将她关在家里,不准她出门,从而让林婉婉错过了一场演唱会。 三个月后,歌星意外死亡,那场缺席的演唱会便成了的最后一场。 林婉婉很少提,但他知道,她很在意。 因为,住院那阵子,两人闲聊的时候碰巧聊到过。 那一刻,他在林婉婉的眼里看到了光和遗憾。 “我会帮她复仇,保护她安危,但我不能违背她的意愿,除非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 听了这话,金芷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秦子舒,或许,你比我更了解她。” …… 楼上病房。 卫崇正在帮傅沛上药,忽然傅沛一脚便将茶几踢翻在地。 “滚!” 但傅沛身上还在流血,卫崇哪里敢滚。 “先生,伤口要是不处理,肯定会恶化,到时候……” 不等他说完,傅沛抬头看向他,猩红着眸子,仿佛炼狱回来的恶鬼一般吓人。 卫崇背脊发凉,但还是压抑道:“先生,就算不替你自已考虑,也替夫人想想,她一定不希望你出事的。” 闻言,傅沛身子一颤,就连声音都有些发抖:“她真的会担心我?” 这一幕,让卫崇不由地有些心疼,点头:“会。” 她会么? 傅沛脑海里浮现出林婉婉下落那一瞬的表情,她当时在想什么? 第二百九十五章 她不愿醒来 包扎完伤口,傅沛换了一套新衣服,便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沉闷的可怕。 就这样从天明坐到了暮色已沉,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一道皎白的月光打在他身上,看起来越发清冷。 忽然,他站起身,迈开长腿向外走。 刚走到门口,却发现门口跪着一个人。 他深邃的眸子森冷地凝了那人一眼,便抬腿一脚将她踹开。 “阿沛。” 叶朵儿哭着抱住他的腿:“我知道你在怨我,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对你动心,因为爱你,所以我不能看着你掉下去而不管。” “放手!”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带有一丝杀意。 可叶朵儿怎么会那么轻易放手? 原本计划好好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傅沛会因此和她翻脸,更没想到林婉婉竟然会没死! 她怎么可能甘心? “婉婉要自杀,我便拦着她,可她脾气倔根本不听我的劝,纵身就要向下跳。 我冲过去拽着她,可是阿沛,我没力气了,拽不动了…… 我没想到她会掉下去,我不想的……如果重来,我宁愿掉下去的是我”。 叶朵儿越是解释,傅沛便越是恶心。 终于,他忍无可忍,转身将叶朵儿从地上拎了起来,冷声道:“你应该庆幸你救过我,不然你已经死了。” 他手一松,叶朵儿便跌坐在地上,痛苦地喊了一声‘阿沛’,随即向后一倒晕了过去。 但傅沛看都没多看她一眼,转身进了电梯。 见电梯门关上,卫崇从屋里探出身子,冷冷扫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叶小姐,先生已经走了,别装了。” 说罢,便关上了房门,过了几秒,叶朵儿才愤恨地从地上爬起来。 该死的林婉婉,这居然都死不了? 不,她筹谋了这么多年,绝对不能输在这里。 那两个老东西的尸骨还在她手里,她还有机会! …… lcu。 傅沛透过走廊上的玻璃看着床上的女人,脸若冰霜,黑眸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江远看到他,神色一僵:“你就是林小姐的渣男老公?” 傅沛眯了眯眸子:“你是谁?” “我是……”江远刚想说,但转念一想,冷声道:“我是谁干嘛要告诉你?” 她身边的男人怎么这么多? 而且,每一个看到他,都带着一丝敌意。 “你别又想诬陷林小姐,我和林小姐的关系很清白。”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金小姐快回来了,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免得又被打。” 闻言,傅沛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里面的女人,抿唇道:“照顾好她。” 这边,傅沛前脚刚走,金芷后脚就回来了。 见江远看向另外一侧,问道:“怎么?有人来过?” “没,没人来过。” “你也回去吧,你还有妹妹需要照顾。” 江远张了张嘴,想说关于找人的事,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金芷换上了无菌服,走到床边拉起林婉婉的手,哭着唤道:“婉婉姐,醒醒好不好?别睡了。” 医生说,虽然林婉婉脑部没有外伤,但是本人没有了生的意向,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能不能醒来,全看她想不想醒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孩子没了 “婉婉姐,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 金芷吸了吸鼻子,靠在床边,双目含泪看向脸色苍白的林婉婉:“十七年前,我被人贩子绑架到了小黑屋,然后在那里遇到了你。” “那时候,你也不过十岁左右,可看到比你小的我,你却忘了害怕,一次又一次保护我。” “还记得么?有一次,因为我哭闹,对方不肯给我吃饭。 你偷偷将馒头藏起来了一半,等他们走了,悄悄塞给我。 还有一次,他们打我,你却护着我,结果你被打了一身伤,还被迫和我一起挨饿。” 说到这里,金芷已经泣不成声,拉着林婉婉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喊道:“婉婉姐,求求你,快点醒过来。” “你还有我啊,还有秦律师,还有弟弟,你还有我们,别睡好不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芷喊的喉咙都哑了,林婉婉也依旧没有反应。 于是,她索性闭了嘴,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 甚至,金芷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如果,林婉婉从此成了植物人,那她一定会杀了叶朵儿,哪怕后果是坐牢,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她忽然开了口:“婉婉姐,你不打算找叶朵儿报仇了么?是想成全她?” 此时,林婉婉只觉得自已身处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谁? 她冥思苦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声音却像魔咒一样在她耳边不断回响。 闭嘴!好吵。 她捂着耳朵不想再听,可声音还是钻进了耳朵里。 她好困,好想睡觉,别说话了,好么? 忽然,她听到了一个名字,心猛地一阵刺痛。 紧接着,仿佛密密麻麻地针扎在头上,让她头疼欲裂。 最后全身都在撕扯,疼痛之中穿插着许多记忆,让她呼吸困难。 一阵钻心疼之后,她猛地想起来了。 对,她还有仇未报! 叶朵儿还没死! 忽然,眼前一片明亮,耳边又响起那熟悉的声音,她转头看过去,便见金芷着急的样子。 很快,医生便将她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再然后她又睡了过去。 ……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林婉婉觉得头昏昏沉沉,手下意识摸了摸小腹,心猛地一颤,整个人都僵住了。 金芷一回头见她醒了,立马跑过去嘘寒问暖。 “婉婉姐,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饿不饿?” 虽然,月份不大,也不显怀,但因为她每天都会摸着小腹睡觉,所以早已熟悉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可如今手落之处却平坦至下凹。 “阿芷。”她瞪大双眼,声音沙哑而绝望:“我的孩子呢?” 金芷不敢看她,偏头抿唇道:“婉婉姐,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说着,她转身就要去倒水,手却忽然被林婉婉给拽住。 “孩子呢?”林婉婉忍痛强撑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惨白的双唇颤抖道:“是不是没了?” 金芷仰头忍住眼泪,转身握住她的手:“嗯。” 其实,林婉婉很清楚,从二十多楼掉下来,她没死已经是走运了,孩子怎么可能保得住。 可是…… 哪怕如此,她还是无法接受。 随即,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第二百九十七章 最终,我们成了仇人 虽然,她也曾想过打掉这个孩子,可这毕竟是她的孩子,她怎么舍得。 在这段痛苦而绝望的日子里,是这个孩子一次又一次燃起她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曾经,她也幻想过。 会不会等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和傅沛又能和好如初,哪怕是在生命最后的光景,能够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她也心满意足。 可是,这一次,是傅沛亲手杀了这个孩子。 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的回头路。 到了如今,她甚至再也没有理由说服自已去爱他,去原谅他。 阿沛,最终我们还是成了仇人。 林婉婉啜泣了一声,睁开了双眼,眼泪顺着眼角落在枕头上。 微微转头才发现,枕头早已湿透。 她双手强撑着坐了起来,然后靠在床头,呆呆地看向窗外的落日余晖。 树枝上有着成群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可屋内却冷清的可怕。 屋内屋外仿佛两个世界。 金芷一推门,发现林婉婉醒了,立马扬起笑脸:“婉婉姐,吃点东西吧,陆译让人熬了汤。” 但林婉婉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金芷心一颤,知道事态严重,不由地绷紧了神经。 房间里静谧到有些沉闷,她每次想开口,可一抬头看到林婉婉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便什么话又都咽了回去。 她知道,她说什么也无法安慰到她。 一直到天都黑了,林婉婉仍旧一言不发,当真吓坏了金芷。 金芷略带哭腔地摇了摇她:“婉婉姐,你别这样,和我说说话好么?” 即便如此,林婉婉依旧没有回应她。 就在金芷不知要如何是好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一道颀长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来。” 见到来人,金芷一下哭了出来:“秦律师,婉婉姐已经这样一动不动坐了好几个小时了,你快劝劝她。” 秦子舒拍了拍她的肩膀,点头道:“我会的。” 说罢,他走到林婉婉面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婉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离开,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就不会出事的,本来……” 不等秦子舒说完,林婉婉忽然开了口:“不怪你。” 秦子舒心蓦地一疼,俯身看向她:“婉婉,你怪我吧,打我,骂我都可以,别憋着好么?” 林婉婉抬头看向他,眼泪瞬间一涌而出。 秦子舒轻轻帮她擦拭眼泪,柔声道:“哭吧,婉婉,我会一直陪着你。” 林婉婉抱着他哭了许久,久到秦子舒站得腿都麻了,才缓缓松开他,啜泣着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脸?”秦子舒抬手摸了摸红肿的位置,敷衍道:“昨天不小心撞门上了。” 但林婉婉却摇了摇头:“你骗我,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秦子舒不言,他知道林婉婉肯定不想听到傅沛的名字,便转口道:“我来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好消息? 孩子都没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周医生说你的癌细胞数变少了,虽然减少的不多,但至少没有再恶化。” 秦子舒扳着她的双肩,一字一顿地说道:“婉婉,我们还有希望。” 第二百九十八章 傅沛,你现在满意了? “希望?” 林婉婉红着眼睛看向秦子舒,咬着下唇摇头:“秦子舒,我孩子没了,不会再有希望了。” 她也曾想过一了百了啊,可是只要一低头看到微隆的小腹,便又打消了念头。 可如今,孩子没了。 她的希望,她和傅沛之间的纽带,就这样断了。 “秦子舒。”她哭着拽住秦子舒的手:“你说,宝宝会不会怨我?埋怨我没有好好照顾她?” “她会不会后悔当了我的孩子?” 秦子舒身子一颤,抬手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不会的,婉婉,宝宝不会怨你的。” “可是,我把她弄没了……” 原本多么坚强的宝宝啊,就连她出车祸,都能奇迹般地活着。 又怎么会不怨她呢? “婉婉,周医生说了,之前孩子一直汲取你的营养,导致你身体越来越虚弱。 如今孩子没了,你也正好可以补补身体,到时候等情况稳定了,再做手术,说不定可以治愈。” 林婉婉浑身都在颤抖,哭着不断摇头:“这个宝宝是特殊的,她是独一无二的,就算再怀,也不是她了。” 不会是她和傅沛的孩子,也不会是这个陪伴她走出阴霾的孩子。 秦子舒看着她苍白的双颊,心里心疼不已,可他却只能抱着她,不断安慰她。 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一直到,林婉婉哭累了,才昏沉沉地睡过去。 秦子舒小心翼翼地帮她掖好被角,捋顺她额前的碎发,才叹了一口气,走到走廊上的窗口。 他很清楚,林婉婉的崩溃不仅仅因为孩子,还因为傅沛。 在她坠下来的那一刻,她认定了,傅沛在叶朵儿和她之间,选择了叶朵儿。 与此同时,放弃了她。 想到这些,秦子舒烦闷至极。 他在懊恼,如果他在现场,那么她就不会坠楼,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于是,秦子舒拆开刚买的烟,拿了一根放到唇边,然后点燃,猛地吸了一口气,吐出一个烟圈。 其实,他早就戒烟了,可现在,他也找不到第二办法缓解心中的郁结。 忽而,他抬头看向星空,喃喃道:“或许,当初应该听金芷地悄悄带她走。” 抽完一根烟,他将烟味吹散才回到病房里,坐在沙发上看着林婉婉。 就这么看了一宿,一直到早上金芷过来换班,叮咛了一番,他才走。 …… 林婉婉还是不太爱说话,所以一说想吃冰糖葫芦,金芷便立马起身去外面买。 她刚走,房门便被人推了开来。 林婉婉以为是金芷就回来了,便扭头说道:“阿芷,你是不是在门口……” 话还未说完,便僵在了原地。 他似乎许久没睡了,一脸倦容,青色的胡渣也长了出来,看起来有几分沧桑。 四目相对,林婉婉心里五味陈杂。 有恨,有怨,有悲,有惊。 忽然,她光着脚便冲到傅沛面前,一拳又一拳地打在他的胸口。 傅沛就那么任由她打,也不制止。 一直到她累了,拽着他的领带,咬牙质问道:“满意了?傅沛,你现在满意了?你终于如愿以偿杀死了自已的孩子!” 傅沛蹙眉,伸手想要摸林婉婉的头,却被她躲了开来。 他的手就那么僵在了空中,半晌才收了回去,沙哑道:“婉婉,孩子我们还可以再要。”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我和你不可能再有孩子 “再要?” 林婉婉心一颤,嘶吼道:“傅沛,你是不是觉得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你根本无所谓?” 那是他们的孩子啊,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再要’两个字? 傅沛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林婉婉狠狠推了出去,撞在了门上。 “傅沛。”她噙着眼泪,凌然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和你不可能再有孩子。” 这话仿佛一把刀扎在傅沛的心上,让他钻心的疼。 “为什么?” “为什么?”林婉婉盯着他看了十几秒,忽而嗤笑道:“傅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知道,他当然知道,可他不愿那是结果。 “林婉婉。”他哑着嗓子叫她,抬头用一种带有些许落寞的眼神看向她。 林婉婉心如刀绞,疼到无法呼吸。 他凭什么失望? 这一切都是因为谁造成的? 为什么,他永远都觉得自已没有错? 绝望? 不,她觉得讽刺至极,忽然仰头笑了出声。 可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又笑了出来,顺着脸庞滑落到嘴边,很咸,很涩,好像她的百味人生。 眼前这个她爱了十七年,和她同床共枕几年的男人,她忽然不认识了,变得好陌生。 “傅沛,你做这样子是给谁看?” 脑海里浮现出,她下坠之时看到的那一幕,她顺手拿起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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