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氏太子爷携某三线小花酒店幽会。 柏深吃了一口肥牛,觉得这个汤底真的好辣,辣得他都快忍不住流泪。 走出火锅店的时候,柏深还在想,怪不得有人说难过的时候应该去吃火锅。 只是等到半夜,柏深被大脑里尖锐的疼痛唤醒的时候,好不容易等到救护车来,再睁眼时,就是医院里雪白的天花板。原来不能吃刺激性食物是真的,柏深想。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懂爱惜身体,净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医生说,“老了就知道后悔了。” 柏深笑笑,“说不定等不到老了。” “……呸呸呸,乌鸦嘴,”医生被他噎了一下,忍不住拿病历单敲了一下他的床角,“我看了你的检查报告,趁着还没出大事赶紧预约手术吧,叫家人什么的过来帮帮忙。” 柏深不可置否地唔了一声,而后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这个病会遗传吗?” 医生看了眼他的脸色,“……会。” “这样,”柏深点点头,又问,“我这样的,算是自己倒霉还是遗传?” 医生沉默了一下,“是因为作息和工作诱发的遗传病灶。” 6 第二天柏深在医院里无所事事地闲逛了一遭,从住院部逛到ICU,又从手术楼逛到门诊。 不同的脸上有不同的悲喜,对比起来也会觉得自己或许也没有那么惨。 回到病房已经傍晚,医生在走廊上把柏深逮住,先是教训了他一通今天又没有好好吊水,然后照例催促他快点去预约手术时间。 “明天我准备出院,”柏深说,“这几天谢谢您的照顾了。” “不可以!”医生的模样也很温柔年轻,他看着柏深毫不在意的模样有些生气,“又不是治不好,你不要这么轻易地就放弃的自己,你现在的身体还……” “医生,”柏深笑着打断了他,“我没有放弃治疗,我只是想换个城市。” “也是,肿瘤的话还是首都最好,”医生忽然就放松了下来,“现在的手术成功率都很高,你一定没事的。” 柏深的笑更真切了些,“谢谢。” 柏深对于别人给予他的善意从来都会报以更大的善意,但是这次他却骗了这位好心的医生。 他没想去首都,而是准备去一个可以称得上是落后的、小小的沿海城市里的综合医院。 但那家医院的后面却有一座高档疗养院,只要钱给的足够多,甚至可以帮忙料理身后事。 半年前柏深偶尔会头疼,一开始他只以为那是熬夜的后遗症,随着往后头疼的频率越来越高,柏深也稍微削减了一下自己的工作量,只是没想到头疼并未减弱或者停止。 直到一周前他突然晕倒在公寓的浴室内,凌晨才在冷冰冰的瓷砖上苏醒后,他便预约了医院的体检。 ——恶性脑瘤,已经步入了晚期。 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大概有百分之六十,不算低,但或许会有后遗症,比如语言障碍、活动受限、记忆力下降,或者变成植物人。 太难堪了,比起变成一个话都说不清的傻子,或活动受限的残障人士,植物人或许是最好的症状了。 柏深不想死,但也不想如此没有尊严地活着。 他知道如果时望里知道后一定会为他找来最好的医生,尽力尽力地来照顾他,甚至由于这个病答应和他在一起—— 但他想要的是爱,并不是同情和怜悯。 又或者时望里因为怜悯和他在一起了,可他一旦他的手术发生意外,他们之间本就不深厚的情谊在病床前又能撑多久? 一年,五年,或者是十年? 柏深不想赌,不敢赌,也赌不起。 他只能悄悄离开。 已解锁本文 7 柏深没有立刻辞职,他把进时氏以来所有未休的假期都并在了一起,足足有一年还多。 人事部的经理一开始还以为柏深是来销假的,没想到对方又延了这么久。 “您请假了,”经理说,“时总也不在公司,我们心里也没个主心骨。” “放心,我把近期几个大单子都安排好了,”柏深笑笑,“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那您……”经理讨好地问柏深,公司上下都知道时望里在哪儿,方圆一百米内定会出现柏深,从两个人一开始进时氏就是这样,“是不是和时总一起度假去?” 柏深一怔,旋即错愕地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你们时总过几天估计就会来上班了,我是有点自己的私事需要处理一下。” 可谁不知道柏深人都是时家的,能有什么私事?经理讪讪地点点头,又恭恭敬敬地批好了假条。 机票买了三天后的,余下的这几天柏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屋子。 他没什么朋友需要道别,从到时家后,他的生活一直便围绕着时望里,再没有其他。 柏深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苦中作乐地想,也不知道时望里会不会发现他“失踪”,又会不会主动拉下面子来找他。 ——估计不会。 可能还和以前一样,以为自己不开心了就出去躲着,等到消化好了再若无其事地跑回来,永远像个记吃不记打的小狗。 只是离别比想象的还要容易,柏深坐在出租上打量着这么陌生的城市,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一个没有时望里的城市。 新城市的风景很好,医院距离海边很近,在傍晚的时候,柏深经常会去海滩上散步。 冬天的海好像格外的蓝,就像涌动的宝石,黑眼睛的海鸥们跟着他,就像陪着一个新来的朋友。 预约的手术时间就在几天后,如果手术失败,那么后面的疗养院会把他接过去,如果手术成功,或许留在这里养老也不错。 只是…… 时望里。 时望里对于柏深来说就是一种用漫长时间打磨而成的执念,即便在南墙撞到头破血流也不想回头。 十几岁的柏深大概就是距离时望里最近的时候,他们隔着两个年级,但谁都知道在这个贵族高中里柏深是由时望里罩着的,他们是同学,是朋友,或许也算是亲人。 夕阳照过操场,余晖把树影拉得很长,时望里站在教学楼下,穿着白衬衫,领口的两粒扣子被不耐烦地解开,看上去英俊又不羁。 他单肩背着自己的书包,另一只手拎着着柏深的书包,柏深怀里抱着一个篮球,慢慢地跟在时望里的身后。 柏深小声地喊他:“少爷。” 时望里转身,疑惑地挑眉看着身后的人,“嗯?” “毕业的时候,”柏深看着时望里,看上去有些紧张,“可以把第二颗纽扣给我当纪念吗?” 衬衫的第二颗纽扣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在日本,不管男生女生,总会把第二颗纽扣留给喜欢的人。 柏深不知道时望里知不知道第二颗纽扣的含义,但他只能鼓起全部的勇气,去问,去要。 时望里意味不明地看着柏深,夕阳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层柔和的金边,也许是错觉,柏深觉得时望里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克制的温柔。 片刻后,时望里转过身继续往前慢慢地走,柏深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但是随即,他又听到前面的人说:“可以。” 8 时望里有半个月没见到柏深,他是一贯的玩得开又好脾气,但是每次面对柏深又忍不住失控。 他想看一看柏深,哪怕只是在办公室里,或者只是简单地看一看他。 公司里的人说柏深一直没去上班,时望里有些担心,却又拉不下脸来给柏深打个电话。 孟秋说很不屑,“当初你撺掇唐唐出道的时候怎么有的脸?” “我……”时望里哑口无言,只好又闷了一口酒,苍白地解释道,“这不一样。” “这有什么不一样?”孟秋说骂他,“我看你就是贱,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你也别这么缺德地吊着人家了。 “柏深小时候多可爱啊,你看看现在被你这个人渣折腾得死气沉沉的样子,你摸着良心说,你是个人吗?” 时望里垂头丧气地,“我不是人。” “你要真的喜欢,就去好好地给人道个歉,”孟秋说叹了口气,难得地给了他好脸色,又温柔了些,“别总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时望里打断他,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我已经忘了,也没有惩罚自己。” “……” 孟秋说无言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又道:“行,就当你没有,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折腾,痛苦的也不止你一个,你无视柏深对你的感情,又有多伤他的心?” “我……”时望里表情变幻莫测,手机捏在手里亮了又暗,最后他颓然地靠在沙发上疯狂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我要想想。” 孟秋说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忍住把酒水泼对方一脸的冲动,“渣男!” “谁是渣男呀?” 唐槐出道没多久,还在上升期,出行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的,等他到的时候刚刚听孟秋说骂完那句“渣男”。 时望里动动嘴唇,“我。” “这还用说吗?”唐槐疑惑地看着两个人,“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时望里:“……” “这次有点不一样,”孟秋说道,“他自己作死,和柏深吵架了,现在半个月都不见人影,他想找人家又不好意思,要我说就是活该。” 唐槐小小地惊呼一声,说:“说起来前几天我在医院看见小深了,他看起来瘦了好多,看起来急匆匆的,我还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呢,他就不见了。” “他去医院?”时望里一下子坐直了,“他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啊,”唐槐说,“我还想问你呢。” 时望里一下子坐直了,“……我不知道,他什么都没和我说。” 9 也许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时望里想。 那天上午时望里一气之下对他说了很难听的话,柏深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表情看起来很难过。 时望里内心拼命克制住想要过去拥抱他的冲动,又黑着脸让他滚。 ——但柏深却问了他一个问题。 “四年前,我们一起去日本出差,”柏深说,“晚上在酒店里,你为什么吻我。” 时望里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错愕,“你没醉?” 柏深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把声音放得很轻,“你把我送回房间的时候我就清醒了。” 时望里沉默地和他对视,柏深又道:“但是回国后你又找了个借口让我搬走,那时候我就想问你……为什么,是因为喜欢我让你觉得不可以接受吗?” 时望里能听出来柏深强忍着的哽咽,他想说,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但每当他看着柏深,却总是说不出想说的话。 “我以为小深是去找你才这么匆忙,”唐槐说,“平时他都很冷静的。” 时望里想起什么似的,“那天是几号?” “九号?还是八号来着,”唐槐苦恼地想了想,“好像是八号。” “就是那天上午,我们吵了架,”时望里苦涩地说,“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原本是想和他一起吃饭的。” “你也别太担心,可能就是流感,”唐槐挠了挠头发,有些语塞,“或许这几天小深就是单纯地不想见你吧。” 时望里:“……”谢谢,但这个安慰他并不想要。 片刻后,时望里猛地起身,“不行,我去医院看看,先走了。” 孟秋说嗤笑了一声,“担心又不好意思直接问,狗脾气。” 去医院的路上时望里打不通柏深的电话,于是就找人调出了柏深最近的就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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