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有好几次,他下去卧水的时间都久得不正常,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害怕他不会再上来。 沈锡舟终于在她的望眼欲穿里,来到了岸边,这个孩子还醒着,身体不至于发沉,但将其举起,于他却比前一个更艰难。 沈锡舟已是筋疲力竭,他咬牙,脸颊深深陷下去,额角和手臂青筋暴起,因为吃力,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 岸上亦是使尽浑身解数,好不容易将那个孩子生拉硬拽上岸,只是一转身的功夫,待庄殊绝再望进河中,却惊恐地发现,沈锡舟不见了! “沈锡舟?”她盯着那圈扩大的涟漪,迟疑着喊他名字。 没有回音。 她什么也顾不上了,扔下手机就想跳下去找人。 “你干嘛呢?!”有村民骑着电瓶车经过,他会游泳,当即答应下水捞人。 以沈锡舟的消失点为圆心,村民一次次扩大范围,脸色也越来越肃穆,他告诉庄殊绝:“这河向来玄乎,他八成是遇上水鬼了。” 庄殊绝当然不信这些封建迷信,她猜测,水底应该有暗流和漩涡,会神不知鬼不觉将人卷出老远。 每过一秒,沈锡舟存活的可能性便小一分,她焦急难耐,但又清楚自己下去只会添乱,强忍着没有动作。 不知第几次空手浮出水面后,村民为难地说,他也吃不消了。 庄殊绝知道,对方这是打算放弃了,她在岸上,却如同溺水之人,一味抓着眼前的救命稻草不肯放,人性的自私也在这刻具象化,这一刻她顾不上别人的安危,只知道以利为饵:“拜托你再找一次,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都可以给你。” 面对金钱的诱惑,虽有所迟疑,但权衡过后,村民还是不愿涉险:“我老婆生病了,我儿子还没有结婚……” 庄殊绝没空听他的难处,既然如此,她自己下去捞人就是。 村民阻挠:“你不会游泳,下去是找死!”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女孩子瞧着瘦弱,力气怎么这么大,他一个大男人,差点制不住她。 二人缠斗之际,有眼尖的孩子忽然叫起来:“看!!那是不是大哥哥?” 庄殊绝精神一凛,定睛望去,水面反射的金光让人目眩,约莫二十米开外,一棵前几日遭到台风连根拔起的大树,从岸上横卧入河,树冠部分浸在水中,而在那茂盛尚未枯干的枝叶间,似是缠着个人,在水中影影绰绰。 庄殊绝撒腿就跑,灼热的空气化作疾风,从耳旁刮过,可这段路程仍漫长如没有尽头。 好消息是,确实是沈锡舟,一根枝干勾住了他腕上的红绳,才将他卡在这里,河水将将淹没他的脸,浪潮涌动间,他的鼻唇偶尔露出水面。 坏消息是,他已经没有心跳,没有呼吸,肤色呈现可怖的青白色。 庄殊绝和村民先后跳下去,这附近恰好有道下水的台阶,二人合力将沈锡舟拖上长满青苔的台面。 他的身体软得吓人,随便别人摆布,长手长脚仿佛没长筋骨,在拖行间,诡异地弯曲,折叠,戴着红绳的手,笔直垂入水中。 “我来按!你人工呼吸!”村民说着,在沈锡舟身边跪下去,双手握拳交叠在他胸前,借着身体的重量用力按压。 村民力气大,确实更适合胸外心脏按压,庄殊绝接受安排,数着胸外按压的次数,每三十下,便低头扣住沈锡舟的下巴迫使他启唇,贴着他的嘴唇往里渡气,他的嘴唇也是冰冷的,她脸上淋漓的热汗,胡乱顺着脸颊流淌进彼此口中,却无法温暖融化那种彻骨的温度。 明明心肺复苏对那个孩子有效,可为什么沈锡舟,迟迟不醒呢? 很多次,她以为他动了,可每当她定睛去看,又分明只是胸外按压的外力作用。 又似乎有警笛,正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也许只是幻觉,因为救护车迟迟不来,倒是有别的村民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按了多久了?” “差不多有个十五分钟了。” “这么久?多半不行了。” “可惜了,还这么年轻。” “村里老人早就说过,龙王爷每年不吃一两个人,是不会罢休的。” “都闭嘴!别在这里晦气。”庄殊绝忍无可忍,抬头呵斥人群,“离他远点,影响空气流通了!” 世界安静下来。 “沈锡舟,你别听他们的,他们说的都不对。”她从未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过话,简直像在哄孩子了,“我的金铃铛很灵的,一定会带你回来,刚才就是它,把你拉住的。” 她怀着一种盲目的乐观,固执地游离于惊心动魄的生命争夺战之外。 她拒绝害怕或慌乱,旁人越是唱衰,她的头脑就越镇静。 可她的意志,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死亡的阴影,悄悄笼罩了这座宁静的村落。 面前的少年只是安静地阖着眼,长睫湿润,脸颈上凝成的水珠经阳光反射,像密密麻麻的鱼的鳞片。 她一时恍惚,摸摸他的脸,忍不住感慨:“沈锡舟,你现在真的好像条美人鱼。” 有人唏嘘:“这姑娘疯了吧,还笑得出来。” 你才疯了,她想,你难道不知道,美人鱼生活在海里,是不怕水的。 又一个念头闪电般掠过,往她一手编织的幻境上扎了一针,麻木的刺痛—— 童话故事里,美人鱼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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