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哀求温雪玲放过她。 只是端端正正对着温雪玲磕了一个头,然后被无眉姑姑让人拉下去了。 甘琼英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揪住不放,这种事情没有办法置温雪玲于死地。 让她吃亏也吃不了什么大亏,再纠缠下去只会让惠安大长公主为难。 温雪玲毕竟是荆西王的掌上明珠,荆西王霸占一方做了多年的土皇帝,皇城当中的这些没兵没钱,光有个空架子的贵族们,还真不好轻易招惹他。 于是甘琼英把笑容收得干干净净,一脸邪魅狂狷对温雪玲说:“打杀一个奴婢就想平息我的怒气?” “我好歹是个公主呢,平白被污蔑两次,皇族威仪何在?” 寿宴之上再度寂静无声,众人都以为甘琼英这是又要咬住温雪玲不放了。 结果甘琼英话锋突然一转,说道:“这样吧,不若雪娥郡主赔偿我一万两白银,待到寿宴结束派人送到我府上如何?” 短暂的寂静过后,寿宴之上再度发出了笑声。 甘琼英前后呼应,生生把话拉回来不说,还把这心心念念的一万两白银给圈到了兜里。 可谓是名利双收! 温雪灵也只能打碎了门牙往肚子里吞,客客气气地点头说道:“正该如公主所言。” 第61章 一只体型硕大的海东青! 事情发展成这样,甘琼英觉得十分满意。 但是温雪玲还站在宴席的正中间,在答应给她赔钱之后,眼看着躬身又要对着惠安大长公主见礼,不知道要说什么。 甘琼英立即警觉,猜想温雪玲绝对是贼心不死,还想跳舞挽尊! 她自然不可能给温雪玲任何的机会。 今晚上左右“男主角们”都在,要素齐全,温雪玲只要跳了,剧情效应便会作祟,还不知道要弄出什么连锁反应来呢。 因此甘琼英立即装着恍然大悟一样起身,在温雪玲之前,抢先对着惠安大长公主道:“姨母!我想起还有准备的寿礼没有送上来呢!” “满月,快去催催。” 满月是个十足机灵的,立刻躬身道:“早已经准备好了,这便让人献上来。” 甘琼英便对着温雪玲说:“那快来个人把雪娥郡主叉……咳,搀下去。” “雪娥郡主腿脚不好,还是赶紧归位多吃点东西补补,今夜的酱焖野猪蹄筋还不错,以形补形,我这份也让给你。” 温雪玲向来以“大家闺秀”自诩,在殷都的贵女之中,风评也是最好的。 但是近日屡屡在甘琼英的手里吃亏,频频丢脸,她实在是不甘心! “不用感动,”甘琼英还在那里说,“快把地方让出来,等会来的可是一只猛禽呢!再把你脸抓花了,你还想不想找如意郎君啦?” 甘琼英说话的方式,实在是太过直白,还透着一股子让人挑不出毛病的阴损。 你仔细分析,她字字句句都很正常,甚至是为你着想,而且语调都是开玩笑一样的亲昵。 但是听在耳朵里,就是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 温雪玲这一次是真的不得不走,她还真怕甘琼英弄个什么“猛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慎”伤了她,到时候她才是真的百口莫辩,求告无门。 温雪玲负气坐回座位,别说吃东西了,连面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身边没了贴身伺候的琉璃,剩下的婢女虽然也是她常带在身边的,却根本就不了解温雪玲的喜好,更不会消她的内火。 温雪玲僵冷着一张脸,坐在座位上,看着场上涌来一行侍从,他们围着一个身形高大,黑巾遮面的男子上来。 而那男子的右臂之上缠着兽皮,兽皮上赫然蹲着一只体型硕大的海东青! 场中人俱是一阵惊呼,这寿宴的宴席之上,送什么的都有,宴席长得好像骊骅的腿,一眼望不到头。 这里又有猎场,有些有心的世家子在昨天就来了,猎了很多猎物作为寿礼送给大长公主。 今天这席间的野猪蹄筋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还真没有一个人是送活物的,毕竟猎物完整的皮毛能够做各种东西,肉也能加餐,但是活物送到大长公主跟前儿,怎么着都不合适。 没听说惠安大长公主有豢养什么东西的喜好,年过半百,也不能送马匹一类,送宠物若是温顺还好,但是畜生的性子总是不定的,一旦伤了,那可就是麻烦。 就算不伤,死了也是不吉利。 因此在一众金银玉器之中,甘琼英直接弄了一只品相如此漂亮的猛禽,那自然是议论的焦点。 殷都之中的世家贵子们,不乏一些悄悄“斗鸡走狗”的公子哥们,爱马匹、爱兵器、爱这天上飞的猛禽,只可惜海东青活动在湖州一带,殷都极其难觅。 况且要驯服这东西,可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场中所有的视线都被手臂上落着海东青的男子吸引了视线,就连一直稳得像是屁股粘在了坐垫上,眼睛失明一样,什么都不入眼的摄政王,也忍不住朝着场中看过来。 只不过摄政王的视线,只是稍稍在毛色极佳的海东青身上顿了一下,便越过了场中人,直直看向了甘琼英。 他眸光冷厉,目如鹰隼,任何被他锁住的人,都会不自觉发冷——以上摘自原文。 甘琼英没觉得冷,只觉得他长得有点像只鹰。 肩上驮鹰的男子,在场中站定之后,对着惠安大长公主躬身深深施礼。 他肩上的海东青因为他弯腰的动作清啸一声,扑闪了一下翅膀,简直也像是在对着惠安大长公主见礼。 甘琼英笑眯眯起身说:“姨母你看,这海东青已经被此人驯化,你瞧它翼展多长!作为送信使,不仅能够携带一些比信件稍沉重之物,往返钦州,只需三日!” 众人纷纷觉得端容送了惠安大长公主一只海东青,虽然新鲜,却实在是无用。 这等猛禽,虽是狩猎和行兵将领探测敌情的绝佳之物,但却不能拘于后宅。 将猛禽困于后宅,供给一位老妇人赏玩,虽说手笔很大,却也实在荒唐,确实符合端容公主一向的随心所欲。 本来一些世家子还在惋惜,但是听到甘琼英一说起钦州,登时俱是心中一凛。 这钦州地处沿海,常年水匪猖獗,而大长公主最疼爱的小女儿,正是远嫁到了钦州,嫁给的便是那位常年镇守钦州的海陆都督。 惠安大长公主老来得女,疼爱得像是眼珠子似的,那个海陆都督虽然是个良人,却也是个行兵打仗枕戈待旦的糙汉子,惠安大长公主最操心的,就是这个小女儿的身体和安危。 但是古代的车马慢,惠安大长公主年过半百,根本不可能舟车劳顿去看望女儿,成家的女儿也有了自己孩子,作为一家主母,也不好时常回来。 这一次的寿宴,就因为海寇猖獗,钦州戒严,早早定好要来的小女儿,也没能回来。 就算是信鸽,来往钦州也要一月左右才能折返,而钦州战乱频多,信鸽作为普遍的通信工具,为防止军情泄露,常常会射杀。 因此惠安大长公主,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等待小女儿的回信。 她后院养了一批又一批的鸽子,可每每送去的信,却总是石沉大海。 甘琼英一说这海东青能送信,三日便可折返钦州,惠安大长公主的眼眶霎时间就红了。 甘琼英还在说:“我将这海东青和这个善于驯鹰的侍从一起送给姨母,姨母日后便随时能够同喜吉妹妹传信啦。” “也可以让这侍从索性就去喜吉那里,他是我府中是侍卫,身手也不错的。跟着喜吉的夫君,到时候自钦州放出的信鹰,到皇城这边,总是无人射杀的。” 这个侍卫确实是甘琼英精挑细选的,是她影卫之中的一个,名为震四,正好借此机会,名正言顺放在惠安大长公主身边。 而“喜吉”正是惠安大长公主小女儿的乳名。 惠安大长公主“哎”了一声,眼泪唰地落了下来,看着端容笑了一下,瞬间老泪纵横。 第62章 但是他又像是从出生起,就在等待这一刻 宴席之中的众人见状,全都心思各异,但是从今晚开始,他们当中确实再无人敢看轻甘琼英。 摄政王看着甘琼英的眼神带上了审视,他甚至有些疑惑,恨不得透过甘琼英的脸皮,看穿她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温雪玲也在看甘琼英,她眼中的妒火和恨意,已经要掩盖不住了。 她和摄政王,包括一直在试图得到骊骅回应的钟离正真,都在同时奇怪一件事。 那就是从前只管横冲直撞胡作非为的端容公主,为什么突然就长出了脑子。 她今夜自如应对温雪玲的作为,加上这两份送到惠安大长公主的心坎儿里的寿礼,从今往后,作为宗室之中举足轻重的惠安大长公主,绝不可能会看着端容公主身陷困境了。 甘琼英距离惠安大长公主坐得很近,见惠安大长公主哭了,便膝行凑近,笑着说:“姨母先别激动,今夜我这也是借花献佛啊……” “惹了姨母的‘金珠子’实在是惭愧,”甘琼英作势伸手去惠安大长公主的脸下接,被惠安大长公主一巴掌“啪”地打开了手。 她也破涕为笑,她身边的无眉立刻送上了锦袍。 惠安大长公主的声音温柔极了,带着些许长辈对好晚辈的嗔怪,更多的却是亲近,问道:“那你说说,借谁的花啊?” “实不相瞒,今日这寿礼啊,虽然有我的点子,但我无能啊,都是驸马为姨母寻来的。” 惠安大长公主一愣。 宴席的众人也俱是一愣,这等好的事情,自认下就得了靠山庇护,偏提什么上不去台面的驸马? 骊骅听到了之后,险些惊得站起来。 甘琼英却笑着道:“姨母,我夫君才贯天下,做生意更是世无二人。” “他的商会遍布南召,只用了三日,便寻到了了尘居士的住所。” “还有这海东青,嘿嘿嘿嘿,本是一个猎户先发现的,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哈哈哈……” 她说得如此大放自然,众人自然也都跟着她的视线,看向了骊骅的位置。 他的座位实在是靠后,按理说他好歹是驸马,却和户部尚书的那位还尚且没有官职在身的儿子坐一排去了。 足可见,惠安大长公主是没怎么瞧得上这个驸马的。 这场中确实没人能瞧得上他,自进来坐下开始,除了钟离正真看他,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跟他搭话呢。 “姨母,你还没有见过我的驸马吧,他样貌极俊,气质儒雅,温柔如水……且因为年少游历各处,知识渊博,等到席后无事,我便让他好细细跟姨母好好说说了尘居士如今的生活!” 甘琼英不要钱一样夸赞骊骅,是真心实意地觉得,在座的各位男人都是垃圾,只有骊骅是仙品。 毕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他一个月给自己的妻子二十万零花钱。 是真的零花钱,骊骅手下每月进出的账册,甘琼英粗略看过一次,那数字吓得她差点撅过去。 就连国库都经不住这么掏,但是财神爷能! 少年应识富商好,抱着元宝嘿嘿笑! “姨母,成婚那时候,我应该携驸马去府上拜见的,但是那时候我身体出了问题……不如趁着今日寿辰,我与驸马一同给姨母行个大礼,补上当日的失礼!” 惠安大长公主自然无不应允,连她身边的无眉都露出了一点笑意。 今日这寿宴,活生生被甘琼英弄成了家宴,但是台下众人,也就只能当成看客,沦为陪衬了。 “夫君,快来!”甘琼英起身,径直朝着骊骅的方向走去。 骊骅耳朵红得彻骨,他现在甚至在感激他自己的面具,透不出他上头的热血。 他又兴奋,又紧张,又……害怕。 他撑着桌子,僵硬起身,坐得发麻的腿让他不着痕迹踉跄了一下,幸亏三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骊骅心跳得飞快,手心潮湿出汗。 他想怨甘琼英,不该让他在这样的场合出什么风头,他……甚至连像个正常人,平稳地走到惠安大长公主面前都做不到。 但是他又像是从出生起,就在等待这一刻。 他会被坚定地选择,被洋洋得意地提起,被夸张夸赞,好似他是个什么蒙尘的明珠珍宝。 他眼圈红了一点,却不想哭,只想笑。 他挺直了脊背,甘琼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径直拉住了他的手臂。 “来,我们给姨母补上新婚礼。” 她拉着他,越过了一众公子王孙的席位,两个人俱是目不斜视,眼中只有彼此。 甘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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