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眼,转身离开。 可刚踏出一步,就愣住了。 五个人迎面走来。 一个一身西装,英俊斯文;一个身披僧衣,光头锃亮;一个长衫马褂,眼眉淡然却莫名有肃杀之气;一个年纪尚轻,憨厚可爱;还一个肤色黝黑,虎背熊腰。 五个人并肩而行,步履生风,身高参差不齐,衣着风格各异,实在让人难以判断是个什么组织。 及至彼此距离还剩几步之遥,其中四人忽然停住,唯有英俊斯文的西装青年,继续上前半步,于是站定之后,自然出列,让人的视线想不聚焦在他身上都难。 “程老太爷的尸体,是你故意背走,扔给应九和海云隆的……” 青年推了推眼镜,条理清晰地开口。 “你这一招,既给了应九登程家门的由头,又能把海云隆一同带过去,就算他不去,应九赖在程家不走,海慧萍也会找他哥过来坐镇的……” “程啸南以为是海慧萍给他下的毒,其实不是,是你,你需要让程家的悬案越多越好,案子越多,警察才更有理由上门搜查……” “动海慧萍和海云隆,就等于动了海帮。福寿会办不到,警察厅也办不到,但双方联手,可以。海帮一散,福寿会拿地盘,警察厅拿好处,而你,正好可以借他们的手,一箭三雕——海云隆,海慧萍,程啸南,都要给程既明偿命。” 深吸口气,吴笙从怀里掏出一枚印章。 素衣青年眼中掠过诧异:“怎么会在你这里?” “抱歉,我比警察更早地搜了程家大院。”吴笙笑笑,可眼里一片冷然,“如果这印章落到警察手里,杜锦年死在程家这事儿,也就坐实了,对吧?” 素衣青年默然不语。 吴笙叹口气:“为了报仇,你不惜害一条人命?” 青年一怔,立刻摇头:“我没有。那是乱葬岗的一个苦命人,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不过是借他尸体一用。”垂下眼睛,青年的声音里带着歉意和羞愧,“以后到了阴曹地府,若能遇见,我给他赔不是……” 吴笙没料到他是这般回应,愣了半晌,才道:“是薛青山委托的我,说他最好的朋友失踪了,让我帮着找,钱不是问题,他只怕他朋友出事。” 青年眼中一直存着的疑惑,此刻化为了然,再看吴笙,则少了防备,多了几丝苦笑:“我都说了是出远门,他那个人……唉,帮我和他说声对不住吧。” 吴笙叹口气:“这么一会儿,你都对不起两个人了。” 青年没料到会被揶揄,似乎想笑,可没笑出来,眼底都是酸楚:“既明死得太惨了,我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走了,我原本想找福寿会报仇的,可后来才发现,真凶另有其人。我不怕程啸南,但对付海帮,我一个人不行……” 吴笙:“所以你就利用了应九?那个私吞赎金的海帮混混,你送给应九的对吗?” “谈不上利用。”素衣青年道,“我那点把戏,瞒不过九爷的,只是他乐得顺水推舟。” 吴笙:“程忆欣在哪里?” 素衣青年猝不及防,带着点不可置信地看吴笙。 吴笙耸耸肩:“你让陈一斗偷的那些,就是为了给程忆欣留条后路。你知道这事一出,程家必倒,因为你家就是这么落败的,所以你必须要给她留下足够的钱,足够你和她在香港生活……” “其实你也不想让陈一斗二探程府,但没办法,这一次你想偷的是个大活人,如果前一夜程忆欣就没了,程家势必要乱,那后面的这些环节都会被影响,所以程忆欣只能第二天丢,而且是趁着前院一片乱的时候,悄悄不见……” 素衣青年不言语了,因为实在没什么可补充。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吴笙从怀中掏出程既明书房发现的那张便笺,轻吟出声。 素衣青年眼中忽然浮起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是黄景仁的《绮怀》十六首之十五,我语文不行,但我情诗很在行。”吴笙说得平淡自然,已将这种自信完美融入到了血液里,“我一直在想,这信笺落款的红色月牙,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刚刚……” 他将信笺朝素衣青年展开,另一手拿着杜锦年那枚刻有“豫生”的印章,章底轻轻压到了红色月牙上,印章边缘,正好和月牙边缘严丝合缝,连印章缺了一个极小的口,也清晰呈现在了月牙边缘上。 “这不是什么月牙,而是印章,只是盖章的人,在印章落下一瞬间,又后悔了。” 所以没有印到字,只印了半边缘的红。 素衣青年的眼圈也红了,不知是想到了自己付出的感情,还是想到了已经逝去不可追的人。 吴笙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不是非弄清不可,但如果对方愿意回答,他还是想弄个明白:“程既明不碰海慧萍,是因为你吗?” “不是。”青年几乎想也没想,便摇了头,“我和他只是朋友,我写的这些……”他苦涩地扯了下嘴角,“从无回应。” 深吸口气,他目光平静下来,没有任何怨怼,只有释然和怀念:“他心里只有兰欣,后面的人,谁都别想再进去。” 周兰欣,程既明的原配。 程忆欣,忆,欣。 “还不走?”吴笙忽然催促,“去香港的船要开了吧?再晚,陈一斗该担心辛苦偷来的小姑娘,要送不出去了。” “你们不抓我?”素衣青年愕然。 吴笙推推眼镜,微笑:“我们又不是警察,为什么要抓你?” 语毕,他回眸一望。 身后某个小和尚昂首挺胸走上前,抬手指着素衣青年,为这场乱世里的纠葛,盖上队长的完结小印章—— “杜锦年,可算找到你了!” …… 回到酒店,快要睡着的时候,徐望才想起来问:“严一法师身上到底背着什么事儿啊?” 吴笙比他还困,闭着眼睛咕哝:“不确定……” 徐望锲而不舍:“那就说说猜测。” 吴笙强撑着抬起眼皮,问:“说了有什么奖励?” 徐望一挑眉:“没有。但是不说有惩罚。” 吴笙:“……” 谈判这种事儿,就是看谁能拿得住谁,显然,吴军师被碾压。 “我猜他可能看见了程既明被抛尸,说不定还认出了海帮的人,但不想惹祸,没敢声张……” “瞧着倒像是心中有愧……”徐望回忆自己一晚上对于严一法师的观察,有点认同,但“说不定是别的事呢,你就确定是看见了程既明被抛尸?” 吴笙:“我问过了,去年程既明被绑架的时候,严一法师正在山中修禅,后来程既明被抛尸的乱葬岗,就在那座山上。” 徐望:“……” 这也问过了?还有什么是自己这位军师考虑不到的? 吴笙:“……” 反正也让人搅和精神了,要不……搂过来,扑倒,办事,现在? “还看我干嘛,我想问的都问完了,赶紧睡吧,醒了咱们去吃肠旺面和酸汤鱼!” “……嗯。” 第166章 犹豫 “老板和我说, 这边有句方言,叫‘三天不吃酸, 走路打捞蹿’, 所以老铁们要来贵州, 酸汤鱼这道菜必点!” “什么?怎么有外景地了?一看就是刚关注我的……哎,感谢这位‘再点外卖就剁手’帮我回答, 对,我老钱早就已经冲破北京城, 走向全中国了……” “言归正传啊,我今天要了两种鱼,我左手边这个是鲤鱼,右手边这个是鲶鱼……” 偌大一个十人圆桌, 钱哥一人占据南半球, 徐望、吴笙、况金鑫和池映雪,全守在北半球。 携手闯关至今,大家已经习惯于, 一吃饭,就自动进入“直播模式”。 徐望和吴笙自顾自讨论着下一关,完全不受干扰;况金鑫则一边吃饭, 一边看钱艾直播,俨然忠实观众。 况金鑫以前在学校食堂吃饭, 总喜欢坐在电视机底下,觉得这么的下饭,要是没电视, 他就看手机。但自从闯关开始,一到饭点儿,看钱艾就行了,钱艾一个人比电视剧都热闹。每次看着钱艾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还和老铁们互动,况金鑫就觉得特别欢乐,偶尔还偷偷潜入直播间,当个匿名小粉丝。 池映雪对于吃饭的“背景音乐”无所谓,只要他不想搭理,周遭的一切就等同于不存在,根本无法对他形成任何干扰。 可是今天,他第一次,起了好奇。 因为况金鑫在看钱艾。每当钱艾和老铁们说个段子,他也跟着乐,乐得很好看。从池映雪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但还是觉得很好看。 于是池映雪就很好奇,想看看这个“直播”究竟是什么,甚至开始认真考虑,弄个“池映雪吃神州”,如果这能让况金鑫每天对着他笑。 池映雪向来是想了,就做了。 眨眼功夫,他已起身凑到老钱身边,认真地望向手机一探究竟。 对于“老钱吃神州”的粉丝们,就是一个陌生男人从天而降,一秒入画。 然后,直播间疯了。 那一夜,钱艾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万年潜水的女粉。 那一夜,池映雪莫名其妙就成了代班主播,也不用说话,吃鱼就行,于是他默默吃了半小时,并给“老钱吃神州”带来了创号至今的最大流量和打赏。 回到酒店,池映雪还是懵的,他一没记住酸汤鱼的味道,二没记住小四金到底看没看他,笑没笑,只记住了满屏眼花缭乱的礼物,和疯狂刷屏的留言,愈发觉得,直播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领域。 池卓临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来的。 “接下来去哪儿?”一开口,池总就直奔主题。 池映雪很快从记忆中,调出自家小队从樊先生那儿买来的信息:“江西。” 12/23,在江西。 池卓临已经适应了这种跳跃式旅游的风格:“什么时候动身?” 池映雪:“还没定。” 池卓临:“行,定完之后把具体地址发我,酒店和接车我来安排。” 池映雪:“哦。” 从来不把能让自己舒服的事情往外推,是池同学的优良品德。 一般电话打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池卓临也一如既往地等着亲弟先挂电话,可等了半天,那边还在。 池卓临敏锐地挑了下眉:“嗯?” “池卓临……”果然,那边幽幽开口。 已经洗澡上床的池总,不自觉坐直身体,然后听见电话里问:“我寂寞吗?” “……”堂堂池总裁,被问住了。 池映雪要是问“你寂寞吗”,他还能勉强审视一下自己内心,但亲弟问的是“我寂寞吗”,这题太高端了。 “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池总裁答不上这么玄妙的问题,却瞬间透过表象,抓住了本质。 池映雪躺在床里,抬起一条手臂放在额头,遮住天花板上方的刺眼灯光:“我想和一个人谈朋友,他不想和我谈。” 池总裁手抖了一下,手机掉到床上,幸好床够软,没发出任何声响。 深吸口气,他重新拿起手机,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平静地问:“为什么不想和你谈?” “他说我不是喜欢他,是寂寞。”电话那头的声音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那你是吗?”池卓临已经坐不太住了,一边问,一边下床,改为在卧室内来回踱步。 池映雪停顿片刻,坦白:“我不知道。” 踱步让池总裁稍稍恢复了一些冷静,往日商战里的敏捷思维,也逐渐回笼:“好的,那我换个问法,你为什么想和他谈?” 池映雪:“谈了朋友,他就能一直在我身边了。” 池卓临:“为什么要他一直在你身边?” 池映雪:“舒服。” 池卓临:“你舒服还是他舒服?” 池映雪:“……” 池卓临:“你要是让他也觉得舒服,人就是你的了。” 池映雪沉默了很久,问:“该怎么做?” 池卓临愣住,为那明显的示弱语气,自父亲去世之后,池映雪还从来没这样过。 心疼,可再心疼,池卓临还是没松口:“这要你自己去想。” 作为哥哥,他可以把一切最好的东西给弟弟,但,他更希望弟弟成为一个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的男人。 池映雪被困在童年太久了,该长大了。 电话的最后,池卓临问:“他叫什么名字?” “小四金。”池映雪的语调,仿佛都因为这三个字,欢快起来。 池卓临脑中立刻闪过那个打过几次照面,话不多,但笑容很温暖的青年……一时愕然。也不知道该苦恼弟弟的取向跑偏,还是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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