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单又充满童趣。 可就在已经将这本书放进包里一半的时候,他的手顿住了,然后将书拿出来,又翻开了第二次。 没来由,就是觉得应该再看一下。 这一次,他翻到的是一首只有五句的童谣—— My mother has killed me. (妈妈杀了我) My father is eating me. (爸爸吃了我) My brothers and sisters sit under the table. (兄弟姐妹坐在桌子底下) Picking up my bones. (捡起我的骨头) And they bury them under the cold marble stones. (埋在冰冷的石墓里) 手机电量彻底耗尽,自动关机,湮灭了最后一丝光。 况金鑫呆立在黑暗中,手脚冰凉。 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本书,况且里面也有天真烂漫的童谣啊,不一定就和现实挂钩,甚至都不一定和池映雪的意识世界挂钩,可能只是他和自己哥哥玩暗码信随手找的母本……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继续不下去了。 他站在池映雪的意识世界里,甚至很可能就是对方心里藏得最深的地方,在这里别说一本书,就是一草一木一片树叶,都是池映雪的内心烙印。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沉稳,坚定,越来越近。 况金鑫僵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那脚步停在门前。 随后,隐秘书房的门被人推了一下。 没开。 况金鑫进门时带上了锁。 门外的人显然没料到这一情形,沉默片刻,才“笃笃”敲了两下门,客气道:“有人在里面吗?” 况金鑫屏住呼吸,拿着书的手,微微出汗。 那人只问了这一句,敲门声也没再出现。 况金鑫侧耳去听,希望能捕捉到离去的脚步声。 然而等来的,却是钥匙开门声。 “吱呀——” 门开了,只有半人高的小门外,蹲着一个人。 况金鑫背过手,飞快将书塞进背包,然后才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和对方平视。 门外是一个中年男人,四十五六岁的模样,西装革履,自带威严,即便是眼下这样蹲着,也不会让人觉得失身份。月光映出他五官深邃的轮廓,也映出他眼角的浅纹,但那一双眼睛里的目光,坚定刚毅,像能把人灵魂看透。 “听见这里有声音,我还以为是老鼠。”四目相对,中年男人微笑,看起来是很想和蔼,可惜笑意依然化不开他眉宇间的严肃感。 “我、我来这里找朋友,然后就迷路了。”况金鑫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只能先给上自己信息,至少换个“态度良好”。 “找朋友?”男人温和道,“告诉我他的名字,也许我可以帮你找。” 况金鑫犹豫了。 男人静静看着他,既不催他说,也不请他出来,就维持着这样奇怪的、门里门外一起蹲着的别扭姿势。 对视久了,况金鑫忽然觉得,男人的五官,尤其是眉眼,莫名有一丝熟悉感。 池卓临! 况金鑫瞪大眼睛,再仔细打量门外这张脸,确认无疑,这五官轮廓,完全就是十几年后的池卓临! 记得在北京,池卓临请客那一次,曾在饭桌的聊天上提过,他长得像爸爸,池映雪长得像妈妈,所以他顶多混个五官端正,自家弟弟才是盛世美颜——也是在那一次,况金鑫清楚意识到,吹起自家弟弟来,池卓临总裁能用到天底下所有好词儿,不分次元。 “我找……池映雪。”况金鑫小心翼翼报出队友名字,希望自己的猜测别出错。 门外人颇为意外,但很快,这意外就变成热情好客:“我是池映雪的父亲,快出来吧,里面窝着多难受。” 况金鑫舒口气,果然被他猜中了。 同时也特别庆幸自己的运气,一遇就遇见个一家之主,再不用担心被张哥彭哥什么的下逐客令。 “池叔叔好。”他礼貌打了招呼,之后不再犹豫,敏捷从小门钻了出来。 “懂礼貌,是个好孩子。”男人欣慰地摸摸况金鑫的头,像个宽厚的长辈那样,“跟我来吧。” “听说池映雪病了?”况金鑫想起前院里,被下逐客令时得到的信息。 “嗯,”男人淡淡道,“不过吃了药,睡一觉,现在好多了。” 那为什么在前院的时候,那两个人非说池映雪不能见客,那么激烈地要赶他们走呢? 况金鑫心中疑惑,但并没有继续追问,怕牵扯出不该说的,毕竟在前院闹得实在不愉快。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池映雪的父亲在前面走,况金鑫就在后面跟着。 月光将中年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况金鑫看着那高大而宽阔的背影,心底不知不觉,泛起复杂的酸涩。 他的成长中没有父亲,于是每每看着别人的父亲,既觉得温暖,又觉得羡慕。 先前看过的童谣,毫无预警,在脑海中蹦出,耳边甚至能听见虚幻的、儿童吟唱的声音。 清脆的、充满天真的童音,念着最血腥的歌谣…… 况金鑫猛地停下脚步。 池映雪的父亲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几乎在下一秒就顿住身形,回过头来:“怎么了?” 况金鑫答不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突然觉得害怕,心中的那股不安毫无来由,却凶猛无比。 第139章 暴力 “我、我想去厕所。”面对池映雪父亲“关心”的回望, 况金鑫破天荒撒了谎。 他心中的不安与忐忑慢慢聚集成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不断在和他说——逃, 小四金, 赶紧逃! 清甜的橘子味儿又来了。 “厕所?当然可以。”池映雪父亲转身走回来, 拉起况金鑫的手,眼角都是和蔼细纹, 目光温和如水,“前面房间里就有, 你在那里坐坐,我去帮你叫池映雪。” 语毕,不等况金鑫再说话,便迈开步伐, 径直牵着人朝不远处拐角的房门走去。 他的手很大, 很有力,牢牢握着况金鑫,乍看就像亲情动画片里唱的, 大手牵小手,带着一种天伦式的温馨。 可只有况金鑫能感觉到,那股不由分说的压迫性力量, 他几乎是被半强迫地带着往那房间去,稍微暗中使点劲, 想把手抽出来,钳制着他的力道就更大。 “池叔……池叔叔……您不用这样,我跟着您走就行……”况金鑫委婉提醒对方放手, 可直视前方的男人置若罔闻。 昏暗的月光在他脸上蒙上一层阴影,哪怕他没有拧眉立目,仍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阴郁。 况金鑫看着他,蓦地想到了小学二年级的班主任。 那是一个“很容易炸”的女人,其实就是不善控制情绪,情绪极易失控,当时的同学们哪懂这些,就知道随便什么小事,一句上课接下茬,都能让她暴怒,于是给她起外号叫“炸药桶”。 “炸药桶”一炸,就固定有同学会倒霉,不是揪着耳朵到走廊罚站,就是拿作业本扇耳光,有时候怒极了,随手拿教鞭或者拿着尺子,就往才七八岁的小孩儿身上招呼。 况金鑫很听话,从来不犯错,也从来没挨过打,所以对这位老师并不害怕。那时的他们也不懂什么叫体罚,什么该不该的,就觉得老师是绝对权威,犯错了就该被惩罚。 直到有一次,他带了一小包茶叶到学校,那是他第一次帮着爷爷奶奶炒茶,说是帮,其实就是蹲在大锅旁边帮着看火,但炒完之后,他也是欢天喜地的,奶奶就给他包了点。他当宝贝似的不离身,家里带着,上学也带着,上课还偷偷摸摸打开闻一闻。 就这么一次走神,被炸药桶抓到了,她硬拉着他到走廊,抢他的茶叶丢到他脸上。他哭着蹲下来捡茶叶,她就大叫“我让你动了吗”!他吓得立刻站起来,连哭都不敢哭了,她伸手就给了他一耳光,一连扇了好几下,然后掐他身上,哪疼往哪掐。 那是第一次,况金鑫知道了什么叫恐惧,比所有童年幻想出来的妖魔鬼怪都恐怖,他到现在都记得她染着红指甲。 童年里那么多美好的红,花儿,枫叶,彩笔,山楂糕……可真正留下烙印的,却是这一抹。 门板被推开的声音,拉回了况金鑫的思绪。 池映雪父亲将他带进了一个和前院会客室有些相似的房间,房间中央摆着沙发和茶几,墙角摆着几株绿植,还有一个书架和一个柜子立在墙边。 极暗的光线,让每一件家具粗看都只是轮廓,并不觉得什么,可等慢慢看清,况金鑫才发现,那沙发是黑色皮质,茶几是现代风的石板台面,书架和柜子却是中式红木。 截然不同的风格放在同一个房间里,画风诡异而割裂。 “坐。”池映雪父亲终于松开手,客气地请况金鑫坐。 况金鑫站在刚进门的地方,脚下未动,怔怔看着对方,提醒道:“厕所在……?” 池映雪父亲说过这房间里有厕所的,可况金鑫环顾一圈,也没发现卫生间的门。 男人像是没听见他的疑问,又重复了一遍:“坐下。” 这一次比之前多了一个字,语气却从客气变成了一种隐隐的命令。 况金鑫喉咙发紧,心发慌,扑面而来的巨大压迫力,让他几乎不敢再同男人对视。 他没办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头顶有一张高压电网,威慑着你,胁迫着你,让你必须按照既定路线走。 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他硬着头皮走到沙发旁,慢慢坐下来。 “这才对,”男人露出满意笑容,“小朋友,就该听大人的话。” “我去找池映雪,”男人转身走到门外,临关门前,缓而低沉地再次叮嘱,“你就在这里等,千万别乱跑。” 门板被缓缓合上。 门外却没任何脚步声。 况金鑫坐在沙发里,微微喘息,手心出汗,脊背却挺得直直,一动不敢动。 过了会儿,脚步声终于响起,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况金鑫整个人瘫软下来,像是刚跑了万米,体力从里到外完全透支。 但很快,他又重新打起精神,侧耳仔细听,确认外面再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悄悄起身,蹑手蹑脚来到门前。 他必须跑。为什么?不知道。他就知道如果有一百种方式能够找到池映雪,通过池映雪的父亲,绝对不是一个好途径。 说不清理由,但他宁愿相信第六感! 顺着门缝往外看,游廊上空空如也。 乌云像是淡了,月光洒在廊柱上,愈发明亮。 况金鑫抬手摸上门板,很轻很小心地推开,速度谨慎缓慢到,几乎听不见一丝门板合页的声响。 他小心翼翼控制着速度,终于等到门板悄无声息开到大约30°角,容得下一人进出,他才屏住呼吸,侧身迈出门槛。 他不敢动作太大或者太快,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那样,一点点往外蹭,终于整个人全部来到门外,他才轻轻合上门扇。 对着门板无声而绵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慢慢酝足力气,转过身来拔腿就…… “你想去哪里?” 温和得近乎宠溺的询问里,况金鑫僵在原地,生生收回了脚。 池映雪父亲就站在他面前,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明明打开门的时候还没有,只回身关门那么一霎,他就来了,无声无息,像一个幽灵。逆着月光,他的脸笼罩在一片阴影里,只嘴角淡淡的笑,真切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不是说过,让你就在这里等,千万别乱跑。”男人微微低头,盯着况金鑫看,声音里的暖意,半点都没传递到他冰冷的眼底。 “我出来……出来找厕所。”况金鑫想不出说辞了,他现在心乱得厉害,慌张和恐惧,连同难以言喻的压迫力一起,让他大脑短路。 “嘘,”池映雪父亲轻轻摇头,“不要为你的错误找理由。” “等等,池叔叔……这,这太奇怪了,”况金鑫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我是来您家做客的呀,哪有罚客人的……” 池映雪父亲的笑容渐渐收敛,很快,连一点点伪装的温和,都散了干净。 “犯错,就要挨罚,”他一字一句,像在宣布不可违抗的圣旨,“和大人顶嘴,狡辩,罪加一等。” 况金鑫看着他的脸,在月光下变得阴鸷,终于明白,多说无用。 他猛地伸手朝中年男人用力一推! 趁对方防备不及,踉跄后退之际,转身就往左边跑! 他不知道左边的回廊通向何方
相关推荐:
孩子的父亲是个女的
重生之公主要造反
高武:我的技能自动修炼
掌中之物
皇嫂
罪大恶极_御书屋
炼爱(np 骨科)
快穿甜宠:傲娇男神你好甜
将军男后(修改版)
蚊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