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置信地转过头来,看见吴笙手中的疫苗箱,他似想说话,可半天没张开嘴,最后摘下眼镜,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吴笙把疫苗箱交给徐望。 徐队长上前,递出疫苗箱,郑重得像某种交接仪式。 老医生重新戴好眼镜,双手微颤地接过去,深深朝四人鞠了个躬:“谢谢你们,给这座城市带来希望。” 徐望其实就想速战速决,可看着老医生的白发,又禁不住心里动容,愣愣回了句:“应该的。” 交接完成,四伙伴不再言语,安静等待交卷的提示音。 一秒。 两秒。 五秒。 并没动静。 “什么情况?”钱艾纳闷儿起来,“还不交卷吗……” 况金鑫傻乎乎地按按耳朵,像是那里该有个内置耳机似的。 吴笙看徐望,他总觉得对方应该知道点什么。 徐望也茫然,看看老医生,看看满屋设备,再看看年轻女医生,没问题了啊,当年他看那帮人也是送疫苗到这里,也是个老医生和年轻医生,不过当时打下手的,好像是个年轻男医生…… 那也没问题啊,当时的3F还不只两间办公室呢,关卡内容会微调,他在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就想明白差异原因了。 所以,为什么还不交卷呢? 等等,徐望用手掌抵住额头,有了支撑,那些杂糅在一起的混乱记忆,似乎能更清晰,更容易拼凑…… 当年的那支队伍,没交卷。 徐望霍地睁大眼睛,终于抓住了那失落的,最后一小块记忆碎片! 交卷成功的是最后闯进来的队伍,而他一路跟着的那队,交卷失败了。 因为,那一队和现在的他们一样,以为进了[防疫研究室],就尘埃落定…… “老钱!”徐望猛然拔出腰间的霹雳枪,一水柱直冲年轻女医生眼眶,同时朝钱艾大喊,“袖里剑——” 年轻女医生,在高压水枪下,“啊”地一声惨叫,立刻双手捂眼,狼狈闪躲,大呼救命。 钱艾懵逼。 袖里剑该招呼谁,队长已经做了示范,但女医生根本看不出半点异常啊! “老钱——”徐望声嘶力竭,急得声音都已变调。他的水枪没办法在女医生变异前,击穿她眼球,而一旦对方变异,将是整个关卡里最凶残的丧尸王!!! 钱艾心一横,不管了,盯住水枪下逃窜的年轻女医生,集中冥神,挥臂大喝:“咻咻咻咻——” 无数袖里剑疾驰而出,如剑雨! 年轻女医生猛然蹲了下去,袖里剑自她头顶飞过,竟悉数戳到了地上! 最后一柄剑落地,年轻女医生缓缓抬眼,瞳孔忽地一缩,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褪去。 钱艾头皮一麻,用几乎要把整条胳膊甩出去的力气,狂暴而喝:“咻——” 这一次,只一柄短剑。 势如闪电,力若千钧,正中年轻女医生眉心,剑刃全部没入。 年轻女医生瘫倒在地,却并没有像普通丧尸那样立即死亡,而是抽搐嚎叫了快一分钟,才彻底不动。 仍大张着的双眼,一半黑眼仁已经变白,还有一半黑着,像是变异到中途,病毒才接到大脑已被破坏的信号,于是带着不甘,戛然而止。 她的耳后,拂开发丝,一圈血色牙印。 老医生走过来,脱下白大褂,盖住女医生的尸体。 从头到尾,他再没说一句话。 疫苗被取出,放入仪器,设备的灯光亮起,就像希望的火种,终将燎原成勃勃生机。 …… 黄河入海口,夜正深沉。 四伙伴落在一片草丛里,几百米外,依稀有咒骂之声。 他们交卷成功,整个3/23里的同行们,都会被强制弹出,但能距离近到“咒骂声入耳”的,不是在别墅,就是在医院门口了。 四伙伴交换个眼神,达成默契——这种时候,一定要低调,让同行们先走,可极大降低被围殴的概率。 “疯了,退完三关又三关,我们这辈子是不是就前六关的命了……” “别让我知道是哪帮孙子交卷的……” “交卷凭本事,我没意见,他妈别墅后面那疯子谁家的!!!” “鬼知道,队友都让他咬死了吧……” 同行们陆续走近,再慢慢走远,很快,周围便没什么声音了。 十一月的夜风,又冷又硬,没人愿意吹太久。 伙伴们松口气,这才看向今天顺利交卷的最大功臣—— 钱艾:“这挂可开大了,到底什么情况啊?” 况金鑫:“队长,你怎么知道她会变异?” 吴笙没什么可问的,静静凝望,直接等说明。 “我真的来过这一关。”徐望抬眼,语气里再没犹疑,“这很不可思议,我知道,但我有证据。” 钱艾、况金鑫彻底蒙了。 吴笙有大胆想过,徐望说的“好像来过这里”,不是一时错觉,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还能证明? “我要回一趟北京。”深思熟虑后,徐望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第55章 秘密盒 “我就住北四环, 要知道咱们离这么近,早联系啊。”钱艾喝着况金鑫泡的茶, 打量着徐望的客厅, 再和吴笙就“老同学早该重逢”的问题, 发表自己的感慨,忙得不亦乐乎。 吴笙没他这份闲心。 从第一时间买机票, 到下午回了北京,再到徐望进门就一头扎进卧室, 他的心就没定过,脑袋里更是信息爆炸,各种设想层出不穷。无限循环,记忆消除, 高维空间, 平行空间,异域虫洞,时空跳跃, 意识游离,重生幻影……简直能出一本《徐望探“鸮”的一千种可能》。 见吴笙望着紧闭的卧室门出神,根本没聊天的意思, 钱艾悻悻止住话头,佛系喝茶。 他不是真那么心大, 徐望曾经进入过“鸮”,这么匪夷所思、甚至可能牵扯到他们今后命运的事,他也焦灼, 想立刻知道内情。 但徐望从回来,就把自己关进卧室,他们再急,也只有等。 等待是最考验人的,不说点话,分散一下注意力,那就是度秒如年。 “我原来实习的茶楼就在旁边,”没人搭理的钱艾,看着可怜巴巴的,况金鑫便主动揽过“陪聊”重任,“不过宿舍离笙哥公司更近,两个楼背靠背,所以一进‘鸮’,我们抬头就遇见了。” 总算有了个能说话的人,钱艾立刻放下茶杯:“遇见也没用,”他深有体会,“第一天都是懵逼的。” “不是,”况金鑫斩钉截铁地摇头,“笙哥特别冷静,他让我别慌,说可能是梦,也可能是神秘磁场干扰了大脑,将我们的意识带到了新的空间,总之,要先搜集信息。” 钱艾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看一眼自家军师背影,再看回况金鑫:“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开始研究猫头鹰图案,”况金鑫说,“点开花名册,发现队伍里还有两个伙伴,笙哥一下子就高兴了。” “……你那时候不应该马上跑吗!”钱艾听不下去了,简直想给况金鑫身上绑个警钟,“哪个正常人被卷进去了,第一反应是讨论梦境和意识啊!!!” “笙哥说崩溃解决不了问题。”况金鑫到现在都记得,吴笙说这话时,眼中镇定的理性之光,那一刻,所有魔幻诡谲,皆成尘埃。 钱艾:“……” 无力地叹口气,他扳正况金鑫肩膀,鼻对鼻,眼对眼,苦口婆心:“恐惧是人的本能,一个人如果时刻都保持高度冷静,可能是理性光辉照人间,也可能是反社会人格。所以安全起见,下次遇见这种情况,先跑,保持好安全距离,再观察,懂?” 况金鑫拧眉苦思,消化吸收得很艰辛。 钱艾见状,索性拉过来一位典型,进行针对性讲解:“池映雪。” “嗯?”况金鑫一愣,完全没想到钱艾会提这个人。 钱艾:“我们遇他两次,一次翻船坠海,一次掉摩天轮,都和死差不多,你见过他害怕吗?” 况金鑫缓缓摇头。 无尽海上,池映雪掉下桅杆的时候,还朝望远镜挥手呢。这一次的摩天轮,他也和队友们说了,池映雪当时特别平静,与其说是送他回家,更像自杀。 “所以,这种不知道恐惧的人,最可怕,”钱艾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坚持,非给况金鑫进行安全教育,教育得不到位、不深刻还不行,“下次再遇见,除非那人像吴笙一样,浑身散发智慧的光,看一眼就能考满分那种,否则,一概保持安全距离,听见没?” 况金鑫:“……” 钱艾:“还有问题?” 况金鑫:“他为什么想自杀呢?” 钱艾:“举例是为了让教训更深刻,不是为了激发你的探索精神……” 况金鑫:“但我真的很好奇啊!” 钱艾:“好奇是魔鬼。” 况金鑫:“不是‘冲动是魔鬼’吗……” 钱艾:“双鬼拍门。” 况金鑫:“……” …… 十五分钟前,卧室。 徐望一进来,就把门严严实实关上了。证据当然是要给队友看的,但藏证据的地方,实在信息量太大,不宜公开。 确定卧室门锁好,他才打开衣柜,伸手到最深处摸索半天,摸出个盒子。 那是一个长方形的饼干铁盒,约A4纸大小,厚三寸左右,色彩斑斓的盒盖上,一长串花体英文,像极了跳跃的音符。 徐望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慎重的模样,就像那里面藏着最珍贵的宝贝。 当然并没有宝贝。 但也不是饼干,否则根据盒上的印码,该过期十年了。 盒子里就是一本书,几封信,一个钥匙扣。 书是全英文版的《瓦尔登湖》,吴笙送给他的毕业礼物,也是他们相处三年,对方唯一送过他的东西。 翻开扉页,就能看见班长赠言——愿你能读完这本书。 整本书,就这么一行中文字,每每在夜深人静里翻开,徐望都想把这些字,一个个抠下来,再乘坐时光机回到分别那天,扔吴笙脸上。 可惜没时光机。 有,他也舍不得。 信一共五封,都是吴笙刚出国那阵,他们之间通的信。明明已经是科技时代了,发个信息就能跨越半球无缝对接的,吴笙偏在网上问完他地址,再用国际快递给他邮信,简直不可理喻。 好吧,收到信的时候他还是有点……呃,有那么些……咳,兴奋得满宿舍蹦的,差点把大学室友吓着。 结果吴笙的来信里,就是非常亲切友好地问询了他的近况,简直一丝让人遐想的空间都没留。他也只好有样学样,写了一封“挚友回函”。 就这么不咸不淡地交流五个来回,在他已经适应了“白月光”变成“笔友”之后,吴笙不回信了。 起初他以为是快递邮丢了,还试探性地在网上戳过对方,但对方毫无反应,后来随着时间推移,这一理由再也站不住脚。因为不管是对方的来信邮丢了,还是自己的回信邮丢了,总之如果对方期待回应,那迟迟没收到自己的回信,也该问的。 所以就一个结论,吴笙不想和他联系了。 勾起了别人的念想,再断,比一毕业就不联系,还让人难接受。 眼底的微微发热,让徐望惊了一下,瞬间回过神。 他现在是亲完人,都能微微一笑,绝对控场,早从青铜走向王者了,突然怀念青春什么鬼!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徐望很认真地训:“你现在二十九,不是十九,早过完花季雨季了,能不能心里有点儿数?” 扪心自训完,徐队长心情舒畅,然后一低头,又看见了缝隙里的钥匙扣。 一个三花猫的钥匙扣,猫是小奶猫,一张白净小脸,头顶黑、橘双色小刘海,蜷成一团,睡得香甜,像个甜甜圈。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这钥匙扣是吴笙的。那时还没毕业,他也不知道,不久的将来,会收到那本拉仇恨的全英文原版书,上了大学,还能通几封问候信,于是一私心,就把这东西留下了。 惦记一个人三年,他不希望像风过水面,涟漪一散,什么痕迹都不剩。 现在好了,他保存了十年的“涟漪”,根本不是吴笙那股桃花风,而是另外一阵妖风吹出来的。 钥匙扣上的小猫仍在沉睡,但如果它睁眼,徐望相信,那该是一双蓝绿异瞳。蓝的像天,像海洋,绿的像玉,像森林…… …… 十年前。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某校高三的走廊上,明亮了走廊墙壁上的科学家肖像,也明亮了教室内,一张张稚气的脸。 高三七班是理科班,班风活泼,成绩稳健,大部分时候,还是让老师们比较省心的。 此刻,正一派“欣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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