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迎春花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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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秦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勾住我的肩。「好啊你陈小满！谈恋爱都瞒着我！」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着秦灿往练习室走：「我一会儿慢慢跟你解释。」周慕辰却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到仿佛要将我骨头捏碎。「嘶，松手！」周慕辰恍若未闻，他眼眶发红，震惊中带着压抑的怒气。「陈小满，你认真的？」我还没开口，秦灿便一把挥掉了周慕辰的手。她将我往旁边拉了拉，毫不客气地对着周慕辰道：「够了吧周大少爷，你都有女朋友了，还总缠着小满干嘛？「你昨天一声不吭走人，一晚上杳无音讯，你女朋友在饭桌上哭了半宿！大家安都安慰不过来！「再不去哄人，小心林真真又跟你闹分手。」说罢，秦灿翻了个白眼，拉着我头也不回地进了练习室。 16. 我向秦灿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她先是长舒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你单身到现在，我还真的以为你是放不下周慕辰那个死渣男呢。」我摇摇头，笑得释然：「早放下了。」秦灿又说：「难怪昨晚你突然让沈煜送你回家，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这么夸张吗？」我有些疑惑：「毕竟大家都是朋友，送送也不奇怪吧？」「别人可能不奇怪，但那是沈煜欸！「虽说咱们这个圈子里，大家家庭背景都不差，但跟沈煜比起来，那还真是九牛一毛。」秦灿「啧」的一声。「按照小说设定，他那种身份，咱都得叫一声京圈太子爷。「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他那样高不可攀的人，为什么愿意屈尊降贵地融进我们这个圈子。「不过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说着，秦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扯扯嘴角：「你的思维过于发散了。」秦灿一脸不认同。「不信？那你听我给你推理！「以往我们每次聚会，沈煜从不参加，但只要你来，他必定出现！「他一个连毕业典礼都不露面的人，却从来没有缺席过一场你的比赛和演出！「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很难做到这一点吧？」秦灿瞪大眼睛，鸡皮疙瘩起了满身。「真是不细想不知道，一细想吓一跳啊！「平时我们想见他一面都难，只有你隔三岔五地能跟他偶遇！「还有你每年生日都会收到的匿名礼物，前年是一套七位数的珠宝，去年是一架定制的小提琴，上面还刻着你的名字。」「你因为找不到是谁送的，至今还把这些东西放在家里不敢动一下！」「现在想想，除了沈煜，还有谁能出手这么阔绰？」秦灿巴掌一拍：「沈煜怕不是在暗地里觊觎你好多年了！」我被震惊得半天没说话。「有没有可能是、是巧合？」「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我莫名想起昨晚沈煜那个毫无节制的吻，心中不免有些动摇。「可……他也不像是会搞暗恋的人啊。」「那倒是。」秦灿点点头，又补充道：「他的气质，反而像是那种……会把喜欢的人关起来没日没夜搞强制爱的人。」「……少看点小黄文吧你！」 17. 自从知道沈煜有可能暗恋我之后，这几天我总是控制不住地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他似乎了解我的一切。我喜欢向日葵、讨厌葱和蒜、对花生过敏……这些我从未跟外人提及过的喜好，他都了如指掌。沈煜绅士又体贴，可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却总爱捏着我的手不放，或是在我说话时突然凑上来亲亲我的脸颊。就像……像一只向主人求摸摸的小狗，依赖又不安的表情与他矜贵的气质十分割裂。每次我练完琴，一回头，总能看见沈煜。他抱着一束灿烂的向日葵，倚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微风四起，他望过来的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像压抑的疯狂、像克制的占有。他浅笑着看我，仿佛在说，我已经等你很久、很久了。 18. 秦灿说周慕辰最近一直泡在酒吧。他一喝醉就不断地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他似乎总是陷在回忆里，天南地北地聊着曾经的事。说起放学路上我们一起经过的开满蔷薇花的花园。说起我们用零花钱给校门口的小流浪猫买罐头。说起我被小提琴老师骂哭后，他为了替我打抱不平，偷偷往老师的保温杯里放辣椒…… 我听得昏昏欲睡。沈煜将我抱进怀里，一边轻拍我的背，一边接过手机。「她睡了，我陪你聊吧。」「……」周慕辰挂断了电话。又开始锲而不舍地给我发消息。问我为什么要和沈煜在一起、说我根本不了解他，还要我和他分手…… 我终于忍无可忍，将他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就这么安静了几天，直到林姨联系我。林姨是周慕辰的妈妈。自从父母车祸离世后，林姨待我很好，几乎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她在电话里说周慕辰最近情绪不太好，问我他是不是和女朋友闹矛盾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应该是吧。」林姨语气惆怅，又和我聊了些家常，最后让我周末回家吃饭。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句好。 19. 回去那天，周慕辰也在。他穿着高中毕业时我送给他的那件白衬衫，神情憔悴。开门的瞬间，他看见我，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和希冀。「你回来了。」我点点头，侧身进了门。林姨拉着我左看右看，说我瘦了，又说她专门让厨师做了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厨房里飘来饭菜香味，电视上播着热闹的肥皂剧。周慕辰坐在沙发一侧，神情愉悦地看着我和林姨聊天。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高中时期，某个平凡又幸福的傍晚。吃完饭，林姨去书房忙工作。周慕辰拦住我，语气甚至有些卑微：「陈小满，我们谈谈吧。」 20. 「你和沈煜，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聚餐的那天晚上。」周慕辰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我连忙制止：「别多想，我和他在一起真不是为了气你。」周慕辰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模样。「你……喜欢他？」我想起出门时沈煜抱着我蹭来蹭去不肯撒手的场景，不自觉勾起唇角：「嗯。」周慕辰沉默片刻，忽然自嘲般笑了笑。「你了解他吗？」「周慕辰。」我淡淡看着他，「我了解你，可我们不也没有在一起吗？」周慕辰哽住，他双手紧握，侧过头不再看我。「不管你信不信，沈煜有喜欢的人。「我看到过，他的手机屏保是一个女孩的背影照。「那张照片，他用了很多年。」听完，我点了点头：「哦。」「哦？！」周慕辰震惊转头，「陈小满，你现在已经随便到这个地步了吗？」「这是我和沈煜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我顿了顿。「周慕辰，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从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能过好自己的生活，也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那样，我们就还是朋友。」「朋友？」周慕辰眼眶发红，「陈小满，谁要跟你做朋友？」我表示理解。「行，那就做陌生人吧。」四周疾风骤起，周慕辰面色惨白。我平静补充：「从今往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瓜葛。」远处闷雷滚滚，暴雨从天际倾泻而下。「下雨了。」我轻声道。「周慕辰，我要回家了。」 21. 我跟林姨道了别，开门时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沈煜靠在墙边，暖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长。他循声望过来，看见我时，原本低压的眉眼瞬间缓和开来。「你怎么来啦？」我跑过去，拉起他的手摸了摸，有些凉。沈煜的目光停留在我握住他的那只手上，唇角微微勾起。「下雨了。」他牢牢反握住我，「我来接你回家。」沈煜的车停在别墅外。他撑着伞，将我护在怀里，沾不上一丝风雨。打开车门时，周慕辰却突然追了出来。「陈小满，别走……」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衬衫，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可怜。周慕辰弯着脊背，神情痛苦而焦灼。「我后悔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陈小满，我后悔了。」「你能不能……不要走？」周慕辰又走近几步，从口袋里拿出一封被折叠过的信封。「情书。「这是你写给我的情书。「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不是吗？」他将信封递到我面前，目光期盼，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陈小满，我们说过要永远陪在彼此身边的…… 「你忘了吗？」 22. 那封情书是我在高三开学时写下的，原本打算在高考后亲手将它交给周慕辰。可高考后，周慕辰却跟我说他已经和林真真在一起了。我将那封信，连同自己的少女心事，一起压在了抽屉最底层。到现在年代久远，远到我已经忘了它的存在。没想到周慕辰居然把它翻了出来。信纸已经泛黄，现下又被雨水打湿，几乎快要分崩离析。我伸手，接过情书。圈在腰间的手掌瞬间紧了几分，沈煜眸光发冷，漠然地看着周慕辰。我向他靠近了一些，安抚着他的不安。「所以周慕辰，你在后悔什么呢？「你明知道我曾经喜欢你，却还是选择和别人在一起。「是你先违背诺言的，不是吗？」周慕辰低着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成串落下。「对不起。」他嗓音颤抖，「陈小满，对不起，我只是害怕。」周慕辰的家庭并不幸福。她的母亲是商人，父亲是艺术家，两人相爱时轰轰烈烈，可等到热情褪去，佳偶最终成为怨侣，你嫌我满身铜臭，我嫌你清高自负。数不清多少次大吵大闹后，周慕辰的父亲一气之下出了国，再也没回来过。所以他害怕，怕年少时再美好的感情，到最后也会在生活的烈焰中化为灰烬。周慕辰想着，那就做朋友好了。至少，作为朋友的陈小满，永远不会离开他。可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对不起。」周慕辰哽咽出声，「陈小满，你原谅我，好不好？」手里的情书被我轻轻一扯，裂成两瓣。我笑了笑，将它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周慕辰，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说完，我拉着沈煜，转身上了车。周慕辰目光呆滞，浑身卸了力般半跪下去，在大雨中彻底崩溃。自此之后的很多年里，周慕辰都被困在这个大雨瓢泼的夜晚，独自悔恨。 23. 回家的路上，沈煜一直没有说话。我难免有些心虚。一到家，我正斟酌着准备开口，刚叫了声他的名字，沈煜却突然转身抱住我。他双臂圈住我的腰，紧了又紧，像是生怕我跑了似的。然后缓缓低头，将脸埋进我颈间，灼热的呼吸扫得我耳根发痒。我抬手拍了拍他后脑勺，问：「沈煜，你在生气吗？」沈煜开始啃我脖子，一下一下轻咬。「没生气。」他声音有些闷闷的。「那你在害怕？」沈煜顿住，抬头与我对视。我看见他眼底的晦暗和隐忍，须臾，他凑近，不容拒绝地吻住我的唇。他吻得很凶，带着明显的急切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