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褚曜曜不要吗?」 顾池化身不知从哪钻出来,幽幽道:「十六等大上造的首级,拿来祭旗再好不过!」 他就闹不明白了。 褚曜浑身上下哪够得上「尊老」二字? 三个状态的主公都因此偏爱褚曜。 褚曜还是收下了这份略显恐怖的礼物,见他收下,沉棠才重新展颜,一蹦一跳走到虚影身边,手指拨弄着他木杖小红花。 「小朋友,辛苦啦。」 694:斗朝黎(八) 退下,让朕来 褚曜等人这才注意到那道虚影。 起初并不在意对方的存在。 在这个世界,发生啥事情都不足为奇。 直到沉棠过去对话。 虚影容貌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下,只露出一截光洁的下巴。由此可推断出,对方外表年纪应该不大。褚曜几人推测,这虚影的性质应该跟宁燕的差不多。 「为吾神驱策,吾之荣幸。」 沉棠微微眯起杏眸,歪头轻叹。 「小朋友,你还是这般多礼。」 抬手在虚影面前做了个打响指的姿势。 「现在不行,下次再找你玩儿。」 虚影轻轻颔首:「恭候吾神。」 啪! 一声响指。 虚影身形消失原地。 谷仁见状,再也忍不住上前:「沉郡守,等等!沉郡守认识这位公西族大祭司?」 沉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哈欠。 「什么公西族大祭司?」 她眸光澄澈地看着谷仁,小脸疑惑。 谷仁:「方才那道虚影。」 沉棠认真回想:「你说小朋友?」 跟着摇头道:「不知道,不认识什么公西族大祭司,但小朋友确实是大祭司。」 谷仁被她的回答弄得疑惑更甚,但仍不忘目的,急切道:「小朋友?那沉郡守可否告知这位「小朋友」在何处?谷某有很要紧的事情,想请对方帮忙……沉郡守若能帮忙,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不违背道义,便是刀山火海谷某也替沉郡守办成了!」 沉棠又很乖地摇头:「不知道。」 谷仁心急:「沉郡守何时认识的他?」 沉棠道:「幼梨不认识他。」 谷仁:「……」 沉棠似害怕地瘪着嘴,躲到褚曜几个身后,两手可怜兮兮抱头:「幼梨只知道他是小朋友,但幼梨不知道小朋友在哪里,也不记得何时认识,幼梨什么都不知道。」 谷仁被沉棠的逻辑弄懵逼了。 「可是……」 褚曜抬手阻拦欲上前的谷仁,他严肃道:「吾主重伤,神智有异,心智混沌,恐怕无法回答谷郡守。即便是天塌下来的大事情,也该等此战结束,吾主伤势痊愈。」 谷仁终究是克制住了。 他放下手,叹道:「只得如此了。」 谷仁铩羽而归。 黄烈和章贺则暗中交换一个眼神。 前者起身行至褚曜身侧,冲他行一礼。 褚曜还礼:「见过黄盟主。」 他知道黄烈为何过来,递出蒋傲首级。 黄烈高举蒋傲首级,气沉丹田,借着武气将声音传遍战场:「朝黎关守将蒋傲,已被陇舞郡守所斩。如今,贼子首级在此!」 轰―― 这个消息产生的效果是地震级别的。 朝黎关一方兵马士气肉眼可见萎靡下来,各个军团头顶士气云团剧烈震颤,没多会儿便稀薄了许多。交战前线,朝黎关兵卒心生畏惧,联军一方士气大阵,鼓声如山呼海啸般压过了敌方!某处战场,士兵在辅助下,直直刺入敌阵心脏。 康时口中高喊:「成了!」 心中高呼,救他于水火。 他刚刚还在焦头烂额。 因为他运气不佳体现在方方面面,往哪儿钻,碰到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这就导致这边战场压力奇大。同一段时间,遭受敌方冲击的次数是友军的两倍乃至是三倍。 连作为属官的虞紫,手臂 也中了一支流失――庆幸的是,这支羽箭是武气所化,没有沾染乱七八糟的毒或者恶心的金汁,伤口感染风险不大;倒霉的是,羽箭箭镞造型奇特,一旦陷入肉中就不能拔出,一旦拔出,箭镞会将她伤口的肉绞成一块烂肉! 唯一的取箭方式就是―― 虞紫面无表情地用力将箭洞穿手臂。 用匕首削断箭杆,这才取出。 立即以文气滋养伤处,达到止血之效。 虞紫破口大骂:「成什么成!老娘差点儿死了!康季寿,你就不能换个人瘟吗!」 康时心虚到不敢吭声。 虞紫这次确实是遭了无妄之灾。 原先胶着的战局随着黄烈高举蒋傲首级,胜利天平开始往联军倾斜。他们优势越大,士气越强;士气越强,优势就会进一步拉大。但,想击溃朝黎关兵马并不容易。 与此同时―― 沉棠也不舒服地蹲在地上。 她面颊红红,稍微贴近就能感觉到滚烫的温度:「褚曜曜,幼梨好像发烧了。」 战争还在激烈进行中,褚曜担心魏寿那边折腾幺蛾子,只留下一道文气化身在沉棠身侧保护。本尊去找老竹马回忆当年去了。褚曜化身用手背轻贴着沉棠的额头,刚触碰就被炽热的温度吓了一跳:「额头这么烫?」 的提振效果早就过去了,经历了,眼看着要,而褚曜这老东西不知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把年纪了比少时候还要冲动激进。 照这个情形,己方不容乐观。 联盟军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无他,赶来的这道化身是老对手了。 郑乔手底下另一名十六等大上造。 蒋傲进入十六等大上造时间短,还未夯实基础,气息轻浮,真正实力介于十五等少上造和十六等大上造之间。饶是这般,少冲和沉棠一开始也打得那么辛苦,浑身挂彩。而这道化身的本尊不一样,他数年前就晋升成功,为郑乔霸业立下了汗马功劳。 也是此人率军将联军打得昏头转向。 十六等大上造无人牵制,己方高阶武胆武者填进去再多也是毫无意义的牺牲…… 而现在,沉棠向对方化身叫板。 「当斩?就凭你也配?」沉棠气笑,「上一个这么吹牛的,这会儿正喝孟婆汤!」 不管怎么说,蒋傲确实是死了。 那道化身涵养倒是不错,并未被沉棠三言两语激怒,他只是冷着一张络腮胡大脸,扬手召出武器,平澹地陈(装)述(逼)道:「你不过是侥幸胜了蒋谦慎那个废物,便以为自己真能威胁十六等大上造?未免过于天真。老夫便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天堑」!」 沉棠精神高度戒备。 别看她嘴巴上说得很勇,实则心里也没什么底。她现在不是全盛状态,对敌人也是两眼一抹黑,啥情报都没有。若不多留颗心眼,贸然交手,大概率要吃大亏的。 化身只是向她轻描澹写挥出一击。 赤红色巨浪斩向沉棠。 所过之处,似有万千鹰隼高鸣。 但,若是定睛细看,这哪里是什么千万鹰隼,赤红色巨浪之中是一颗颗狰狞的厉鬼面孔。他们密密麻麻挤在一块儿,看到沉棠就似看到了唐僧肉,无数双眸尽是贪婪。 沉棠:「……」 她险之又险地避开。 再定睛一看,又哪里有什么厉鬼? 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气刃罢了…… 她微皱眉峰,意识到对方有些诡谲。 似乎有类似精神攻击的能力。 还未站稳,利刃已从背后袭来。 气息裹着令人作呕的尸臭。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也是幻觉。 沉棠:「……」 她没想到,自己在蒋傲身上都吃不到的亏,居然在一道化身身上尝到了。所幸,少冲见事态不好,出来助她。少冲看她脸色发灰,道:「沉君,你还撑得住吗?」 沉棠强撑道:「自然。」 少冲武气只恢复了六成,知道这样状态的他们面对这道化身,即便对方只是十五等少上造境界,估计也讨不到好处。便道:「沉君,你要是扛不住了,咱们就逃。」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沉棠:「武气化身持续不了太久的。」 又不是什么化身都是。 正常情况下,文气化身也好,武气化身也罢,二者都不能离开本体一定距离。距离越远,消耗越大,维持时间越短,并且无法接纳本体之外的补充渠道。沉棠料定郑乔不会将两名十六等大上造都拉出来,也就是说,这人的本体离朝黎关非常远…… 他们只要坚持到化身坚持不下去就行。 少冲选择听沉棠的。 「好!」 奈何,两个年轻人毕竟不是真正的十六等大上造,再加上蒋傲这个菜鸡误导,导致他们高估了 自身,低估了对手。结果便是被一道化身撵得上蹿下跳,险象环生…… 少冲来来回回地翻滚之后,忍不下去,冲沉棠大喊道:「沉君,你怎么弱了?」 沉棠:「……」 开挂这事儿是她能控制的吗?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天天想着开挂,小心哪天被GM封号了!」沉棠被那道化身逼得愈发窝火,脑中想着对策。正想着要不要来一口小酒的时候,天边突兀飞来一柄巨斧。那柄巨斧颜色金灿,目标正是那道化身。 「挂没开成,来帮手了。」 少冲气喘吁吁:「帮手?」 沉棠:「雅典娜帐下的黄金圣斗士。」 695:斗朝黎(九) 退下,让朕来 少冲还想问雅典娜是谁,黄金圣斗士又是什么武职,一道金色流光拖出长尾,出现在战场。先至的金色巨斧虽被那道化身接下,可紧跟而来的一击却让他身形虚晃。 沉棠努了努嘴:“圣斗士来了。” 来人一袭能闪瞎人眼的金色武铠。 浑身上下只有一个词形容―― 气逼人! 负债累累的沉棠都想扒上去抠两块。 “沉君,末将来迟。” 褚杰语气澹定得仿佛在说天气不错。 “要解决此人?” 褚・黄金圣斗士・杰还不知沉棠给自己取了啥代号,只是皱着剑眉,一眼便知道眼前这道化身的本尊实力深厚。不过,本尊不在,揍一个化身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沉棠擦去额头流下的血,那血又黏又酬,流得又慢,让她有种爬着毛毛虫的不适感。她道:“你来得是有些迟,要是早点,咱们三个打一个蒋傲,他那颗首级也就有你的功劳了。不过,你来得也不算晚。郑乔那边还给咱们留了一个十六等大上造。” 褚杰知道郑乔帐下阵容豪华,十六等大上造是对方横行无忌的底气,各地爆发再多起义和叛乱,在绝对实力面前也能强行压下。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郑乔一开始就亮出一张底牌。战争刚打响就派出顶尖战力。 他敏锐听出沉棠的措辞有些怪。 什么叫“他要是来得早些,蒋傲那颗首级也有他的功劳”?什么又叫“郑乔还给他们留了一个十六等大上造”?话里话外似乎在表明已经斩杀一名十六等大上造…… 沉棠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褚杰双眸微微扩圆,童孔惊诧。 化身不爽褚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胆武者敢无视自己,加之对方正背对着他,出手便是一记背刺。褚杰头也不回地打了个响指,一面重盾拦在必经之路上,挡下偷袭。 他神情漠然地转过身,迈出一步、两步、三步,周身平静的天地之气瞬间沸腾,气势直线拔高,轻松越过十四等右更,迈入十五等少上造境界。扬手化出武器:“既然沉君已经苦战过一轮,那么这道化身便由杰代劳。十招之内,必定将其挫骨扬灰!” 少冲怔怔看着褚杰夸海口。 道:“十招之内?” 他怀疑:“这怎么可能呢?” 他感觉得出,褚杰实力跟自己虽是同境界,气息却不如自己浑厚,想来后者进入十五等少上造的时间应该不长,还未完全沉淀下来。不过自己不如对方扎实,作战经验和阅历也缺。若真动手,胜负也在五五之数。 这般差距,怎敢说十招之内结束战斗? 褚杰懒得解释原因,只是看着越过重盾击向自己面门的敌人化身,出手第一招! 沉棠倏忽想起了什么。 便知这一局彻底稳了! 褚曜跟自己透露过褚杰的底子,他说褚杰有一个挺变态的武者之意――。效果简单粗暴,倘若敌人对他的全力一击选择闪避,那么褚杰下一击的威力就会暴增一成,第二次两成,第三次四成,第四次八成……照这个翻倍趋势,十招? 呵呵,根本到不了。 敌人不知情选择闪避就是找死。 敌人知情也只能选择正面迎敌。 褚杰这个牛,吹得不带一点儿水分。 显然,化身不知道,并且出言嘲讽了褚杰:“你一个突破没多久的十五等少上造也敢说这种大话,真不怕风大闪了你舌头?” 褚杰眼皮都懒得掀一掀。 冷静播报着数字:“第二招!” 恰逢这时候,的光芒落在他的身上,原先就金灿灿的武铠,此刻闪亮得仿佛包浆抛光。真是苍蝇站上去都要噼叉断腿!褚杰眸一亮,心中有几分窃喜。 哪里还有方才的高冷? 因为―― 魏寿看着出手的褚曜,啧啧有声:“你文宫储存的文气再多,几次大型言灵下来也所剩无几了吧?本就过得紧巴巴,你还从牙缝挤出一道,居然还不是给你主公的。褚亮亮,那黄得跟屎一样的人,他应该就是你以前提过的发小褚杰?” 文心文士和武胆武者记性都好。 魏寿也知道,少时的褚曜虽然交友广泛,但朋友里面最特殊的莫过于胜似亲兄弟的褚杰。据闻褚杰跟褚曜是穿着一条犊鼻�T长大的兄弟,但他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如今倒是见着本尊了。 褚曜道:“前任发小。” 魏寿表情险些扭曲,不受控制:“发小这东西还有前任一说?咋了,你们掰了啊。” 最后一句有些幸灾乐祸意味。 褚曜:“掰了二十多年了。” 魏寿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你这嘴上说得硬,但你的手倒是很诚实,余情未了?” “他为主公驱策效劳,这道是赏他的。”褚曜原先还担心主公和少冲在化身手中吃亏,但褚杰现身他就彻底放心了。褚杰的武者之意,知之者甚少,敌人可能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击斩杀。 魏寿捏着下巴,遥望与自己隔着人山人海的褚曜,感慨道:“看样子,褚亮亮你这二十多年,过得似乎也不是很畅快……” 当年隐约听说褚曜处境不好。 之后更是传来了死讯。 二人一边聊天一边负责指挥各自军团干仗,厮杀与惨叫交织,构成一副别样的怪诞画面。他们是久别重逢的故友,也是势不两立的敌人,谁也没有手下留情。倘若其中一方运气差一些,弱一些,或许此刻的“家长里短”就是给对方最后的遗言…… “第三招!” 褚杰浑身爆发刺眼金光,丹府武胆疯狂运转,武气蓄力灌注手中武器,冲着化身噼出一道强横攻击。化身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褚杰每一击都出了全力,按理说消耗巨大,短时间应该无法流畅续上。但现实却违背了这个常理,第三击让他感觉到棘手。 “第四招!” 褚杰口中爆喝一声。 又是毫无保留、倾泻全力的一击。 这一击让化身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笼罩头顶,他刚想闪身逃离,谁知身体却似沉入泥沼一般行动困难。别说闪避,连抬手也困难。武器噼出的金色月牙照亮半个天幕,刺得人睁不开眼,仿佛天上出现第二轮金乌。 轰隆隆! 气浪冲天而起。 化身被拦腰斩成了两截。 他溢散消失的时候,仍想不明白―― 褚杰不是普普通通的十五等少上造? 待化身彻底消失,褚杰拍拍手臂前端缠绕着四条游动的金色龙纹:“幸不辱命”。 沉棠看着没入褚杰身体的金色龙纹,问道“我听无晦说起过你这个的弊端,但你刚才出手四次,尚有不少余力?” “因为实力提升了。”境界突破,让他的肉身淬炼得更加强横,一再突破了承受极限,这才看着游刃有余,他也不狂傲,“倘若是那道化身本尊过来,必然是场苦战。” 一对一,甚至可能丢了性命。 但褚杰又不是单兵作战,倒也不慌。 少冲这才反应过来,双眸亮晶晶地看着褚杰:“这位将军好生威武!我跟沉君都拿那个东西束手无策,你一来就将他打回老家!干脆利落,看得人真真是痛快啊!” 褚杰对外人一向吝啬表情。 他不理人,少冲也不觉得讨了没趣。 “将军这一身武铠……真好看……” 黄橙橙,亮晶晶。 这要是真金,不知能买多少糖。 少冲暗中掰着手指头计算,褚杰自觉加入战场。虽说消耗巨大,但剩下的武气对付小鱼小虾还是没问题的。 随着褚杰神兵天降,四招斩杀十六等大上造的化身,朝黎关这边刚提起来的雄风又被浇了盆冷水,彻底萎了。联军兵团趁机推进战线,高歌勐进,朝黎关节节败退。 一番鏖战,直至第二日金鸡破晓。 魏寿率领精锐断后,掩护大军逃入朝黎关。有了关隘天险倚仗,联军军团不敢再往前。尽管如此,战果也是喜人的。大军首战告捷,可算是一扫之前的憋屈气儿了。 沉棠这会儿是一点儿武气文气都没了,手脚酸软。她每一次呼吸都会引起胸腔一片灼烫,那种感觉堪比常年微信步数个位数的宅女,突然被迫跑三千米,呼吸难受。 “主公,可算找到你了。” 宁燕几乎是疾步小跑过来。 沉棠道:“图南。” 宁燕身份特殊。 她是宴安的遗霜,宴安又是名士圈的顶流,这导致熟悉她这张脸的人有不少,熟悉宴安文气的人更只多不少――这对夫妻从文士之道到文气气息,保持着高度统一。 保不齐联军之中也有认识的人。 因为顾忌,宁燕这场并无多少表现,主要辅助姜胜操控自家兵卒演化军阵御敌。 若非如此,姜胜早就气得要撂挑子。 大伙儿都在浪,就他一人守后方。 这像话吗? 沉棠婉拒宁燕搀扶的手。 “不用,我还行。” 不知道是不是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起来的时候眼前有些发黑。凑巧这时,一阵风吹来,顺便将战场的血腥味、脚臭味、咸腥味也带过来。沉棠喉咙一紧,险些呕吐。 “我真没事……”她再一次拒绝了宁燕的帮助,尔后缓慢直起了腰,极目四望,“图南,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战争。之前虽然也残酷,但冲击力远不如这一次。” 战场范围已经看不出原来地貌。 到处都是拼凑不起来的尸体,地面沟壑纵横,水淹火烧的痕迹在上面格外显眼。 宁燕:“我也是第一次。” 沉棠问她:“感受如何?” 宁燕沉吟道:“视野好,风景也好。” 沉棠:“???” 宁燕轻声地喃喃,似乎是在对沉棠说,也似乎是对溢散天地的亡夫倾诉:“战争有胜负,但作为执棋者参与对弈,即便是败,也好过当个连棋子资格都没的普通女子。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是文心文士,在山腰;我是普通女人,在崖底。” 沉棠道:“我们会是胜者,在山巅!” 说完,径自往营地方向走。 刚迈开一步,额头突然一阵灼烫,强烈的晕眩感让她站不住脚,直接往前栽倒。 幸好宁燕眼疾手快将她接住。 第一反应就是检查沉棠的脉象。 脉象平稳,呼吸和缓。 宁燕悬吊的心缓慢放回原处,她将沉棠拦腰一抄,赶回营寨。 一路上还是惊动了人,她在众人担心前出声:“主公只是睡了,此前消耗太大。” 褚曜等人一检查果真如宁燕所言。 可谁也没想到沉棠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外人怎么叫都叫不醒,睡得死沉死沉。 此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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